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宋 第一卷 第414章 用妖術來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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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4章用妖術來戰鬥?

    第414章用妖術來戰鬥?

    只見陣中大炮噴出一團火焰,帶著濃烈的硝煙撲向方臘的軍隊。不一會兒,硝煙末梢處,炮彈越飛越滿,漸漸變得肉眼可察,眨眼間,那個巨大的鐵球裝入方臘陣中,所到之處人仰馬翻。那鐵球墜地後,在地面上彈跳起來,再度撂倒了數名方臘士兵,而後深深地嵌入泥土中。

    炮彈經過的位置,血肉形成了一條胡同,胡同兩邊的人先是口瞪目呆片刻,旋即,他們發出驚恐地喊聲……

    這還沒有完,緊跟著,第二炮開火了,然後是第三炮……海州兵用30秒一炮的速度,不慌不忙地發射著。

    辛興宗被炮聲嚇了一跳,他腳下一軟,險些栽倒在地挖坑的……他都這樣了,負責挖坑的民夫更不堪,大多數人扔掉了鏟子,手腳並用的滿地亂爬,需要軍官呵斥驅趕才重新聚集在一起,好在炮聲連續不斷,只過了一忽兒,挖坑的農夫似乎適應了炮聲,雖然沒有去繼續挖坑,但總算立住腳,遠遠的眺望炮擊效果。

    對面的方臘軍經過初始的混亂過後,步伐稍稍停頓了一下,隨著一陣隊形整理,無數方臘軍士兵頂著炮火,從懷中掏出紅頭巾扎上……片刻之後,陡然間,方臘軍發出萬丈光芒,人人變得耀眼閃光,一時之間,海州團練幾乎睜不開眼來,炮擊也因此停歇。

    這把戲用到別人頭上可能會以為神仙妖魔——譬如辛興宗剛剛站穩,見到方臘軍陡然變身,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但時穿見到了,在方臘軍發出的震天吶喊中,他只淡淡問了一句:「咱們生產的鏡子,賣到蘇杭一帶有多少?」

    鏡子,竟然是鏡子林沖稍稍一愣,馬上醒悟:沒錯,確實是鏡子。只要讓士兵頭上戴著小鏡,胸前掛大鏡子,一聲號令揭開蒙鏡子的的頭巾,士兵立刻會變的鋒芒四射,耀眼閃爍。

    沒有見過鏡子的人跟他講不清這個玄虛,把玩過鏡子的人只要一說就明白,林沖立刻大聲喝令:「開火,繼續開火,這光芒是鏡子反射」

    海州團練恍然大悟,頓時,中斷的火炮再度響了起來。與此同時,林沖一揮手,命令隨從驅趕驚慌的民夫回到原位,並大聲打氣:「繼續挖坑,這才打完第一炮組,我們海州團練火力兇猛,連司行方水軍那麼多巨舟都沖不到跟前,你等性命安全著呢,趕緊做完活路,去後面領賞吃飯。」

    這話中聽,想到挖完壕溝就可離開戰場,大多數民夫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辛興宗站了起來,這時,林沖才有機會回答時穿的問題:「大人,作坊一年賣多少鏡子,賣向何處,這問題你不該問我,該問作坊掌櫃。不過,大人,銅鏡也能反射光,且方臘打下了杭州,那杭州市舶司也是大司,存放在杭州一帶、用於海貿的鏡子不計其數……」

    時穿平靜地點點頭,答:「我終於知道郭師中是如何敗的——他的士兵崩潰了」

    林沖點點頭:「這幾天參謀部軍情司從俘虜中打探了方臘軍的情況,說是方臘以摩尼教起事,不喜歡讀書人,只喜歡教中老教徒——他佔據杭州後,有太學生呂將投靠,向方臘進獻奪取天下之計。據說,呂將認為奪天下,最關鍵的一步是佔領江寧府,江寧(今南京)乃六朝國都,如果攻下江寧的話,便可以左右政局,君臨天下。

    但方臘卻說:『吾區區一介草民,何來掌控天下之氣魄。目今天下吏治腐敗,民不聊生,舉兵造反實乃無奈之舉。』嘿嘿……方臘只想享受榮華富貴,沒大志向。

    據說,方臘所用者,無不是跟隨他許久的教徒——軍師是陳箍桶。據說這是一個道士,識字不多,連文告都看不懂,但會做法,善行風布雨,可惜江南一帶求他做法的人不多,賺的錢不足餬口,無奈以箍桶為生,裝神弄鬼反而成了副業,故此鄉人稱其為『陳箍桶』。

