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食嫩妻 第七章
    午飯過後,為了遵守對伊籐優兒的承諾,任少懷再度變更行程,將整個下午空出來,陪她回伊籐家探望生病的岳母大人。  

    伊籐夫人一見到未來的女婿是如此的卓爾不凡,病立刻好了一大半;不但有精神起床聊天,還興沖沖地捧來幾大本相簿和任少懷分享。相簿裡面全是伊籐優兒從小到大的生活照,十二歲以後的照片都是伊籐龍拍好寄回來的。  

    聽著伊籐夫人如數家珍的解說每一張照片,任少懷可以大膽的猜測,她平常絕對是把翻閱女兒的照片當成娛樂;如果不是,沒大能對上下延續二十幾年,數千張的照片這麼熟悉。  

    “哎呀,受不了了,我的腳好麻喔!”伊籐優兒一向不耐久跪,看不了幾張照片已受不住地倚在他身上。  

    “優兒。”見女兒這不合宜的舉動,伊籐夫人一顆心差點跳出來,見任少懷似乎不介意才松了口氣。  

    “這位名門淑女兼大家閨秀,虧你還是土生土長的大和子民,連坐都坐不好,其他的……我可是連想都不敢想了。”任少懷雖然取笑她,卻又溫柔地替她按摩僵硬發麻的腿。  

    “你不敢想,我也勸你最好別想,因為我天生就拿這些繁文耨節沒轍,這點我從來沒掩飾過。是你自己要娶我,我可沒有去誘拐你;所以你只能認命,怪不得我。”她說得可理直氣壯了。  

    “是,我很認命。”他誇張地歎氣,“誰讓我眼光這麼‘好’呢!”  

    “任少懷,我覺得你的話有弦外之音。”  

    他們的舉止言語在伊籐夫人瞧來雖覺得有些駭俗,卻又感到欣慰。她原本就擔心伊籐優兒的慵懶任性難以見容於世家大族,如今見任少懷能坦然接受她和其他名門閨秀的不同,那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伊籐夫人驀地呀了聲,興致勃勃地道:“優兒,前些日子,我讓水月齋的師傅幫你制了幾件衣服,昨天剛好送來了,趁現在有空,你試穿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水月齋?那不是專做和服的地方?我不要,那種衣服好麻煩,我自己根本不會穿。”  

    “那是改良式的和服,簡單多了,你一定沒問題的。”伊籐夫人向任少懷欠了欠身,便拉著優兒去試衣服。  

    任少懷見伊籐優兒苦著臉,一路被拖著走的悲慘模樣,搖頭輕笑了幾聲,忍不住低頭翻開相本,這些生活照實在拍得生動又有趣,在伊籐夫人巧手慧心的編輯下,伊籐優兒二十幾年來的喜怒哀樂,便活靈活現的展現在他眼前。  

    叩叩!  

    任少懷倏地一驚,抬頭便見伊籐龍倚著紙門,望著他的神情顯然並不太愉悅。  

    這點任少懷可以理解,雖然兩人可以說是兒時玩伴,但今天如果換了是伊籐龍要娶他寶貝多年的妹妹,相信他也會不太高興。這無關於他的條件好不好,一切只為了捨不得將妹妹嫁人;尤其,伊籐龍和伊籐優兒的感情特別好。  

    “臭小子,算你狠,一個月不到,就搶走我驕寵二十多年的寶貝。”  

    任少懷聞言大大松了口氣,“哪裡,沒有你的同意,我想搶也不容易。”在伊籐龍迫人的目光下,任少懷依然笑得自在。  

    他很清楚,如果伊籐龍堅持反對,自己想娶伊籐優兒雖不是不可能,但絕對會很麻煩。  

    任少懷會選中伊籐優兒,除了他自己那個笨妹妹外,伊籐龍並沒有太大的意外。  

    其實他也覺得任少懷是個不錯的人選,只是……  

    奇怪,明明是嫁妹妹,他卻有嫁女兒的感覺;縱使明知任少懷十分優秀,他還是瞧他不太順眼。  

    “你能保證給優兒幸福嗎?”  

