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情惡徒 第三章
    事實證明,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高伯展原本以為只要稍微跟那幾個罪大惡極的人打聽一  下,就算沒有亞蒂的電話號碼,也會有聯絡她的管道。結果……

    「找她做什麼?」程愷亦端著熱氣騰騰的咖啡徐徐吹著氣。

    做什麼?當然是狠狠地揍她一頓啊!

    「我以為你最懶得跟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計較。況且,你沒想過她或許也是受害者之一嗎?」

    想那些幹嘛?他只要用心去想她狡猾的一面就夠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人都被她吃了,當然得替自己討回一點公道。」

    沒錯!雖然他被吃得心甘情願意猶未盡還欲罷不能。

    「士可殺不可辱,男人的尊嚴豈容她這般踐踏。」

    沒錯!一定得讓她吃一點苦頭才會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把她抓回來再讓你吃個夠才是最要緊的事,對吧?」

    「沒錯……」高伯展一臉錯愕地住了口。

    「真是可憐的小東西。被人吃干抹淨了還能這麼念念不忘,真是不簡單。」英雄本色哪。

    「你的狗屁放完了沒有?我很忙。」他都說是要報復那個不知大高地厚的小丫頭了,怎麼這些人一個都不信?報復就是報復啊!哪還有什麼其他的含意?

    「是,高總裁,小的現在就開始說正事。」程愷亦也懶得管別人家的閒事。

    「是關於我方傳真給貴集團的最新合作契約被退回一事。聽說是貴集團副總裁的授意,她希望能抬高『亞特蘭大』團員在『香榭麗捨』各個據點的住宿費用,不知道高總裁的意思如何?」

    「你想,她會不會是我們身邊的人?只是以前我沒有注意到而已。」依她不怎麼出色的外貌,要想在他們幾個人身邊的眾色美女中出線真的很難。

    「關於貴集團副總裁所提出的新價格,經過我方會計部門的再三核算,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剝削行為。我今天來找高總裁就是想探問您的意思,也順便討論我們兩方是否有繼續合作的可能。」

    「既然她不是你們找來的,而她又真的認識我,會不會她是我哪一家分部的員工?」既然是員工的話就好辦了,調出所有的人事資料一定可以找到。

    「高總裁應該知道我方長年來跟貴集團旗下連鎖飯店合作的原因不外是以人情因素為主,如今這樣的轉變不難讓人聯想到貴集團副總裁此舉為過河拆橋。雖然我方各郵輪的套裝行程在過去的合作中能以市面上不到五折的價格住進你們旗下的飯店是超乎市場行情的,但是相對的也替你們打響了知名度和促進當地的觀光業,可說是相輔相成。如果此次兩方仍舊無法達成共識的話,我方這邊已有多家意願頗高的合作對象可供挑選。這次的合作計畫若談不攏,我相信吃虧的絕不會是『亞特蘭大』。」

    「或許我應該先離開這裡一陣子。只要我不在往常的活動範圍內出沒,那隻小蟲子肯定會鬆懈戒心,又不耐寂寞地跑出來玩了……你覺得有沒有道理?」嗯,得先放出風聲,再悄悄地回來。

    「據我所知,貴集團的副總裁正在澳洲視察新飯店的預定地。」

    「那就到那裡去度假吧!」終於搞定。

    「希望我們兩方能繼續合作愉快。」程愷亦皮笑向不笑地起身伸出手。

    「當然。」回握好友的手,高伯展心中有了許多主意,就是沒有一項是關於兩方合作的方案。

    ※※※

    「你確定今年真的能升上去?」男子一臉擔憂地望著坐在懶骨頭裡猛吃零食看雜誌的女孩。

    對這個不學無術的小妹,他已經盡到長兄如父的最高指導原則了。儘管她再怎麼不喜歡唸書,他還是有辦法在聯考將近時幫她找到一個超優的高手,幫他懶得上考場的妹妹考一間最爛的私立學校。

    當然,這種超級艱難的任務完全是應他的要求——總不能上了間國立大學沒多久就被二一回家吧!據那名高手所言,這種不能拿出真本事考個好成績的任務比拿系狀元還困難,生怕不小心一間學校也沒撈到,太小心了又怕跑到太好的學校去。

    不過入學第一年從她三天曬網兩天捕魚的情況看來,沒被退學真的很不得了,果然是爛學校比較好混……男子再一次相信自己的做法沒有錯,沒有愧對父母的在天之靈,讓他的好心情持續了半年之久。

