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娘子 第七章
    心兒怦怦亂跳,韋蓮兒又慌又亂,不自覺地說著反話:「我才不喜歡,果然你人長得難看,眼光也差,我剛才說房間漂亮都是騙你的。」她一邊說,一邊臉紅,還越說越心虛。

    慕容清風當然看得出來她是口是心非,忍住笑意地道:「是的,我的眼光太差,擺設都差,連人都長得太難看。」

    聽他這麼承認自己說的都是對的,反倒讓她訕然得臉更紅了。她不知所措地直跺腳,「你是白癡嗎?別人說什麼都對。你娘生你時,到底有沒有給你生腦袋?別人說不好看的時候,你就要說才怪,好看得不得了,是你眼光太差,不會欣賞;還有,別人說你長得難看的時候,你就要說你長得很好看,別人都說你是美男子,你到底懂不懂啊?你怎麼這麼沒自信,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別人叫你去跳河,你去不去跳啊?」

    「原來你覺得我好看啊?」慕容清風低聲道。

    韋蓮兒臉上更紅,她搖著手感到更尷尬了,她大聲地嚷嚷:「我沒有這麼說,我是說你要自己這麼認為,而且我話說在前頭,我從來也沒有說過你長得好看。」

    「你不覺得我長得好看,就是覺得我長得醜嘍?」

    聞言,韋蓮兒搖頭搖得更用力,她一臉苦惱,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對:「也不是這樣啦!」她抱頭苦思,然後瞅著他好一會才道,「好,你長得很好看,這我承認總可以了吧,但是別想我會再說第二次。」

    「那你覺得房間的擺設好看嗎?」

    韋蓮兒剛才搞出一團糊塗賬,都怪她自己不誠實,所以她現在決定不撒謊了,乾脆老實地說出自己真正的感覺:「好看啦,很好看啦!我從沒看過這麼好看的房間,可以了嗎?」

    慕容清風笑道:「那正好,這間房間是要撥給你睡的,你喜歡是最好不過了。」

    韋蓮兒一聽驚訝至極,她指著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這麼漂亮舒服的房間是要給我住的?真的還是假的?」

    他點頭:「沒錯,這是堡裡最寬敞、最舒適,也是我最中意的房間,早上可以看得到初陽,黃昏可以看得到夕陽,可以坐在椅上聆聽蟲鳴蛙叫,是堡裡最好的房間。」

    韋蓮兒太高興了,她得意忘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感謝:「我本來以為你是壞人,想不到你人其實挺好的嘛!把堡裡最好的房間給我住,你的心腸不錯,多謝啦!」

    「我還沒有說完呢,這原本是我的房間——」

    她點頭道:「哇,你把你自己的房間都讓出來給我住,你真的是好人耶,不好意思,旅途上對你又吼又叫的,明天我會注意一點,就算你真的有什麼事做錯了,害我又吼你,我也會吼小聲一點的。」

    聽著她自說自話,他差點又要笑出來,他繼續先前未完的話語:「這原本是我的房間,現在也還是我的房間,只不過是你搬進來住而已。」

    韋蓮兒講話的嘴張大,她看了看房間,又看著慕容清風,不能確定的樣子:「你不是那個意思吧?!」見他不語,她的表情漸漸從驚訝轉變成憤怒,「慕容清風,你的意思不會是要我跟你一起住這個房間吧?!」

    「我就是這個意思。」慕容清風說得十分地平靜。

    「什麼叫你就是這個意思?」韋蓮兒怒吼,「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憑什麼要跟你睡在同一間房間,你們天龍堡太窮了嗎?所以撥不出一間房間給我住?如果這麼窮,你幹什麼身上衣服穿這麼好,飯菜又吃得那麼好——」

    她還沒有罵完,就被他一手摀住了嘴巴:「安靜一些,你想吼得全堡裡的人都知道嗎?」

    嘴巴被摀住,牙齒可沒有,韋蓮兒用力咬了他一口。

    慕容清風吃痛,手就鬆了,趁這個時候,韋蓮兒乘機拉開他的手:「我不只要吼得全堡裡的人都知道,我還要吼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知道你是個採花賊,你是個不要臉的下流胚子,還是個專挑黃花大閨女下手的色鬼——」

    慕容清風看她又發飆了,挺無可奈何的:「你要是不想當黃花閨女,儘管再大聲一點,只是那時連我要保你都保不住了。」

    韋蓮兒聽得出他話中有話,她停下吵鬧問:「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要是不跟我睡在一起,唐沁要跟我要你的時候,我怎麼拒絕,我這樣的安排你懂嗎?」

