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劍至尊(全本) 第十一卷 第六章妖劍御魂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萊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光風霽月,萬籟寂靜。

    閨房內,孟麗絲蹙眉獨坐,凝視桌上那盆綻放鮮艷玫瑰花,整個腦海裡回億著與張心寶在湖裡耳鬢廝磨,死裡逃生的驚險刺激景象,那種乍樂又羞的滋味縈繞心頭。與他相處的時間裡令孟麗絲感到亢奮快樂,才半刻的分離卻使她雙眸空洞深邃,幽然若失,驟顯郁郁寡歡,楚楚孤寂之神韻.令人瞧之心兒滴破。

    明晨心上人將與“風雲年鑒譜”排名在他之上的“幻魔手”左帥擂台比武,萬一有個閃失丟掉性命,以後見不到他的日子怎麼過下去?想到這裡的孟麗絲有如針刺心房之痛,再天長地久的青春時光也比不上與心上人短暫的聚合來得快樂!

    她眼前的玫瑰花已然朦朧,停不止的淚珠兒簌簌串流,輕聲飲泣無法自制,愈想心頭就愈亂,頭一道為見面兩次的男人落淚,真不知如何自處。

    “咿軋……”兩扇雕龍畫風的門扉啟開。服侍就寢的年長俏麗貼身丫環孟萍,躡足而進輕按她的雙肩安慰道:“剛才看見小姐用餐的時候笑靨逐開,而一人獨處不到半個時辰卻愁容滿面潸然淚下,是否……與那位放蕩不羈的年青人有關?”

    孟麗絲雙頰暈紅嬌柔羞窘道:“還是萍姐善解人意……”

    “唉,萍姐是名孤兒,從小被老爺收養,有幸服侍小姐長大的奴婢之一了,又是您談得來不嫌棄的閨房密友,當然能一眼看出小姐的企盼及心事。”

    孟麗絲擦拭淚水,將今日之情以及張心寶明晨即將生死決斗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希望她能拿點主意。孟萍所得耳根燒燙好生羨慕,卻搖頭歎息道:“唉!戀愛的魔力使人歆羨,但是奴婢以老爺的立場來看這件事……肯定會大力制止你們繼續交往。”

    孟麗絲詫異慌然道:“親阿爹最疼我了,應該不會吧?又是為什麼?”

    “唉.小姐啊!事與願違,老爺就是愛女心切,又是門不當戶不對的,哪會贊成這門親事?再說,男人比武決斗,名譽重於生命,怎可能會聽女人家的勸阻?”

    “萍姐……怎麼辦才好……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實在活不下去了……”

    孟麗絲掩面輕泣,叫孟萍看得心疼,搖頭歎息道:“女人真是命苦,動起感情來簡直無法收拾,小姐您還年輕不懂事,男女感情如果經得起考驗!而且能夠愈挫愈勇,所得果實必然更趨甜美……”

    話沒說完.孟麗絲已經靠著孟萍的肩頭泣不成聲,忸怩不依。孟萍只有輕撫她的閃亮金發安慰,霍然間,語出驚喜輕呼道:“有辦法了!”

    孟麗絲止泣,雙眸碧亮企盼道:“萍姐!是什麼辦法?””找小姐的‘守護神’商量!”

    “萍組是說……叫‘劍伯’出面幫忙?”

    “是的!每次小姐遇到困難時,都會去‘劍堂’禱告,自然能逢凶化吉,奴婢雖然不知是何原因,但是府內下層的奴僕,都知曉‘劍堂’供奉著您的‘守護神’,人人敬畏有加。”

    孟麗絲滿臉充盈希望神采,卻忽爾地雙頰酡紅含羞道:“感情之事‘劍伯’不知肯不肯幫忙’要人家說出這段感情……實在難以啟口,如果娘親還在中原就好辦事了。”

    孟萍鼓勵道:“夫人每個年頭停留中原都不曾超過二次,每次又不過七天,都神秘地帶小姐進入‘劍堂’;夫人與小姐不說,服侍的奴婢也不敢問起。老爺十年來頻頻詢問咱們做奴婢的,都無法回答是何原因。今晚小姐憂心郁悶,不如由奴婢僭越帶您前往‘劍堂’,解決小姐的問題。”

