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元道 第五冊 東海奪寶 第四章 陷空來訪
    再說雲台靜室之內,那天啟第二元神顯化之九首道人靜坐修行三載,命竅玄奧盡入道體元胎之七星尾,雖然盡數煉化天沖魄還需些時日,然而卻也算得了天沖境的小乘境界。

    而且這三載時光,也足使天啟那虛空化靈大法得以大功告成,九首道人雖然道體元胎未損反進,盡數融了本元七魄,然而那一點真靈卻被天啟法門化了去,在那命竅玄奧之中以虛空化靈法門種入了天啟的一點命竅本元。自今以後,這道人雖依舊還是那九首七星玄龜修行而成的九首道人,然而卻也成了天啟化身。

    天啟施展的這虛空化靈法門不同於魔門道派,魔門道派都有修煉第二元神之法,然而魔門道派是施展法門徹底抹去爐鼎受體之命竅,而後以自身道體本元占據受體爐鼎之軀殼,雖然功成之後那第二元神化身便同真身一般,如指臂使,應用自如,然而卻也不過是一具包裹了己身本元的軀殼。

    而天啟修煉而成的這第二元神化身卻保留了原先的本元七魄和道體元胎,性情喜好皆與原先爐鼎之體一般無二,除非那等可點化三光識人真靈的大神通,普通仙班都識破不了內中玄奧。天啟雖然修行遠遠不足已識得真靈,然而卻依仗著古怪法門修成了九首道人這第二元神化身,此乃天命所定。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大功告成之日,先天靈龜殼內的天啟和靜室雲台上的九首道人同時睜開雙眼,同時一陣哈哈大笑,接而天啟便盤膝打坐修行去了,他此番施展虛空化靈法門耗時三載,不僅天地站魂法門有所進展,本元命竅的修行也大有收獲,又得了許多玄奧訊息,不知是來自那三卷黑木經還是來自自身本元真靈,他也不計較,只是參悟便罷,境界到了,一切自明。

    而天啟第二元神化身,那九首道人卻心神一動,卻是感應到海府之門洞開,正是七星夫人外游歸來,他面上歡喜,開了雲台靜室,便向外行去。不想,他剛經了虛空化靈法門化去真靈,雖然道體元胎與本元七魄盡在,卻也一時有些不適,遺忘了些要緊事物。

    要知他乃是生於燭龍島的九首七星玄龜,生來先天陽火就極其旺盛,且幼年以燭龍島心的火漿為食,更是使其先天陽火熾熱無比。雖然後來得了洞玄經,經了修行導引煉化先天陽火,更憑借那渾厚陽火得了如今的修行,不過天靈寶竅之內的先天陽火卻是難以壓制,每日子午時分,先天陽火都會上沖天靈華蓋,他也需得在接通了子午寒潮的靜室雲台借寒潮,才能壓陽火修行。不想,今日虛空化靈功成,成了天啟化身的他卻一時忘記了此事。這才在子午時分走出靜室,一出了子午寒潮所通靜室,九首道人便感覺一股熾烈陽火猛然沖上了天靈寶蓋,接而那先天陽火灼燒著他的命竅內裡,外透肌膚,竄出一道道通紅火焰。

    便在這時,猛然間前方竄出兩個身影,九首道人神智不清,卻也看得是兩個女子。這兩女子周身滌蕩著先天陰氣,其中一女該是處子之身,周身先天陰氣氤氳不散,在九首道人的天眼之下,幾乎凝成一層水幕,霎是讓此時陽火上沖得九首道人心動不已。

    他見得如此,猛然探出兩手,便將那二人抓在手中,天靈寶竅之上那先天陽火越發猛烈,熊熊燃起,將周遭盡都遮掩,在那火光之下,九首道人朦朧之中,便使了雙修法門,與那處子交合,攝取濃厚的先天陰氣,以中陽火,煉真道。

    九首道人雖是天啟化身,然而卻並非天啟之偶,其行動思想盡都如常人般,是以,天啟等閒也不會管九首道人之事。所以天啟雖知九首道人所為,卻並未理會,只是繼續自家參悟修行。