    “當然”!”任少懷立刻大方的給予他所要的保證。  

    “丑話先說在前,別以為台灣很遠,假如讓我知道優兒不快樂,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天涯若比鄰’至於你,我也不會輕易……”  

    “龍。”嬌呼驟響,兩個男人同時回頭。  

    只兒伊籐優兒穿著一襲美麗的粉紅色和服,著白襪的小腳咚咚咚地跑過木地板,帶著燦比朝陽的絕美笑靨朝兩人飛奔而來。  

    “龍!”她腳尖一趾,雙臂倏張,嬌柔的身子便像只燦爛的蝴蝶,輕盈地撲進兄長的懷抱。“這是媽咪幫我買的新衣,好不好看?”伊籐優兒喜孜孜地展示身上的彩衣。  

    伊籐優兒原本就是個清麗明媚的小美人,換上和服後更像極了美麗的日本娃娃,可愛得令人心動,輕易贏得伊籐龍的贊不絕口;但一旁的任少懷卻看得妒火中燒,而伊籐優兒卻猶未察覺。  

    伊籐龍偷瞥了眼任少懷抿緊的唇上這才真正放下心,卻又忍不住壞心地抱住妹妹親了好幾下,是為了逗任少懷,也是真的捨不得;見任少懷快氣爆了,才過足了癮,借口有事先離開。  

    “你的房間在哪兒?”  

    “嘎!”伊籐優兒愣了下,似乎這才看見壓根兒沒離開半步的他。  

    那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更讓任少懷氣得咬牙切齒。  

    伊籐優兒一指示完路徑,任少懷鐵臂一撈,抱起此後只專屬於他的美麗娃娃,大步走進她的臥房;鎖上房間後,他便開始拉扯她的衣服。  

    “任少懷!”伊籐優兒驚喘一聲,手忙腳亂地拍拒他強橫的手。“你在做什麼?這是我好不容易才穿好的,才秀不到五分鍾,你干嘛脫……”  

    “不脫怎麼辦事?”  

    “辦……”她嗆了下,急叫道:“別想!你這個宇宙無敵超級大色狼!大白天的別想我會答應。”老天,她才剛離開床沒多久,渾身的酸痛還沒消呢!  

    “我不是想……”他咬牙切齒道,兩三下便將她好不容易才穿上的和服丟了滿地。“我是身體力行。”  

    “你……”她沒轍地皺起好看的秀眉,放棄掙扎,反正她的抵抗從來不曾成功過;只是……她不解地低喃:“什麼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發情了?”  

    “誰教你不乖!前不久你明明答應我,以後會和野男人保持距離;言猶在耳,你的老毛病馬上又犯了。”  

    “我沒有……”冤喊到一半,她像領悟到什麼似的,驀地瞪大了眼,“伊籐龍是我哥哥。”她啼笑皆非,忍不住抗議他亂吃醋。  

    “哥哥就不是男人嗎?”  

    “你……”她真的沒轍了。  

    落地窗大肆敞開,銀藍色的窗簾輕拂,帶著花香的晨風在裝潢典雅的大廳暢行無阻,澄亮的朝陽映得滿室生輝。  

    “媽,這裡少算一針。”  

    “唉,人老了總是丟三落四的,還好有你提醒。”任母嘴裡喃喃抱怨著,卻神情和悅地接受指示,再加上一針。  

    那次被任少懷一巴掌打回台灣的趙麗鈴,一下飛機便直接沖到任母身邊哭訴告狀,不惜惡意丑化伊籐優兒;心想就算不能扭轉局勢、取消婚禮,但只要任母對伊籐優兒有了壞印象,將來她嫁進任家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哼,活該!誰教她占了屬於她的任少夫人寶座。  

    趙麗鈴卻沒想到自己失算了。  

    任母雖然外表活潑,其實骨子裡還是很傅統的;只要是任少懷已經決定的事,她幾乎不曾反對過。何況任少懷肯娶老婆,她這個當媽的高興都來不及了,哪還會有什麼意見?所以上不論任少懷的新娘是不是她原先中意的人選,任母都只有歡迎的份。  

    萬一將來兒媳婦和她不合怎麼辦?沒關系,精力充沛的任母是婦聯會、讀書會、同好會……等諸多社團的社員;只要她有興趣,保證可以忙得分身乏術,再沒有時間和媳婦起沖突。  

    而伊籐優兒呢?她雖然不是很願意嫁人,但她是真的喜歡這位性情開朗的婆婆。  

    任母和伊籐夫人都是以夫為尊的傅統婦女,但兩人的遭遇卻天差地別。任母得到丈夫的寵愛和兒子的孝順,雖然丈夫早逝,但她因擁有丈夫的愛和甜美的回憶而有著寧祥的心境,生活也過得多采多姿;和她那飽受丈夫冷落,生性怯懦的母親有著天常與地獄之別。  

    而事實證明天真率直的伊籐優兒,和婆婆之間相處得和樂融融。雖然任家母子都說了口流利的英、日文,和伊籐優兒的溝通沒有問題;不過,如果想真正融人本地的生活,語言是很重要的一環,因此伊籐優兒仍然很努力學習中文,而任母便是現成的老師。  