    講到唐沁這個人,韋蓮兒才想到還有賬沒有跟他算:「一提起那個唐沁,我就全部想起來了,你這個王八蛋,怎麼可以跟他說我是你的小妾,我又不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怎麼可能當你的小妾。」

    「當初我請他幫忙時,曾經允諾他可以帶走我堡裡任何一個人,我本來以為他會挑婉婉,他們倆也算是天作之合,但是婉婉跟他之間似乎有誤會,他反而挑了你,但我曾承諾你的安全,若不說你是我的小妾,難道眼睜睜地看他將你帶走嗎?」

    雖然有點聽不懂他說的話,但韋蓮兒大概知道他的意思,她比著自己:「他挑我要幹什麼?回去當婢女嗎?」

    慕容清風搖了下頭,嚴肅地說道:「他是要做給婉婉看,大概是覺得你漂亮美麗,所以就故意挑你,讓婉婉心裡不是滋味。」

    「混蛋唐沁,這個登徒子,不要臉的色狼,下流的色胚。」韋蓮兒罵夠了後,拍拍慕容清風的肩膀道歉,「不好意思,剛才錯罵你了。說我是你的小妾,他就不敢動我,你還真是聰明,想得出這種借口。」

    「借口是借口,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若是我們從未共寢,以唐沁的聰明,必定知道我在騙他,所以我才會想出這招。」

    「婉婉喜歡你,所以唐沁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是不是?」韋蓮兒在旅途中,曾暗自觀察婉婉對慕容清風的行為舉止,猜到了她喜歡他。

    慕容清風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淡淡地道:「那是外表看起來,她從小與我一起長大,對年紀稍長的我有近乎迷戀似的崇拜,不過這種迷戀若是一直延續下去,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那她嫁給你不就得了。」韋蓮兒覺得這樣解決問題最迅速。

    慕容清風垂下眼光,看著她:「沒完成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我是不會成親的。」

    韋蓮兒覺得他盯著自己的目光怪怪的,偏偏又不知道怪在什麼地方,她皺著眉頭:「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我臉上長了什麼嗎?」

    慕容清風調回視線,口氣恢復平常,他輕描淡寫地道:「你的臉上什麼也沒有,不過你自小被人收養,難道完全不知道自己親生的爹娘是誰嗎?」

    「管他是誰!反正他們不是窮到把我丟了,就是不想養我,總之想見也見不到,我認命得很。」韋蓮兒停了一下繼續道,「更何況人是要往前看的,老是想著以前的事一點意義都沒有。倒是你,有什麼重要的事?重要到你非得完成它後,才能成親?」

    「沒什麼。」

    他輕輕鬆鬆一句話打發掉她的問題,韋蓮兒再笨都聽得懂他不想回答,反正她也只是隨口問問,所以沒追根究底下去。

    「那我今晚睡在這裡嗎?」

    慕容清風點點頭:「嗯。」

    韋蓮兒表情不像剛才那麼和善了,直瞪著眼:「你不會對我做什麼吧?」

    他很想笑,又覺得很無奈:「難道你希望我對你做什麼嗎?」

    她沒好氣地說:「你頭腦有問題啊?說這種話不怕遭到天打雷劈,我的意思是叫你不能對我做什麼啦,不過我一個黃花大閨女,住在你房裡,雖然什麼也沒有做,但是堡裡的人都知道,那我的名譽不就全完了。」

    「你待在天龍堡只是暫時的,等你離開後,就算人家要說你的閒話,你也聽不見,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韋蓮兒本來對名譽很在乎,不過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你說得也對,不過我告訴你,我晚上一定要睡床,不睡床的話我睡不著,所以你要睡地上或椅子喔。」

    慕容清風拒絕她這個要求:「我若不睡床上,也一樣睡不著。」

    「喂,你要跟我搶床?你是男的耶,難不成要叫我睡椅子或地上嗎?你怎麼可以這麼欺侮弱女子?」

    「我又沒叫你不要睡床。」

    受不了他講話東拐西彎,她大吼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們都睡床不就得了,裡面給你睡,外面給我睡,你若要換衣時,我迴避一下即可,這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睡各的就行了。」

    聽起來好像是沒有什麼問題,韋蓮兒舒開緊皺的眉頭,大方地道:「好,外面給你睡,但是萬一你對我亂來的話,我就一拳扁死你,大家話先說在前頭,以免你被我揍得流鼻血時喊冤。」

