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元道 第八冊 西楚霸王 第二章 道之三問
    便這當兒,天啟忽然察覺那仙符之內的仙靈氣息一盛,浩浩然,向著自己波蕩而來。

    這仙靈潮氣來得古怪突兀,天啟不及多想,只得本元急轉,額頭那點藍黑木靈火也是一熾,週身木靈火自右手而出,擋在那靈潮之外。

    他心頭猛然升起一股寒氣,向左側那丹風子看了一眼,只覺丹風子的身形漸漸散出了淡淡墨彩,恍若先前那墨彩化身一般。

    「莫不是——」

    天啟心頭警覺剛起,便有一掌無聲無息地拍在了他的後背之上,他正運本元木靈相抗仙符靈潮,怎及抵擋?自然被那一掌打得個正著,木靈火一時散亂,身形也順了那掌勢猛然向前飛去。

    他肉身強悍之極,被這一掌打中,倒也損傷不大,只是忽受外創,內裡氣機不調,加之一股渾厚仙靈之氣隨了那掌勢而來,與元氣相抗,身周所留元氣瞬息便耗了一大半去,也再難抵擋那仙符之內的仙靈之潮,右手隨之被那一股仙符清光猛然震開,向那仙符飛撲而去的身子自然隨之又受了那清光一擊,遠遠落在數丈外的靈池之上,當下噴出一口血霧,週身乏力。

    太清仙符之惻那丹風子的身形漸漸淡了去,終究化作一點墨彩,墨彩一晃,便向後飄了去,正飄向天啟先前所在之地。

    此時那裡正站著滿臉微笑的丹風子,墨彩到得他身側,微微一晃,便化了進去。那丹風子遙遙看著天啟,也不說話,更不動勢,卻是知曉天啟週身元氣幾近枯竭,難有再戰之力了。

    天啟站起身形,面上也無多少惱怒之色,只是定定看著那面上帶笑得丹風子,臉色蒼白。

    丹風子看這天啟,面上的微笑漸漸淡了去,歎了口氣,道:「道友見諒,此番為得項籍脫困,不得不勞煩道友了!」

    丹風子說話間,一指那太清玉符,接而道:「這太清仙符專為鎮壓我元道修士,非同小可,非我等可破。項籍自被困之後,日夜思索,兩千餘載的功夫,這才想出一個金蟬脫殼的法子,卻是要道友以代為擋劫!」

    「何解?」天啟暗暗察探週身,只覺週身元氣已去了個七七八八,本元巽風木靈火焰也甚是微弱,卻是此番消耗過劇。

    那丹風子知道此處靈池之內全無半點元氣,是以也不在意天啟拖延,指了那靈池之底,開口答道:「這太清仙符雖厲害,然而經了項籍兩千餘載來的消磨抵擋,若以他元胎全力一搏,卻也不是不能破之。只是在這仙符之下的靈池之底,有一方鎮魔石碑,乃玄都匹夫大法所設,可通仙門仙靈之氣,是此處靈禁的仙靈之源。若那石碑不去,我等便難破此符,多年籌劃落個無用,項籍也難脫此境!」

    他看得一眼天啟,道:「且以我等現下修行,若無寶物相助,定不能破那石碑。是以此番還需借道友命元為媒施法,將那石碑連通仙靈的功效屏蔽片刻,好讓我與項籍破符!只不過,那屏蔽法門耗損命元過劇,道友自然是不會答應,是以我才出得如此手段!」

    話至此處,天啟心頭也是明瞭,眉頭一皺道:「所以你便想擒了我,以我替你等擋此劫數?」

    丹風子微微笑道:「正是如此,子長本不欲為難於道友,奈何此屏蔽法門需以元道修士為媒,媒介修行關乎此番成敗,馬虎不得!我等身處之域修行元道之人少之又少,有道友這般修行的更是我從未得見,是以只得再勞煩道友一遭了!」

    天啟面上無甚表情,看了一眼丹風子,接而向著那太清仙符道:「你我各有所圖,此番為你算計,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有一事,你需得應我!」

