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好討厭 第二章
    午休時間過後,從君柔又推著醫療車來病房報到。  

    這回多了一個小甜甜似的可愛護士隨行,打一進門便一直以愛慕的眼神瞅著南宮雅治猛瞧,南宮雅治習慣性地報以優雅的笑容。  

    小甜甜護士立刻羞紅了臉,不勝嬌羞地垂下紅透的雙頰。  

    南宮雅治心情好了許多。  

    女孩就該這樣,溫柔又可愛,讓人不由得心生愛憐才是,尤其當護士的就更該如此。  

    像從君柔那種冷血、審美觀又有問題的怪女人,當護士根本是對「白衣天使」的一種侮辱,在他看來,到太平間洗屍體的工作只怕更適合她。  

    他示威似地看了站在小甜甜護士之後的從君柔一眼,像在告訴她這樣的訊息。  

    從君柔心裡想的卻是︰  

    這只丑蛤蟆真是討人厭,已經叫他別覬覦她的美色了,他居然還不死心,色瞇瞇地盯著她猛看,簡直無法無天。  

    她本來打算挑個更好看(當然是比她差啦!)的同事來轉移這只丑蛤蟆的注意力,但為了推翻這只丑蛤蟆早上提出的荒謬論調,她又不得不找這個不怎麼賞心悅目的不美同事來。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哪!  

    「基於你上午的意見,我特別為你找來一位溫柔又有愛心的護士,茵茹,你快過去幫南宮先生打針。」從君柔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看來這個怪女人還不是太固執己見,雖然態度差了些,但總算有聽進他上午的抗議,特地為他找來這麼一位可愛的護士,所以南宮雅治決定原諒她的傲岸態度。  

    「南宮先生,我叫茵茹,請多多指教。」小甜甜護士王茵茹以黃鶯出谷的聲音柔柔地對南宮雅治笑道。  

    「不必這麼拘束,叫我雅治就行。」  

    「雅治。」小甜甜護士王茵如才輕喚,雙頰便一片酡紅,久久才好溫柔地又說:「我要打針了哦,可能會有一點痛,請你忍耐一下。」  

    「沒問題。」  

    南宮雅治忍不住又挑釁似地掃了雙手抱胸、一言不發的從君柔一眼,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  

    看到沒?護士就該像這樣才對。  

    「噢——」條地,左臂一陣劇烈的刺痛,讓南宮雅治眉心糾結緊蹙。  

    小甜甜護士王茵茹投給他一個標準白衣天使笑容,滿眼歉然地說︰  

    「很抱歉,我剛才把針頭插偏了,沒能順利插入血管,不過你放心,這一次一定會順利的,你儘管放輕鬆。」  

    南宮雅治只能以笑容響應,決定盯著小甜甜接下來的動作,免得又出狀況。  

    哪知不看還好,一看便嚇出一身冷汗。  

    老天,這丫頭是怎麼回事?兩隻手抖得那麼厲害怎麼幫他注射?  

    「雅治,請你不要緊張,放輕鬆一點別發抖,否則我很難順利將針頭插入血管的。」小甜甜王茵茹愈說雙手抖顫得愈厲害。  

    南宮雅治忍不住衝口說道︰  

    「小姐,發抖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才該放輕鬆一點慢慢來,OK?」  

    事關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他自是極力的安撫小甜甜護士。  

    「是——是這樣嗎——」王茵茹看看自己的雙手,難為情的說:「好像是耶——」  

    為了不再漏氣,她做了個深呼吸,企圖讓自己放輕鬆些,才把針頭再一次往南宮雅治的手臂血管迅速插入。  

    「噢——」南宮雅治又一次低叫。  

    天啊,又插偏了。  

    王茵茹眼看南宮雅治左臂被她蹂躪過的血管附近一片瘀紫,不禁自責又難堪地流淚道︰  

    「對——對不起——我又失敗了——君柔,我想這差事還是交還給你,我先出去了——」在淚未奪眶而出之前,她已摀住臉,狼狽不堪地逃出特等病房。  

    王茵茹前腳才走,從君柔便語帶譏諷地對滿臉痛楚的南宮雅治說︰  

    「讓你所謂的溫柔有愛心的白衣天使看護感覺如何啊?」  

    「你——」南宮雅治從沒想過,這世上居然會有惹他嫌的女人。  

    這女人該慶幸她是小凝的同學,否則他才不會善罷甘休——  

    對於女人,他一向溫柔體貼,但對於非女人,他可是有仇必報。眼前這個女人顯然已被他列為「非女人」的範圍了。  

    原以為從君柔會再多嘲諷他幾句,沒想到她沒有,只是冷冷的走近他,冷冷的將針頭一次OK地插入他的血管,然後又冷冷的幫他固定針頭,調整點滴的滴落速度,接著又冷冷的、很職業化地解說︰  

