輕揚蝴蝶袖 第七章
    早上八點半,太陽升起已經有好一段時間。

    距離她和麥可約定的時間,也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搞什麼,他怎麼還沒有來?」皺著眉頭反覆看著手錶,彩蝶在旅館房間裡來回踱步,顯得十分的焦急不安。

    「也許他有事忘了。」懶洋洋的癱坐在床上,經過一晚的充分歇息,任璽的感冒似乎明顯的好了許多,只見他唇角帶著一抹微笑,慵懶的看著她。

    和她說導遊八點會來接她是騙人的,昨天他已經和導遊溝通的,這趟旅遊他們並不需要導遊,導遊錢他會照付,只是她的德國行程由他負責,畢竟他的德語說的還不錯,由他帶她玩就可以了。

    只有那只可愛的小粉蝶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焦急的在房裡飛來飛去。

    「完蛋了!導遊不在這下怎麼辦?我的英文爆爛,德語又一句都不會說,嗚嗚,早知道我就去香港還是新加坡,至少那邊說中文也能通。」想到這裡,彩蝶越來越沮喪。

    現在打電話回台灣,一定只會讓哥哥們擔心而已……

    「也許導遊臨時有事不能來,你用不著太擔心。」任璽柔聲安慰著她不安的心。

    「咕嚕……咕嚕——咕——嚕……」  

    此時,一陣奇怪的聲音突然在房間傳開,這個聲音讓彩蝶忍不住紅了臉頰,任璽聽到聲音眉頭不由自主的揚起,臉上出現要笑卻又強忍著笑的表情。

    煜武哥養的好,她一直都保持要吃早餐的好習慣,時間一到,她的肚子就會固定餓了起來……嗚嗚,好丟臉喔,她居然讓他聽到她肚子叫得這麼大聲。

    「肚子餓了嗎?」看著她困窘的表情,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維持平穩不要笑出聲,免得她會羞得找個地洞直接鑽下。

    「嗯。」

    她紅著小臉,輕輕的應了一聲。嗚嗚,好丟臉喔,她的淑女形象這下全沒了啦……

    「走吧,我們去外面吃早餐好了。」

    「啊!」去外面?!可是她不會說德語,怎麼點菜啊?

    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猶豫。

    「放心,我會說德語。我之前曾經來這裡遊學過一年。」他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這個笑容,給人好溫柔、好可靠的感覺,當然,如果省略掉他眼底那抹詭計得逞的精光會更好。

    「如果等一下麥可來怎麼辦?」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放心,我會在櫃檯留言的。」

    看著他一臉十分有信心的樣子,她想了想,這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沒辦法,她肚子真的好餓好餓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換一件衣服。」既然是要和他一起出去吃東西,那她想穿一件衣服給他看。

    「好。」任璽點點頭。

    「0K,那你等我一下下,我馬上就好。」聽到他的回答,她放心的轉身跑到行李箱旁拿出了一件水藍色的衣服,隨即迅速的往浴室奔去。

    三分鐘後——

    浴室傳來門鎖被打開的聲音,任璽聽到聲音轉過頭,正好看到一抹粉藍色的身影自浴室走出。

    不看還好,這麼一看,他整個眼瞼馬上微微半掩,眼底閃過一絲不知名的陰鬱情緒。

    「呵呵,還記得這一件衣服嗎?這一件是你上次送我的衣服喔!」

    彩蝶完全沒有發現他表情不對勁,穿著之前她一直不敢穿的水藍色細肩帶衣服,像一個急於獻寶的孩子,興奮的在他眼前兜晃著。

    任璽眼底幾乎閃著怒意。

    「你的手臂……瘦了?」看到那雙骨感十足的手臂,他幾近咬牙切齒的問。

    那雙他最愛、最愛的蝴蝶手臂居然不見了?!她的手臂整個瘦了下來,變成現在女生最喜歡的皮包骨。他記得他上次摸時那雙手臂明明還好軟、好好摸的,現在那雙可愛的手臂居然不見了!

    沒發現他的不對勁,她居然一個勁的猛點頭,笑得好滿足、好可愛。

    「我現在穿這一件衣服很適合了吧?嘿嘿,我的手臂已經全部瘦下來了,以後也不需要去瘦身。現在的我,已經可以和蝴蝶袖說拜拜了。」

    彩蝶一臉的陶然與滿足,完全沒注意,某人的眼底已經開始冒出憤怒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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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任璽,感覺好像有一點點不一樣耶!

