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宋 第一卷 第381章 我撬了梁山的牆角
    第381章我撬了梁山的牆角

    第381章我撬了梁山的牆角

    李逵只是原地跳騰,因為他的袖子被宋江拽著,宋江的力氣並不大,李逵如果用力掙脫的話,也能掙開束縛,但李逵向來尊敬兄長,怕用力過猛傷了宋江,所以只敢原地怒喊。

    宋江歎了口氣:「只怕朝廷對招降我們並不心甘情願,剛才朝廷殺了索超兄弟、李海兄弟,現在修武郎又用言語刺激我們,這是逼反我們啊,可惜我們現在手頭已沒有了武器……」

    宋江說到這,對面已經跑來一隊花膀子,這隊花膀子頭戴籐盔、身穿籐甲、手裡拿著打群架的利器——丁字拐,腰上別著一尺多長的短劍,他們數目大約有五十人,領頭的是一隊十人組的火槍手,一路上他們目不轉睛直奔這座倉庫,接近倉庫門前的時候,火槍手領隊一聲吆喝:「回去——招討使有令,禁止梁山降卒上街走動,都回去。」

    李逵還想繼續鬧事,張青輕聲提醒:「火槍隊來了。」

    跟在領導後面溜鬚拍馬的小跟班都是很有眼色的人,知道什麼時候該鬧,什麼時候該悄悄地走開,李逵頓時萎了,他轉身目視著宋江,等待對方的招呼。

    宋江站在台階上,瞇起眼睛打量著對面的來人——那領隊的是凌鵬,凌鵬帶領的火槍隊跟他弟弟凌飛的不一樣,凌鵬手中的火槍實際上是時穿的二代產品,屬於前裝滑膛火繩槍。這種槍槍管粗大而沉重,發射時需要專門的支架,而且裝填極其麻煩,射擊準確度不高,但它最大的優勢在於好維護。

    火藥燃燒,生成的都是些酸性物質,對槍膛的腐蝕很大,因此火槍每發射一次,都要清洗槍膛,防止火槍炸膛,越是精密的火槍保養維護越是繁瑣,直到無煙火藥、殼裝彈藥出現,維護的工作量才稍稍削減。

    時穿現在的火槍手使用的是燧發火槍,這種槍一次發火率並不高,而且機件中燧輪的更換與槍膛、火藥池等等的維護很麻煩,尤其是時穿開始使用米尼彈之後,槍膛經常掛鉛,需要專業的潤滑油才能清洗,這讓火槍使用起來,日常費用很高。

    凌鵬私下裡對比了兩種火槍,尤其對燧發火槍的發火率極其不滿意,大將們都是生死基於一線的勇士,面對凶悍的匪徒做生死搏殺,關鍵時刻火槍打不響豈不要命?時穿可以靠增加火槍隊員來提高射擊率,對於走單幫的大將來說,還是這種必定能打響的火繩槍安全些。

    至於火繩槍射擊頻率不高,裝填麻煩等等困難——對大將來說這不是困難。大將們出門捕盜,發現盜賊蹤跡時,完全可以先裝填好了彈藥再動手,火槍裝填麻煩,畢竟威力大於床弩,裝填比床弩還要簡單。至於射擊頻率……大將又不去衝鋒陷陣,遇到對方大隊人馬衝擊,打不過就跑是大將的本能,誰會站在那裡死磕?

    關鍵是這槍平時需要的費用少,維護也方便,結構簡單,真有部件壞了,憑大宋現在的技術,村裡的鐵匠也能維修,不像燧發槍,其中很多機件都是車床、沖床、鏜床、削床做出來的,精度要求很高,手藝差一點,做出來的部件都組裝不上去。

    所以這次來海州,雖然眼看著弟弟的火槍隊很眼紅,但凌鵬還是覺得自家火槍好,哪怕張叔夜問起,他也是這樣回答的……但即便是這樣,凌鵬部下約五十人的火槍手做了張叔夜侍從,依然聲震山東。

    張叔夜大約是把火槍當作床弩一類的武器使用,凌鵬到了他麾下後,順手剿滅了泰山附近幾股賊寇,每次凌鵬都是在關鍵時刻出手的,五十人組隊,火槍一發,聲威赫赫,基本上起到了床弩該起到的作用……等張叔夜將目光轉向梁山好漢時,基本上全世界都知道他弄到手了一支威力很大的火槍隊,故此,不甘心坐以待斃的梁山好漢們,不得不從駱馬湖隱身處衝出,直奔海州尋找出路——這才有了今日之禍。