    「這是軟針,針頭會隨著你的手臂活動而跟著彎曲,所以你的手臂可以自由活動,不必一直伸得直直的固定在同一個地方。」  

    語畢,她又對他做了一些例行性的檢查才離開病床邊,坐到角落的沙發,埋首做自己的事,連看也未多看他一眼。  

    南宮雅治雖然討厭她的態度,卻也不能不承認︰  

    身為護士,專業能力確實比溫柔有愛心重要。  

    但一想起她脫他褲子打針時的冷漠、撕掉他傷口紗布換藥時的狠勁,他心裡的憤恨便難以平復。  

    這個冷血的女人根本沒把他當人看待,完全不尊重他的人格和感受,根本當他是砧板上的死魚,要割要剮隨她高興,簡直欺人太甚。  

    他長這麼大以來,從未受到如此可恨的侮辱,這股憤恨怎能輕易嚥下?  

    南宮雅治極度怨恨地掃了從君柔一眼,發現她正在織毛線,樣子看起來比先前的冷血多了幾分女人味,南宮雅治不禁多看了幾眼,心中的怨氣也跟著消褪了一點。  

    罷了,這討人厭的女人畢竟還是女人,他還是大人大量,別和她計較算了。  

    一旦意識到對方是女性,他永遠多了一份寬容和溫柔——這也是他深受女人喜愛的特質之一。  

    不一會兒,藥效便令他沉沉入睡。  

    ※  ※  ※  

    一個小時後,南宮雅治的點滴還有一半,他卻從睡夢中醒來,一副睡不安寢的模樣,欲言又止的。  

    「想上廁所嗎?」從君柔不知何時挨近病床邊。  

    「對,所以請你迴避。」南宮雅治心頭一驚——她怎麼知道?  

    從早上曲洛凝離開至今,他都未再如廁過了。  

    「一號還是二號?」從君柔略過他的話,職業化的又問。  

    「關你什麼事?」這女人怎麼好意思不痛不癢地問陌生男人這種問題?  

    「你是病患,我是特護,我負責看護你,這是我的工作範圍。」從君柔簡潔有力的表態,免得他又自作多情的誤會。她微微傾身取出放在床下的男用尿壺。「你不說我就先當你是要上一號。」  

    說著,便伸手去掀開他的被子。  

    「住手,你想幹什麼?」南宮雅治眼明手快的阻止她,「還有,你手上拿的那個怪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這叫尿壺,專門給男病患尿尿用的。」從君柔一面解說,一面用力扯下他的褲子。  

    「住手,不准你脫我的褲子!」天啊!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女色魔吧,否則怎麼動不動就想脫他的褲子?  

    「上一號當然要脫褲子。」從君柔理所當然的說,依然我行我素的行動。  

    南宮雅治說什麼也不會放任她為所欲為,大聲的阻止她的動作,「你給我住手,我自己來就成了,你閃一邊去。」  

    從君柔露出正中下懷的勝利姿態,聳聳肩把尿壺交給他便坐回沙發裡,不再搭理他。  

    南宮雅治用力拉上屏風拉簾,免得春光外洩給那個女人佔到便宜。  

    然而,面對形狀奇怪的尿壺,他卻怎麼也上不出來。  

    左思右量之後,他決定和曲洛凝幫他時一樣,下床到盟洗室去解決——雖然每次下床都很痛又很辛苦。  

    他費力坐起身的動作引起從君柔的注意。  

    「你想上二號?」從君柔還是職業化的問。  

    「不關你的事,你不准過來,我不需要你。」南宮雅治嚴重的警告她。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若不防著點,萬一這個女人又冷不防地跑過來,趁他虛弱無力反抗的狀態下,脫下他的褲子,那還得了?  

    他一世英名豈不毀於一旦?  