    前些日子,婦聯會要舉辦慈芳義賣,伊籐優兒隨手織了幾件毛衣、圍巾讓她拿大參加義賣,精巧的手工和細致的構圖,使得東西才拿出手就讓人訂光光了;任母大大地出過風頭之後,也決定向媳婦請教織毛線的技巧。  

    所以當星期天的早晨任少懷下樓時,便見著一對神色和悅的婆媳,媳婦教婆婆用棒針打毛衣,婆婆則糾正媳婦的中文發音和遣詞用語,婆媳感情好得教他嫉妒。  

    “少爺早,早點已經准備好了,隨時可以用餐。”  

    聽到管家孫伯的問候聲,婆媳倆同時回頭。  

    “媽早。”任少懷邊向母親問安,隨即轉身看向一早就不見人影的嬌妻。  

    “呃……”伊籐優兒是在看見他責怪的眼神時,才想起那道“不能比他早起”的怪命令。“你起床啦!我去看看你的咖啡煮好了沒。”瞥及他眼底閃爍的邪惡光芒,伊籐優兒不禁渾身寒毛一豎,隨口找個理由便要閃人。  

    “來不及了!”任少懷攬腰勾住急著逃竄的伊籐優兒,一手扣住她柔美的下巴,拇指曖昧地撫著粉嫩的紅唇。“俗語說:自首無罪,抓到……”他戲譫地拉長了音。  

    “怎樣?”伊籐優兒不悅地嘟著嘴。  

    “抓到雙倍。”低啞的嗓音一落,任少懷隨即俯身封住令人垂涎的小嘴;靈活的舌頭撬開她的牙關,深入她柔軟的口腔貪婪地吸吮甜美的蜜汁。  

    “唔……”氣惱的小拳頭原是要抗議他的蠻橫,可不到三秒鍾,卻化拳為掌,緊緊攀住他的頸項。  

    一方面是為了懲罰她一早就不見人影,另一方面也是要安慰自己孤伶伶在床上醒來的挫折,所以他吻得很貪心,並且久久不肯罷休。  

    “兒子,屋子快燒起來啦!”任母戲謔道。  

    這小子,以前讓他娶老婆,好像要他去殺人放火似的;哪知娶了老婆之後,卻一天到晚像橡皮糖似地黏著老婆不放,活像連體嬰。  

    “要燒就讓它燒吧,頂多再蓋一楝就是了。”他不以為息地道,結實的雙臂更加用力纏住掙扎不休的人兒。  

    “少懷。”伊籐優兒抬起漲紅的嬌顏輕斥:“你胡說什麼?快放開啦,媽咪在取笑我們了。”  

    “可惡,還真懂得如何破壞氣氛。”任少懷嘀咕著,頗為抱怨地瞟向母親大人。“媽,你也好心點,一早就和我搶老婆,現在又潑冷水當起救火員,你不覺得自己太忙了點?唉,哀怨喔!原來我的情敞不是別人,而是生養我的母親大人。”他的一雙章魚臂還是纏著嬌妻不放。  

    任少懷雖然欣喜妻子和母親相處得融洽又愉快,但太融洽卻害他常被婆媳倆冷落一旁,教他怎能不嫉妒吃醋。  

    伊籐優兒登時羞紅了俏顏。  

    任母嗤哼了一聲:“呸,自己魅力不足也不知檢討,還有臉怪我這老太婆?你有臉說,我還真沒臉聽呢!”  

    “魅力不足?你說我魅力不足?”任少懷飽受污辱似地叫嚷。  

    “別懷疑,如果不是你魅力不足,優兒怎會一大早就迫不及待離你而去?”  

    “優兒,你快把真相告訴媽,你之所以早起,全是因為昨夜我一時心軟,隨便就聽信你的求饒,沒有盡情發揮戰力的緣故……”  

    “少懷!”伊籐優兒忙捂住他的壞嘴,但任夫人和一旁的僕人早已笑得東倒西歪,伊籐優兒簡直羞得無地自容;她瞪眼又跺腳,卻拿他莫可奈何,只能亡羊補牢地警告:“你再這麼口沒遮攔,我……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別……”他急急抱住她求饒,“我的好優兒,你誰都可以不理,就是不能不理我。”  

    “哼……”伊籐優兒硬是不理他,惹得他苦著臉哀求不已。  

    活該!任母哼了聲,見兒子在受苦受難,不但不幫忙求情,反而落井下石地裝可憐。  

    “養兒育子有什麼用?想我把屎把尿、含辛茹苦地把兒子養大,本來還指望著兒子孝順;哪知兒大不由娘,竟然有了妻子就忘了娘,還叫我乖巧的媳婦不要理會我這孤伶伶的老太婆,真是……唉!人家都說養兒防老,可我養兒子……真教人灰心。  

