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記 正文 鬼文,坑,非請勿入!1
    人小鬼大

    第一章惹鬼上身

    「哇……哇……」半夜,我照例被一陣淒苦的孩童哭聲驚醒,我將頭蒙在被子裡,可是那哭聲卻聲聲驚心,聲音不高,卻是聲嘶力竭……似乎就在我的耳邊,不——是發自我自己的心底。那孩童的哭聲,好生淒慘,好生痛苦,深深的揪著我的心,一下一下的痛……

    我還沒有孩子,但從這哭聲中,我卻感受到骨肉相連中被分剝的痛楚,宛如是誰硬生生的從我身上剜下了一塊肉。

    我已經睡意全無,無奈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順手擰亮旁邊的床頭燈,然後,我的目光直接落在床頭櫃上,光滑的床頭櫃子上,一顆類似於水晶、蠶豆大小、形狀如同是淚墜一樣的玉石,端端正正的放在哪裡。

    我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這顆玉石淚墜,心中漸漸的爬起一絲無法用語言形容、隱晦無比的驚恐,我的全身都忍不住輕輕的顫抖,昨天,我轉了五路汽車,親手將這玩意丟進了某個道路邊的地下陰溝裡,可是,如今它再次回到了我的房間,端端正正的,擺在我最最醒目的床頭櫃子上,提醒著我它的存在,不容忽視的存在。

    一如前幾天,寧小倩低價的將它處理買給一個美國商人,那個美國商人當天就乘坐飛機回了美國,可是,第二天,這顆玉石淚墜卻端正的擺在我的寫字檯上,當時,我就如同是看到鬼一樣的看著它……

    那美國商人以為他撿了天大的便宜,極品田黃玉居然只賣幾百人民幣?可是,只有我心中隱隱有些明白,這玩意……這怕不是極品田黃玉那麼簡單,而且,它死命的似乎是賴上我了。

    在燈光柔和的光線下,玉石淚墜散發出淡淡的、近乎是妖異般美麗的光芒——我從旁邊摸過一支煙來,顫抖著用打火機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平息了一下心內的恐懼感。已經是一個多月了,自從我與胡胖子無意中從南京的某個古墓裡將它帶回來為止,它就這麼陰魂不散的跟著我、騷擾我……讓我的生活陷入一片糟亂中。

    我嘗試過很多法子處理它,比如,將它鎖進銀行的保險櫃裡、放在我三叔的枕頭底下,甚至非常不厚道的送給胡胖子……但是,不管我將它放在何處,第二天的一早,它準會回到我的房間,放在最最醒目,我絕對一眼可以看到的地方。

    而那淒涼的孩童哭聲,夜夜騷擾得我無法入睡,一個月的時間,我瘦了整整十八斤,倒是比如今大街小巷上的任何特效減肥藥都有用。

    不成,我非得想法子解決不可,否則,我早晚得精神崩潰,鬱鬱勞累而死。

    我緩緩的吐出煙霧,一支煙已經快要抽完,我就是不解,當時摸那個明代古墓的注意是胡胖子出的,說什麼不摸白不摸;這顆玉石淚墜,也是胡胖子從人家古屍的嘴裡摳出來的,就算有什麼東西,也不該纏上我,為什麼不去騷擾那個胡胖子?我每天看著他精神抖擻的摟著沈麗逛大街,我心裡就鬱悶。

    回想著一個月前,我與胡胖子,各自帶著女朋友去南京旅遊,也是我嘴快,火車無意中經過某個山區的時候,我叨咕了一句——這裡好像有古墓?