    一語提醒夢中人。

    孟麗絲歡欣雀躍拉著孟萍的衣袖道:“孟姐言之有理,我們快去‘劍堂’找‘劍伯’商量,‘它’只要同意了,天下間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孟萍點燃一盞燈籠前導,偕孟麗絲徑行衛兵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的曲折長廊,消失在最幽深的盡頭。一入侯門深似海。“劍堂”就在府內員南端一處種滿翠竹幽靜地。兩名魁梧護院望著孟麗絲偕孟萍三更半夜前來,皆面露訝異,連忙趨步抱拳敘禮,比手劃腳一番,原來都是啞巴。

    孟麗絲知道他們在阻擋孟萍進入,嗔怒不滿道:“是我的主意,你們快退開,要不然叫你們明天就卷鋪蓋滾蛋,如果娘親問起這件事,由我替你們頂著,別驚嚇得臉色發青!”

    其中一名啞巴護院臉色焦急的指點著孟萍,再揮拿撮刀指向‘劍堂”,回掌刀做了一個橫劃頸部的動作示意。

    孟萍襝襟為禮不以為意道:“為了達成小姐的願望,奴婢死而無憾!”

    另一名啞巴護院一臉肅然,蹺起大拇指誇贊,隨即讓開一旁。孟麗絲牽著孟萍衣袖急忙的直闖而去.經過翠竹參天庭院,約行數步即見樓閣聳然“劍堂”木匾兩個字龍飛鳳舞,於風吹竹搖獵獵聲響,驟顯氣氛猙獰十分陰森昏暗。

    孟萍打個寒顫,提紅燈籠照射兩片緊閉的大門輕聲道:“小姐!這裡怎恁地陰森恐怖?

    居然沒有護院看管?”

    “我並不覺得有什麼恐怖,這裡本來就不允許一般家僕到此灑掃庭院,都是一班啞衛長年看管,是你多心了。”

    孟麗絲推門而入,花容笑靨好似訪親人般,一溜煙的竄進。孟萍隨後一腳踩進室內,頓感背脊抽寒,渾身忽來一股無形壓力,好像是有個人在暗中偷窺,穿透衣衫審視自己赤身裸體,十分的窘態不自在。

    “小姐等等奴婢!”

    她三步縮為二步走,緊跟在孟麗絲身後,瞧見了一座精雕細琢千百樣奇形怪獸龐然的神龕上.供有一只古拙寶劍,突兀顯目。寶劍劍身雕有兩個大篆字體“龍淵”。特殊之處,在劍鋏的前端護手龍形環上,鑲嵌有一顆雞蛋大明亮的紅寶石,相映紅燈籠照射得滿室生輝。

    可見這顆夜光紅寶石價值連城,迸出無窮魅力的誘人光芒,人見人愛,為免盜賊覬覦,當然深鎖屋內,孟萍心裡就是這麼想。但是,湛然透體的那股無形壓力,就是出自紅寶石的魅力光芒,實在令孟萍更想不通。

    孟麗絲靠近寶劍,玉靨為寶石紅芒照得更為艷麗動人,卻突然地肅穆恭聲,孺慕依依的問候道:“嗨,‘劍伯’快點醒醒,麗絲來看您啦!”

    她竟然天真無邪地對著寶劍說話?孟萍傻楞當場!心裡油然湧出一股詭譎寒顫,這是什麼鬼玩意兒玄機?寶劍上這顆泛出紅暈的寶石,突然之間,眨眼似地蘇醒翻動。卻嚇得孟萍毛骨聳然尖叫出聲之際!寶石眼激出一束紅光,貫透孟萍眉心,使她一陣痙攣似的哆嗦,隨即整個人僵然,也使得孟麗絲捂嘴驚嚇不知所措。乍見,孟萍伸出蔥白玉腕,將這柄“龍淵寶劍”捧在手中,劍柄上這顆雞蛋大的紅寶石就如一只眼睛上下眨眼,盯著孟麗絲。從盂萍僵硬的檀唇傳出了久不人語生澀的冷冷聲音道:“小麗絲別伯!是‘劍伯’使用‘御魂之術’借她的身體講話,你很久不來找我,到底是什麼事?”

    孟麗絲聽到熟悉的聲調,忽展笑容道:“嘻嘻,劍伯好本事!人家還以為萍姐出了什麼狀況?嚇了一跳!”

    “唉,十數年如一日,真是無聊難耐啊!在我沒有離開你母親之前,別人叫我‘魔界之卵’,視為鬼魅欲除之而後快,唯有小麗絲視我為‘劍伯’陪我聊天,咱們這份感情怎能割捨?”

