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臥龍助理 第三卷 爭雄 第一百四十七章 鴻門宴
    第一百四十七章鴻門宴

    成都。

    一隊隊的士兵推推擠擠的從城中而出,沿著寬闊的官道,慢慢吞吞的望北而去。

    隊伍如長蛇一般,綿延數里,一眼望不見盡頭。零亂的旗幟在成都平原和煦的風吹撫下,那一個斗大的「劉」字時隱時現。

    城中百姓也都出來觀望,歡送著他們的健兒出城。

    成都城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習慣了安逸的人們,許久已沒有聞到戰火的硝煙,所謂北部邊境張魯的威脅,也僅僅是他們頭腦中的一個想當然的概念而已。

    成都的人們只會在茶餘飯後,實在沒有什麼話題可聊的時候,才會故作深沉的討論一下北邊的戰事。或者聽聽那些販賣蜀錦而歸的商販們,繪神繪色的給他們講一講中原的亂戰,然後再慶幸一下自己身在成都這世外桃源,對那些處於戰火中的中原人可憐一番。

    如今,事隔不知多少年,成都這些養尊處優的軍隊們,終於出發了,但是卻不是去打仗,而是去迎接傳說中的英雄劉備。

    成都百姓們為此歡慰不已,因為他們知道州牧已經邀請了他的那位同宗去抵擋北面的張魯,這樣的話,益州僅有的戰爭威脅也將蕩然無存,從此以後,他們更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了。

    於是,當劉璋的車駕經過時,他們難得一次發自內心的主動跪拜行禮,以感謝他們的州牧想到了如此禦敵良策。在他們眼中懦弱的這位土皇帝,終於算是作對了一件事。

    車駕上端坐的劉璋又何嘗不是得意洋洋,親率兩萬軍隊,在全城百姓矚目的眼光中風光經過,這恐怕是他此生最威風的一次了吧。儘管他並不打算去打仗,只是去迎接他那位神往以久的同宗兄弟,順便把這兩萬人一塊奉上,讓他去替自己搞定北面那個討厭的張魯壞人。

    坐在劉璋身邊的張松也是一臉的得意,作為一手的第一功臣,為了表彰他的功績,也為了給臣下們樹立一個忠心為主的好榜樣,劉璋特意請張松與他共乘一車,以表榮寵之意。

    不過,張松的得意卻並不是因為這事,此刻,他心裡卻是在想像著不久之後,劉備拿下益州,應當也會將自己視為第一功臣,那時,自己也會與一代英雄劉備同坐一車風光的回來吧,那才是真正的威風榮寵。

    而與身邊這個無能的主子坐在一起,張松的臉上一副榮光,心裡卻甚覺丟人。

    至於黃權等群臣,則是一路步走著跟在後邊,一個個垂頭喪氣,儼然是在為劉璋送葬一般。

    車駕穿過北門,抬頭搖望,長蛇般的隊伍已看不見盡頭,劉璋起身遠望這表裡山河,心裡邊一陣的喜悅,暗想:「總算把劉玄德請來了,這下可好,這片山河我便可以穩穩坐下去了。」

    正當劉璋意氣風發之時,身後一陣驚鬧之聲把他從神思中吵醒,他不悅的回頭一瞧,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一個披頭散髮的老者,以白練懸於城門上,手中還拿著一柄劍,不知想要幹什麼。

    劉璋心裡連叫晦氣,沉聲喝道:「是哪個瘋子做出等鬧劇,速將他拿下,交於有司法辦」

    車後面的黃權卻是驚叫道:「主公,是王從事呀」

    劉璋吃了一驚,定睛細細一瞧,才認出此人果然是王累,不禁臉色一沉,怒道:「這個王累又在發什麼顛,他不想活了麼,快把他解下來。」

    話音未落,高懸在上的王累向下大吼道:「主公,你不聽老臣之勸,執意引狼入室,實是自取其禍呀,劉備狼子野心,這涪城主公萬萬去不得」

    到了這個時候,這老小子還執迷不語,做出這等荒唐之舉,實在是讓劉璋顏面無光,他不禁勃然大怒,指著王累斥道:「王累老兒,我與劉玄德乃同宗兄弟,正當互相扶持,你卻一再的挑撥離間,實乃居心不良。我若不是念你乃兩朝老臣,早就將你正法。你若還有一絲忠心就給我下來,要不然休怪我無情。」

    劉璋的斥責如刀子一般刺在王累的心上,此刻他已是老淚縱橫,心如死灰,便是不顧一切的吼道:「主公,你不聽老臣之勸,此去涪城必是有去無回啊。懇請主公回心轉意,不要受了張松這個奸臣的誘騙,主公若是不聽老臣之勸,我就割斷這索繩,當場摔死在主公眼前。」