    在南京玩了三天,胡胖子就在我耳邊嘮叨了三天,無論如何也得去那古墓看看,說實話,我心中對這樣的古墓沒什麼大興趣,看其規模不像是大墓,最多是明朝某個官員的墓葬而已,可是,經不起胡胖子胡說八道的嘮叨,挑了個夜黑風高夜,我們直接從外面打了個盜洞進去,果然,不過是一般的墓葬而已,屍體保存得也不是很好,除了摸出幾樣瓷器、一把象牙梳子、幾錠純金元寶……並無別物。

    可是,就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胡胖子猛然發現,在古屍半腐爛的口裡,似乎含有什麼東西,於是,這個無良的傢伙連想都沒有想,摸金鉤子下去,直接就把裡面的一顆小小玉石給摸了出來。

    但就在此時,猛然,我點燃在墓室東南角上的蠟燭,毫無預兆的——熄滅了,而一聲淒厲的孩童哭聲,在墓室內詭異的響起。我與胡胖子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自以為出得墓室,萬事大吉,還小小的發財一把。

    明代的瓷器價值不菲,再加上那幾錠純金的元寶,份量夠重,夠我們揮霍一陣子了。但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一時的貪心導致的結果卻是惹鬼上身,從此以後,我的噩夢開始了……

    窗外下著雨,淅淅瀝瀝的敲著玻璃窗子,屋子裡的濕氣很重,模糊的玻璃窗戶上,水汽瀰漫,滑落而下,彷彿是淚……我雖然是困得要死,可是卻睜大眼睛,再也不敢睡覺,唯恐那淒厲的哭聲再次騷擾,就這麼一直坐著等待到天明,這簡直就是一種精神與體力的雙重煎熬……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匆匆的趕去寧小倩那裡,寧小倩是我的女朋友,表面上是一個漂亮的古董商,但她的真實身份只有我們幾個好友知道。寧小倩看著我兩眼血紅的出現,就知道情況不妙,忙著招呼我坐下道:「林大哥,我正準備早飯,昨天晚上我查到一點資料,只怕是對於我們大有用處。」

    我聽得寧小倩說是有了資料,頓時精神一震,強笑道:「他媽的,我林路一生摸金倒鬥,這次栽得實在是怨啊。」我這話都不是誇口,想我林路靠著祖傳的分金定穴手,以及古代的機關之術,什麼大墓沒有見識過?凶煞粽子、積怨女鬼……還不都給我擺平了?如今居然栽在一個土墳上,我心理能平衡嗎?

    他媽的——摸金摸多了,還真有遇著鬼的時候。

    寧小倩剛剛盛了碗豆漿給我,猛然,大門就被人粗魯的一把推開,胡胖子,大名胡說,字八道的傢伙高大肥胖的身影就直接闖了進來,連氣都來不及喘一口,一把抄過我面前的豆漿,嘰咕嘰咕,一口氣喝了個碗底朝天,放下碗來,直接用袖子擦了把嘴巴,叫道:「林小子,大喜大喜……」

    我正一肚子的沒好氣,聞言忍不住就罵道:「老子一沒有陞官、二沒有發財、三沒有討老婆,我有什麼喜事?」

    胡胖子絲毫也不在意,得意洋洋的哼著小曲道:「我說大喜,就是大喜……嘿嘿,今天我與麗麗起了大早,準備趕個早市……」胡胖子口中的早市,乃是指古董市場的早市,如今的古董市場,那是魚龍混雜,一般來說,只有在大清早的,或者弄夠弄得一兩樣好東西。

    我與胡胖子都是地道的摸金校尉,手中最最不缺的就是古董玩意兒,不是我誇口,如今胡胖子喝茶用的杯子,就是極品的清代青花,放市場上,少說也得賣個幾十萬,可這小子愣是說他家缺了只喝茶的杯子,也不忌諱,硬是將那玩意帶回了家。

    所以,胖子逛早市,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看看有沒有便宜好占,這年頭,錢總是愈多愈好,笑話,誰會嫌錢多燙手?我倒從來不怕胡胖子看走了眼,真傢伙見識多了,自然而然的,假貨就很難入眼了。

    但我就是不知道,胡胖子逛早市,與我有什麼相關的。

    「我說林小子,這次你可得好好的謝謝我……」胡胖子「嘎嘎」奸笑了兩聲兒,湊近我耳邊道,「我今天在一家店舖前,看到一個美國國籍的德國商人,在搜購黃金之淚……」

    「黃金之淚?」我一下子提起了興趣,難道說,這美國、還是德國鬼子商人要的東西,就是現在天天困擾著我的田黃淚墜?