    任母又是歎息又是搖頭,瞧得伊籐優兒既羞又窘,正著急不知如何安慰“傷心”的婆婆時,任少懷卻嗤聲道:  

    “親愛的母親大人,你兒子我從小有奶媽婆子照料,您老人家說不定連尿布長什麼樣子都不是很洧楚,還說什麼把屎把尿?別笑死人了,而且,我的父親大人是有名的愛妻如命,請問,您老哪來機會‘含辛茹苦’?”  

    “呃……”當場被抓包的任母一時語塞,“去,你這個不孝子,對生養你的娘也不讓讓,一早就來氣我。”她連忙將不利自己的話題一轉,“你們小倆口不是約了人去俱樂部打網球的嗎?還待在這裡做什麼,快走快走!”  

    夫妻倆回到樓上更衣,准備出發到俱樂部赴約。  

    邊幫任少懷整理儀容,伊籐優兒狀似不經意地問:  

    “少懷,你真的覺得我冷落了你?”  

    “有一點。”  

    “那你也真的在吃媽的醋羅?”  

    “才沒有!”  

    “有,你臉紅了。”  

    “沒有沒有……”  

    “有有有……”  

    他猛地吻住,雙手半撕半扯地剝光她,隨即翻身將她壓下,“我說沒有就……”跟著下身一頂,猛地進入她。“沒有。”  

    “明明……有嘛!”  

    “華菁俱樂部”,位於台北市郊的休閒中心,價值百萬以上的會員卡嚴格篩選了會員的身分,因此,這家環境優美、占地遼闊的休閒中心是很貴族式的。  

    包括A、B兩楝大型建築物,及高爾夫球場、馬場、網球場、游泳池、籃球場、健身中心等。B楝還有仕女坊,裡面提供能讓淑女小姐們從頭美到腳指頭的美容中心;餐廳更每年都輪流聘請來自世界各國的名廚為主廚,烹調出最完美的佳餚,以滿足身分尊貴的會員們的口腹之欲。  

    開業至今,會員們都快樂的來、滿足的離去,沒有例外:現在卻有個人想當第一個例外。  

    “優兒,醒醒,我們到了。”  

    “不要,人家想睡,不下車。”  

    “優兒……”  

    任少懷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一早就起床准備來應約的伊籐優兒這時卻像只無精打采的加菲貓,窩在大椅內耍脾氣不肯醒。  

    “真是的。”他忍不住嘀咕:“不知是誰自稱高手,還誇口要將我打得落花流水;沒想到我都還沒來得及暖身,高手就先落荒而逃。”  

    “你還說!”伊籐優兒微撐開眼瞼,嗔道:“要不是你使壞,我怎麼會這樣?”  

    “又是我的錯?”他嗤了聲,將她抱進懷裡搖著,期望能吵得她無法再睡。  

    “當然!不是你是誰?”不說不氣,越想越氣,小手恨恨地掐住他的兩頰扭扯著。“你明知要來打球,為什麼還要趁我換衣服的時候胡來?你好壞,弄得我手腳酸軟,哪還有力氣打球!”  

    “我早警告過你,不准比我早起床,誰教你不聽!”他說得理直氣壯、毫無愧色。  

    “任少懷……哼!”她氣嘟嘟地轉開臉不理他,其實是沒力氣和他吵。  

    伊籐優兒羞惱的可愛模樣,瞧得他心癢癢的,雙臂猛地一收縮,將她嬌軟的小身子緊緊抱在懷裡。  

    “乖,別生氣嘛。下次我要‘處罰’你的時候,一定會挑個適當時間。”他低聲下氣的在她耳畔又親又哄,可他講出來的話卻教伊籐優兒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十分無奈。  

    “我今天真的沒力氣打球了。”  

    “可是……”俱樂部裡也有套房供會員休息,可他不想她第一次來就只認識這裡的床,“不然你到B棟二樓的仕女坊做做指壓、按摩,順便睡一下,待會兒午餐時間我再過去接你,好不好?”  

    “好,不過,你抱我過去。瞧見他一臉為難,她又嘟高了嘴,“是你不好嘛!害得人家全身都沒力氣,你不抱我,我怎麼去嘛?”  

    “你真是個刁蠻女!”彈了下她的俏鼻頭,他沒好氣地道:“沒見過比你還懶的。”  

    “嘻嘻……”知道他屈服了,伊籐優兒笑得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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