    太清玉符之內黑雲再起,那項籍顯出元胎,雙目重瞳看著天啟道:「但講便是!」

    「你先前應我,為我解元道之惑,不知此言算還不算?」天啟目不轉睛得盯著那內裡重瞳,一字一句得言道。

    太清仙符之內的西楚霸王沉聲道:「某家縱然此番算計與你,要你擋災渡劫,然出口之言,卻也定無悔改,你有甚疑惑,請講便是,某家定然知無不言,遂了你的心願!」

    天啟漠然點頭,接而道:「元道為何道?仙道又為何道?」

    霸王元胎在那仙符之內默然片晌,卻是不答反問:「你可知道為何物?」

    天啟啞然,張口卻不知應如何回答,他日日所思便是求那大道,卻不知大道何為。

    仙符內裡,項籍也不等天啟開口,接而又問道:「你可知吾等修士何求?」

    「你可知吾等此身為何物?」

    那項籍元胎張口便是三問,天啟心頭思索自是不提,他看著那項籍的雙目之內,卻瞬間燃起了熊熊火光,週身都散出一股蓬勃之氣,縱然一步之外便是幽冥地域,若能知這三問之解,又有何憾?

    仙符之內的項籍看著天啟這般神態,暗道一聲:果然是天生求道之人,可惜今遭卻是難逃此劫!

    項籍心頭如此一轉,也未多想,接而面色一整,答道:「項籍修行尚淺,未曾體會得修道真意,然而所幸者,卻僥天之悻拜在老師門下!」

    項籍說話間,那元胎身形遙遙向遠方一拜,面色恭敬,接而才道:「老師曾教導項籍,吾等天下萬物,後天而生,生而不周,命殘世世,輪迴一遭,便殘得一分,所謂因果,不過殘命相交,卻是混而雜亂,命元越殘!」

    天啟聽得此言,猛然便想起了當日得了天地戰魂法門第一重境時,心頭閃過的那絲靈光感悟,不禁開口道:「世人皆殘,修行之道!」

    項籍元胎那雙目重瞳猛然一轉,異彩連泛,半晌方才歎得一聲,卻是為天啟這般資質,只是因果糾纏,天道殘缺艱難,修行中人心頭又怎能存善惡這諸般心思?徒亂心神!

    「不錯!「項籍點頭,接而開口道:「世人皆殘,你我修道之人,修命竅玄奧,凝聚本體命元,不過就是為得求一個完整罷了!只是自鴻蒙開闢,天下有形之來的這無窮歲月間,輪迴無數載,因果糾纏,命元交織,若想求得一個完整,必然要斷去己身的所有因果,散去交織別處的命元,而後修行感悟方才有望合聚本體相系的所有命元,進而命魂合一,得那命魂大道,不滅之身!」

    項籍說到此處,卻是一歎,道:「單單修行凝聚此世命元,便需得漫長歲月,再感悟得那因果干係,更是艱難,天數機緣與修行缺一不可,更遑論了斷因果了!」

    他看得一眼天啟,接而道:「我元道法門乃是凝練命元入肉身,終究求得本世命元合一,再參悟命魂之道,斷因果,聚命魂!大道如一,那仙道法門終究也是一般,要求得命元合一,只是他等卻是先修魂魄命元,煉而為元胎,到得高深處命竅完一,再煉化肉身精華入元胎,屆時元胎方為真身,也得命元合一,也是一般道理!」

    「你等修行元道,怎能得知仙道法門?」天啟眉頭微微一皺,口中雖是詢問,心頭卻早信了。

    丹風子笑道:「若是不知上境天仙修行法門,我區區地仙,怎能同那陸敬修相抗?」

    此般言語入耳,天啟心神激動,卻也越發清明,只覺前方顯出一條遙遙長途,雖深遠不可測度,然終究是有了方向吧!

    「只是這大道遙遙,天數難測,吾等歷經世間重重劫難,經此一生也不知能修至何等境地,卻只能默默堅持罷了!」項籍言語唏噓,他以殺戮之法求大道,經了劫數,兩千餘年被鎮壓與此,雖然堅持不輟,卻也越發覺得大道艱難。

    天啟雙目之中卻是神光爆射,接口喝道:「雖天命難測,吾此生卻一心求道,即便入得輪迴,來生也當這般,縱輪迴萬千載,求道之心也是不止!」

    他言語鏗鏘,雖然此時週身乏力,然這般話語一出,卻是震懾人心,讓丹風子與太清仙符之內的項籍都是心神顫動。

    「你今日答我大道三問,也算了去先前我助你的那般干係!」天啟挺身大笑道:「如此,你我便各憑本事,我為求道,自然不甘為你擋劫!」

    說話之間,天啟將身子一擺,身形暴長,又化作了那巨人法相,接而他運轉法門,頭顱之上懸浮的三頭六臂靈魄相向下一落,正落入肉身之內,化了進去,那洪荒巨人週身便升起了一層漆黑火光。