    如此因緣際會,便是一段緣法。

    閒話休提,單說過得幾個時辰之後,那九首道人的雙修法門到了關鍵處,將那清月道人的周身真陰全都攝取,與本命陽火交合,剎那間陰陽頓失,成了一點光彩氤氳,周身一陣清涼,天靈寶竅之內那熾熱的先天陽火竟顯出幾分溫潤之感,顯是修行又有進展,道心當下通明無塵。

    便這當兒,九首道人那通明道心之中,忽得生出一個古怪念頭,毫無來由,九首道人卻不敢輕忽,他曉得修行之人在境界提升之時,往往有瞬息光景道心澄明,可知禍福。眼下便是這等狀況,是以九首道人哪敢怠慢?連忙按了那念頭,將攝取的真陰和本命陽火交合之後所成的一點氤氳分做兩分,一點送回清月道人體內,另一點卻交由己身的道體元胎吞了進去,而後盤膝端坐,鞏固此次修行所得。

    九首道人再睜開雙眼,便看到了七星夫人那關切眼神。

    “老爺,你終於出關了!”七星夫人看著高大英氣的九首道人,心頭自然歡喜,貼身上去,默然半晌方才呢喃道。

    九首道人自也歡喜,接而他又想起了適才那真陰澎湃之女,抱了七星夫人道:“這些年讓夫人擔心了,不過此番先得問夫人一事,先前那處子是何人?現在何處?我需得見她一見!”

    饒是七星夫人之大度,也不由面色一陰,換做誰人也不免如此,夫妻方才團聚,自家老爺卻忽得問起了其他女子,叫她怎不著惱?

    九首道人自然馬上醒悟,連忙開口道:“夫人休要誤會,你我數百年夫妻,該知我除你之外,與她人交合盡都不過雙修采補,以中陽火煉真道,卻不會存了心思。”

    九首道人說得真切,七星夫人面色這才好看了些,卻依舊氣惱:“哼,枉我對你如此死心,乘你閉關之期親自外出為你尋了一真陰澎湃之女子,你此番倒好,一睜開眼便問那女子何在,哼,難怪此番你交合之後,那女子未脫陰而死,卻得你反渡修行更進,定然是你捨不得那女子,你到底將我置於何地?”

    “非是如此,非是如此。”九首道人苦笑道:“我早先受困之日,佼天之幸得了太玄之精華,道體元胎得以陰陽相合,境界有漲,適才又借那真陰,一舉破了天沖小乘之境,道心一時澄明,卻是顯出一絲緣分玄奧,正與那女子有關,那女子該與我有些緣法,此番緣法非同小可,或是與我日後的三才之劫有些關系,否則若是旁的女子,哪能留她到現在?!”

    “這倒是你性情!”七星夫人聽得九首道人修行再進,面上大喜,接而聽他說得認真,雖心頭依舊不適,卻也不敢再耍弄脾性,她也得了氣境大乘,本家更有得了地仙境界的長輩,是以對這緣法一事哪敢看輕?

    當下便肅然向九首道人回復道:“那女子乃是東昆侖玉清宮門下的清月道人,看其修行,當是時下小輩精英。日前駛舟出海,我在東海見得她與中土五行宗的兩位弟子爭斗,見她真陰充沛天姿不凡,便救了她回來,想送與老爺。誰料一入的海府,還未來得及與老爺介紹,便被老爺你采摘了去!”

    七星夫人說到此處,瞥了九首道人一眼,接而道:“她現在偏殿之中,我這便帶你過去!”

    九首道人點點頭,也不多說,跟了七星夫人走了出去。

    兩人在殿內穿行,不過片刻便到得側殿之中。過得兩道卷玉珠簾,便是一處寒玉榻,其上圍了粉紅色的輕紗軟幔,榻邊有一珊瑚雕作的瘦頸小幾,小幾之上擺了一鶴醉香爐,內裡蕩出裊裊青煙,正是龍涎香。

    一個侍女正侍立與玉榻之側,見得兩人進來,趕忙行禮見過。

    “你先下去!”七星夫人知曉此事不是兒戲,便屏退了下人。等那侍女退去,她走近黑玉榻,卷起粉紅色的輕紗,只見紗幔之下的黑玉榻上躺了一個身著明黃道袍的俏麗女子,正是那清月道人。