    方臘立國之後,所用國相為方肥,此人在方氏族中排行第五,故稱方五,而方臘排行十三,沒成事之前,民間稱其為『方十三』。據說方五形體較肥,粗通文墨,生性蠢笨——當初方臘攻下杭州,將士們建議他迅速發兵攻佔四處州縣,方肥確認為:將士們已近打了兩個月,大家都很辛苦,應該稍事休整,等歡慶完元宵節再說……」

    這個時候,海州團練火炮響個不斷,炮位附近的壕溝內,民夫也在奮力挖掘,對面的方臘軍頂著炮火在艱難挪動,指揮軍隊的將領反而閒下來,耐心等待方臘軍的靠近——二里路,平常走路速度要走半小時,頂著炮火行進,能在一小時內走完全程,那已經是鋼鐵部隊了。

    有這段閒工夫,正好聽林沖講述方臘軍的狀況。辛興宗剛才被時穿訓斥不知己知彼,這會兒倒要聽聽海州兵是如何做戰前準備的。

    只聽林沖繼續說:「……參謀部後來派出探馬證實,方臘確實在杭州歡度了一個元宵節,唯有方七佛在秀州苦戰。而朝廷調兵遣將時,方臘卻與將相們在杭州忙乎忙活玩美女。據說他特地擺設了一個類似紂王的酒池肉林,命令擄掠不准穿衣,裸身穿行於酒池肉林,但凡方臘將相看中眼了,可以抓過來就地yin樂,方臘以此為美,聽說自家子侄在何地yin樂,他必到旁邊喝彩鼓勁……」

    這是事實。據宋人筆記以及參與征討方臘的將軍墓碑記述:方臘失敗後,所掠奪婦女被韓世忠等人從他巢穴幫源洞中救出,當時是四月天,洞中很寒冷,但因方臘不准那些婦女穿衣服,故此那些逃出的婦女都全身赤luo,他們自己上吊於樹林中,屍體蜿蜒85里長

    「方臘所信的將領,除了族叔方七佛外,便是族侄方傑、兒子方豪,另有一異姓人士童大古,據說此人原先是酒肉和尚,力大無窮,平常在做法事時負責打樵敲鼓,民間俗稱『童打鼓』,後來還俗,易名『童大古』。此人與陳箍桶走得比較近,慣常陳箍桶做法事,都是呼喊童打鼓負責打樵敲鼓,陳箍桶得方臘重用後,常用童打鼓負責軍鼓——也就是衝鋒陷陣。」

    稍停,在隆隆炮聲的間隔中,林沖一指對面,繼續說:「這次來的應該是陳箍桶與童打鼓——據說郭師中戰敗,就是被陳箍桶做法打敗的,如今看來,所謂『做法』大約就是現在這一手,當時團結兵驟遇變故,諸軍大崩,爭先恐後逃命,丟下郭師中及其隨從……」

    時穿突然插話:「淮西反了排軍王慶,源於剋扣軍餉,而兩浙路團結兵戰時丟下郭師中逃命——這位東南名將,平時大約不少剋扣軍餉吧?」

    事關已故將領剩餘,辛興宗趕忙岔話:「這股方臘匪徒竟然如此硬氣,海州炮火驚天動地,直讓山川易色——他們還在前進。」

    「快了」,時穿瞥了一眼對面的方臘軍,回答:「自方臘成軍以來,所向無敵,故而軍隊有一股驕氣,加上他們對陳箍桶的法術深具信心,都在等待我軍崩潰,所以他們還在堅持,但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辛興宗低聲說:「剛才我在後面,官家已經傳來聖旨:凡擒獲方十三(臘)者,白身可授防禦使,授五品官榮銜(享受五品官待遇),賞銀絹各一萬兩匹,錢一萬貫,金五百兩。凡擒獲次等罪犯,賞格減一半。以下各等依此類推。官家還恩准將士賞功,按所斬首級累計之數……主薄大人,可要我當眾宣佈官家聖旨。」

