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當嫁!? 第四章
    翌日清晨,雷繽山和雷文一起來到公司上班。

    「副總早!少爺早!」

    兩人快步地在大樓內走著,恭敬的早安問候仍不絕於耳。

    他,雷文右手裡著紗布,引人注目。

    他,雷繽山雙眼血絲,一夜未曾好眠。

    「小山山,你昨晚是不是想著我而無法入睡啊?」

    偏偏這個讓他無法入睡的罪魁禍首,還幸災樂禍地在他旁邊向他調情。

    「你給我收斂一點,這裡是公司。」他冷冷地瞪了雷文一眼,「還有,要叫我舅舅!」

    「真不好玩。」雷文聳聳肩,「你怎麼一點都不可愛呢?明明在屋子裡被我吻得心醉神迷……」雷繽山連忙摀住他的嘴,面紅耳赤地將他推到牆角。

    「你可不可以多留意一下周圍的眼光?」兩人退到轉角無人的地方,雷繽山壓低了聲音罵他。

    「你是指不要把我們相愛、同居的事說出來?」雷文笑得邪氣,卻無損於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許多的魅力。「我倒是很想大聲說出來,這樣就不會再有女人敢嫁給我,你也不會逼我娶。」

    聞言,雷繽山氣得臉色刷白。

    「我們沒有相愛,我只是先暫時收留你。」嚥下怒氣,雷繽山仍一臉凝重地說:「而且就算你跟魏小姐吹了,我仍有第二人選。」

    「可是,明明你被我碰的時候,你都有反應啊!」雷文一下子反而將雷繽山壓在牆角,情勢一下子便逆轉過來。完了! 雷繽山在心中大喊不妙,他又被雷文給制住了。

    「喂!喂!這、這裡是公司啊!」他緊張地連說話都口吃了。

    「那又怎麼樣?」

    「你可不要一大早就在公眾場所發情。」

    「發情?」雷文噗哧地笑了出來,「發情的人不是我,是你。」

    「啥?」

    「嘴上說謊,但身體的反應可是誠實得不得了喲!」

    雷繽山瞪大了眼,就在他仍搞不清處雷文的意思時,雷文再度襲擊他的重要部位。

    「我要你承認,你對我是有感覺的!」

    喀喀喀—

    突然在不遠處響起了一群人的皮鞋聲。

    「該死!」雷文咒罵了一聲。

    正陶醉在情慾上的兩人,連忙穿好衣裳,強忍著被挑起的慾火。雷繽山滿臉通紅,暗自慶幸有人經過,否則剛剛他就差點擦槍走火,做出不該做的事。

    「雷繽山?」一個好聽而沉穩的聲音自前方響起,雷繽山和雷文往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筆挺黑色西裝的陌生男子站在長廊的另一端。

    「余……」雷繽山十分地吃驚,指著眼前的男子,「余升?」

    「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裡碰面。」

    氣派的會客室裡,有著十分難以形容的難堪。

    凝重的氣氛之下,只見雷文一臉不高興地坐在沙發上,連氣都不肯吭一聲。俊美的臉上寫滿了不愉快。

    「呃……是、是啊!」雷繽山連忙打著圓場,「自大學畢業之後,倒是真的沒有再見到你。」

    「是你一直沒有參加同學會。」

    「太忙了,沒有辦法抽空……」他仍笑著回答。

    余升十分紳士地笑了,那張斯斯文文的臉龐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我可是一直都有參加,不然我們至少可以碰一次面。」

    「嗯哼!」雷文清了清喉嚨。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什麼余什麼升的,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怎麼都很不順眼。

    「這位想必就是雷少爺了?」余升仍是微笑地伸出手,「你好!在大學時代倒是常聽到繽山提起你。」

    雷繽山一直在跟雷文使眼色。他可不想讓自己多年不見的同學一來就難堪地回去;雷文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伸出手來跟余升握了一握。

    「繽山相當疼你吧?以前……」

    「余升,」雷繽山想要打斷他的話,「以前的事提它做什麼,給小文知道,只是讓他笑話罷了!」

    「有什麼關係?」余升突然轉而對雷文說:「記得那個時候,如果有什麼聯誼要邀繽山,他總是說他要回家督促你的功課,整天念著外甥經。」

    天!

    雷繽山覺得胃隱隱作痛,他當然知道雷文現在不舒服到了極點,偏偏余升卻又談起那些他從不跟雷文說的陳年往事。

    「那是當然的,小舅舅最喜歡我了。」雷文仍是冷冷的說著,不過骨子裡可是對這個才認識不到幾分鐘的陌生人起了極大的戒心。「任誰都不能打斷我跟小舅舅之間的感情。」

    「哦?是嗎?」

    余升的劍眉提上一邊,似乎也跟雷文槓上了。

    「那你這一次違背你小舅舅的意思,跟魏氏解除婚約又是怎麼一回事?外面都傳說你們不和呢!」

    「你……」雷文作勢要起身,雷繽山連忙將他壓下。

    「那些都是謠言、謠言!」雷繽山連忙開口,企圖消弭這一室的火藥味,他面帶微笑的說:「你是聰明人,一看就知道我們舅甥間感情好得不得了,謠言止於智者啊!」

    「當然。」余升仍是一派紳士作風,斯文地說著。

    「對了,余升,你怎麼會來到我們公司呢?」雷繽山很快地便找到了話題。

    「哦,我是代替雷女士送東西過來的。」余升突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在美國出差遇見她,因為我先回來台灣,她便托我送東西回來。」