    九首道人看著清月道人,心頭一動,五年前在大雪山縹緲宮白眉老祖的壽誕之上,他之本體曾經見過這清月道人,不想今日竟在此情此景之下又得見此人,世事之滄海桑田,當真讓人難以揣測,唉——

    “夫人,取她一簇發絲與我!”九首道人摒去心頭百般思緒。

    七星聽從了丈夫之意,自那清月道人鬢角取了一簇發絲遞給九首道人。

    九首道人接過那一簇發絲,對七星夫人笑道:“為夫被困百年,卻也得了樁好處,你且看仔細了!”

    他話說到此處,左手捏了法訣,口中輕喝一聲:“現!”

    只見得他頭頂泛起絲絲金光,接而在金光之中現出一面龜甲,方圓不過一尺,色澤金黃潤澤,其上紋理玄奧,似若咒符,金光如絲,交織幻化,端得奇妙不凡。

    “此乃上古神通龜靈聖母遭劫之後所留先天靈龜殼,早經了聖母煉制,不僅可收納萬物,更可以之輔以推算,乃是一等一的妙物!”九首道人對那驚詫不語的七星夫人講到:“你且為我護法,我需得再仔細推算一番!”

    說話間,九首道人盤膝端坐於地,右手持了那簇發絲,虛空一點,發絲便被先天靈龜殼射出的一道金光收走,而後他左手捏了道門法印,閉眼推算參悟。

    其實這九首道人此番動作卻是做作,他雖然修行了一卷洞玄經,更得了天沖境的大修行,可卻不擅長推算,此番將那發絲投入龜甲之中,卻是要他之本體,先天龜殼內藏著的天啟進行推算。

    再說藏於先天靈龜殼內的天啟本體得了那發絲,先借靈龜殼金光將發絲裹起,懸於天靈之上,而後他左手捏艮印,心運大衍,非是法門,卻是心境。接而右手一點,先天靈龜殼內裡空間就散出團團金光,圍繞著天啟頂門天靈之上的發絲,金絲衍化,一陣模糊幻化,而後天啟便開始掐指推算開來。

    過了半晌,天啟那掐算的右手指節掐動速度越來越快,猛然間他頭頂那陣金光一抖,天啟左手所捏的艮印竟然成了離印,右手掐指動作卻緩了下來。

    先天靈龜殼內金光衍動,靈光幻化,天啟在內裡閉目推算,如此,便是半日。

    半日之後,天啟睜開雙眼,內裡卻是迷惑。他如今道行又進,加之龜靈聖母所留的先天靈龜殼相輔,已然能施展離字印,較起大衍神算之道,比天坎天離兩道人也不遑多讓。這清月道人不過金丹修為,按說以天啟道行推算她之命數,該是不難,不想天啟推算片刻,卻也始終不得要領,難以推算得清楚。

    如此,天啟更覺其中古怪,暗自思量應當如何應對才是,按著往日九首道人之行,自是采補過後吸干真陰便罷,不過今日自然不能再如此。

    九首道人此時也睜開雙目,看著七星苦笑搖頭:“這女子憑得古怪,以我道行加這先天玄龜殼,竟也推不出一點半點,當時來歷不凡,你且叫醒她!”

    七星笑道:“老爺何時也有了推算道行?”卻是調笑之語,她這夫君妖身成天沖,向來不修道行,只講法門,凶狠殘暴,不想今次脫災,竟然有了些推算之法,且言語之間更是推崇推算道行,倒也希奇。

    九首道人一愣,接而大笑道:“我自百年前被困冰陣,便知從前修行有誤,縱有天大法門,不懂因果淵源,無推算道行,又怎能長久?即便僥幸成了仙班,也難得再進!”

    七星本是調笑,卻聽九首道人說出了這般道理,面上先是一驚,接而便是大喜道:“這數百年來,我兄長也不知為你講了多少道理,你卻始終不加理會,不曾想此番劫難到讓你幡然醒悟,禍福相依,古之人誠不欺我!”