    幸好從君柔也沒有打算幫他的意向,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擺明「隨你便」的冷漠態度。  

    畢竟沒有曲洛凝的牽扶,自己獨力下床是更加吃力的。當身體的重量引發左腿傷口劇烈的疼痛時,南宮雅治的心情變得極度惡劣——  

    他招誰惹誰了?  

    好端端地走在路上也會慘遭飛來橫禍,住院的醫院偏又是這個審美觀有問題、以為他要追她、看護態度又超級冷血惡劣的怪女人家開的醫院。  

    送他來醫院的曲洛凝這會兒又忙著暫代他的工作,他實在不好要求她抽空幫他辦轉院手續,所以只得繼續待在這裡受氣、受罪。  

    好痛,該死#*※☆……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南宮雅治終於如願地如廁完畢,重新躺回病床上。  

    哪知才躺下,一口氣都還沒來得及喘,從君柔便夾槍帶棒的大說風涼話︰  

    「人家說『蠢人愛作怪、懶驢屎尿多』果真不假。」  

    「你說什麼?」這女人為什麼老是和他過不去?  

    難道她真以為他在用苦肉計追求她,才故意對他如此惡劣?  

    從君柔一臉討人厭的可惡笑容道︰  

    「沒事,自言自語罷了!」誰教你長得這麼醜還不認份,千方百計地想引起我的注意?  

    她還是忍不住嘲弄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自己去廁所,是刻意叫我注意的招術?這下子你該知難而退,知道自己做了吃力不討好的蠢事了吧?」  

    南宮雅治為了不讓自己被這個女人氣死,決定當她是不存在的空氣。  

    等小凝晚上來看他,他一定要小凝將這個女人換掉。  

    於是,窗明几淨、設備齊全、豪華氣派,像五星級大飯店總統套房的特別病房裡,一直處在安靜無聲的狀態中,直到晚餐時間。  

    「南宮先生,你要的五分熟菲力牛排來了。」從附近一家五星級大飯店外送來的牛排全餐,香噴噴地被外送服務人員端上架在病床上的餐桌,外送員收完帳便離去。  

    南宮雅治是個美食家,所以目睹眼前精緻可口的餐點,鬱悶的心情一下子提振許多,神情愉快地享用排餐。  

    偏偏從君柔刺耳惹人嫌的聲音又挑在此時魚貫入耳,好像存心害他消化不良的嘰嘰喳喳個沒完,南宮雅治慍怒地瞪了她一眼,發現她正在用內線電話和別的護士聊天。  

    南宮雅治決定聽而不聞,不想被這個冷血怪女人破壞用餐的雅興。  

    氣死人的是,這個冷血怪女人卻一點也不知道收斂,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沒了,長舌也就罷了偏偏她還愈講愈大聲,害他想不聽進耳裡都很難——  

    「哎呀,別哭了啦,辛蒂,只不過是剖腹生產的手術而已,有什麼好恐怖的?像我上個星期擔任外科Dr﹒Jackson的手術助手,那才真是嘔心恐怖呢!你知道嗎?那是一個惡性腫瘤的切除手術,那個腫瘤好大好噁心哦,切開的時候血淋淋的,像極了三分熟的牛排,你如果看到才真會嚇昏,我沒騙你,那腫瘤真的好像血肉模糊的三分熟牛排……」  

    「你給我閉嘴!」南宮雅治被她左一句惡性腫瘤,右一句血肉模糊,搞得大好的食慾全無,取而代之的是滿腹的噁心反胃。  

    從君柔給他一吼,挺合作地緩緩掛上電話,冷淡地問道:  

    「我吵到你了?」  

    「對,而且非常吵,你最好立刻給我出去。」這女人該感謝他是女性維護主義,否則他敢發誓,她早被他端到外層空間去對外星人說「嗨」。  

    從君柔樂得照辦,彩蝶似地翩舞而去。  

    瞧那只丑蛤蟆氣成那副德性實在太有趣了,看樣子這響應該會徹底對她死心了才是。  

    「別怪我無情,誰教你長得奇醜無比還硬要摘我這朵高嶺之花,當然得摔得鼻青眼腫了,希望你這回能慧劍斬情絲,徹底死心才好。」從君柔重歎了一聲。  

    獨留在病房的南宮雅治癒想愈惱火。  

    從出生到現在,他一直是深受女人青睞的男人,他身邊的女人哪個不是把他視若珍寶,百般討好他,恨不得能把他留在身邊一輩子?  