    一經化作這般模樣,天啟腳下一動,運起神行法門便要向著這封禁之地外逃去。

    丹風子一直注意著天啟動作,見他將頭顱之上懸浮的靈魄相也化入肉身,知道天啟全力最後一搏,將轉化靈火的靈魄相也融入肉身,再無後力。

    「哈哈!」丹風子知道天啟是強弩之末,大笑之間,丹青狼毫已然自後背飛出,瞬息就將週遭千丈籠罩在淡墨彩光之內,天啟早受創傷,元氣不足,怎能破開這墨彩光華?八五八書房神行之法當下就破了去。

    天啟也不驚慌,身形一動,大步向外踏去,速度也是飛快,幾步走出,就在千米之外。

    丹風子早已到了天啟身前,手中丹青狼毫一振,揚筆就向天啟打去,那丹青狼毫瞬息化作丈許大小,眨眼就到了巨人法相身前。

    天啟躲避不得,大喝一聲,伸手向那丹青巨筆抓去。

    兩下相接,那法相被巨筆震了開去,天啟心頭震驚這丹風子修行,手上動作也不遲疑,接而與那巨筆相搏開來。

    兩番相鬥,天啟修行本來就不及丹風子,此刻又是強弩之末,自然不敵,週身被那巨筆砸出道道白痕,雙手之上更是顯出一道清光閃閃的傷痕,仙靈之氣凝聚,傷口也復原不得。狼狽不堪。他想要催那九龍璽護持週身,然而那九州龍氣所化寶物卻是太過霸道,他身心乏力,竟然驅動不得,只得暗自叫苦。

    鬥得幾個回合,那巨人法相猛然嘶吼一聲,週身泛起點點藍黑光焰,熊熊燃燒。

    丹風子只道是天啟情急拚命,他心性謹慎,因著顧忌那九龍璽,當下抽身後退,右手一指懸空的丹青狼毫,一道太清仙光打出,那丹青狼毫巨筆凌空一轉,週身清光流轉,威勢越發逼人,同時他手上取了一枚護身玉符,只待抵擋那一瞬之威。

    然而,那洪荒巨人法相身周燃起的熊熊黑焰卻並未爆出,也未強行施九龍璽,卻是向著那洪荒巨人的頭顱右耳竄去。

    此番,巨人法相週身元氣靈火一絲不留,盡都向頭顱右耳竄去,滾蕩如潮,也是威勢大盛。

    「蛇兒!」那洪荒巨人猛然一聲大喝。

    只見得那巨人法相右肩閃起一點熾熱火光,接而週身元氣靈火越發迅即得湧上頭顱,竄上右耳,那右耳之上顯出一點火焰印記,印記火焰一搖一掙,自巨人右耳脫落開來,卻是一條獨角火蛇靈焰虛體。

    這時,天啟右肩之上的火焰之內猛然傳出一聲嘶鳴,自內裡鑽出一條火蟒,這火蟒週身晶瑩如玉,內裡透著熊熊火光。

    脫自巨人法相右耳的那獨角火蛇靈焰隨著火蟒的一聲嘶鳴化入火蟒之體,那火蟒週身一搖,恍若神龍擺尾,額頭之上已竄出一枚黑角。

    這數年來,天啟與那蛇爾都是修行大進,此番獨角火蛇元靈法門一轉,竟然顯出了幾分不同,只見得那額頭生角的巨大火蟒身形竄飛而起,黑角之上騰起一點白芒,白芒化作一蟒,接而那蟒狀白芒一擺,自內裡散出一股絕倫威勢,白芒焰光隨之成了一人首蛇身的巨怪,雙目緊閉。

    巨怪一成,獨角火蟒週身火元如潮般沖蕩而去,正向著頭顱獨角之上的白芒巨怪焰光,那充沛火元入得巨怪焰光法相,巨怪身形便是猛漲,瞬息之間便成了百多丈高下。

    那洪荒巨人法相施展了這引靈化相的法門,雖然厲害,然週身元氣卻是當下就被抽得乾乾淨淨,額頭殘餘火光一散,身子一抖,卻是化作了天啟本體模樣。當下再不能支撐,昏迷倒地,身形落在了那靈池之上。