    盂麗絲雙頰飛紅嫣然道:“我就知道‘劍伯’疼人家!今晚找您想問些感情的事……可不能娘親說起這件事嘍!”

    “嘿,小麗絲紅鸞星動了?嗯,你是長得婷婷玉立,也該找個對象了……事態若不緊急,你也不會三更半夜來找我,對象是誰?”

    孟麗絲一聽魔卵血奴有意幫忙,忭然雀躍地將認識張心寶的經過詳細地訴說一遍,並且告知自己所擔心的擂台比武一事,要其拿下之意。

    魔卵血奴當機立斷道:“時間不多了,你知道‘幻魔手’左帥人在那裡?‘劍伯’自有打算。

    “聽白總管告知左帥正迷戀秦青巷‘宛艷珠閣’內的第一名妓,徹夜宿不歸,人在那裡!”

    “很好!我就送你回房安歇,‘劍伯’會給你帶來好消息。”話畢,孟萍把寶劍配掛腰間,卻一手系握劍柄前導,顯得威風凜凜判若二人,護駕般與孟麗絲離開“劍堂”。

    沿長廊夜巡的衛兵皆見不懂武功而弱不禁風的孟萍配劍護主,均覺訝異卻不敢多問。

    孟麗絲嫣然道:“‘劍伯’!我娘親什麼時候回洛陽?”

    魔卵血奴借身的孟萍言語支晤搪塞,微笑道:“自從我與主人找到了‘新莽’王朝王莽遺留的‘九龍金尊杯”後,這十年來主人在‘隴西’某處閉關研究其奧秘,命我保護小麗絲以後就少有連系,近日內必有大成,肯定長住洛陽陪你嘍!”兩人來到了閨房外。

    孟麗絲神情郁悶道:“生我的娘親好像不喜歡人家,親阿爹又忙於公事,遠不如平常百姓家庭和諧歡樂,只有‘劍伯’對我最好!”

    “唉,你就像我的女兒一樣,有天大的困難,我與你娘親都會傾力去解決,別再胡思亂想,回房去吧,‘劍伯’天亮會給你一個意外驚喜!”

    魔卵血奴當然不能把當年與夏侯鼎在黃河“三門峽”水中,誤竄借用她母親麗斯的身體說出來。

    再說,一魔一人借用金發波斯美女的身體,竟然不知已然懷孕而不得不將胎兒生出來。

    夏侯鼎本是個白馬寺高僧轉入魔道,卻也以男人的尷尬心態懷胎十月,順利的生產孟麗絲。

    這一魔一人同孕孟麗絲的母體兼父性感情,是有一份血濃於水的無比深厚,在錯綜復雜的心態上,當然視她為己出,萬分的呵護寵愛。孟麗絲母親當年風華絕代,雖是“隴西侯”孟佗寵妃,卻因一魔一人的神識介入,生活習慣及形為舉止判若男人般的怪異,最後當然失寵。

    一魔一人利用“隴西侯”孟佗的財富勢力,千辛萬苦找到大魔尊王莽遺留密洞的“九龍金尊杯”及一口“龍淵寶劍”。

    由“魔界之卵”鑲嵌寶劍,御魂趨人之術保護女嬰孟麗絲長大成人!夏侯鼎則藏匿密洞專研金杯神變體質的奧秘。欲報當年被“神魔刀“衛九敵斷頭之恨,以及承襲大魔尊王葬遺願,尋找“神鑒奇俠”報仇,怎料一晃眼就十多年。秦青巷是座不夜城,愈是深夜更顯笙歌不緩,茸茸燕燕衣香鬢影,搔頭弄姿穿梭街坊,如浮花浪蕊招引游蜂浪蝶采摘,好賺取今晚最後的一夜渡資。

    到了這個時辰,靚裝迎門,爭妍賣笑的藝妓皆是野草閒花之庸脂俗粉,只要你肯出價,她就賣了,反倒使撿便宜的貪花好色男人趨之若騖,所以整條街道更是男女追逐,打情罵俏,熱鬧喧嘩。二位風聞秦青巷艷名乍到的落魄窮書生,羞窘地躲在樹苗底下,竊竊私語自拈肇囊不豐的盤纏,對著滿街招蜂引蝶的藝妓,品頭論足地已經二個時辰。

    還真他媽的算盤打得精,襪子改背心。儒生張八輕拍魏三的肩頭,精神抖擻,淫視耽耽笑歪了嘴道:“小魏,此地艷名遠播,真是風聞不假!你看,時間越晚,滿街男女都是漫天討價,就地還錢……竟然可以東摸摸,西捏捏,伸手一秤藝妓的胸前斤兩……光是站在這裡遙望……就叫人過癮極了!”