    凌鵬帶的這些人,就是時穿從花膀子裡面給他挑選的五十名火槍手,只不過凌鵬對火槍珍若拱璧,閒暇無事時不喜歡火槍手拿出來炫耀。僅僅為了有備無患,他讓十名火槍手背上火槍,其餘的火槍收藏在倉庫裡,平常依舊是打群架的裝扮。

    那些背上火槍的火槍手帶齊了全套射擊裝備——肩上背著槍管粗大的火槍,手裡拿著長柄斧鉞——這個斧鉞實際上就是火槍的支架,斧刃細長,斧柄有槍頭,斧尾是個細長的兩齒叉,用於戳在地上固定支架,當火槍設計完畢,雙方開始短兵相接時,這斧鉞也是火槍兵的格鬥武器。

    凌鵬自己肩上背的是一桿燧發槍,槍管細長,做工精美,這桿槍是他剛從弟弟屋裡找到的,可惜弟弟前去通州送嫁未歸,屋裡並沒有多餘的火槍存放。因這桿槍是軍官配備,做得很精緻,凌鵬愛極了——長兄如父嘛,弟弟不在家,海州凌氏他做主,於是凌鵬順手把這桿槍扛上了。

    說實話,凌鵬為這事挺鬱悶的,雖然火繩槍是他自己的選擇,而且弟弟凌飛是時穿的徒弟,他不是。時穿有義務給凌飛配備質量好的槍,對他沒任何義務。可是火繩槍與燧發槍畢竟不是一個時代的產品,前者是鐵匠的手藝,後者是機械化產品。而機械化產品有它征服人心的機械美,對於宋人來說這種魅力無可抵擋。

    所以,自從見了弟弟火槍隊裝備後,凌鵬一早晨都悶悶不樂,雖然他跟弟弟都是一個親爹生的,可是在時穿那裡,感覺兄弟倆似乎不是一個娘養的。弟弟凌飛已經裝備上了如此精美的燧發槍了,自己還在使用時穿的外銷產品——突火槍的改進版、前裝火繩槍。

    果然,不是自己的徒弟就不是一個待遇。

    帶著這種心情,聽到李逵在台階上嚷著:「拿我們當賊防嗎?這樣戒備森嚴的,有本事發給我們兵器,我們再來打過?」

    凌鵬自然很不樂意了,他翻了個白眼,很不客氣地問:「今早,你吃飯了嗎?。」

    李逵愣了一下,凌鵬話趕話的又問:「今早,你吃的是誰家的飯?」

    台階上的眾人已經反映過來凌鵬的意思,只見凌鵬跳腳大罵:「你這黑廝,吃飽了我家的飯,現在有了力氣,就嚷嚷著,要跟那些給你飽飯吃的人廝殺嗎?果然是天生賊囚,不拿你們當賊看,當什麼看?告訴你,現在給我滾回去,等待招討使大人的傳召,若想反抗,我今天轟你個滿臉花。」

    凌鵬話音剛落,知道李逵脾氣的張青搶步上前,使出個相撲手段將李逵絆倒,隨即,門裡搶出來鐵鞭呼延綽與大刀關必勝,拖著李逵向院裡走,李逵兀自叫罵不休,但他卻沒有掙扎,由著兩人拖著走。台階上,宋江沖凌鵬拱拱手,說著場面話:「管軍,我這家生小兒脾氣不好,專一路見不平,好打強漢,我也被他連累得苦。管軍休怪,惡了」

    凌鵬也不過分,拱手招呼過後,命令自己的火槍兵進入院中,爬上了四角的崗樓,點燃火繩,做出全副戒備的姿態。宋江則臉色陰沉著,帶著隨從回到大院中。

    稍後,不久弟弟凌飛得意洋洋的領著十名火槍手到來,他站在大門口沖哥哥的隊伍一通猛樂,大約是嘲笑哥哥裝備的落後——因為他又背上了一桿新一代燧發火槍。

    望著哥哥鬱悶而嫉妒的目光,凌飛伸出手來比劃了一下,樂呵呵的說:「哥哥,我在通州聽說聽說梁山賊寇入侵,馬上做快船趕回來了,剛才問候過師傅,聽說招討使大人的獎賞已經下來了,賞了師傅七萬貫,哈哈,弟弟不才,啥事沒幹,師傅分了五百貫給我。」