    再說火蟒獨角之上的那巨怪法相一成,太清仙符之內的項籍元胎與那丹風子二人都是面色大變,丹風子當下一收丹青狼毫護住週身,接而捏碎了手上那枚玉符,一道清光閃過,已然憑空顯出一條深藍色的巨大海蛇,那海蛇身子一盤,已然將丹風子卷在當中。

    深藍海蛇乃丹風子早先捕捉的一條海怪,修行不低,更是皮糙肉厚,然而到底是獸類成妖,此刻被獨角火蟒額頭之上的巨怪法相氣勢逼迫,心神搖蕩,身軀一沉,便向著靈池之內隱去。

    不過這也正合了丹風子的心思,那巨怪法相大有來歷,他心神早震,也是不敢強自相抗。

    護持了丹風子的海蛇巨怪身形還未沉入靈池之下,便見得那巨怪雙目一睜,內裡顯出了兩輪火光,那兩輪火光甚是熾烈,恍若烈日一般。一經顯現,週遭靈池之內便是蒸騰如潮,那潮霧般得仙靈氣息被這光華一照,頃刻間便都消散了去。

    巨大海蛇身軀也被這熾熱光華照得一照,只見得體表那層深藍鱗甲吱吱作響,卻是漸漸化做了藍水,那海蛇身上吃了這般劇痛,越發不敢相抗,身子抖動間,向靈池之下瘋狂鑽了下去。

    便這當兒,週遭熾熱火光猛然一消,連那人面蛇身的巨怪法相也消失了去,獨角火蟒身形顯現出來,一晃一閃,額頭獨角也消失了去,化作丈許長短,通體晶瑩,內裡火光卻是暗淡了許多。

    卻是火蟒顯化那巨怪法相,瞬息便耗盡了元氣,法門難以維續,獨角火蛇元靈歸位,巨怪焰芒自然也便消了去。

    那火蟒知曉難以力敵丹風子,身形一抖一彈,便到了靈池之上浮著的天啟身側,身子一盤將天啟自靈池之表盤捲而起,接而卻是化作了一道火光,向靈池之外彈飛開去。

    海蛇盤護著的丹風子見得如此,心頭也猜出幾分,當下運轉太清法門收了那海蛇巨怪,接而身形自靈池之下竄飛而起,化作一點墨光,向著那火蟒追了上去。

    火蟒修行不及丹風子多矣,先前又施展法門劇耗元氣,此刻哪裡能逃脫得了?

    只見得那道墨光,便到了里許之外,正擋在火光之前,一纏一卷,已然將火蟒自火光內捲了起來,接而墨光一抖,便化出了丹風子那身影。

    丹風子一掌拍在火蟒七寸之上,太清仙光湧蕩,火蟒經受不住,身形再縮,成了米許長短,被下了禁制,丹風子一手抓在那火蟒七寸,一手提起天啟,竄飛而起,向著靈池中央的太清仙符行了去,他雖然擒了天啟與火蟒,面上卻是無甚欣喜,只皺著眉頭。

    待得到了那太清仙符之外,丹風子身後狼毫巨筆探出,虛空一筆,卻是化出一條丈許墨帶,接而成了一座橋般模樣,虛空架設在那仙符之側,靈池之表,接而丹風子便將那一蛇一人放置在墨橋之上。

    「這天啟怕是與我們這一脈獸道大有淵源!」丹風子看著太清仙符之內的項籍元胎,面上顯出幾分無奈:「他適才以火蟒顯化而出的人首蛇身法相分明就是燭龍島上那位前輩的法相模樣!」

    項籍元胎在太清仙符之內也看得清楚,眉頭皺起道:「此人該是得了燭龍島獸道傳承,只是他那法門卻顯洪荒巨人之相,分明便不是獸道一脈,當真古怪!」

    「此番籌劃,怕是又得作罷!」丹風子接而苦笑道:「這天啟若是得了燭龍島一脈,便與你我份屬同門,看他元道修行,只怕大有來頭,你我動他不得!」

    那項籍元胎卻是不語,半晌方才歎道:「只得另想他法了,可惜我等本尊無法施為,否則區區一方鎮魔石碑,怎需如此麻煩!」

    說到此處,二人都有些意興闌珊,沉默不語,卻是等候墨橋之上的天啟甦醒。

    良久,盤膝打坐的丹風子雙目一開,看向了墨橋之上的天啟。

    天啟剛經醒轉,尚未及探查週遭,便察覺丹風子的目光投射而來,當下知道瞞不過此人,也便索性睜開雙眼,先掃了一眼身側那被禁的火蟒兒,便抬頭與那丹風子目光對在一起,目光之中卻是疑惑重重,他適才施展法門引獨角火蛇元靈入了火蟒之體,接而便是難以支撐,昏迷到地,本以為此番難逃劫數,不想一經醒轉,卻非同預料那般,情況著實古怪,不知這二人為何改變心思。