    只是,當上學期他被小妹的指導教授請到學校去喝下午茶後,什麼好心情都不翼而飛。

    什麼好的不學,竟然敢學他這個黔驢技窮的哥哥作弊!要作弊也就罷了,就別讓人家抓到嘛!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還好這小妹雖然調皮又討厭背那些刻板的教科書,偏偏就有一項強項--玩遊戲,尤其是闖關遊戲,還因此難能可貴地狠下心學習電腦語言和各種知識概論,也因此才學得一個好本領——就跟她喜歡拿著髮夾開鎖偷考題一樣,她把破解各種困難度高的防火牆當成是一種遊戲。

    而爛學校裡藏龍臥虎處處都有驚奇,據教授說,小妹就是驚奇之一。她的長才在學校中猶如萬丈光芒照耀整片白癡的頭顱也突顯了她的重要性,學校需要她來為校爭光,所以她竟然沒有因作弊而被退學,僅是留校察看,以為懲戒。

    「安啦!穩得很。你都沒見到那個死爛教授拿著我那份可以光宗耀祖的報告在班上展示傳閱的盛況,我敢打賭她前一晚一定邊看邊感動得掉眼淚,第一次有學生這麼給臉。」亞蒂滿嘴的洋芋片,一邊說著還一邊喀喀喀地嚼個不停。

    「是史蘭教授!」人家史教授長得優雅動人,美艷不可方物,雖然外表看起來就像個灰撲撲的老處女,但是這種人間極品也只有他們這種識貨的真男人才看得出來。

    「算了吧!人家『史教授』冰清玉潔,絕不是你這種在聲色場所上班的人可以碰的。」

    「我有說我要去摸她嗎?」酒保洩氣地垂下雙肩。

    他就是酒保,那個在「惡男俱樂部」當酒保的酒保,至於他的本名,很抱歉,沒有人記得。從他在學期間迷上調酒這項技藝並一頭栽進去後,大家就以酒保這個綽號來稱呼他,所以到如今,根本沒幾個人記得此人姓鍾。

    「算了,既然你這麼清閒又難得乖巧,我交代一個任務給你。」

    「乖巧?酒保,你醉了嗎?」

    可惜他不甩她驚呆的模樣。「你不是很想去俱樂部玩嗎?現在我給你一個絕佳的機會,還有外快可以賺。」

    「俱樂部?!」大哥明知她覬覦裡面的某個人許久,常常拉著他問東問西的,就是想探聽一些關於那人的消息。

    可是今非昔比。

    在那晚之後,她根本想都不敢想一下,更何況是出現在他最常出沒的場所,找死不成?

    「別高興得太早。」見亞蒂呆得不像話的臉,酒保以為她已經爽歪了。

    「我可是有條件的。」

    「不用講了,我自動棄權,這麼好的機會你給更有前途的人吧!」

    咦,她轉性了不成?「怎麼突然對那裡沒興趣了?你不是還把某人當成夢中情人嗎?找到更惡……更好的對象了?」

    「沒有,我只是突然間長大了。」只有白癡才會喜歡那種大色狼。亞蒂光是想到那情景,就禁不住滿臉通紅。

    「是嗎?」顯然不太瞭解內情的酒保很不進入狀況地斜眼盯著她的胸部。還是一樣啊……有特別大嗎?

    「我是說成長、成熟,不是那裡長大啦!」家門不幸,全是一些白癡!

    「是喔!那你就更不應該拒絕幫你大哥的忙了。」酒保仍努力勸說。「我也不是隨便讓你去的。那地方什麼沒有,就是壞男人最多;偏偏你們女生就喜歡這種調調的男人,還越壞越愛……不過你不一樣,我相信自己的妹妹。」因為她本身就是一條壞蛆。「我拿到代表亞洲十位最佳調酒師的名額,馬上要到美國去參加總決賽,可能要一周或半個月的時間,你可說是唯一得到我真傳的入門弟子,雖然還差我很遠,但是在我的眼中,只有你能代替我。」

    「我該感到榮幸嗎?」亞蒂訕訕地回答。

    「不該嗎?」皮癢了!酒保瞪出他的瘋狗目。

    「這真是我的榮幸。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一定不辱使命,絕不丟大哥的臉;大哥也要加油,為國爭光衣錦還鄉。」亞蒂轉眼間換上諂媚的嘴臉。