    「我媽咪?」

    「我姐姐?」

    雷繽山跟雷文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呃……是的。」

    余升倒是有些被他們的反應嚇到了。

    「唉!媽咪又在搞什麼飛機啊?」

    雷文再度地坐回椅子上,一副被打敗的樣子。

    「胃、胃藥……」雷繽山有點顫抖地說著:「你先別說,我吃了藥之後你再慢慢說,不然我會受不了。對,得叫秘書拿支票來。」

    「等……等一下。」余升連忙問:「可以請問一下你們為什麼會對雷芬女士反應那麼大?」

    「姐姐上上次寄東西回來,是她在英國茶具店裡摔壞最昂貴的古董瓷器的賠償帳單,上一次則是在南非鑽石店裡弄丟了裡面的鑽石……」

    雷繽山的臉色已經白得像一張紙了。雷氏母子根本就是到處惹麻煩的災難因子;一個四處觀光,還到處惹禍,一個愛男人,把自己搞得雞飛狗跳的。

    「哦,原來雷女士也有這麼粗心大意的時候。」

    「說吧,她這一次又惹了什麼禍?」  

    余升仍是帶著淺淺的笑容,「不過這一次可不是賠償的帳單。」

    「咦?」

    鈴—

    就正當雷文和雷繽山都瞪大了眼睛,發現雷芬並不是要賠償什麼的事而大感意外時,電話突然響起。

    「喂?」雷繽山有些不悅地拿起話筒。

    (副總,有您的外線越洋電話。)在外頭的秘書嬌滴滴地回著。

    「我現在沒空,如果是業務上的問題,叫他們十五分鐘之後再打來!」

    (不,這是總裁打來的電話)

    「什麼?」雷繽山一聽到是姐姐,立即回道:「馬上接進來!」這個惹禍的傻大姐終於打電話來了,雷繽山準備要好好訓她一頓。  

    (喂?)雷芬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地興奮,(小山嗎?)

    「姐,說吧。」雷繽山說話的音調極力想要維持平穩,「你這一次又惹了什麼禍?還要我大學同學拿東西來?」  (哎呀,小升已經到了啊?)

    「小升、小升的叫,你跟人家熟到這種程度了啊?」雷芬似乎完全不因弟弟的話而有任何怒意,(怎麼這麼快,我還以為他要再過幾天才會拿到公司給你呢。)

    「到底是什麼東西?」雷繽山終於忍不住咆哮了起來:「你把人家當成運貨工人了!你這一次又捅了什麼樓子?每次都要我幫你善後,你也替我想想好嗎?人家現在正在我的辦公室裡!」

    (喔……別生氣嘛!)雷芬立刻裝出可憐的聲調,(小升沒跟你講嗎?)

    「他正要講你的罪狀,偏偏你雷大總裁打電話來啦。」

    (我……我結婚算是罪狀嗎?)

    「當然啦!結婚……」雷繽山突然回過神來,姐姐剛剛好像講了一個很奇怪的名詞。「等等!你剛剛說你要做什麼來著?」

    (我要結婚了!)雷芬的聲音聽起來溢滿著甜蜜,完全無視於電話那端的反應。

    (是小升的哥哥,他叫余明。是『余氏電腦』的董事長……)雷繽山好像聽到了比火山爆發還要霹靂的消息似的。

    「雷女士這一次托我先拿回來的東西,是她在加州特別訂製的婚紗……」余升的聲音聽起來越來越遙遠,好像在天邊一樣,雷文的臉怎麼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呢? 

    而這一間房間……對,這間房間,怎麼會轉來轉去的呢? 

    最後雷繽山眼前一黑,就往後倒去。

    在雷繽山往後倒去的那一剎那,雷文連忙一個大步跨去,緊緊地接住了往後倒的他。

    「你先在這裡看著他,我去叫醫生!」

    待他將雷繽山安置在沙發上後,余升連忙道:「好,你快去!」雷文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對於雷繽山的突然暈倒十分著急。在他跑了出去之後,余升坐在雷繽山的身邊,一語不發地看著他。

    「六年了……」

    他在一室的沉默之中,喃喃自語地說著。

    「我們已經六年沒見面了……」

    余升伸出了他的手,將雷繽山額前的亂髮梳直。

    髮絲柔柔地穿過他的手指,彷彿抓不到的情愫在兩人之間曖昧地散了開來;余升的眸光突然變得遙遠,然而他的視線仍停留在閉著眼睛的雷繽山身上。

    「你……還在躲我嗎?」

    只見余升的唇泛起了一絲苦笑。

    「經過大四那一年,你就不再跟我接近……」

    然而睡夢中的雷繽山毫無反應,仍是安穩地睡在沙發上。

    「看你剛剛見到我時,還一臉的慌張呢。」他溫柔地觸著雷繽山的臉頰,「不要怕我,好不好?我們都快要變成親戚了。」

    他傾了傾身,那泛著苦笑的吻覆上雷繽山的額頭。

    「以後,我們有更多的時間可以相處,不急,我們都不再是當年二十出頭的毛躁小子了……」而這一幕,全被折返回來要抱雷繽山去醫院的雷文看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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