    魏三瞧得心頭上火,卻空囊羞澀,咽口涎沫道:“唉,人家花對花.柳對柳,咱們破畚箕相對壞苔帚,站了老半天想貪個便宜貨,回家鄉在同伴面前,便可抖起來吹牛,佯稱玩過大名鼎

    鼎秦青巷的名藝妓,身為男人總算沒有白活一遭!”兩名楞頭青在樹蔭底下盡說一些風花雪月,有辱斯文的話。忽然間,肩膀各自被人輕拍了一下。

    他們回頭一瞧,瞬間傻直了眼!原來是一位花容玉貌婀娜多姿的靚女,伸出柔美玉手在打招呼,可惜地是她玉靨木然,雙眸呆滯,如果能巧笑倩兮,更顯絕色。這種美女居然出現這裡?見其淡掃娥眉一身清新素服,有一身大戶人家高雅的氣質,再她的足下穿著紅色屐鞋,絕非路柳牆花之輩,再笨的男人也能一眼看穿是名俏麗丫環。更顯眼之處,在於她雙手捧著一件藍色披風包裡的長形東西,顯然是奉主人之命不知送往何處?

    兩名窮書生到底還是讀書人,任你大戶人家的丫環終究是低賤的身份,連忙儼挺背脊作揖敘禮,卻四眼賊忒兮兮猛往姑娘家的胸前轉。

    魏三機靈故意拉關系道:“姑娘好像是哪戶人家的丫環?覺得十分面熟,他是北道生張,我是西州熟魏三,不知你有何指教?”

    張八一臉不悅丟他的丑道:“啤,小魏別胡說八道,用辭不當!咱們不就成了‘熟魏生張’。那

    是比喻妓女接客,不分生熟,簡直是有辱斯文,叫姑娘笑話!”

    魔卵血奴御魂的孟萍冷冷道:“麻煩兩位大哥幫一個忙?”

    張八搶先拍胸膛道:“姑娘開口!別說一個忙,就是十個八個也得幫忙,只要你告訴我府上那裡,芳名字號……以後若有機會,咱們多親近認識一下!”

    魏三又搶著毛遂自薦道:“小生飽讀詩書,他日必定功名成就不輸張八,有什麼事自願代勞,

    你就說吧!”

    兩個人真是蝙蝠不自見,笑他梁上燕。

    孟萍黛眉一蹙,面有難色道:“奴家單身在此地辦事實有不便,想請兩位公子替我跑一趟‘宛艷

    珠閣’,找一位名叫‘魔幻手’左帥的男子,欲送他一件東西。”話畢,她從披風裡抽出一只古拙劍鞘,雕琢篆體“龍淵”兩個字,遞給張八又道:“奴家更不好踏進那個地方,就在原地等候左帥公子;如果他欲問原因,就帶他來,必然對你們有所賞賜。”

    “就這麼簡單?”張八一臉茫然問道。

    魏三拍他一記後腦勺道:“人家姑娘已經說得十分明白,還問什麼問?快辦事去!”

    他拉著張八轉身就走!勾肩搭背的暗中嘀咕,肯定是揣測這份賞賜到手,該如何分配吧?頓飯時間。

    “幻魔手”左帥一身麗服排場不小,前面張八、魏三哈腰前導,後面緊跟著四名花樣年華嬌滴滴的藝妓相隨。左帥瞧見孟萍麗質天生,羞怯怯地躲在樹蔭下,愛惜的輕撫她贈予的古拙劍鞘.捨不得地遞給她笑說道:“在下左帥!姑娘是哪家門閥的丫環?又是那位武林前輩命你送來‘龍淵寶劍’的劍鞘?不知有何指教?”

    孟萍襝襟作禮,木然冷聲道:“自古寶劍配英雄!家主人敬佩左公子武功出眾,仗義疏財,命奴婢暗中前來聯絡,贈寶劍之事請勿聲張洩露,以免後患無窮。”

    左帥喜上眉梢.從一名藝妓的雪白玉臂上,拔下一個指粗金鐲足有半斤重量,當場賞給孟萍,她也毫不客氣收下。這名藝妓嘟著小嘴不滿,纏著左帥欲要金鐲回來,結果一記耳光打得她顛出三步,為另外三名姊妹撐扶著。

    左帥狠狠地啐一口痰道:“你是什麼東西?給你們三分顏色就妄想開染房?本少爺命你們四人,今晚盡風流本事好好服侍張八與魏三,待我取劍回來,如果兩位朋友稍有不滿意,就找你們的李總管算帳!”