    「對!」胡胖子眼見我與小倩極是在意,「嘎嘎」笑了兩聲,裝腔作勢的老半天才道,「那丫的每一家每一鋪的問過去,想要尋找黃金之淚,可是……我看他的模樣,可不想是大羊咕,果然,麗麗上前一問,他媽的,居然是一個行家,比麗麗還要精通古董。我和他形容了你的那個淚墜,他一聽就動容了,說如果是真的他要找的東西,那麼,他願意花一百萬購買。」

    「切!」我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道,「一百萬購買?如果他能夠拿走,別說是一百萬,就算讓我給他個一百萬,老子我也認到倒霉了。」這玩意小倩不是沒有給我脫過手,可是——不管是什麼人,買了過去,第二天,它準會自己長腳一樣的回到我的房間,放在最最醒目的地方。

    子不語怪力亂神,我林路堂堂一個社會主意大好青年,原本是不該相信這些的,可是,平時不信邪,半夜照樣鬼敲門,我林路如果不是摸金倒鬥出身的,只怕這一個月來,已經足足讓這田黃淚墜折騰的神經錯亂,進精神病醫院療養了。但夜夜無法入眠,夜夜被那淒厲的哭聲驚擾,在這樣下去,常此下去我也非常精神崩潰不可。

    正在我們說話的時候,猛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寧小倩打開門,只見沈麗陪同著一個三十左右,身材高瘦的年青人走了進來。

    「請問,那位是林先生?」高瘦的年青人非常有禮的站在門口含笑問道,他到是說得一口地道的中國話,不過,外國人說中國話,總是感覺有點舌頭大的樣子。

    「我姓林!」我一邊說著,一邊向沈麗投去了詢問的目光。剛才胡胖子沒有帶這德國佬一起過來,我心中就明白,勢必胡胖子另有緣故,可是如今沈麗卻將他帶來寧小倩這邊,只怕事情另有變故。

    「林先生好!」德國佬伸手出來。

    我也伸出手來,與他輕輕的握了一下,德國佬自我介紹說,他叫湯姆,乃是一個業餘的古董商人,這次來中國,是找人合作尋找傳說中的黃金之淚。說著,他話題一變,含笑問我道:「中國林,我聽得麗麗小姐說,您的手中現在就有一顆黃金之淚,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我笑了笑,當即從口袋裡摸出那顆田黃淚墜,遞給他道:「你隨便看,若是喜歡,送你也成。」

    湯姆只當我的開玩笑,當即從背包裡取出放大鏡,在鏡子下細細的觀看了好久,這才道:「林先生,難道這黃金之淚,你只有一顆嗎?」

    「一顆我就已經夠頭大了……」我苦笑,心中一動,反問道,「難道黃金之淚還有兩顆不成?不過,想想也對,既然是淚墜,除非的獨眼龍,要不,怎麼也得有兩顆啊?

    湯姆表現對這顆田黃淚墜表現出難得的興趣,準備出高價購買,由於他開出的價錢確實夠高,我也怕弄不好砸了寧氏古董店的招牌,當即將這淚墜的詭異處說了一遍,但湯姆明顯的表示不相信,以為是不想買,又要加價,我無奈,最後說,他壓一千現金在這裡,今天晚上就可以帶著黃金之淚回賓館,明天要是黃金之淚不回到我的身邊,在正是談生意不遲。

    湯姆也不堅持,他的目的只是要黃金之淚,當即帶著黃金之淚前往下榻的賓館,而我卻趁著大白天,好好的補充了一下睡眠。

    第二天的早上,毫無例外,田黃淚墜再次回到我的床頭櫃子上,而那淒厲詭異的孩童哭聲,再次騷擾了我整整一夜。我帶著田黃淚墜去了寧小倩哪裡,打電話給湯姆,他還沒有起床,我笑問他,田黃淚墜還在不?