    凌鵬純粹是心中嫉妒,恥笑說:「就這點錢,瞧你樂的,朝廷整修一次黃河才花了三萬多貫(三千萬錢),七萬貫,能修兩次黃河了,你才分得五百貫。」

    「說啥呢?」凌飛不滿的嚷道:「這次師傅封鎖港口,沉了兩艘炮艇,重傷一艘,此外,拔頭水軍的縱火船燒了一百多艘,弄得只剩下有數的幾條小船了,這筆錢是招討使大人撥來用於重建拔頭水軍的,弟弟能分五百貫,已經不少了,沒準到最後,師傅都剩不下五百貫。「

    這話凌鵬不反對,他點頭附和:「你師傅做事總喜歡大而強,他主持重建拔頭水軍,買的船一定是大而威武……剛才招討使大人聽說炮船沉了兩艘,也在感慨這火炮大而無當,原本想著將火炮在軍中推廣,最後還是放棄了——打一場仗沉沒兩艘炮船,朝廷那點家當,不夠折騰呀。」

    凌飛附和說:「那是,招討使大人在城頭上,離得遠沒看清,聽李保義(保義郎)形容火炮的威力,還想著調撥幾門火炮,後來聽說火炮沉重而不便於搬運,招討使大人還說:放在城頭上用於守衛,即使不移動也行。

    後來,聽說因為大炮開的多,震裂了船幫,招討使大人馬上說:還是別安在城頭了,震壞了城牆,那不是守衛了,是在幫助敵人攻城呀……嘿嘿,朝廷的城牆結不結實,地方官自己都清楚。」

    凌鵬其實一直很懷疑「震壞炮船」的說法,他知道弟弟的師傅喜歡把好東西留給自己,自己的火槍隊跟弟弟的差別就能說明問題,不過如今張叔夜已經認定了,他也不能出面說:招討使大人,你錯了,俺弟弟那師傅的摳門,我很清楚……

    既然不能明說,凌鵬懶得在這方面糾纏,他翻著白眼,質問弟弟:「如今海州官員忙著分功勞,你不在師傅跟前伺候,來這裡做什麼?」

    凌飛仰天一樂:「剛才不是說到重建拔頭水軍麼,師傅跟招討使大人說了,自己手頭人才缺乏,希望從梁山好漢中挑幾個人去,招討使大人已經許可了。」

    說著,凌飛從兜裡掏出一個紙片,上面是三個名字:「調一丈青張橫入拔頭水軍,權領指揮(使)銜,負責訓練水軍士卒;調豹子頭林衝入崔莊團練,權領崔莊團練總教頭;調鐵鞭孫立入崔莊團練,權領馬弓手統制;調九紋龍史斌入崔莊團練,任步弓手指揮使……這些都是臨時官職,正式的官銜要等朝廷詔書下來,才能確定。」

    凌鵬歎了口氣,直搖頭:「招討使大人私自開了封樁庫,獎賞海州官吏,已經是錯誤的了,你師傅怎麼還跳出來折騰,慫恿招討使大人私下裡封官許願。」

    凌飛咧嘴笑了:「師傅已經料到——知州宋大人病逝,招討使私開封樁庫,眼見的張招討要貶官了,恰好海州知府有空缺,海州還剛剛平定,這個官,張大人不做讓誰做……你知道,師傅總是料事如神。恐怕張大人也明白這一點,才任由師父出頭的。哥哥,張大人如果再任海州府,咱兄弟兩個又要在一起了。」

    凌鵬眼睛一亮,沒錯啊,張叔夜如果留在海州,他作為海州最高長官的直屬衛隊,問弟弟的師傅要點武器武裝自己,這算是多大的事?