    「嗯,聽你這樣講我就放心了。不過——」酒保換上認真的眼神。「我也不是完全沒有考慮就讓你進入狼窟的。」

    「喔?」難得大哥如此深謀遠慮。

    「高伯展……」酒保緩綬地吐出這一個字,精銳的眼緊盯著亞蒂臉上的變化。

    而亞蒂心虛的表情正符合他所要的效果——雖然兩人心事不盡相同。

    「別以為我會給你接近他的機會。我已經打聽過了,他早飛到澳洲去度假,至少也要一個月後才會回來,到時候我也早就歸隊了。」

    「真是這樣?」亞蒂說不出心中是喜是悲。

    高伯展竟然一點都沒有想挖掘真相的慾望?她就這麼容易讓人忘記嗎?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酒保若有所思地環胸睨著小妹。「先不管這些,我的條件就是,請你稍微打扮一下。」

    ※※※

    原來這就是大哥說的打扮……

    亞蒂看著手上的變裝道具,心裡明白其實大哥還是很放不下心的,要不然怎麼會幫她準備了這些小道具。

    「阿蒂……」嬌軟的聲音囁嚅地喚著。

    「嗯?」這東西應該是用來束胸的吧?亞蒂專心地研究起手上的束帶,沒去留神已經杵在她身後一段時間的背後靈。

    「阿蒂,你在生我的氣?」女子無聲的歎口氣。

    「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你只是不小心在我的死敵面前洩漏了我的秘密。」亞蒂冷淡的回應。

    「對不起……」無話可說的罪惡感籠罩全身。「他們沒對你怎樣吧?」

    「沒什麼,只是幫我實現了和性幻想對像獨處的願望。」

    「是嗎?那真是太棒了!我就知道向海肅不會做太過分的事情……」聲音消失在亞蒂轉頭瞪視下。

    「你和他開始交往了?」

    「沒……」

    「沒有最好。我現在就鄭重的警告你,還有那些目前不在場的好夥伴們,只要我還姓鍾的一天,我和那個姓向的就誓不兩立!」亞蒂見到好友盈姿蒼白的臉色,儘管心中有底也不給任何轉圜的餘地。

