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戎 基業初成 第四十六章保州攻防戰(上)
    [SOHU廣告][百度廣告][智源廣告][阿里廣告][Google廣告]當日鉤室領阿魯蠻本部回到曷蘇館,他父親胡十門早已經聽說東京平定之事,再見阿魯蠻所部兵強馬壯,對鉤室能做阿魯蠻的副將頗為高興。

    王政和阿魯蠻是初見,他是新附之臣,內心其實也希望能有所表現,到曷蘇館後對阿魯蠻道:「開州保州地近高麗,若不早取,高麗人必起貪念。」

    阿魯蠻道:「我兵威所至,誰敢不降。東京已下,開州保州孤懸東面,哪裡能擋得住我鐵騎一衝!」

    王政道:「開州或不難,保州恐不容易下。否則這兩個地方早投降高永昌了。」

    胡十門也道:「保州將士,多用渤海、漢人。契丹視為邊疆重鎮,對保州將士頗為優待,因此高永昌叛亂之後保州成為孤城,卻仍為大遼堅守。保州人善於守城,城中戶不滿千,卻扼得高麗人寸步難進,不但如此,就連我大金幾次三番遣兵攻城也不能下——由此可見此城之難攻!阿魯蠻,你切不可輕敵。」

    阿魯蠻道:「別人取不得,未必我也不能!」合本部及曷蘇館之兵南下,以鉤室為先鋒,胡十門在後押解糧草。

    兵至開州,王政道:「五將軍你耀兵城下,待我進去勸降。」

    阿魯蠻道:「勸降?他們為難你怎麼辦?」

    王政道:「開州守將與我有舊,此人貪生怕死,必然不會守節。」言未畢,軍士來報:「開州東門有一行人向保州方向逃去,城頭上已經掛了降旗。」

    阿魯蠻大笑道:「果然貪生怕死!」領兵進城,讓王政處理事務,撫略安民。第二日又要南下,王政道:「保州堅城難下,不如暫作休整,準備好攻城器械,再作打算。」

    計議未畢,外報有大軍從東北至,看那旗幟,卻是國相撒改部的人馬。阿魯蠻頓足道:「修整修整!你看你看!搶功勞的人來了。」

    阿魯蠻與鉤室等出城迎接,見領軍的竟是宗翰,阿魯蠻驚道:「你怎麼來了!」

    宗翰笑道:「自匹脫水以南,均為我父該管,這保州是他老人家眼中的一顆釘子。如今東京已下,保州成了孤城,我特地來把這顆釘子拔掉。阿魯蠻,給我作先鋒吧。若打下了保州,功勞全算你的。」

    阿魯蠻道:「這是什麼話!該是誰的功勞,便是誰的功勞。」

    兩軍合作一處,向保州開來。宗翰在金國的地位與折彥沖相捋,位在阿魯蠻之上,他帶來的兵將又多,因此自然而然地便作了主帥。

    保州在鴨綠江以南,當年遼軍南進,高麗人抵擋不住,步步退讓。遼軍進駐鴨綠江東岸的保州——這是遼人在東邊的屏障之城,南威高麗,北防女真,築得十分堅實。

    宗翰指著保州遠遠道:「這麼一個屁大的地方,擾了我們父子十幾年!」

    阿魯蠻道:「待我去嚇他們一嚇,叫他們開城投降。」宗翰一笑,也不阻止他。

    阿魯蠻和鉤室領騎兵逼近城頭,十幾個大嗓子的軍士放開了喉嚨告訴城中之人「東京已陷,想活命的早早投降!」還沒說完,城頭上滾燙的熱水潑了下來,有人用契丹話破口大罵,大意是說女真北鄙蠻族,就算一時得勢,遲早也要被大遼滅族。

    阿魯蠻沖得太近,退得不及,也被濺到幾點熱水,那水一股騷味,只怕還摻雜了尿!他大怒之下手指著城頭回罵,心中卻十分懊惱:「早知道該跟老三借些攻城器械才好。現在只有騎兵,如何攻城?」

    漢部各軍說到攻城守城,當以楊開遠所屬工兵為第一。曹廣弼馬步全才,但攻城器械卻還不如楊開遠所部周全。蕭鐵奴和阿魯蠻善於野戰,攻城更非其長。

    宗翰迎了上來,對阿魯蠻笑道:「如何?這保州不像以前遇到的那些蹩腳蝦吧?」手一揮,叫道:「上來吧!」

    便有人推炮車二十座上前。宋時所謂的炮,其實就是投石車。漢部的投石車是楊開遠根據以前看過的古書設計,聽楊應麒講授過力學原理的一個巧匠又加以改良。宗翰的炮車卻是他憑借自己的天才和戰場的實踐設想出來的。後來兩家互相參證,各有修補增益。

    宗翰一聲令下,鼓聲大震,炮車齊發,向城樓高哨射去。原本在城樓上叫罵的人也都縮回頭去。但那城樓上早掛著許多袋子,袋子中裝著軟土糙糠,大大減緩了炮石的衝擊力,因此宗翰的炮石只能逼得城樓中人無法探頭,一時卻砸不壞樓櫓。

    阿魯蠻道:「粘罕(宗翰女真名)啊,這群烏龜把頭縮回去了。」

    宗翰哼了一聲道:「就是要他們縮頭!且看我剛剛創製的洞子。來啊,先把城壕給填了!」

    手一揮,便有三十幾輛「洞子」推出。阿魯蠻看那「洞子」,只見是一輛輛似車非車的東西:下面設置車輪,上面是幾根大木頭和牛皮搭成一間小房子模樣。每個「洞子」裡躲著幾個人,裝著許多東西。

    這時城頭的人已被逼縮頭,就是偶爾探出頭來放箭,也傷不了躲在「洞子」裡的軍士。那「洞子」走到城壕邊,便扔下許多乾柴泥土填壕。幾十輛「洞子」來來往往,沒半天便把城壕填了個五六分滿。

    宗翰對阿魯蠻道:「如何?」正自得意,忽而城頭拋下無數火團,有十幾輛「洞子」被砸中,立即燃燒起來,「洞子」裡的軍士紛紛逃出,狼狽非常。宗翰大怒,但他何等聰明,立即命人因勢就利,把剛剛燃起的「洞子」推入城壕之中,堆在同一個地方,城壕中的積水把火熄滅,「洞子」變成一堆廢物,卻也把那處城壕填得差不多了。

    阿魯蠻讚道:「粘罕啊,你腦子轉得真快。」

    宗翰卻有些鬱悶,這些「洞子」製造不易,浪費了十幾輛「洞子」才填下這麼小一塊地方,實在有些得不償失。心道:「看來這洞子還得改良。」

    便又命人推出鵝車來,向那填平了城壕的地方走去。那鵝車形狀如鵝,鵝脖子就是一張大梯子,梯子下中設大木板,木板下設車輪,由兩百人在木板下面推動鵝車前進,向城樓衝來。

    阿魯蠻大喜道:「好哇,等梯子掛上城頭,我便衝上去。」

    鵝車才走上兩步,忽然轟的一聲,原來那城壕填得不平,輪子卡住了,梯子離城樓還有兩丈,靠不到邊,攻不得,退不得。城頭又有火把丟了出來,燒著了木板,推車的軍士紛紛逃跑,阿魯蠻笑道:「粘罕,今天你運氣太也不好。器械不是被破,就是失靈。嗯,你還有什麼法寶沒有?」

    宗翰眉頭緊皺,要是別人身處此境一定惱羞成怒,他卻在考慮著該如何改進這些器械。阿魯蠻拍了他一下道:「今天看來是攻不下了,先回營吧,明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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