    半晌,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驚心動魄的慘叫——片刻,湯姆結結巴巴的問我是怎麼回事,我也不多少什麼,只是讓他過來。

    當湯姆趕來寧小倩這邊,看到我手中的田黃淚墜,當場就傻了眼,我原本擔心發生了這等詭異離奇的事情,這個美國的古董商人會不敢再要,哪知道他不但毫無懼意,反而更是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不過在言談中,我總是感覺這德國佬似乎是隱瞞著我們什麼,最後在我的再三追問下,他才說出實情,原來他母親是德國人,祖上曾經是八國聯軍中的一員,當時在中國的某個官員家中,搶走了一張藏寶圖,但光有寶藏圖,沒有黃金之淚為引,是打不開裡面的機關的,他這次來中國的目的,就是尋找黃金之淚,然後尋寶。

    湯姆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胡胖子直接就怒髮衝冠,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怒吼道:「我入你先人板板的,原來你是鬼子的後人,他媽的,老子揍得你滿地找大便……」說著,他掄起老大的拳頭就要揍人,嚇得湯姆頓時就變了臉色。

    幸好我及時阻止,要不,我有點懷疑,湯姆那瘦弱的身體,是不是胡胖子一拳之敵?拉開了胡胖子,我忙著又向湯姆道歉,而湯姆居然只是訕訕的笑了笑,連說沒有關係,然後,這個德國佬很是厚道的取出的羊皮紙做成的地圖,我一看,樂了——這丫的確實沒有撒謊,這地圖確實是有了年代,不是近代的仿製品,最最主要的是,所謂的藏寶圖上面的字跡,全部都是陰文,嘿嘿,這種字,別說是湯姆這個雜種的德國佬,就是一般的大學教授,也絕對不認識一個。

    「小倩,快出來!」我雖然肚子裡在取笑湯姆,但心中也明白,為什麼這小子這麼大方,原來在圖他根本就不認識一個字。

    寧小倩正在裡間有事,聞言忙著走了出來,問道:「林大哥,有事嗎?」

    「你看看……」我將湯姆說中的那張羊皮紙的地圖遞了過去。

    「啊……」寧小倩只不過掃了一眼,就笑道,「這是什麼?墓葬圖?」

    「墓葬圖?」湯姆頓時就急了,叫道,「小姐,這是藏寶圖,可不是墓葬圖?」

    「誰告訴你說這是藏寶圖的?」寧小倩笑道,「這就是墓葬圖,而且,居然是在十萬大山內……天,什麼人這麼缺德,墓葬圖居然流傳下來,還說是藏寶圖,難道他與墓主有仇不成?」

    一般按照中國人的習俗,死後是絕對不願意被人打擾的,古代帝王尤其如此,因此,墓室所建之地,都是非常的隱蔽,墓室內常常也是機關重重,防止盜墓賊闖入,因此,墓葬地宮要是留下地圖,那就僅僅只有一個原因,是某個墓室工匠繪製的,但把墓室地宮寫成是藏寶圖的,就有點讓人匪夷所思了。

    「這個好像是五代十國期間的某個帝王墓室地宮圖,嗯……地圖上沒有明確表示,只說是吾皇地宮圖,那是一個亂世,實在也搞不清楚到死是什麼帝王?」寧小倩皺眉解釋道。

    我想了想,五代十國,歷史上戰亂不斷,是人是鬼胡亂稱王的實在是太多了,而動用打量的民工修建地宮的,也絕對不止一個亂世之王,憑著一張工匠的地宮圖,想要分辨出是某個帝王,還真是有點麻煩。

    而胡胖子早就不耐煩,嚷嚷道:「管他什麼帝王的,我們只要進去摸金就成。」

    我皺了一下眉頭,向他使了個眼色,如今可還有外人在,他什麼時候能夠改得了這個胡說八道的毛病?