    「好,若是我對你亂來的話,我也情願你一拳把我打得重傷。」

    「還有,我的衣服剛才都被火給燒了個——」

    她還沒有說完,慕容清風就打斷她的話語:「我明天叫人給你做個十件。」

    韋蓮兒瞪大眼看著他:「你不會想叫我付銀子吧?」

    慕容清風根本就沒有想過錢的事,他失笑,「是我家失火燒了你的東西,理應是我賠你,這樣行了吧?」

    滿意地點點頭,不過她還有但書:「很好,不過你不用查火是誰放的了,反正只是幾塊木板被燒光,應該不是很重要吧?」

    「那舊院早就該拆了,被這一把火燒了也沒有關係,比較麻煩的就是清理而已。」

    韋蓮兒吁了口氣:「幸好那地方不太重要,否則放火的人豈不是良心不安。」

    她這一段話中頗有玄機,慕容清風看了她一眼,再細思她一直不要他找縱火者人的原因,以她的個性,若是有人放火燒她,她沒有扒下那個人的筋肉就算不錯了,如今竟然不要他追究,肯定有鬼。

    他轉念一想,立刻就明白了火恐怕是她自己放的,大概是因為被關起來,氣憤之下便放了火,這種作為也算符合她的個性。

    不理會他的心思百轉,韋蓮兒逕自脫了鞋襪鑽進被窩,被子上好聞的香氣讓她十分舒暢:「好香喔。」

    看她一副滿足的樣子,像極了小孩子,慕容清風忍不住搖頭:「我叫人送盆水給你梳洗一下,你就睡吧,我去書房看一會兒賬目再睡。」

    「好,那你忙你的,我睡我的,你也別太晚睡。」

    「多謝你的關心,我會盡量早睡的。」

    那一夜韋蓮兒睡得十分舒暢,被子上好聞的香氣包圍著她,她一夜好眠,而慕容清風一直待在書房看賬目,沒有回房睡。

    早上起來,韋蓮兒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全身舒暢,這個床鋪十分柔軟,人睡在上面軟綿綿的,說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婢女六就體貼地放好了熱水,她睡醒起來看到桌邊有熱水,心情愉悅地掬起熱水猛拍著臉。

    門外的婢女一聽到房內有聲響,才敢進去。這婢女怯生生的,長得十分清秀,她道:「韋姑娘早,我叫喜兒,由我來服侍你梳頭。」

    喜兒的手很巧,頭髮梳得又快又好,韋蓮兒這長這長大還沒讓人梳過頭,所以喜兒幫她梳的時候,她還覺得挺不習慣的。

    喜兒一邊梳頭,一邊從鏡子裡偷看著韋蓮兒。

    韋蓮兒被看得有些不舒服,她問道:「我有什麼好看的,你怎麼這麼看我?」

    喜兒被她的直言直語嚇了一跳,臉色漲紅,彷彿做錯事的孩子般吶吶地說不出話來:「韋姑娘,我——我——沒看什麼……」

    覺得她怪裡怪氣的,韋蓮兒不耐地道:「有話你就說,幹什麼畏畏縮縮的?」

    喜兒一顫:「韋姑娘,我只是覺得你長得真好看,怪不得堡主這麼疼你,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韋蓮兒撇撇嘴:「他哪有疼我,你想太多了,他都只想害我、教訓我。」

    以為她口是心非,喜兒笑道:「可是堡主真的對你很好,他很少對姑娘這麼親密,我們都覺得韋姑娘好幸運。」

    韋蓮兒撇嘴以示她心中的不悅,不過她沒再反駁了,反問道:「你們堡主到哪裡去了?」

    「我也不知道,是書房的僕役叫我來這裡服侍韋姑娘。」

    韋蓮兒問道:「那書房在哪裡?」

    喜兒回答:「出房門之後,往右直走,出了庭園會看見有一間特大的房間,那就是書房。」

    「我要去書房隨便晃晃,別跟著來。」對喜兒擺擺手,韋蓮兒便起身出了房門。

    韋蓮兒照著喜兒的話走,只不過天龍堡太大,她走了半天腳都酸了,還沒看到一間很大的房子,她不禁又氣得大罵:「慕容清風這人真無聊,好好的沒事,偏要蓋這麼大的屋子讓我走得腳酸,他一定是故意陷害我的。」