    「快進去快進去,裡面的梁山賊寇剛才私下裡交頭接耳,我還擔心這夥人賊心不改,快進去宣佈招討使大人的命令,讓他們知道朝廷是想用他們的,這下子他們是鬧不起來了。」

    凌飛一路笑著走進院裡,當他宣佈完張叔夜的命令後,梁山好漢們的表情很精彩,大多數人徹底鬆了口氣,有些人拚命掩飾狂喜的心情,也有人臉上全是不甘心,當然也有人依依不捨,有人表現的無所謂。

    宋江用眼色示意吳加亮,吳加亮出聲詢問:「怎麼是招討使大人的命令,海州大尹宋大人怎麼不見了?」

    凌飛漫不經心的隨口回答:「宋大人前幾天病逝了,如今是招討使張叔夜大人做主。」

    吳加亮望向宋江,目光中露出駭然:錯了錯了,我們想避開張叔夜,沒想到撞了個正著,原來我們的對手已經換成張叔夜那個強硬派,不是宋昭那個書生。

    李逵一聲怪叫:「張橫,我們被你騙的海州,如今全部失陷於此,你倒好,搶先做了朝廷的官。」

    張橫出列,神色尷尬的攤開手:「鐵牛哥哥休得如此說,當初咱們在駱馬湖的時候,我建議來海州,兄弟們也都是同意的,我記得鐵牛哥哥也贊同——且說昨日在碼頭上,我張橫不曾廝殺過嗎?鐵牛哥哥還不滿意,那這個官張橫不做也罷。」

    兄弟們照常聚在一起,拒絕朝廷的官銜,這是宋江心中所願,但他發覺張橫說完這話後,凌飛的目光兇惡起來,背著手悄悄向身後打了個手勢,他身後那一組火槍手立刻不動聲色的挪動著火槍的肩帶,使得槍口衝著地面,手指扣在扳機上,保持著擊發狀態。

    官場小吏宋江是個人精,按現在的話說,此人情商特別高,貫會察言觀色,籠絡人心……想起之前時穿的提醒,宋江趕忙出面打圓場:「張橫兄弟這說的什麼話,朝廷的任命豈能輕易拒絕,咱們兄弟一場,張橫兄弟也伴隨我闖蕩南北,即使今後天各一方,這份兄弟情義,難道能淡了不成?

    張橫兄弟,林沖兄弟,孫立兄弟,史斌兄弟,你們只管去,朝廷既然要用我們,稍後哥哥也會得到一份任命,到時候兄弟們再聚首,暢飲一番。」

    被點到名的四位頭領,慢慢的走出隊伍,一一與兄弟作別,凌飛冷眼看著眾人作完秀,突然又開口:「張橫兄弟,水軍不比別的,需要大量熟練地水手,我師傅說了,讓你挑三五十名親信,至於林頭領,孫頭領,你們也可以各挑十名伴當隨身伺候。」

    宋江聞言頓時一陣肉痛,五十名啊,五十名百戰餘生的老卒?梁山好漢們在海州碼頭拼掉了三百名大將,他們自身的傷亡豈能小了?時穿一下子要走五十名老卒,如此一來,即使剩下的兄弟還團聚在一起,他手中還能有多少力量?

    宋江用眼色暗示要走的兄弟拒絕,但……誰不想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身邊有兄弟幫襯?張橫低下頭來裝糊塗,林沖其實是個謹小慎微人,而且是個重情義的人,他想了想,馬上詢問:「林兄弟,在下熟悉的幾位伴當都受了重傷,能否把他們算上,到時候讓時修武幫助我醫治一番。」

    凌飛馬上回答:「即是如此,那林兄弟多挑幾個,我師傅家裡的郎中手藝好,沒準能多救幾個兄弟。」

    宋江長長的鬆了口氣,流竄南北的梁山好漢們遇到傷員,多數是拋棄的,而冷兵器時代,傷勢引發的感染以及病發症,大多數醫生是束手無策的。林沖體諒他,願意把傷兵挑走,宋江心中充滿感激,立刻表態:「既然這樣,林兄弟多挑一點,阮通兄弟重傷不行,不如林兄弟把阮通也帶上。」

    凌飛插話:「無所謂了,我師傅對治療刀傷格外在行,抬著去吧。」

    這下子,輕重傷員七八十號人,都要跟著林沖走,而孫立因為林沖挑的都是傷員,他乾脆有樣學樣。唯有張橫不管那些——水軍本來傷亡就小,張橫想著進入拔頭水軍,有張岑在前,自己手中怎麼也要有一支親信隊伍,這些親信湊滿一艘船的人數,不算過分吧?

    所以張橫挑的,都是跟自己親近而且操船手段高明,可以獨當一面的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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