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縱意人生 正文 503 這是我的事
    時間總是過得比人們想像中的要快,特別的快樂的日子,恨不得把每一秒鐘分成兩份來過的人,尤其會發覺光陰的短暫。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在樹葉間穿梭消逝,像是眨眼間便到了需要分離的時刻。

    這一個月裡,安然什麼也沒做,可也做了很多。每天的生活都是甘甜的,可以看著父母欣慰的笑容,和水藍一起依偎在河邊遙望夕陽,全家人坐在夜晚星空之下閒聊,小小的院子裡滿是笑聲。

    尋尋覓覓之後,回過頭才能知道,最簡單的生活有最簡單的快樂。

    「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時間就來看我。」水藍抓著安然的手,如何也不捨得放開,卡尺站在車門邊上,瞪著想要關門的列車員,火車就要開了。

    「去吧。」安然微笑,輕輕推著水藍走上踏板,揮揮手作別。有今天的分別,就會有下次的相聚,「我到了上海就會給你打電話,告訴你我的新號碼。」

    「嗯。」水藍大聲的答應著,雙手抓著扶手探出身來,凌亂的頭髮在風中飛舞,火車逐漸加速,安然遙望著,一直到只能看見車尾,直到車尾消失在視線之內。

    「走吧,我們回去。」

    一前一後,兩個人沿著烈日下人影稀疏的月台走上天橋,猛子的心情也有點低落,因為卡尺走了,他被安然派去保護水藍的安全。卡尺的老家正好是西北,在那塊粗獷的土地上他還有一個姐姐,未來的兩年他將會有很多機會和親人團聚。猛子的不開心並不是因為嫉妒卡尺能夠和家人如此之近,他家裡早就沒有人了,就算有也只是那些出了五服的表親,正面碰上了都認不出來的那種,見不見毫無意義。他不開心來源於一起戰鬥生活的兄弟的分離,在他的心中,一直浴血奮戰在一起的人就是親人,和親人分開自然心情不會好到哪裡去。

    「老闆,樂凌小姐什麼時候會到上海?」猛子問道。

    「今天。」安然的回答很簡短,他沒有心情想上海那邊的事情,水藍的離開讓他的心裡空蕩蕩的很難受,實在提不起精神起來說話。安然不是機器,他是一個人,一個擁有情感的人。雖說他風流成性到處沾花惹草,可在面對每一個女孩的時候,他都是真誠的,他都願意付出自己所有的感情,願意給對方快樂。

    「噢。」猛子看得出老闆的心情不好,不敢再多問下去,默默的跟著一旁。

    八月底是火車站客流的高峰期,和安然行走的相反方向,是一群群熱鬧的年輕人,他們背著包三五成群蕩漾著青春的笑容,這段時間是大學開學的日子。成千上萬的學子在度過一個愉快的假期之後,紛紛登上列車返回菁菁校園。

    安然的車是下午的,江南離上海並不遠,坐車十幾個小時便到,明天正好是復興大學報到的最後一天,也是西北財經大學新生報到的日子。依依不捨的戀人不到最後一刻不願意分開,是以本該昨天就已經出發的他,還在江南小城的街頭漫步著。

    回到家,父母都在,今天安樹和衛蘭都沒有去上班,他們要給孩子準備未來半年中需要的東西。這些東西或許安然一輩子都未必用的上,可他們依舊樂此不疲,這就是父母。

    在家裡呆了一個月,再一次準備背起行囊離開,離別的情懷不經意間酸澀了鼻子,安然轉過臉看著門外,他不願意被父母看見自己難受的模樣,離開更需要笑容。

    「回來啦,藍藍走了?」衛蘭看見兒子進門,首先問起的是水藍。她和丈夫都想去送送水藍,可被兩個孩子堅決的拒絕了,分開的最後時光,安然和水藍都想牽著手走過,不希望被分開哪怕一秒。