    向她們四人再眨眼色,表示今晚非得留下他們不可,待回來好處理,免得洩密。觀顏察色的風塵女子哪會不懂得狠角色左帥的言下之意,馬上兩人一組摟著張八和魏三親熱起來。

    樂得兩名楞頭青自覺天掉艷福,竟然能夠一櫪兩騾?今晚就算死在她們的肚皮上也無怨無悔。

    孟萍雙眸詭譎一閃即隱.提著披風掠身樹梢.往河畔方向而去。左帥笑容逐開,隨後跟上,真料不到上古“龍淵寶劍”垂手可得.這下在江湖的身份地位,不啻如虎添翼。

    河畔風行草偃獵獵呼號,潮水拍岸不絕於耳。三丈方圓比武擂台上,孟萍倩影獨處,衣衫飛揚。左帥若絮飄然而落三丈外。他十分的機警,訝異前頭這名清秀弱不禁風的丫環,居然在擂台落腳?難道是她家主人邀自己赴約送劍之地點?

    他一臉狐疑不解,氣凝周身,暗勁擴散方圓五丈,欲測風向動靜,是否另有其他人隱藏,或者是一種陰毒的殺身陷阱?他用獨特的心氣去捕捉無形殺氣,卻一無所獲。擂台上孟萍呼的呼吸氣濁沉重,心脈紛亂,並非是懂得武功女子,為何輕功極臻至巔?能夠早先到達此地?

    這是生性多疑的左帥唯一不懂之處,憑著藝高膽大,故作瀟灑地疊手踱步走向擂台輕聲道:

    “姑娘的主人何時會到?”

    盂萍雙眸閃動一股妖艷異采吃吃笑道:“主人有令,左公子過得了奴婢這一關,才將‘龍淵寶劍’雙手奉上。所以挑這個擂台比武,欲試探你的身手是否夠資格保有寶劍!”

    左帥一呆一楞,暗忖這怎會可能?“姑娘不懂得武功,憑什麼方法與我論武?是否等你家主人現身再談?”

    “就憑奴婢手中之物,左公子千萬別輕敵。”

    孟萍緩緩將披風卷開,驟現“龍淵寶劍”迸出神光赫赫耀目光華,媲美姣月潔然!尤其劍環上的一顆紅寶石,更是一點紅芒照三千世界無窮誘惑之眩目。

    左帥眼露貪婪,喉結滑動一吞涎液,忍不住脫口道:“真是世上無雙寶劍!”

    “左公子小心了!刀劍無眼,你可得使出絕招對付,奴婢可是劍御人,而非人御劍,劍出無情,‘御劍飛行’可會要你的性命!”左帥聞言一頓一愕,轉而縱聲狂笑不歇,隆隆震耳,是有意賣弄深厚的內力。

    “姑娘言之差矣!世上那有劍御人而人不御劍,能達至劍道極臻‘御劍飛行’的道理,應該是兩者缺一不可。”

    “左公子就試試看嘍!”

    孟萍神色僵然,檀唇噘起卻顯邪異,霍然之間,單臂莢腕高舉寶劍朝天之姿。不是!看似寶劍竄起將她整個人懸空高掛而離地三寸,十分吊詭。這是什麼怪異武學?

    左帥心頭一震!忙取出懷中的“金蟬翼”軟寶套穿在手掌上,遇體溫瞬間收縮,是刀槍不入之寶物。霍然間,寶劍神光一閃一滅,好像凝氣屏息,卻又似緩緩擴散及呼喚天地間的仇恨、怨毒、淒悲等所有不平怨念,籠罩方圓十丈,鬼哭神嚎,愁風慘霧,天地為之色變。

    左帥眼神精光縮斂,露出驚駭恐怖至極異采,整個人毛骨悚然僵住。一柄神器竟然隱藏這股無儔的仇恨怨念,呼喚出迫體窒息的獵獵風號中,好像邪魔三千鬼影幢幢,張牙舞爪猙獰擇人而噬。武功是對付人類.目前這種邪魔幻像氣勢,競然比義父“幻殺魔神”左慈的‘意幻魔功”更為邪惡詭譎,能化風聚鬼,喚魔呼邪。左帥驚顫中氣勢為之一歇,喉嚨發出哽咽獸性哀鳴之聲,雙掌金芒熠熠轉為暗淡無光,極力逞強道:

    通天徹地斬神明

    貴雲破月殺飛仙

    魔幻手第一式貫雲破月!