    唯獨這個審美觀有問題,又自以為是大美人的怪女人敢對他這麼惡劣!  

    左腿的疼痛助長了他的怒氣,整個病房瀰漫著濃郁的火藥味。  

    就是有人不識趣的在此時開門闖進來——  

    「哈囉,雅治,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吧?」  

    曲洛凝捧著一大束香檳玫瑰入門。  

    「我要換特護,立刻!」如果進門的不是小凝,他一定會用吼的。  

    「怎麼了?」曲洛凝關心的問。  

    雅治是個極少動怒的優雅男人,尤其像現在這麼對人怒目相向更是罕見,所以曲洛凝知道一定發生很重大的事了。  

    「全拜你那個高中同學所賜。」南宮雅治竭力保持風度,他最討厭遷怒無辜的人,何況小凝又是他所寵愛的小公主。  

    「我高中同學?」曲洛凝佯裝不解。  

    「那個審美觀『與眾不同』的從君柔。你知道嗎?這家醫院是她家開的,她正巧又在這家醫院當護士,現在又被派來當我的特護,那個怪女人居然一口咬定我是要追她,才故意用苦肉計住院來讓她看護,所以對我的態度非常惡劣,根本沒把我當人對待。」南宮雅治大吐苦水。  

    「真有這種事?」他的反應讓曲洛凝感到有趣極了。  

    雖說她早就知道這家醫院是從君柔他們家開的,而且她也有那麼一點故意把雅治送進這家醫院,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家醫院距離車禍現場最近,而且她確信這家醫院醫術、醫德都很好。  

    當然,她還有那麼一點故意指定從君柔當雅治的特護。  

    只是她沒料到「效果」比她預期的有意思多了。  

    「你知道我不是會亂道人是非長短的人,何況她又是你的高中同學,我更沒道理憑空抹黑她。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你趕快幫我換個特護吧!」對於那種氣死人的女人,南宮雅治連一秒也不想多看。  

    曲洛凝卻文風不動地說︰  

    「雅治,你是不是撞壞頭殼了?」  

    「什麼意思?」  

    「你一定是撞壞頭殼了,否則一向對女人無往不利的你,這回怎麼沒有做任何努力就打起退堂鼓來了?依照你的個性,應該是愈難追到手的女人對你愈有挑戰性、愈容易激起你的征服欲才是。難道從君柔真的那麼平凡,所以引不起你的挑戰欲?」曲洛凝一臉困惑地望著他。  

    她的一番話對南宮雅治真有醍醐灌頂之效,他當下認真的思索起來:  

    小凝說得對,像從君柔這樣奇怪又對他不感興趣的女人,他還是頭一次遇到;尤其把他視為超級醜男的人,她絕對是空前絕後第一人。照理是最值得挑戰的獵物,他怎麼會這麼糊里糊塗的輕易放棄呢?  

    真是摔壞頭殼了,幸好小凝一語驚醒夢中人。  

    有了這層認知之後,南宮雅治的態度呈現一百八十度大逆轉,不再忿忿難平,也不再怒火中燒,而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模樣。  

    曲洛凝見狀,甚是滿意的問︰  

    「你還是決定要換特護?」  

    「不必了。」  

    「當真?」  

    「當真。」他已經決定好好的征服從君柔這個最具挑戰性的獵物,使出渾身解術把她追到手。  

    「那我要繼續去忙公事,今晚不留在醫院陪你囉!」眼見目的達成,曲洛凝便急著走人。  

    沒辦法,她本身的工作就已經很多,現在又要代理南宮雅治的工作,無異是忙上加忙。  

    「嗯,暫時拜託你了。」南宮雅治一臉歉然。  

    曲洛凝明白他的心思,體貼地安撫他︰  

    「咱們是工作夥伴,平時都是你們幫我、照顧我,這會兒好不容易有我大顯身手的機會,我可是求之不得;所以你別再胡思亂想,好好養病,OK?」  

    「我知道了。」南宮雅治總算釋懷。  

    目送曲洛凝離去後,他便全心鑽研狩獵從君柔的對策。  

    這世上不可能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他一定會是最後的贏家,呵!  

