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女之戀 第六章
    海邊的礁石上有個男人,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只是這時候的他,臉色並不好看。

    他手上抓著一根長長的樹枝,樹枝尾端是一條棉線,一條割斷了褲管扯出的棉線。

    褲子是CalvinKlein的限量高檔貨,價值不菲,可在這種時候,它的價值不過等於一條拿來釣魚的棉線罷了。

    那原是條長褲,可這會兒已成了條短褲,沒辦法,一方面他需要工具釣魚,另一方面他需要東西遮陽,海島的日頭是會噬人的,曬不到一個小時不是紅腫脫皮就是成為肉乾,可這兩種下場都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只得用唯一的工具小刀裁下兩條褲管,割成布塊,一塊頂在頭頂,另一塊墊在他坐著的礁石上。

    是CevinKlein的錯,這麼貴的褲子合該設計成可拆式褲管的。

    不過CevinKlein的設計師,若知道有人拿他精心設計的褲子來充當別的用品,八成心口會淌血吧?

    他坐著的礁石,若有鮮肉,怕已經可以拿來做石板烤肉了。

    腦海中才浮現「烤肉」二字,尹傑的嘴角就已忍不住起了濕意,他開始懊悔起以往面對食物時的漫不經心。

    三天,他們已被困在這無人島上整整三天,別說豬、牛、豐、雞,他連塊魚肉都還沒嘗過,最常吃的東西叫椰子肉,而這會兒他那勾在簡陋魚竿釣線上的餌,也同樣只是一塊椰子肉。

    他雖是空手道高手,可在這裡卻只能拿來摘椰子與劈椰子殼了。

    至於用椰肉釣魚,他是不知道是不是有這麼笨的魚啦!可好歹總是個指望。

    他突然想起曾在DISCOVER頻道中看過不少動物會用自己的身體去抓魚,就連日本卡通裡,也有只看來笨笨的河馬,叫什麼「呆呆獸」,也是用自己的尾巴釣魚。

    那樣優閒自在坐在石頭上等魚上鉤的模樣,真是叫人羨慕。

    呆呆獸不該叫呆呆獸的,至少,人家還有尾巴可以釣魚,不會餓著了自己。

    而他,是個比呆呆獸更呆的男人,他實在該叫呆呆男的,所以他在直升機裡才沒打暈那兩個「魯肉腳」,任由他們將他載到了荒島,現在他只能抱著一絲期望,希望惡魔女能改邪歸正,所以他才會犧牲自己的CevinKlein就為了釣條魚與她分享。

    現在回想起她那日對著大海發的毒誓也許是真心的,她一定一定會准時將他送回倫敦婚禮去的,只不過帶回去的是一具餓死了的屍體。

    「他是自己餓死的!」

    他甚至可以想像出惡魔女在面對警察盤問時,申辯的甜美純淨笑臉。

    「你們可以去查,我和威廉斯爵士是從小到大的同班同學,我們甚至連座位都被分在一塊兒,他常在我上課打瞌睡時罩我,我又怎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想像中的惡魔女發出了無辜的聲音。

    「是他自己提議想在結婚前來段『荒島求生記』,以驗證他真的『轉大人』了,而我,不過是在配合他而已!」

    想著想著,尹傑忍不住將快被曬出了火焰的瞳子,移向那正恰然自得的躺在屋前樹影下躺椅裡的惡魔女。

    這會兒,伊婕已將皮褲換成了短到連臀部都快蓋不住的白色熱褲,上衣也換成大紅色的長袖襯衫,不過她的襯衫沒扣上扣子,只是將兩邊下擺隨意打個結,而裡頭是同色系的比基尼,臉上則蓋了頂夏威夷大草帽。

    這樣簡單而隨性的裝束,果然頗有海島渡假的風情,不像他,只有一身高檔貨,女人就是女人,出門可以不帶吃的,衣服卻少不得。

    而他是被人家綁來的,對於衣服的選擇,只有穿與不穿兩種。

    明明同樣是三天沒吃飯,她卻反常的更加神采奕奕,還說這是讓她徹底實施斷食療法,清清腸胃、消消贅肉的最好時機。

    話說得響亮,尹傑悶悶的想,老實說,在她身上他實在找不出還有什麼需要消掉的贅肉,除非,她指的是在她胸前豐盈又誘人的兩坨「脂肪」。

    幾天下來,他真的得承認小小惡魔女真的長大了,而且,長得很大。

    發現自己的思緒走偏,尹傑慌忙將頭上的布片拉下來遮住自己突然紼紅的臉頰,繼續將注意力放回垂釣上。

    將視線轉往遠天湛藍的海線,他有片刻的失神。

    有多久不曾如此優閒的看海了?或者正確說法是,他多久不曾有如此優閒的心情了?