    王累大叫著便舉起了劍,似乎真的要斬斷白練。城下文武頓時一片驚嘩,而劉璋看到這情形也有點慌了,剛剛臉上還儘是怒容,馬上便有點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默然不語的張松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他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然後緩緩的站了起來,對劉璋低聲道:「主公,你統御一州百萬之眾,若是屬下個個都像王累這樣,進言不成便以死要脅,那主公的威嚴又將何在再者,這王累鼠目寸光,主公若不邀劉荊州來,又如何能抵禦張魯的侵凌,如此,則益州一日不得安寧,那些死於張魯之手的將士與百姓們的冤魂,又將找誰去訴冤。」

    劉璋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決然之色重新恢復,張松又道:「所以說這王累看似是忠臣,但實則是誤國的庸臣,主公若是對他心軟,那便是對益州百萬生靈的心狠手辣呀,忘主公三思」

    張松這一席話,分明是將王累往死裡逼,而劉璋聽之卻是萬分有理。

    於是他微一沉吟,便是拂袖坐下,厲聲道:「咱們繼續北上,不用管這老匹夫,他愛裝瘋賣傻就由他去吧。」

    車駕開動,停止的隊伍繼續望北而去,劉璋緊鎖著眉頭,胸口起伏不定,顯然仍是怒意不止。

    「主公——」

    嘶啞而絕望的叫聲之後,接著便是一聲沉重的撞擊聲。

    劉璋的身體跟著哆嗦了一下,但他卻緊咬牙關,連頭都不肯回一下。

    留在成都的群臣,顫巍巍的圍向了城門之下,看著那具撞得不成樣的屍體,眾人所能做的,也只是搖頭歎息而已。

    涪城與成都相距不過數十里,劉璋的人馬上午起程,不到黃昏之時便已看到涪城外飄展的劉備旗號。

    行不出數里,卻見一隊人馬已守候在路邊,巴巴的望著南邊。左右去過荊州的人馬上向劉璋報告,言當先那等候之人,便是皇叔劉玄德也。

    劉璋忙是車駕停下,下得車來,在張松以及十幾名親隨的陪護下,笑呵呵的快步走上前來,尚距幾步之遙時,劉璋便是拱手道:「久聞左將軍大名,今日得見,璋實乃三生有幸也。」

    劉備也忙躬身一禮,萬般謙遜的說道:「備對劉益州也是仰慕已久,想不到你我能在這天府之國相聚,真真是同宗的緣分呀。」

    劉備一上來就拉同宗的關係,他雖年長於劉璋,名聲又比劉璋響得多,但對劉璋卻是十分的尊敬客氣,一口一句仰慕,一點架子都沒有,只把劉璋哄得那個得意呀。

    於是二人便相攜進入劉備營中,劉備早已備下酒宴,兩人便在這宴上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相談甚歡。

    劉備的表現,儼然就是在與一個相識多年的兄弟在談心,而劉璋對他這年長他二十多歲的兄長也是一副相見恨晚之狀。

    然而,方紹等陪酒之人,心情卻不輕鬆,酒喝一半,方紹等人便先後以出去解手為借口,悄悄的聚往偏帳。

    方紹前腳進入帳中,張松與法正也先後入內,張松一副摩拳擦掌的興奮樣,急切的問道:「劉璋被我勸得毫無戒備,只帶了十幾名親兵前來赴宴,這正是下手的絕好時機,不知你們的人馬準備的怎樣了。我以為先不要殺劉璋,只將他擒住便是,留他一個活口還有用處。」

    方紹與法正相視一眼,面露無奈之色。那張松吃了一驚,急道:「怎麼,難道劉荊州不打算動手嗎?」

    方紹道:「那倒不是,我等已奉主公之命,大帳四周皆已埋伏下刀斧手,只等主公摔杯為號,便可一舉將劉璋生擒活捉。」

    張松吐了口氣,疑道:「既然如此,那為何還不動手,小心夜長夢多啊。」

    法正搖頭道:「這就是咱們無奈之處呀,主公他放不下『仁義』之念,猶豫再三,始終難以對劉璋下手,只是叫我們等他號令。不過看這情似,酒都要喝完了,只怕主公還是沒有痛下決心呀。」

    張松跌足道:「這般關鍵的時刻,劉荊州他怎麼能有婦人之仁呢,再拖延下去,可是要壞大事的啊。」

    帳中的氣氛立時變得分外的緊張,方紹沉吟半晌,驀地一咬牙,道:「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主公要做好人就讓他做吧,至於這壞人的角色,就由咱們這些做臣子的來演。」

    那二人神色皆是一變,法正疑道:「中正,你的意思是……」

    方紹還未及開口,一人掀簾而入,慨然道:「他的意思很簡單,主公若是下不了決心,那就由咱們來替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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