    帶著隨身包包走在路上,吃飽喝足的彩蝶總算發現不對勁了。

    認真說起來,任璽表面上看來是和以往沒什麼兩樣啦,但是不知道怎麼地,他給人的感覺就是有一點怪怪的,雖然在笑,卻讓人感覺笑意沒有到眼底,似乎在為什麼事暗自生著悶氣。

    偷偷瞥了眼正在講手機的他,彩蝶在心裡這麼想著。可是,她卻沒膽去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美麗的小姐,可以請你喝杯啤酒嗎?」一句陌生的英文突然傳來,她轉過頭,發現有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男子站在她的身邊。

    「我?」彩蝶用手指了指自己,有點不可思議的問。她的英文雖破,可這種基本的搭訕句子她還聽得懂,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塔訕耶!活到這麼大,她生平第一次被外國人搭訕,尤其對方還長得蠻好看的。

    嘿嘿,甩開了蝴蝶袖,連她的桃花運也變好了,先是在飛機上被任璽告白,現在連走在大馬路上,都有外國男子向她搭訕。內在的美麗雖然重要,可是外在的美麗也同樣不容忽視,現在的她,行情似乎比以往看長了許多。

    「當然是你。」男子向她展開了一個肯定且親切的笑容。

    「我……」

    「她沒空!」原本在一旁講電話的任璽突然惡狠狠的出聲,只見他滿臉怒意的走過來,一隻手十分佔有性的直接環住彩蝶的肩。

    彩蝶和那個外國男子皆是一臉十分驚訝的模樣,不明白剛剛明明在講電話的男人,怎會突然衝過來攔人?

    「還有事嗎?」看到那名外國男子還不走,他又惡狠狠的瞪視了一眼,那名男子見狀,只好才摸了摸鼻子識相的走人。

    感覺到現場情況的火爆與怪異,彩蝶暗暗的吞了下口水,他……好像很生氣耶!難得好不容易有人和她搭訕,卻被他這樣輕而易舉的就給嚇跑了。

    「講完電話了嗎?」看到他的臉色不好,她也不敢多惹他還是什麼的,她選擇最安全的問題來移開他的注意力。

    「嗯。」他淡淡應了聲,聲音裡還有些煙硝味。

    「什麼電話啊?我聽到你剛剛只好講的好像是德語。」加油加油,她得快一點再轉移話題才好。

    「我在和導遊通電話。」

    「那他要來了嗎?」

    「不,他說他老婆要生小孩,不來了。」他冷著一張臉,樣子雖然很酷,實際上卻是在扯謊。「我告訴他不用找代替的導遊,我們自己玩就可以了。」

    「耶?」彩蝶愣了下。

    「不行嗎?還是你不信任我?」放在她肩上的手臂漸漸加重了力道。

    「不……不……當然好了。」她怎麼敢說不好?她趕緊搖搖頭,以證明自己真的很樂意要和他一起玩。

    「那很好。」看到她猛搖頭的模樣,他從剛剛起一直惡劣的心情總算有一些好轉。

    他漸漸放鬆手臂的力道,不再為難她可憐的肩膀。

    呼……終於放過她了。彩蝶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們兩個目前似乎是處於一種奇怪的關係與氣氛中,她不是覺得不好,有人追你過了大半個地球,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只是希望他的態度不要那麼兇惡,省得她老是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鬆了手勁,原本壓著她肩膀的大掌慢慢下滑,來到完全沒有任何一絲贅肉的完美手臂。

    真的是瘦了,完全沒肉。任璽的眉頭忍不住又皺了下。

    「呵呵,感覺不錯吧?都沒有贅肉了。」感覺到他在摸她的上臂,她仰起頭給了他一個得意的微笑。她以為他是在檢視她的手臂變瘦的程度,為她的減肥成功感到不可思議。  

    嘿嘿,現在她對自己的手臂可是超自豪的,削肩、無袖和細肩帶的衣服都隨她挑,她再也不用擔心蝴蝶臂了。

    「嗯。現在行程我們自己玩,你有特別一定要去哪裡嗎?」他虛應了一聲,心裡冒出了另一個想法。

    「來到德國當然要去逛逛萊茵河,啊……我還要去海德堡。」一提到玩,她的眼睛整個亮了起來。

    「OK。」任璽點點頭,原本撫摸著她上臂的大手慢慢的下滑,輕輕的牽起她的小手。「走吧。」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溫厚的大掌給包裹著,她有些訝異  的抬起頭,沒想到他居然會對她這麼做。