    認真推算,似乎是從澎湖的吉貝之行後,一直到現在吧!他的日子向來是個上緊了發條的格林威治時鍾,有太多人在仰賴期盼,不允許有片刻的停擺。

    跳級修完大學、跳級攻讀碩士博士,他還沒畢業就先到事務所裡實習吸取實務經驗,偶爾還得陪著父親和祖父到他們的社交圈去露露臉,一方面是讓祖父有機會向外人炫耀炫耀他的高材生孫子,另一方面,他也是在為自己未來的事務所開業奠下基礎。

    這樣的日子也無所謂喜不喜歡,只是,走慣了。

    至於他和母親見面的機會比在台灣時更少了,頂著個老威廉斯伯爵媳婦頭銜的她,更像只社交界的花蝴蝶了,而他又忙著自己的事情,於是久而久之,他在時尚雜志裡的彩色頁上看見母親的機率,還多過於親見。

    不過現在的他,已不再是十多年前那個渴求著母愛的小男孩了,他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和標的。

    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尹傑的心忍不住要軟下,那段歲月他實在是要感謝小婕,若非有她,他的童年回憶只會更加慘淡而已……他方才飽蓄的悶氣,咻的一聲,像被戳了個洞似的洩光了。

    無論如何,當年他的不告而別真的欠她一個解釋,也欠她一句道別。

    還有一點,看來他是真的需要一個假期,在被婚姻的束縛套豐之前,即使那是個荒島求生記。

    他想得專注,直到那團火紅身影撲到他身上,他才回過神。

    「想什麼呀?呆呆傑!沒看到你的呆呆釣竿在動了嗎?」

    真的嗎?尹傑眼睛霎時炬亮。上帝終於聽到他的祈禱了嗎?他的釣竿在沉默了三天之後終於有了動靜了嗎?

    「快!快!快!」

    伊婕湊過來七手八腳的幫忙扯釣竿,兩人在見著了那已隱隱浮出水面的魚影時,興奮得像是考試考了滿分的孩子。

    「別這麼急啦!當心線會斷……」

    像是呼應著尹傑的話一般,CevinKlein的棉線還真的就在快樂而激動的兩人面前,很不給面子的應聲而斷。

    捉著斷線釣竿的尹傑面色死灰,有一股向CevinKlein求償的沖動。

    伊婕倒還好,只是咬著唇不敢笑出聲,她看得出尹傑很在乎那條魚,非常非常的在乎。

    在她還不及回神之際,卻看見尹傑站起身往大海跳去,他不是尋死,是想親手逮住那條脫逃了的該死的魚,見著他誓死要將食物奪到手的堅定表情,伊婕在礁石上大笑出聲。

    是嘛!是該這樣的,堂堂男子漢,想要什麼東西合該不擇手段的。

    笑完後伊婕扔下大草帽,跟著也躍下海裡,不久,他們在海中的纏斗與搜尋,總算有了完滿的結果,兩人興高采烈的往岸上走去,尹傑的懷裡是那條才剛大難不死卻又倒楣被捕的大魚。

    至於網魚的工具,則是伊婕在海中脫下的紅色長袖襯衫。

    還會跳動的魚躺在他懷裡,身邊是同樣漾著興奮笑容的伊婕,直到上岸後,尹傑才由逮著魚的狂喜中清醒過來,並下意識的避開她那因興奮而貼近的勻稱身軀,小小惡魔女上半身只有一件小小的比基尼。

    而以她比其他人都要豐腴的上圍來說,那件比基尼,真的真的太小了。

    他咳了咳將視線調往別處,「我來弄魚,你先去換套衣服吧!」

    「為什麼要換?我覺得這樣很好呀!」她的笑靨純真而無邪,覺得他的建議很不可思議。

    是呀!是對你很好,不過對我的心髒不太好。

    尹傑吞下話,選擇了視若無睹,動手用以前在童軍團學來的本事,開始清理魚的內髒,並生起柴火。

    生火及調理的時間,遠遠不及吃魚的時間快速,不到三兩下,那條並不小的魚,就讓兩個人七手八腳給分食得乾淨,連向來不怎麼讓人有興趣的魚頭和魚骨頭,都被尹傑給吸吮得滋滋作響。