    ※  ※  ※  

    兵法有言: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所以南宮雅治的第一個追求策略是︰  

    先確定從君柔的審美觀究竟是不是糟到無可救藥?  

    因此他強忍著腿傷的痛楚,硬撐到盟洗室,將自己的儀容徹底地整理修飾了一番。  

    凝視鏡海中那個俊逸得連他都有點迷醉的自己,南宮雅治甚是滿意。  

    他回到病床,瀟灑優雅地坐著,等待從君柔的到來。  

    少頃,從君柔果然推著醫療車進入病房,準備做夜間的例行性醫療。  

    「晚安,你辛苦了。」南宮雅治笑容可掬地主動打招呼。  

    從君柔一陣詫異又開始提高警覺。  

    莫非這只丑蛤蟆還不死心?  

    她按兵不動,冷冷地替他做例行性檢查。  

    從君柔馬上又因為他的主動合作再次感到意外。  

    這只丑蛤蟆這回究竟想用什麼方法追她?  

    南宮雅治喜歡她感到困惑的反應,按計劃說道:  

    「今天一整天都很抱歉,我的訪客太多造成院方不必要的困擾,不過我今天中午已要求院方施行『謝絕會客』政策,並對我的行蹤保密,你從明天開始便不會再遭受我的訪客騷擾了。」  

    他打算藉此重建雙方的友好關係,製造她對他的好印象。  

    俗話有云: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囉!  

    哪知從君柔卻不領情,一派理所當然的嗤之以鼻︰  

    「你實在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像你這樣的醜男訪客不可能太多,除非你很有錢。」擺明瞧扁他。  

    「難道今天的訪客不算多?」一旦心境改變,南宮雅治便覺得她的反應很有意思。  

    「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些人是你故意花錢請來客串演戲,好引起我的注意,最好能讓我吃醋的臨時演員嗎?不過我可以坦白告訴你,你又白費心機了。」從君柔笑得很可惡,心裡卻很著急。  

    不妙,這只丑蛤蟆比她預估的難纏多了,打從剛才開始,無論她怎麼激他,他都不像先前那樣動怒了。  

    冷靜下來之後,南宮雅治輕易使讀透她的心思,感到愈來愈好玩。  

    她的回答雖和他預想的有段距離,但摸透她的心態後,對於她會有這種反應也就不感到奇怪了。  

    於是他不予置評的又問︰  

    「你看我這身打扮感覺如何?」  

    他的話激發了從君柔的靈感,霎時想到不壞的主意,她不禁在心坎裡竊笑數聲,當真很認真地將他從頭到腳、從左到右,徹徹底底地打量數遍,頻頻點頭地讚道:  

    「不錯,不錯。」  

    「真的?」幸好,此女尚有救。  

    「真的不錯,『遠看像朵花,近看像烏鴉;原來是牛糞,唉呀我的媽!』果真是不錯。」從君柔好刻薄地挖苦他。  

    這下子你該打退堂鼓了吧!以為穿戴整齊就能彌補先天的不良?  

    別傻了!  

    南宮雅治算是開了眼界——  

    好一張毒嘴,損人不帶髒字。  

    不過能即興做一首五言絕句來罵他,足見此女文學造詣不差。  

    但如果你以為這樣就能激怒我,那可就太小看我了。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我的努力,我們就做個朋友吧!」他投給她一個既期待又友善的微笑,很感興趣地期待著她接下來的反應。  

    從君柔沒料到他會是這樣的響應,態度更加惡劣的道︰  

    「你該不是國文能力太差吧,難道你不知道我是在諷刺你,不是在稱讚你?」  

    「我知道你是在諷刺我,不過只要能聽到你的聲音,我就心滿意足了。」他倒要看看這下子她又會是什麼反應。  

    「你——」從君柔氣極,但又不想再給他機會胡說八道,便生生地吞回滿腹的謁罵,靜靜地處理好善後工作便不再理他,逕自坐回沙發做她自己的事。  

    南宮雅治對於第一戰的戰果很滿意,決定先收手,不想追她太緊。  

    這事讓他成功的確定了一件大事——  

    這個冷血怪女人的審美觀真的大有問題。  

    所以「美男計」對這女人百分百行不通,他得趕快進行下一個追求策略,反正他非將她追到手不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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