    他揉身一旋!跺地一縱掠身二丈,借一扭之力凝束一股勇猛之氣作一柱擎天之姿,氣勢如虹,快若閃電撲向擂台上的孟萍而至。怎料,孟萍玉靨猙獰詭異道:“小輩無知,那來的神明可斬?何來的飛仙可殺?老子可是孕育你們邪魔外道的老祖宗——‘魔界之卵’是也,算你倒霉!”

    語音旋落。孟萍嬌柔軀體上所有衣物,瞬間爆裂碎片紛飛,旋迭中凝集一股氣勁,撞上左帥來勢洶洶的金色光暈雙掌。

    “轟!”的一聲爆響,兩股撞擊的氣勁四散,消弭無形,余留碎布飄揚而落。左帥震退三步,足踝剛陷地面三寸才止住退勁之際!他摜直雙掌無堅不催的“金蟬翼”已經被身無寸縷的孟萍彈起

    如藕的一雙玉腿給翦絞住了。春光乍現,她挺臀絞纏鎖死他的雙臂間,其下體芳草萋萋烏亮

    裡頭,若隱若顯處女寶地,艷麗紅通通的兩片厚腴唇瓣嗡圖綻放,小洞天一覽無遺。生性好色的左帥看傻了眼,動武過招居然會有這種艷福展露眼前,竟然以身體當武器的莫名怪招?他貪花好色的窺視處女寶地,是如欣賞幽幽神秘如畫,有山流水的小洞天,月光陰影下瞧得尚未透徹,卻竟然在這種時刻,激出了一股鮮紅潮血,噴得他一頭一臉的污臭鹹濕。

    他媽的!這麼霉運?女子紅潮來得真不是時候,簡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不對……那支妖異的寶劍還沒有動手……莫非……頓然感覺脖子一涼!

    勉強睜開血污雙眼的左帥,在眼角余光照著孟萍猙獰的謔笑中!她用柔荑雙手提著寶劍,根本不懂武功,好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切割自己脖頸。她赤裸身體懸掛空中,挺直雪白顫動的雙峰,雙手用力一分一寸的拉鋸般,不停地切割下去……他頸部大動脈噴血如注,犀利劍鋒就似切豆腐般小心翼翼寸寸迫擠而進根本就不知疼痛,只覺陣陣的冰涼流竄全身,全部的體力及內勁隨血液洩出,一下子抽空的感覺。他死亡前的瞳孔驚駭放大,一分一秒親身體驗恐怖、詭異、邪惡的死法。

    “血……血!真是美昧,這是我最好的資糧!”

    妖劍浸染鮮血,在孟萍的手中狂舞,相映月光匹練出一波波的紅暈,人劍逐漸消逝在另一頭黑暗之中。左帥俊俏面容顯出猙獰驚怖死不瞑目丑態,整個頭顱被懸竿高掛插在比武擂台正中央,屍體沉浮在河畔隨波逐流喂王八。忽然間,從血淋淋的腦袋中,一只黃豆大的青蚨子破殼而出,嗡然往南飛逝。

    半個時辰後,晨曦露白。陸陸續續趕來觀看擂台比武的武林人士,個個驚訝錯愕轉而議論紛紛。

    一頓飯時間。一輛豪華馬車風塵滾滾趨至。董璜一頭鼻青臉腫,右臂骨折吊綁貼胸,齜牙裂嘴叫痛地緩慢步下馬車。瞧見了高懸竹竿左帥的丑陋頭顱,氣得捶胸跺足咆哮道:“操你媽的‘邪劍’小張,心狠手辣叫‘幻魔手’左帥死得真難看,他的教派不會饒你,本少爺不將你剁了喂狗,難消我心頭之恨!”

    董璜連續咒罵不停,好像替死者叫魂似的打抱不平。唉,寧給光棍打大傘,莫給飯桶當軍師!圍觀的群眾人人心裡就是這麼想。

    人群中卻有人喜躍忭舞高呼道:“哇塞!不管誰殺了‘幻魔手’左帥,這下子發了,是一比三十的

    博彩金耶!如果連續賭個幾次,下輩子吃穿不用愁,下雨有大頭!”大聲嚷嚷的人就是東方不空,轉眼一溜煙就消失群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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