    「為什麼?!」

    「你想替他說話?或者以後我們的聚會你都不用再出現了,免得心裡難受。」亞蒂又轉頭專心研究起另一頂假髮,存心讓盈姿難堪。

    盈姿是這群好友中最懦弱膽小的一個,每當有人妄想欺壓她時,就是亞蒂出來伸張正義的時候。而那也是亞蒂和向海肅結仇的原因。

    向海肅據說是球壇的奇葩,這一點她根本就不信,這小子一看就知道是有黑底,雖然不知是怎麼金盆洗手的,但黑就是黑,沒聽過加了白就能純白無瑕。

    他原本是保送進了她就讀的爛學校對面那間國立大學的體育系,自從見了盈姿嬌羞可人的模樣後,不僅驚為天人還展開了猛烈的追求,一路追到爛學校來,成了本校另一個驚奇之一。

    不過,很抱歉,儘管他長得人模人樣,又有一堆死忠球迷追隨左右,但是在她的眼中仍舊屬於孟浪壞胚之一;在她的阻撓下,向海肅根本別想接近美人一步。

    就這樣,兩股惡勢力在校園中蔓延,雖然有時候會整得對方哇哇叫,卻從不曾引起太大的暴力事件。

    只除了這次盈姿突然陣前倒戈而造成的影響……

    「我知道了……」蒼白美人虛弱地走開。「我突然覺得不大舒服,先回去了。」

    「阿蒂,這樣真的沒關係嗎?」一直在旁邊默不做聲的眾人直到盈姿離開後才開口。

    「看起來真可憐。可是她一向就是如此,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男生就愛這一味。」

    「我都打聽清楚了,前一陣子有人見到她經常出入姓向的公寓。就連那個不長眼的奇葩之所以會看上她,還不是因為盈姿先去招惹人家。」

    「是啊,每天到人家的校門口晃一晃還不會引起人家的注意嗎?結果他一卯起來追她又嚇得縮到我們背後了。真是的!我們都枉做小人了。」眾人又你一言我一句。

    「好了!先幫我看看要怎麼『打扮』啦!晚上的營業時間都快到了,我現在連束胸和束腹都還搞不清楚。」亞蒂似乎一點都沒把心思放在話題上。

    「我來我來。我阿嬤是演歌仔戲的,這些小玩意兒根本不算什麼。」方華興致勃勃地拿起假髮套在亞蒂的頭上。

    「你嘛幫幫忙,先把阿蒂的頭髮挽起來啦!」小祺受不了地翻白眼。

    「是啦是啦,人有失蹄馬有亂手,這次一定不會錯。」方華又拿起一條東帶往亞蒂的胸口圍上……

    「話說得顛三倒四,一點都不可靠。」小玉也看不過去了。「不過話說回來,阿蒂,你胸部還滿大的嘛!經過男人的洗禮果然不一樣。」

    「這跟那個臭男人有什麼關係?!」亞蒂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笨貓,反應劇烈。

    「不打自招了吧!」眾人等的就是這一刻。

    「你以為我們真會相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麼都沒發生嗎?」

    「更何況一個是性感偶像,一個是清純小野貓……一定很激烈吧!雖然我們還看不出來到底誰比較吃虧。」

    「恭喜你到十九歲才脫離處女行列。」

    「拜託,別說得好像你們早就不是了好不好!」亞蒂尷尬地扯掉假髮。純女生的聚會越來越限制級了。

    「呃……」

    「咦?不會吧!」亞蒂雙眼瞪得比銅鈐還大。

    「嗯哼,先討論一下重要事項吧!」小王故做鎮定。「如果很不巧的,讓你在俱樂部裡和高伯展正面相遇的時候,你打算怎麼辦?」

    「裝死。」

    「笨,你都已經變裝過了,還嚇成那樣不是更引他注意嗎?下一題,如果他找你聊天怎麼辦?」方華也有問題。

    「裝啞巴。」

    「笨,沒有人會請個啞巴當調酒師,比手畫腳的都不用工作了!壓低嗓子或別理他就好了,人家只會以為你愛要酷。下一題,上廁所怎麼辦?」這次換小祺。

    「這個不用擔心,他們是專做女人生意的,聽我哥說客人專用的洗手間很豪華……不對嗎?」呃,可以告訴她們她早就想進去參觀一下了嗎?

    「還是笨!請委屈一點到男廁去蹲好嗎?讓人以為你上大號總比鬧笑話好吧!」眾人無奈地歎氣。

    結論是--

    「恭喜你連三笨,肯定穿幫!」

    ※※※

    「惡男俱樂部」內,最豪華的排場加上最顯目的男侍,理所當然吸引了眾多女性客人的關愛,令眾多芳心寂寞的女性流連忘返。

    亞蒂好不容易從兩眼昏花中醒覺過來;這樣的陣仗真的不是普通人能隨便經歷的,連她這個自稱是K大大姊大的鍾亞蒂都花了一個小時發呆、一個小時摔杯子,到現在才慢慢從震驚中醒過來。

    「你就是酒保的弟弟?叫什麼?」又一個好奇的美男子晃到她面前問今晚每個人必問的問題。

    「阿蒂。」大女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阿弟?滿好記的。你看起來很年輕,還在讀書嗎?」第二個必問問題。

    「K大。」她直接回答了第三個答案。

    「喔,你別拘束,在這裡大家都會罩你。今晚五個老闆都沒來,沒什麼看頭。」

    「喔……」確實是。少了那五個華麗的男主角,多少有點遺憾。

    「聽說酒保的新作品讓高老大吃盡了苦頭,你會調嗎?」

    「哪個新作品?」總有個名稱吧!

    「好像是叫『醉生夢死』和『孟婆湯』吧,聽說後勁超強的,連一向最沒神經的高老大都在十分鐘內不知去向,大家都不知道他跑去哪裡窩了。」

    「你是說上個月五號那一晚?」亞蒂所有的好奇心都跑出來了。

    「對對對。你記得真清楚,當時你也在?真可惜我輪休錯過了好戲。你會調吧?」此人似乎非常想醉一場。

    原來那一晚他喝醉了。那……他應該不會記得她才是。可是……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她臨走前的那一瞥,一個幾近瘋狂的男人,還有他森冷的聲音

    那應該是一個清醒的人。不管如何,面對一個目中無人又無所不能的敵人,絕對不能大意。

    不過至少她現在知道有個東西或許可以制住他;只要稍加利用,她就可

    以拿這兩杯酒來當保命符。

    「到底會不會?」那人又問。

    「會什麼?」

    正當亞蒂想回答,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卻先她一步竄出,也讓她恨不得馬上跑回家翻找酒保最近的調酒紀錄找出那兩種救命秘方。

    是高伯展!

    他怎麼會在這裡?!

    臭大哥!你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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