    時穿搖搖頭:「算了吧,我海州團練記功,與禁軍廂軍全不同,這賞格回頭私下裡說。」

    北宋覆滅的原因之一就是這道《賞功令》,方臘覆滅前,士兵們已殺紅了眼,大量地殺良冒功,反正提著個血腦袋領賞,上司能分清楚是起義軍的還是百姓的嗎——事後,根據宋代官方賞功記錄,朝廷頒發了五十萬首級的賞金。也就是說:五十萬人被官軍砍了頭。

    方臘覆滅後,整個方臘叛亂期間,共導致東南人口減少三百萬至五百萬,應該說,其中三分之一是朝廷官兵殺的。加上此後朝廷恢復蘇杭支應局、供奉局,朱勉重新復出,更讓百姓鄙夷。使得金人入侵後,整個東南沒有一個人勤王。而宋高宗趙構逃入江南,得到的是白眼與冷淡——國不知有民,民何知有國?國家拿老百姓當個屁,老百姓不幫助金人打那些做官的已經是厚道了。

    再然後,南宋北伐,當地老百信拒絕為官家的「恢復江山」埋單,他們拒絕加賦,使得南宋此後只能選擇苟安……

    這個時候,對面的方臘軍仍在前進——戰爭果然是最好的大學,因為方臘軍軍紀不嚴,反而讓他們的士兵可以自由發揮了。無數士兵在炮火下,已經學會臥倒在地匍匐前進,這些人滿地爬著,還不忘記用頭上、胸前的鏡子照耀海州團練,這使得從海州團練的陣地望出去,滿眼是耀目的白光。

    「火炮怎麼樣?」時穿大聲問。

    「炮管發燙,頂多再射擊三輪」,凌飛大聲回答。

    「加強火力——以炮組為單位,每一炮組六門炮齊射。」

    「遵令——以炮組為單位,炮組六門炮一起發射。」凌飛大聲重複著命令。

    「命令火槍手進入陣地,命令民夫撤退。」時穿下大了一連串命令。旁邊的辛興宗禁不住感慨:「作為一支烏合之眾,對面的方臘軍夠堅韌的了。作為一名書生……主薄大人,這真是你第一次上戰場?……哦,我怕忘了,宋江那夥人就是被你堵在碼頭上,最後被迫投降的。」

    炮擊聲轟鳴起來,六門大炮一起發射,響聲已經不能用震耳欲聾來形容了,那巨響響過之後,所有的人耳朵都暫時失聰,天地間只剩下一陣陣鳴響的餘音,辛興宗再說什麼,時穿根本沒聽到,聽到了也不在意,他只往著對面方臘的隊伍。

    二十四門大炮,雖然響聲嚇人,但對於數萬軍隊來說,還是過於孤單,尤其是這時代火炮還沒有開花彈技術,大鐵疙瘩打過去,只要不是正對炮口,保住性命是沒問題的。而且一枚炮彈只造成數十人傷亡,這對於數萬大軍來說,彷彿是一朵小浪花。故此,雖然海州兵炮火猛烈,但方臘軍依舊在前進。

    兩輪射擊過後,凌飛大聲呼喊:「停止射擊,準備裝填霰彈。」

    大地沉寂下來,眾人耳中嗡嗡的餘音好久才消失,對面的方臘軍抬起頭來,奇怪的四處張望,過了片刻,他們大聲吶喊起來,許多人直起身子開始向海州團練的陣線奔跑。

    「長槍兵,準備霹靂彈——」林沖大步衝向第一線,抽出腰中軍刀高高舉起,大喊下令:「預備……」

    聽到霹靂彈這個名詞,辛興宗急忙插話:「大人,我軍中也有些霹靂彈、霹靂火球,你家軍勢過於薄弱,調我的兵上來吧,我軍中尚有一萬弓弩手?」

    搶功勞也不能這樣——看來過去自己的忍讓讓辛興宗忘乎所以。

    時穿根本不予理睬,辛興宗急的抓耳撓腮……這時候,方臘軍沖得很快,一眨眼工夫,他們已經衝到第一道壕溝前,林沖適時一聲大喝:「投彈」

    無數小黑點從海州團練手中飛出。

    彷彿天上突然下了一場流星雨——當然,這個流星雨沒有那麼浪漫,它帶著火焰與毀滅。

    此起彼伏的爆炸聲,爆炸衝擊波衝入一片光的海洋中,光海像破碎的鏡子一樣碎裂,隨即,一具具屍體沖天而起,有些人在空中尚手舞足蹈,驚恐尖叫,但更多的人飛到空中時已人事不省。