    「嗯,上車了,十點鐘開的車,明天中午一點鐘到。」安然笑著應道,手掌不停的揉著眼睛,因為那兒已經發紅。

    「眼睛怎麼了?」

    「沒事,剛才進了個沙子。」安然的理由很老套,也很實用。

    「唉,你記得以後要對藍藍好一點,多好的姑娘啊,真是你的福氣,要珍惜。」衛蘭婆婆媽媽的嘮叨著,她對自己兒子的事情多少能猜出一些,很是擔心水藍將來會受傷。

    安然笑笑:「我會的,媽。」

    「不要總是嘴上說,要用實際行動。」衛蘭白了他一眼,分別在即,母親也不願意弄得大家不開心,有些事點到為止就好。

    「好了好了,這個時候就少說幾句,兒子一會就要去趕車,你把他的衣服都收拾好沒?」安樹背著個大包從裡屋出來,那裡面裝著床單被套還有一床棉絮……

    安然用痛苦的神情看著那個鼓鼓囊囊的包:「這個不是說不用了嗎,怎麼又裝上了?」

    「我和你爸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帶著好,這可是上個月在東街老張家彈的新棉花,蓋著可舒服了,比起那些外面賣的不知道好多少。」衛蘭理直氣壯的說道:「還有啊,你們學校裡發的那種被套,那料子肯定沒咱們自己的好,到時候你把家裡的蓋下面,學校的蓋上面。」

    「可現在是夏天啊……」安然呻吟著。

    「過兩個月不就是秋天了嘛,你先放在櫃子裡,天一涼就拿出來用。」

    「那……好吧。」安然還能說什麼呢,只能看著母親一件件的把要穿的不穿的衣服嚴嚴實實的塞進包裡,夏天的T恤秋天的毛衣冬天的棉襖。

    八月底的上海溫度酷熱,鋼筋水泥築成的城市裡,盛夏的室外溫度起碼有四十多度。著名的復興大學坐落在邯鄲路上,位於郊區綠樹成蔭的大學校園裡,比起市中心的高溫來顯得涼爽一些,不過在炎炎夏日下,也好不到哪裡去。廣播裡喧鬧的音樂預示著這是一個歡樂的日子,也是許許多多人生命中的轉折點,從走進這座古老的校門始,他們的命運將從此改變。

    正對著學校大門口,擺著一排長長的桌子,這裡是復興大學學生會搭建的新生咨詢點,初來乍到的新生們對偌大的校園兩眼一抹黑,沒有學長們指引方向,估計連廁所在哪都找不著。蔡行一神不思屬的坐在中間,時不時望著不遠處樹蔭下托著下巴發呆的女孩,心裡苦澀異常。

    那個自己最討厭的人就要來了,自己該怎麼辦?

    喜慶的音樂在蔡行一聽起來煩躁無比,撥弄著手裡的鋼筆,隨意打發了一個前來問詢的新生家長,蔡行一忍不住站起來向董青走去。

    董青看著前方,火辣辣的太陽直射的水泥地面白晃晃一片,喜笑顏開的人們在眼前晃來晃去,她絲毫提不起興趣來關心每年一度的盛景。坐在這兒已經是第二天,今天一直到現在,安然還沒有出現,他真的會來嗎?

    董青忽然擔心起來,百分百的信心在一次次的失望之後變得格外脆弱。安然早在一個月前就回國了,這件事情整個北京城的權利圈裡都知道,董青也不例外。為此董建國還特意找她深談了一次,希望知道女兒究竟是怎麼想的,如果董青真的不會放棄的話,董建國很想和安然事先聊一聊。

    董青沒有給出答案,事實上她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或許是知道的,只是一直在迴避罷了。

    「董青,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瞧你的樣子,昨天晚上肯定沒睡好。」蔡行一走過來在女孩身邊蹲下,小聲的勸道。那一排坐著的學生會幹部們望著小聲說話的男女俱是會心的笑,一個胖胖的女生老遠高聲打趣道:「蔡行一,你可不能為了美女就拋棄我們這些戰友啊,要想早點偷懶的話,給咱們一人買一瓶可樂來先。」

    蔡行一回頭笑了笑:「謝琳琳,回頭一定請你。」

    董青對這些善意的笑聲充耳不聞,她不喜歡別人總是把她和蔡行一放在一起來說,他們兩個只是朋友,要是被外人說得多了,說不定就會有人會誤會的。

    「你回去忙自己的吧,我坐在這挺好的。」董青淡淡的說道,眼睛一刻也不曾離開學校大門。

    「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都坐在這兩天了。」蔡行一悶悶的說道:「陳娟跟我說,安然和從前大不一樣了,兩年沒有見面,說不定他從你面前過都未必認得出來,你何苦這樣為難自己?」

    董青笑了笑,直起腰伸手拂了拂耳邊的長髮:「你回去吧,我不會走的。就算他真的認不出我,那也是我的事情。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眼就認出他,也想知道他會不會看得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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