    胡胖子當即就會意過來,忙著畫蛇添足的道:「我是意思是——管它的地宮圖還是藏寶圖,反正裡面寶貝絕對不會少的,不如我們找個機會進去看看?」

    「不錯不錯!」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德國佬湯姆忙道,「林先生,據說,只有您手中的黃金之淚,才可以打開藏寶圖上所寫的地下大門,取得寶藏……」

    我沉吟了片刻,不管是什麼帝王的墓葬,只怕都不簡單,可是為了擺脫田黃淚墜的騷擾,卻是非去不可。

    湯姆提議,找到寶藏,他只要其中是三分之一,餘下的三分之二,全部歸我們所有,看著倒是大方得很,讓原本不怎麼待見他的胡胖子多了幾層好感,可是我卻在心中冷笑,這個雜種的美國湯姆,只怕是言不由衷,比如說,他是如何知道,黃金之淚可是打開地宮的?不過,我也懶得說破。

    胡胖子素來是急性子,而我也不願日日被田黃淚墜騷擾,我與胡胖子都是資深的摸金校尉,手中的工具都是充足,當天下午準備妥當了一起,買了火車票,偕同湯姆、寧小倩直奔目的地。,寧小倩的古董店,暫時就交給我三叔幫忙料理。

    第二天我們就趕到了十萬大山,原本想要請一個當地的嚮導的,可是有了上一次在神農架的遭遇,我擔心深山老林的再次遇到什麼危險,枉送了他人性命,所以決定只問路,絕對不找嚮導。

    我們借口是業餘的探險家,按照地圖的指示,在附近問清楚了路線後,就開始深入山區。走了兩天,我們已經是深入十萬大山,山路也是越來越難走,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叢林與灌木,蚊蟲毒蛇,隨處可見,幸好我們身上都帶有特質的秘藥,可是提防毒蟲的襲擊。

    奇怪的是,當我進入十萬大山後,原本每天騷人著我的哭聲,居然消失了,我心中更是感覺詭異莫名。這天黃昏時分,我們在一條山溝前停了下來,準備再次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再次出發。

    胡胖子忙著在山溝邊準備紮營,可是就在此時他猛然大聲叫了起來:「林小子,大姑娘,快過來看,這是什麼東西?」

    小倩正在找一些枯樹準備生火,我卻找了個高一點的地方,觀看四處的地形,分金定穴,主要就是觀看風水走勢,我之所以敢不戴嚮導直接進山,就是對自己祖傳的分金定穴非常的有信心,附近有沒有古墓,一般來說是絕對躲不過的我眼睛的。

    說實話,整條山溝非常的奇特,按照風水玄術所說,那可是地龍走勢,看其蜿蜒曲折,只怕盡頭就是龍眼所在,如果當真有古墓,龍眼應該是不二的地宮所在地。想到這裡,我心中頓時大定,只要找到墓葬,解除黃田淚墜的困惑,我也可以回去安穩的睡個好覺。說來還真是有點窩囊,我林路一輩子摸金倒鬥,唯獨這次,居然不想摸金,只想解除淚墜的詛咒

    「林小子,快過來啊……」旁邊,胡胖子再次大聲嚷嚷道,也不怕他那大嗓門,驚嚇了山裡的飛禽走獸的。

    我聞言,連連答應道:「做什麼?發現寶藏了?」一邊說著,一邊向胡胖子那邊走了過去。

    「林大哥,這裡有塊石碑,好像不是近代的東西。」寧小倩說道。

    說話之間,我已經走到他們跟前,果然有一塊類似與墓碑一樣的石碑,如今石碑一半泡在水中,一半露在外面,大部分全被青苔與泥土掩蓋,看不清豈表面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胡胖子當即找出小鏟子,將石碑上的青苔與泥土剷去,露出了石碑的本來面目,湯姆舉著高清晰度的數碼相機,連連拍照。