    戰陣之中,唯有勇敢者才有勇氣衝到最前,尾隨著多是跟來打醬油的,這陣毀滅的流星雨彷彿是天降隕石魔法,一陣陣轟鳴過後,勇敢者像割麥子般倒下,跟在後面的人膽怯了,站在壕溝邊緣猶豫……這一猶豫,第二輪霹靂彈到了,爆炸聲再度響起。

    「火槍兵,舉槍」,林沖大聲下令。

    這時候,辛興宗等不下去了——這山頭是時穿的陣地,宋軍軍規:擅自衝擊既設陣地是大罪。辛興宗不敢亂來,但他另有對策,跟著煽風點火:「召集弓弩兵列陣山腳下,向敵軍兩翼射擊……」

    「霰彈裝填完畢」海州兵的各炮長大聲回復。

    時穿顧不得訓斥辛興宗,馬上下令:「射擊,不要停頓,自由射擊。」

    「開炮——」凌飛毫不間斷的下令。

    眾炮齊發,天地為之變色。

    霰彈轟擊過去,像一陣金屬風暴,霹靂啪啦的打在壕溝前沿,這時,傻站在壕溝邊緣的方臘軍齊刷刷的躺倒在地,幾個機靈鬼倒是翻下壕溝,可沒等他們在壕溝中直起腰來,金屬雨像颳風一樣刮過壕溝上空,隨後,就是轟響過後的死寂。稍停,血泊逐漸滴滴答答,淌下壕溝,漸漸的,血液變成河流,壕溝內的土壤完全浸泡在血河中。

    「媽媽呀」,幾個精神徹底崩潰的方臘士兵不顧一切的翻上壕溝,想著己方陣地狂奔而去,這些人的動作立刻引起連鎖反應,遠在射程之外,或者在射程之中,全靠別人的身體擋住金屬雨的方臘士兵,紛紛轉身向來路奔馳。

    這些人一轉身,鏡子效應失效了,火槍兵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林沖喝令:「舉槍,預備——」

    「算了——」時穿阻止說:「火藥炮子很貴的,省省吧。」

    這個時候,辛興宗的部隊已經運動到位,見到敵軍退了……團結兵的紀律不比方臘好多少,心懸官府賞金的團結兵們一聲吶喊,齊齊衝出山腳,尾隨著方臘軍掩殺過去。

    「確實,不值得浪費了」,林沖輕鬆的轉過身來,說:「烏合之眾,一經奔潰,絕不會回頭……大人,我們是不是也去撿點便宜。」

    時穿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說:「這是小便宜,我們的騎兵還在外面呢——用軍號通知騎兵,讓他們別管陳箍桶了,直撲廣德軍附近的方臘大營。」

    林沖吃了一驚,急忙說:「大人,傳聞方臘有五十萬大軍,這才來了幾萬軍隊,方臘營中肯定兵更多……」

    「沒準方臘已經跑路了——」時穿冷笑著說:「那個無膽鼠輩,聽說官軍大舉來攻,一戰攻克司行方,肯定嚇軟了腿……剛才我們不是都在詫異,怎麼這股敵人毫無陣型,連點組織性都沒有,但卻一直英勇向前——我告訴你:方臘很可能跑路了,他派出這群死硬教徒來為自己爭取時間。但方臘任人唯親,他自己跑路了,親信死黨自然也要跟著跑,所以這支隊伍裡屁大一點的軍官都跑了,只剩下決定的死硬教徒……

    趕緊追,辛興宗要肩眼前這些芝麻,給他,方臘大營中金銀財寶堆成山,他不可能全帶走,追上去,我們打劫方臘」

    「有道理」,凌飛跳騰著跑過來:「這支部隊意志頑強的難以想像,卻又毫無紀律與組織性,肯定是有原因的。師傅,不能讓辛新宗覺察,咱也派出一支部隊,假意與辛興宗搶攻,把辛新宗徹底黏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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