    真的是……太神奇了,都是蝴蝶袖飛走,她的桃花才會這樣順利的開花。對於任璽……她其實是不討厭的,如果沒有在乎,當初在被欺騙的時候怎麼會傷心難過?

    思索了一下,她默默的低下了頭,接下來的一路上,她始終沒有掙開那雙牽著她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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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三天,他們的足跡在德國各大著名景點出現。

    提到德國,好像每個人第廣個想到的都是德國豬腳,但事實上並不是所有的德國人都喜歡吃豬腳,不過既然來到了德國,彩蝶還是點了一盤豬腳來試試。

    剛剛吃完豬腳喝完啤酒,她和任璽兩個人手牽著手,一同步出餐廳。

    「德國豬腳,是不錯吃啦,可是又好像沒有我以為的那麼好吃說,要是煜武哥自己做,應該會更好吃才是。」嗚嗚,她已經開始有點想念煜武哥的好手藝了。

    「是嗎?或許是每個人的口味不同吧。」像他就覺得挺不錯的。任璽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

    「或許吧。」她垂著頭勉強的應了一聲,心裡開始想念家鄉的美食。嗚嗚,才離開台灣四天而已,她居然就已經開始想家了。

    任璽看了她哭喪的臉龐,突然覺得有點好笑。這個豬腳沒難吃到這種地步吧?有必要哭喪著一張臉嗎?

    「一會兒想去哪裡?」這就是自助旅行的好處,完全不用受導遊及團體時間的掌控,要幾點起床就幾點起床,要上哪去就上哪去,不必跟著一群人一起去一些根本不喜歡去的地方。

    「有臭豆腐的地方。」她扁起一張小嘴,已經開始有點耍賴的現象。

    「剛剛沒吃飽啊?」他好笑的看著她無限委屈的表情。

    「嗯。」她點點頭。德國什麼都好,風景美麗如畫,路上帥哥也不少,獨獨就是食物太難吃這點她不太能夠接受。

    或許她吃習慣中式料理口味,又長期被煜武哥養刁嘴巴,所以在面對這裡的食物時,她就是有些無法接受。她喜歡吃熱的食物、喜歡餐餐有白米飯而不是那些硬麵包配香腸,還有,她一直喝不慣這裡有氣泡的水……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想念在台灣的食物,突然覺得眼前漂亮的房子、美麗的風景和古堡都不算什麼了,她好想好想要吃台灣的小吃喔!

    突然,一包大溪豆乾就這麼出現在她眼前。

    她愣了下,沒想到眼前居然會出現這種東西。這裡是德國耶!可不是買什麼零嘴小玩意都很方便的台灣。

    「你怎麼會有?!」她高興的驚叫了一聲,迅速攤開兩手,眼巴巴的等著食物降落在她手中。

    「買就有了。」他一臉沒什麼的樣子,完全沒提這是他半夜開車,趕著大清早去中國城買的。

    看到她這種興奮的表情,一切就夠了。他的眼睛半瞇,輕輕地把豆乾放到她手上,然後又把目光慢慢的往上移,移到那雙纖細骨感的手臂上。

    他做任何事都是要有報償的,他這麼做自然也是有目的

    「別急,我還有其他的。」眼中迅速閃過一絲算計,他隨即自背袋中取出了各種的零嘴小吃,鱈魚香絲、晶客、波卡、多力多滋……一樣樣超好吃也超高熱量的食物就這樣出現在她眼前,讓她看得目不轉睛。最後,他還體貼的附上了一瓶高熱量的可樂,以免她吃了那些東西會口渴。

    哇!他簡直是小叮噹,背袋裡竟然可以變出這麼多好吃的零食。

    看到那些食物,彩蝶覺得她的口水簡直快要流下來了。嘿嘿,有這些可愛的零嘴陪伴,她有預感未來兩天的德國之旅應該會過得「豐富美滿」才是。

    她的嘴角漾出一抹幸福的微笑,隨即輕輕的拉起他的手臂,就像是以往對著哥哥們撒嬌似的,扯著他的手臂左右晃了晃。

    「任璽,謝謝你!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嗯。」

    「不過……好像有點怪怪的,你不是喜歡吃麻署嗎?為什麼這一堆食物裡,居然沒有麻署?」她突然注意到奇怪的地方。以前他的點心都一定是麻署,也會順便拿麻署餵她,為什麼這一次就沒有呢?