    我心中鬱悶,一把走過去,劈手奪下湯姆手中的數碼相機,怒道:「你想要幹什麼?」

    湯姆不解的看著我道:「林先生,這將是一項偉大的發現,難道你就不想將來名垂史冊?」

    「史你媽的頭!」胡胖子叫道,「你腦子壞掉了,難道想要去吃免費的公家糧食,居然還拍照給別人留下證據?」

    湯姆明顯的不怎麼明白,我也懶得跟他解釋,直接沒收了他的數碼相機,告訴他回到北京在還給他,湯姆明顯的不樂意,可是我們有三個人,他卻只有一個人,胡胖子惡狠狠的要挾著,如果他不合作,就將他宰了仍在深山裡喂野狼,嚇得德國佬當時就變了臉色,當真應了一句老話,人怕凶,鬼怕惡。我好言相勸無用,還是胖子的威脅起了作用。

    在說話的同時,胡胖子已經將石碑上的青苔處理乾淨,原本我們都以為,這個渺無人煙的山溝裡豎立一塊石碑,不管怎麼說都得有點什麼記載,可是,等到胡胖子將石碑表面的污泥與青苔處理乾淨,我與寧小倩都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石碑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唯有一個不規則的橢圓形。

    「他媽的,這算什麼東西?」胡胖子首先忍不住罵道。

    「你們看……」湯姆連說話都有點激動,結結巴巴的道,「你們看這圖案向什麼?」

    「像什麼?」胡胖子聯想力還是很豐富的,點頭道,「有膽像是鴕鳥蛋,煮熟了正好做晚飯。」

    「不不……」湯姆連連搖頭道,「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這圖案雖然粗糙了一點,可是卻與林先生的那顆淚墜非常相似?」

    被他一說,我們在仔細的看了看,果真,這橢圓形的圖案,還真的與我那顆田黃淚墜非常的相似,難道說,這地方果真就是我們要找的不知名的墓葬?

    「嘎嘎……」胡胖子再次發揮了他胡說八道的本性,一邊繞著石碑左看右看,一般說道,「林小子,你說這玩意……會不會是某個喜歡哭的女人的墓葬?啊……說不准就是林黛玉?」最近電視裡播放紅樓夢,而沈麗偏愛看,胡胖子想必也深深的研究了一翻紅學,居然知道林黛玉?

    我衝他翻了個白眼,正欲說話,而胡胖子卻將手中的下鏟子往石碑旁邊的地上一插,原本是打算在觀察一下石碑,不想,一鏟子下去,胡胖子猛然臉色一變,如同是被踩著了尾巴的貓,跳了起來。

    「怎麼了?」我急問道。

    「林小子,不對,下面有東西……」胡胖子的臉色有點不正常,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鏟子拔了起來。

    我一看之下,頓時就變了臉色,而小倩更是臉色蒼白,連呼吸都急促起來——胡胖子手中那把普通的小鏟子上,佔上了山溝邊有點潮濕的泥土,可是在泥土中,卻帶著一抹異樣的殷紅,觸目驚心。

    「這……這……是什麼?」湯姆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變態的事情,吃驚的問道。

    「下面有東西。」我回答,神色慎重。

    胡胖子舉著鏟子看著我,已經是想要問,要不要挖開看看?我點頭,我最近已經被這詭異淒厲的孩童哭聲驚擾得精疲力竭,如今既然有點頭目,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放棄的。

    胡胖子見到我點頭,三下兩下的,就將石碑附近的泥土挖去,不久,泥土就出現了一具小小的屍體。

    是的,說它小,那是因為這屍體確實很小,看其模樣應該是屬於五六歲大的孩童……而且屍體嚴重縮水,顯然是經過風乾處理。寧小倩有一隻纖纖玉手捂著嘴巴,弱弱的躲在我的身後,我從背包裡取出特質的橡塑手套,帶上手套,小心的將童屍表面的泥污去掉,心中不解,這屍體既然都已經風乾了,怎麼來的血跡?