    「魚太小了。」

    看著尹傑一臉遺憾的在魚骨魚刺中翻揀殘肉,伊婕忍著笑。堂堂一個貴族伯爵後裔在這兒翻魚骨?若傳出去肯定會是泰晤上報的頭條。

    「不小了,」她皺皺鼻,像哄孩子似的,「是你餓了,明天我們再去抓,多抓幾條!」

    「還是用你的紅襯衫?」

    聞言,她上下瞄了一眼他幾天沒換又泡了海水,成了鹹魚乾似的CalvinKlein。

    「除非你有更好的選擇。」

    「用襯衫捕魚由著你,只是,別再穿這樣了。」他的眼神始終是避開她的窈窕曲線的。

    「為什麼不能穿這樣?不好看嗎?」她笑著問,挑釁似的更貼近他,甚至將身子偎近他的手邊。

    她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是飽暖思淫欲嗎?否則他的心髒為何會跳得如此下規律,他的氣息為何會如此不穩定?還有那些下該對她有反應的器官,也全都下聽使喚了。

    他是學法律的,行事有條不紊,討厭突發狀況,向來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當然,大學時他也曾和幾個朋友上過紅燈區,但為了衛生及安全考量,他只去過這麼一次。

    女朋友在伊婕後他也曾交往過幾個,大半是洋妞,她們開放的性觀念和在床上的主動,剛開始真的頗能吸引他,可刺激多了卻只剩麻木,於是他漸漸和那些女孩疏遠了。

    至於伊莎貝爾,他未來的妻子,他連親都沒親過,不是她不夠吸引人,而是他們的交往像極了十八世紀的淑女與紳士。牽牽手逛公園,評評歌劇、談談她的大提琴,這就是他們之間相處的全部了,他對伊莎貝爾的認識,恐怕還不及和他一塊兒在事務所上班的女同事。

    只是他規律慣了,並不覺得這樣的婚姻有什麼不對。

    而伊婕畢竟是他的初戀,兩人有過初吻及若千數不清的激情深吻,在那最後的三年裡,她常會主動吻他,可他們卻下曾有過更進一步的身體接觸。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對她的身體充滿了渴望嗎?

    這三天的荒島相處,夜裡風很涼、浪聲很好聽,他卻都沒睡好,只因為她睡在他唾手可得的地方。

    他二十五歲,是個大男人了,可在這些年來,他夜裡偶作的春夢裡,女人的面孔不是那些曾和他在床上奮戰數日夜的洋妞女友,不是他注定的妻子伊莎貝爾,而是他年少輕狂時的初戀女友伊婕。

    但這是不對的,他不該再碰她的,畢竟,他是快要結婚的人了。

    「干嘛不說話?」伊婕逗他,喜歡看他的理智開始冒汗、開始對抗的樣子。

    「我沒話說,我想到另一頭逛逛也許能發現什麼好東西。」他撥開她站起身。

    「什麼意思?」她笑著擋在他身前,「現在在你身邊的『東西』還不夠好嗎?」

    「小婕!我們不能玩那種游戲。」尹傑歎口氣,終於肯正視她了。

    「為什麼?」她挑釁的抬了抬纖巧動人的下巴,這麼一抬,使得比基尼下的豐腴曲線更加尖挺誘人。

    「你明知道我們不會有未來的。」他咬咬牙,始終無法轉移那黏在她身上的燙人視線。

    「未來?」她伸出被勻曬成巧克力色的柔荑環住他頸項。「呆呆傑,是什麼讓你以為,在你曾那麼無情的不告而別後,我們還會有未來?」

    尹傑蹙眉,覷著她緩緩將他拉近她初櫻似的嫩唇的動作,「那麼,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你想太多了,這只是一個平常朋友間的吻罷了,就像我們年少時曾有過的一樣,不會有事的。」伊婕醇柔磁性的嗓音,像在哄誘一只無辜的小白兔眺進大野狼的山洞一樣。

    真的嗎?

    他的疑惑不如她的動作快,下一瞬,她蜜似的甜唇已封住了他,並遏止了他所有的正常思維。

    媽的!

    尹傑在夕照滿滿充盈了小屋時,才霍地清醒,並在心中罵了生平的第二句粗話。

    他就知道不該相信惡魔所說的任何一句話的。

    那個所謂的「平常朋友間的吻」,就像野火燎原般,很快的便將他所有的理智給燒盡。

    她身上那件小小的比基尼,一下就成了一塊破布被他撕爛扔遠了,他那「朋友問的吻」,吻遍了她的全身,在她嬌吟喘息中,他進入了她的身體。

    這不是他第一回做愛,卻是第一回全然失了控、著了魔,她的身體像個強力磁石般吸引、蠱惑著他,讓他停不下來也無法清醒……

    果然,她是個惡魔!