    「因為沒有東西配,吃起來沒啥感覺。」他淡淡的把話題帶過,再說這話時,他的眼光又輕輕的掃過她的手臂。「那些零嘴是給你當休閒吃的,可不能當正餐。吃不慣德國的食物,那我帶你去吃麥當勞好了,麥當勞的口味應該不至於差太多。」熱量也不至於差太多。他的唇角揚起了一絲可疑的微笑。

    「嗯,好啊。」她高興的點了點頭。

    腦海中浮現出麥當勞可口的漢堡,天真的她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正慢慢被人不著痕跡的帶往肥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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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德堡是德國著名的文化城市,到這裡可以逛古堡,也可以探訪中古世紀市集的風情。當然在這個文化的古城,身邊有人陪伴一起逛一起玩實在是一件很不錯的事,但前提是——這個人最好不要一直講手機。

    被晾在一旁將近快半個小時,看著一直在講手機的彩蝶,任璽的表情顯得有幾分不耐煩。難得藍天白雲綠樹如茵青青碧草連天際,卻偏偏身旁的人不配合這般的美景,只是一個勁的拿著手機猛講。

    「德國這裡真的很不錯啊……我很安全而且也玩得很快樂,煜武哥,你放一千、一百萬個心啦。什麼?!路上搭訕的野男人?!你放心,根本沒有那種東西存在好不好……」那些人早在半路上就被任璽給全趕跑了。

    講到這裡她忍不住瞥了站在一旁的他一眼,後者則回她一個得意的微笑。

    「嗯,好,這個剛剛閔文哥全部說過了啦,電話費很貴,等我明天回台灣再說嘛……海德堡之吻?嘿嘿,我當然有買那個,不過你別想我會買給你吃!那個是我買來要送心愛的人……」

    聽到她的話,站在一旁的任璽眉頭一挑,他剛剛好像聽到她說要買東西給心愛的人?

    他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後者則趕快走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怕他等一下如果突然和她說話,讓煜武哥聽到,這下還得了!

    看到這種情況,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他就有這麼見不得人嗎?本來他是打算插手打擾她講電話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很明顯的不太一樣了!「你……」

    「好,0K,拜拜。」聽到他似乎要開口說話,她連忙匆忙的掛掉電話。

    任璽瞇著眼一臉不甘的看著她的動作,突然覺得自己的地位十分的不明,這個女人擺明了他見不得人,講個手機還要躲躲藏藏怕他的聲音被別人聽見!也不想想這幾天是誰當翻譯帶她在德國四處跑,她居然敢這樣對他!

    還有,她剛才說那個什麼吻的……」你……生氣了啊?」看到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她小心的問道。

    她知道自己這種動作是有點過分,那是因為煜武哥他們太恐怖了啊,她實在不敢想像如果讓哥哥們發現自己居然和一個男人一起出外,情況會是怎樣的混亂!

    任璽板著一張臉,伸出兩手放在她的肩上,然後拉近身子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

    看他的表情和動作,明顯的是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

    她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他……靠得她好近喔。

    「那個叫什麼吻的是什麼東西?」他以著幾近咬牙切齒的語氣問道。

    「那個……是海德堡之吻。」啊啊,他聽到她講的話了啊?「海德堡之吻是一種巧克力的名稱。以前德國人還未對感情的表達很開放的時候,戀人之間為避開眾人的耳目,用來相互傳達愛意的一種東西。我們剛剛去的巧克力店,就是海德堡之吻的專賣店。」她小心翼翼的解釋著。

    就是剛剛那間有一堆小女生在買巧克力的店?他的眉頭依然打了好大一個結,並沒有因為她的解釋而使他的心情有任何的好轉跡象。他記得她在那裡買了兩個巧克力。

    「那巧克力呢?」他的頭更低了些,讓兩人的鼻尖得以親密的相抵著。

    在外人眼底看來,他們兩個人像是正含情脈脈看著彼此的小情侶,但是事實只有當事人知道,他們之間現在到底是親密還是威脅!