    說實話,我原本是以為是某些山裡人殺了孩子,棄屍於此,可是如今仔細一看,卻震驚的發現,這屍體表面顯然是經過特殊的風乾處理,此地靠近山溝,泥土都是濕漉漉的,可是屍體卻沒有半分腐爛的跡象,而且,屍體成醬色,顯然是古屍,並非是近代的。

    「林小子,你快看……」胡胖子憤憤的叫道。

    「怎麼了」我不解的問道。

    「不對勁!」胡胖子用手指著童屍的頭部道。

    我將屍體翻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童屍全身上下並沒有明顯的傷痕,當然,如果是殉葬的,自然也不會將孩童虐殺,可是,這具童屍的頭蓋骨上,卻有著指頭大小的一個圓洞,洞口圓潤光滑,不想是年代久遠自然造成的傷痕,倒向是某人故意為止。

    「難道這傷口就是造成孩童死亡的原因?」我不解的問道,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寧小倩將手電筒接過來。

    用手電筒照了照,在孩童的頭蓋骨內,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經過這麼長的時間,腦袋裡的東西自然已經腐爛。

    胡胖子在旁邊「嘎嘎」笑了兩聲道,「這還用說?不信,你把腦袋敲這麼大一個洞,看看死還是不死?」

    對於胡胖子的胡說八道,我早就領教過,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實在也懶得說他什麼了,可是,湯姆並不瞭解胡胖子的本性,忙道:「敲不得、敲不得……」

    小倩原本見著屍體,心中已經緊張無比,被胡胖子與湯姆這麼一腦,明顯的放鬆不少,忍不住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卻百思不解,這童屍既然是已經風乾的,怎麼還會有血跡?更讓我不解的是——風乾的童屍身上,明顯的並沒有鏟子碰到的痕跡,那胡胖子鏟子上帶出來的血跡,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胡胖子,別廢話,在這附近給我在挖挖看!」我吩咐道。

    「還挖什麼?」胡胖子嘴裡嘟囔著,舉著鏟子,東一鏟子,西一鏟子的有挖了片刻,偏偏什麼都沒有挖到。

    說來真是好笑,寧家祖上據說還曾經娶過鬼妻,精通蠱巫,可是傳到寧小倩這一代,她卻出了名的怕屍體,偏偏還卻又深深的著迷鬼故事,我也不知道這算什麼心態,所以,當寧小倩大著膽子看了看那具醬色的童屍後,低聲對我說:「林大哥,這是個男孩……」

    「啊……」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胡胖子故意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寧小倩粉面緋紅,狠狠的瞪了胡胖子一眼,道,「林大哥,如果這童屍是殉葬的,那麼,附近必定還有女屍。」

    我點頭,殉葬中如果有孩童,勢必是童男童女,不可能只有男童屍,沒有女童屍的,可是胡胖子在附近找了一遍,什麼都沒有發現,搖頭道:「胖爺我可不做豬八戒……要找你們自己來找。」

    「什麼豬八戒?」寧小倩不解的問道。

    「西遊記裡的豬八戒,就是我這個倒霉蛋。」胡胖子憤憤的道,「苦力活都讓我干,還沒有一聲兒的好。」

    我苦笑,心中明白,一旦接了話,胡胖子就會沒完沒了的胡攪蠻纏,當即淡淡的吩咐道:「既然如此,就麻煩豬先生,將這孩童的屍體再次埋了吧。」

    「為什麼又讓我埋?」胡胖子明顯的不樂意,嚷道,「我不埋。」

    「你不埋不要緊,只要你埋了這童屍就成,入土為安,誰讓他你把它給挖出來的,既然挖了出來,那就麻煩你繼續埋了它。」我一邊說著,一邊又道,「我觀看一下地形,等下就在附近紮營,等明天白天,我們順著山溝繼續向前。