    她走得腳酸,沒有了力氣,就一屁股隨便坐在某道門前,正想編派新詞罵慕容清風的時候,忽然有人從裡面推門出來,一腳就踢到了她。

    韋蓮兒此刻已經累得要死,竟然還有個不長眼的人敢踢她,她簡直氣瘋了,跳起來大罵:「你是瞎眼了,沒看到我人坐在這裡嗎?」

    開門的人是唐沁,他雖然已領教過她的脾氣,仍不怕死地回嘴:「你坐在別人的門口,我都沒說你擋路了,你罵我幹什麼?」

    一看到他,韋蓮兒分外眼紅,怎麼可能輕易饒過:「我坐在你門口是因為我腳酸,若是我知道那是你住的房間,我爬也要離得你遠遠的。」

    他別過頭去:「走開,我不想跟你廢話。」

    「你這個色魔,我還沒說叫你走開,你竟敢叫我走開,慕容清風都不敢對我這麼大膽。」

    唐沁這兩天心情不好,根本就不想跟她爭吵,況且她若真是慕容清風的小妾,與她吵起來,他也不能對她怎樣。所以他乾脆別過頭去,不理她了。

    她瞪大眼睛,哼道:「你幹什麼不看我?我長得難看?」

    唐沁受不了她,冷冷道:「你長得好不好看跟我沒有關係,慕容清風覺得好看就行了。」

    韋蓮兒撇撇嘴,直瞪著他,本來還想跟他吵,可看他臉色因失眠而蒼白,她漸漸緩下口氣:「你的臉色真難看。」

    「要你多管閒事!」

    聽他話說得那麼沖,她才剛要對他開罵,卻發現他眼神深沉,臉露憂鬱。仔細想想,這個人也滿可憐的,喜歡婉婉,偏偏人家不喜歡他,於是韋蓮兒心軟地輕聲說:「你再回去睡覺吧!」

    唐沁覺得她這一句話實在莫名其妙,正要反擊回去,韋蓮兒竟然安慰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到口的話就這麼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你氣色看起來真的很差,回去睡覺好了,人心情不舒服的時候,就要睡覺才不會胡想。」

    看他神色不豫,她想也沒想就幫他打開房門,把他推進裡面:「去睡覺啦!反正天龍堡又沒有什麼事好忙,等你睡到中午,你的氣色就會好很多了,喔,還有,很多事不要想太多,想開一點,就這樣子啦。」

    進了房間後,韋蓮兒還一直推著他往床上躺,而且還幫他蓋好被子,弄得他目瞪口呆,根本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竟讓她一反常態。

    看他還看著自己,韋蓮兒斥道:「睡覺啦,眼睛閉上,聽見沒?」

    不知所措的唐沁只好乖乖照做,把眼睛閉了起來。

    韋蓮兒對他說:「我看你氣色這麼壞,一定是晚上睡不著覺對不對?我唱首歌給你聽,那你很快就能夠睡著了。」

    說完,她竟然真的唱起歌來,她的音調略高,但是十分柔和,跟她潑辣個性完全不符,聽起來悅耳至極。

    唐沁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想睜開眼睛詢問個清楚,韋蓮兒看他眼皮微動,就看穿了他的意圖。她吼道:「叫你快睡,不准睜眼,要不然我打你喔。」

    她這麼凶悍的威脅,倒讓唐沁心裡越加迷糊,可不過他可以感覺到韋蓮兒雖然對他吼叫,但是她話裡的關心十分誠懇,讓他心裡的憂鬱略微排散了些,畢竟有人在他心情最不好的時候關心他,這種溫馨的感覺加倍令人窩心。

    他靜靜地聽她唱了好幾首歌,歌詞通俗,他也曾聽過,只是以前沒有什麼感覺,現今內心寂寞的時候聽,忽然湧上淚意,明明知道不能哭,但是一想起跟婉婉之間的百轉千折,他終於落了淚。

    看到他哭,她也挺難受的,怕他不好意思,於是她故作自然地道:「我什麼都沒看到啦,所以我繼續唱,你繼續哭,不干我的事,我什麼人也不會說,我只是在這裡清清嗓子、唱唱歌而已。」

    韋蓮兒果真繼續唱歌,而唐沁聽著她的歌聲,淚流滿面,心裡的痛楚似乎也消減了許多。

    等到韋蓮兒唱完歌走出唐沁的房間,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她心裡有些悶,雖然之前對唐沁這個人沒什麼好感,但是看到他這個樣子,她心裡也不好受。

    她垂著頭走路,想著唐沁的事,忽然有人重重推了她一把,害她差點摔倒。

    她一看竟是婉婉,不由得大罵道:「你在幹什麼?走路都不長眼睛嗎?」

    婉婉看她的眼神充滿怨恨,一反平日溫婉的模樣:「你無恥、下流、淫賤,騙了主人,還想去勾引唐沁。」

    韋蓮兒著實不知道她在罵什麼,但是她的表情十分恐怖,竟讓她冷汗直冒。她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如果婉婉現在手裡有把刀子,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往她身上刺上好幾刀。

    她還沒有回話,婉婉便大力地推開她:「走開,我討厭看到你。」

    韋蓮兒跌坐在地,看著婉婉迅速離開的身影,她摸著頭自語道:「媽啊,她是被鬼上身嗎?幹嘛表情那麼恐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以前的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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