    嗚嗚,任璽突然變得好可怕喔,看到那雙深沉的眼緊盯著她,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在背包裡啊。」她好委屈、好可憐的回答。

    「嗯。」聽到她的回答,他的表情總算是好了些,只見他終於把頭往後退不再緊抵著她的額,然後突然大手一伸,拿走了她手上隨身的小提包,自裡面取出她之前買的兩大塊巧克力。

    「那個是我的!」看到巧克力被土匪頭蠻橫的搶走,她忍不住大叫。

    「你不是要買給我的?」凶狠的目光狠狠殺至,像是她要是敢說個不字,他就要一口把她吞下去似的。「你不是要買給心愛的人嗎?」他的口氣很溫柔,表情很平靜,眼神卻凶得嚇死人。  

    嗚嗚,土匪。她漂亮的眼底寫滿了有冤不得伸的委屈與無奈。他的眼神這麼凶,她敢說不才叫有鬼好不好?

    「有—塊我是要留給我自己吃的。」她可憐兮兮的說。他好歹得還她一塊,讓她嘗嘗味道吧。

    朝著他攤開兩隻小手,她眼巴巴的望著他。

    他看了她一眼,將一塊巧克力收進自己的口袋中。然後,迅速的打開另一塊巧克力的包裝,猝不及防的把它整個塞進她的嘴巴裡。

    「嗚……嗯唔嗚嗚唔……」我又沒有說要現在吃!她一邊含著巧克力一邊口齒不清的抗議著。

    看著她嘴巴被塞得鼓鼓的,還一臉生氣的說話,任璽突然心情大好了起來。覺得自己好像看著一隻嘴巴塞得鼓鼓的可愛黃金鼠,正氣嘟嘟的用眼神罵人。

    即使生氣也依然讓人覺得可愛到底,很想抓起來狠狠的抱抱親親。

    默沉的眼底閃過一絲光采,下一刻他真的把心底的想法付諸行動,低頭吻住她。

    「你……唔嗚……」

    不管是天崩還是地裂,都不會讓彩蝶比此刻更震驚了。

    雙唇被封住的那一瞬間,她甚至還不能理解到底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直到聞到陌生的男性氣息,溫熱的男性唇舌侵入了她的嘴裡,她才真正的醒悟過來。

    他,真的在吻她。

    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應該做什麼動作比較對,她只是慌亂且被動的接受他的入侵,任他在她的嘴裡侵犯肆虐,絲毫沒有任何招架餘力。

    唇舌的交融,似乎沒有她想像中的噁心,嘗起來有淡淡的德國啤酒味。那種啤酒她剛剛也有喝,可是為什麼她覺得在他嘴裡的啤酒感覺比較好?是不是東西到了他嘴裡再吃。味道都會變得比較好呢?

    耳邊傳來路上汽車經過的聲音,偶爾也有行人的交談聲傳人她耳裡,雖然是處於同一個空間裡,可是她卻又覺得自己被隔離在這一個空間之外,整個人包容在他的氣息中。

    漸漸的,他終於鬆開她,兩人的額頭和鼻尖相抵著。

    「這巧克力的味道挺不錯的。」

    她耳邊傳來他低沉但卻帶著愉悅的聲音。

    「你是因為我的手臂瘦了,所以才喜歡我嗎?」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似乎問了一個笨問題,可是她真的一直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少了一個蝴蝶袖,是不是真的就會差這麼多呢?

    聽到她的問題,他被她逗笑了。原來在她的心裡,還存了這麼多的想法與不安。

    「不,正好相反。我是真的喜歡你。我都已經不計較你這種營養不良的皮包骨模樣,肯在這種時候吻你了,我的表現還不夠清楚嗎?」  

    啥?誰營養不良皮包骨來著了?

    聽到他的話,她一臉訝異的抬起頭,望著他十分認真的眼。

    這人是不是眼睛有問題?她只是手臂好不容易瘦下來而已,到底哪裡有皮包骨來?依照她的理想,她希望自己再多瘦個幾公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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