    胡胖子嘟囔著罵了我幾句,我也懶得理會他,找了地勢比較高的地方,自去繼續觀察地形。湯姆與寧小倩忙著找了個平坦乾淨的地方,忙著準備紮營休息。

    晚上,我們僅僅吃了一點壓塑餅乾、礦泉水,胡胖子只嚷肚子餓,想要進山打個野雞打牙祭,可卻是說什麼都不同意,那泥土下的詭異血跡,總是讓我心中不得安寧,除了活人,死人是不會有血跡的,可是……那泥土裡的血跡,明明就是人類的血跡。

    天知道這個詭異的山溝內,又會藏著什麼恐怖的東西?

    半夜,我陡然被一陣「沙沙「的腳步聲驚醒,我與胡胖子約定,兩人輪流值夜,他是上半夜,我是下半夜,說好了他來叫我的。

    難道說,胖子竟然沒有聽到腳步聲?我心中一驚,忙著抄起旁邊的五四手槍,輕輕的將子彈推上堂,帳篷外的篝火還沒有熄滅,藉著火光,我小心的將頭探出帳篷。事實上,我此舉完全是多餘,如果真有什麼東西,就憑我這小小的、薄弱的帳篷,難道還能夠抵擋不成?

    篝火已經快要熄滅,只剩下淡淡的微光,遠處的山嵐、進出的山溝石頭,在黑暗中如同是猙獰的怪獸,壓抑著令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四周掃了一眼,卻沒有見著胡胖子,該死的,難道他居然找了個地方打瞌睡去了,我在心中暗罵著,不過,胡胖子雖然喜歡胡說八道,可絕對不是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胡來的人。

    「沙沙」的腳步聲再次傳來,我側著頭,小心翼翼的的向身影的來源看去。

    聲音是來自山溝內,恍惚中,山溝內似乎有個模糊的影子正在慢慢的走著,看著天空微弱的夜光,與篝火的餘光,我隱約能夠分別出來,那個影子,非常的類似與人類佝僂著身體的模樣。

    一瞬間,我只感覺毛骨悚然——難道,我真的遇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我手中握著五四手槍,掌心已經是一片濕漉漉的,緊張與驚恐一起趴上心頭。眼睛卻是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那佝僂著身體的人影。

    人影就順著山溝邊,一邊走,一邊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模樣說不出的古怪,而且,順著山溝,那人影竟然漸漸的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天空不不算是太暗,漸漸的,我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這……個鬼影,我怎麼看著有點熟悉,似乎——是胡胖子?

    不錯,那肥胖的影子,絕對是胡胖子,可是,他半夜三更的,跑山溝裡去幹什麼,那個山溝古怪得很,他又不是不知道?奇怪,胡胖子的手中好像還提著什麼東西?只是在黑暗中我看不分明。

    我心中愈發的狐疑,當即摸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對著胡胖子照了過去。

    狼眼手電筒的強光正對著胡胖子的臉,也許是受到強光的影響,胡胖子抬頭向我看了過來——

    「啊……」我在也忍不住,驚叫出聲

    胡胖子——那還是胡胖子嗎?人的眼睛對著強光的時候,本能的都會閉上,可是剛才的胡胖子,我用手電筒照他的時候,人居然瞪著眼睛向我看了過來,而他的眼睛卻是一片猩紅,臉上的表情更的古怪得很,似乎是在哭……

    不錯,是在哭,極其痛苦的哭!

    胡胖子會哭?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胡胖子就算是死了,也會一路笑著去見閻王,他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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