    丹風子見得天啟醒轉,也不拖延試探,當下站起身形,喝道:「你與燭龍島一脈是何等關係?」

    天啟眉頭一皺,卻是搖頭:「燭龍島?你二人耍甚花樣?」

    「道友末要自誤!」丹風子言語之間,雙眼微微一瞇,內裡寒光一閃,週遭盡皆森然一片。

    天啟看著那丹風子,卻是一聲大笑,指著丹風子道:「此番被你所擒,是我技不如人,你要如何,下手便是,恁的囉嗦!」

    丹風子看天啟神情,不似作偽,也皺了眉頭,目中殺氣漸漸消淡了些,半晌方才苦笑道:「道友末要提防我等,我也與道友實言,適才本是要擒了道友,施展換靈法門為我等擋劫,只是道友卻施展了燭龍島一脈的獸道法門,顯出了我門前輩的法相,我二人自然不能輕忽!」

    天啟聽到這般言語,再看得那丹風子一眼,不似作偽,知其所言十之八九為真,然而他心頭卻是驚詫不明。適才他引獨角火蛇元靈入了火蟒之體,而後便不支倒地,並未見到火蟒顯化的人首蛇身巨怪,自然不知前後。

    丹風子看著天啟神情,接而開口道:「道兄那法門所顯化的人首蛇身洪荒巨獸,便是我門獸道先輩,隱於此域燭龍島心!」

    聽得此言,天啟心頭大震,心神之中竄起了燭龍島通天石碑之下感應到得那巨怪,人首蛇身,週身赤火,莫非先前自己昏迷之後又有甚變故不成?抑或是那獨角火蟒元靈法門異變?

    天啟思索得半晌,雙目神光變幻都看在丹風子眼中,那丹風子目光神准,看得這番變化,心頭便知天啟與燭龍島定有淵源,此點是不差了,只是不知具體為何。

    「罷了,或許道友自己也並不知曉,只是在別處得了此脈道統!」丹風子思索得半晌,緩緩道:「難怪道友上次竟能在燭龍島幻陣中來去自如,我原想是那九首道人識得些陣勢變化,如今看來,怕是道兄之功了!」

    天啟聽到此處,心頭想起在燭龍島的火元五行幻陣和通天石碑之畔的古怪,心頭也知這燭龍島一脈與自己怕是大有干係,而這丹風子二人忽然放手,又自稱與燭龍島一脈堪屬同門,怕是不假,當下他也不隱瞞,點點頭:「我自然識得那陣勢!」

    太清仙符之內,項籍那元胎到得此時,才開口道:「道兄與吾門定有淵源,先前所為,卻是對道兄多有冒犯了!」

    「你我各憑本事,各有所圖,卻談那冒犯怎得?恁得虛偽!」天啟大笑道:「修行艱難,為擋劫數,自然無所不用之極,不談親善對錯!」

    項籍元胎和丹風子二人聞言都一怔,接而二人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笑得半晌,丹風子轉身向天啟道:「也罷!既然你與吾門有這等淵源,那我這便帶你去廬山見一人,他或許能知你修行來歷,我正好也可相詢此間項籍解禁之事!」

    言語間,丹風子雙目一眨不眨得看著天啟,卻是看天啟此番還敢不敢隨他而去。

    天啟本就一心求道,隨了修行境界精進,心思越發簡單,除道之外別無他物,哪會在意之前所遭的陰謀糾纏,但憑心頭一點靈光動,朦朧中察覺此番前去大有遇合,當下便是點頭,問道:「廬山?何人?」

    丹風子與仙符之內項籍對視一眼,接而緩緩開口道:「吾等二人之本尊!」

    饒是天啟那等處變不驚的心性,聽得丹風子此言,也是不由面色一變,雙目黑芒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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