    她同樣熱情的反應,讓他體內的猛烈火舌燒熾得更高昂,再加上身處於荒島,潛意識裡也跟著肆無忌憚起來,他們像飛蛾撲火般的,用所有可以碰觸填納的方式,狂噬著對方。

    這就是全部的過程,喔不!不是全部,在激情焚燒中,他翻雲覆雨的要了她好幾次,用各種方式。

    所以,他們才會在累癱了後相擁互眠,睡到連夕陽探頭進來了都不知道。

    她睡在他身旁,像只累壞的貓咪,背著他蜷在懷裡,沒半點惡魔氣。

    而他的胸膛緊貼著她姣美的背,大腿緊緊夾住她的,一只大掌占有似的黏在她的胸口,另一手則是環著她的纖腰,乍醒便又灼熱起的呼吸,在她耳門上拂掠不息。

    他懊悔,他不該碰她的,真的不該。

    尤其,他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個處女!

    他原以為以她的條件,和她那似乎很擅於誘惑男人的手段,絕對不該是第一次的,可偏偏,她就是。

    如此看來,她應該是很珍惜她的第一次的,可為何她卻輕易給了他?在他曾經那樣甩下她不顧之後,難道她始終還在等著他?

    她明明知道他是不可能允她什麼未來的,她是黑道大哥的女兒,他是前途似錦的大律師,他又已經和別人訂了婚約,他能給她的有限。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心疼的將她擁得更緊了,就像當年他將她連同那個被打碎了碗的壽司,緊緊擁在懷裡的感覺一樣。

    他對她,事實上是一直有著憐惜、心動,也有著眷戀的,可這也是他當時非選擇不告而別的最主要原因,既然兩人難有共同的未來,那麼,與其讓她癡守,還不如重挫她對他的心。

    可他沒想到的是,在隔了這麼長久的歲月後,在人事皆非了之後,她到底還是成為他的女人。

    而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伊字比尹字多了個人,所以她注定要是他的人。

    她小時候曾說過的話,在他腦海中盤旋。

    只是,這是不對的,他既已有自己決定的方向,他就不該碰她,可亙古以來,惡魔的誘惑力始終大於天使,而他,不過是個平凡人類。

    「別告訴我,你還想再來一次。」

    伊婕倦極了的聲音自他懷中響起,她向來精神奕奕,這種累慘了的聲音,他還是頭一遭聽到。

    低頭望著在他懷中甫睜眼就已緩緩露出笑靨的女子,他也忍不住跟著笑了,她的笑容雖然累極了,可眼角問已添增了一份屬於女人的嫵媚風情,是他讓她變了的,是他讓她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的……

    在他失神的睇著她的甜笑時,一絲他並未察覺的占有欲及驕傲感,已在他心底茁生。

    「小婕,對不起!」尹傑忍不住要吻她,卻難掩愧色。

    她誇張地笑了,「這句對不起會不會來得太遲了點?你是對不起當年的不告而別,還是對不起方才你表現得不夠好,或者對不起我沒讓你滿意?下次別再在床上和人道歉了,那可能是一種侮辱。」

    「我對不起的是,讓這一切脫了序、失了控,我沒有權利碰你的。」尹傑凝視著她原是嫩白雪膚,現在卻布滿了激情留下的紅印的身軀。

    「是呀!你是沒有權利碰我,你不告而別又婚期在即,可我卻有碰你的權利呀!呆呆傑,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上床做愛並不代表責任,那只是一種非常、非常單純的生理需要罷了。」她笑著雙手環緊他,柔柔的送上了香吻,但笑容裡卻有著不易察覺的冷情淡漠。

    聽她如此滿不在乎的詮釋兩人的新關系,原是該因此而松口氣的尹傑,卻莫名的升起火氣。

    「你的意思是,如果困在這島上的是別的雄性生物,你一樣也會和他一塊兒解決彼此的生理需要?」

    「那當然!在這種地方除了釣魚、打屁、曬太陽、打瞌睡,就沒別的事可做了,要不乘機找點樂子,怎麼打發時間?」伊婕魔女似的笑容在他眼前跳躍著。

    感覺出他的身軀在瞬間變得僵硬,並挪遠了距離,她笑著轉變了語氣。

    「不過呀!在這世界上會讓我處心積慮綁到荒島上的雄性生物,到目前為止只有一個叫尹傑的男人而已。」

    尹傑不想被影響的,也知道這番話可能又是另一個惡魔的詭計,可他不禁還是松下緊繃的唇線,和僵硬的身軀。

    戒備松下後,他的手竟開始不自主的在她美麗誘人的胴體上緩緩游移,由高山到深谷,由丘壑到草原,還撩撥著一池甜香的春水。

    未了,伊婕擒住了那只不守規炬的手。

    「對不起,擾了你的興頭,尹先生,」她的笑容像極了飛機上和藹可親的空中小姐,「在你決定要再吃一次前,麻煩先去准備晚餐喂飽你的『食物』。」

    尹傑一想到礁巖上的垂釣,忍不住一個呻吟,手一軟,倒在他的「食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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