    她慨歎半晌,接而靜下心來,向著榻上女子虛空一點,一絲清光入得那清月額頭,清月道人便悠悠醒轉。

    那清月道人醒轉過來,雙目之中盡都是淡淡灰白,俏麗的面上沒有半點血色,她呆呆得看了那黑玉榻半晌,接而才轉過頭去,看了一眼七星夫人,接而又將目光移到九首道人身上,那灰白色的目光深處閃過一道森寒。

    九首道人被那目光之中的森寒一掃,眉頭微皺,右手不由自主地便撫上了那清月道人的額頭,手心已然開始閃起淡淡火光,卻是依著以前的性子想要將這女子殺去了事。

    清月道人自然感到了九首道人的殺機,她知曉自己修行,也不反抗,只是那森寒目光之中又多了許多怨毒。

    七星夫人看得此景,一愣,接而呼喝道:“老爺,你這是如何?”

    九首道人一個激靈,手上法門一停,收回右手,自言自語道:“差些便殺了這清月,當真是舊習難去——”

    自語間,九首道人將目光挪到清月道人面上,面上恢復平靜道:“你道行淺薄,自然不知你我之間的緣法,是以怨我也是應當。不過你如此狀況留在此處,難免會激發我心頭殺機,若萬一為我所殺,卻是憑白害我亂了因果,大是不妙。”

    “夫人,著她離開!”九首道人轉身向七星言道,接而出了珠玉簾走開了。

    七星夫人默然片刻,微微苦笑搖頭,最後看向榻上那清月道人,面上沒了笑容,淡淡言道:“既然老爺要你離開,你這便離開吧,否則過得幾日,即便他不殺你,我也取你性命!!”

    清月道人那絕望的目光之中閃過一道光,接而又黯淡下去,過了半晌,方才冷聲道:“我的劍!”

    七星夫人面上一冷,她何曾被人如此冷言頂撞過?不過想到九首道人之言,旋即面上一松,向著身後玉幾一點。

    清月道人強自起身取了玉幾之上的黑鐵木劍,接而再道:“我那兩位師姐得同我一起離開!”

    “我勸你還是獨自離去,若是此番帶了她倆人出去,日後難免招惹許多麻煩!”七星夫人淡淡言道:“她二人日後定會猜測宣揚今日之事!”

    清月道人那灰白色的眼神之中忽然閃出一團濃郁的怨憤和憎恨,咬緊了嘴唇一字一句道:“只有你們邪魔外道才會有這種想法!”

    七星夫人卻也不生氣,只是淡淡掃了一眼清月道人,目光之中閃動著幾分寒意,接而道:“如此,那便依你!”

    *****

    清月道人被送離七星海府的第二日,子午時分剛過,在靜室之中借子午寒潮修行的九首道人便從靜室雲台走了出來。

    一撤去先天靈龜殼幻化的先天衍化陣勢,九首道人便察覺到了海府之中來了相熟之人,眉頭不禁就是一動,向那大殿方向行去。

    進得海府大殿,九首道人便見到一體形彪悍的年輕人,濃眉大眼,帶著憨厚笑意,面相甚是忠厚。九首卻知這人面相忠厚老實,實則智計百出,狠辣非常。這數百年來,便有十多個修行家族因違逆了他的心意而遭滅絕。

    九首道人雖然也是心狠手辣之輩,然而與那人卻無甚好感,早先還有些許仇怨。是以九首進得大殿之中,只是掃了那人一眼,便自坐在大殿上首空著的主位之上,也不言語。

    那年輕人倒無絲毫尷尬,一直起身相迎,等九首道人入座之後,他向九首長揖道:“侄兒特來恭喜姑父大人脫劫!”

    九首道人哼了一聲,不加理會那年輕人。坐於他身側的七星夫人皺眉委屈道:“老爺,元陽特從陷空島趕來,你怎得如此態度,數百年前的些許小事,你倒記得清楚。再者,當日敵我不明,元陽那般卻也無甚不對!”

    “哼,小事?當年若非有你,我早被這小東西以那極磁玄陣化作虛無了!”九首道人還待再說,看了七星夫人一眼,便不自在得停了下來,看著那陷空島的元陽道人:“好吧,你且說今日來此,所為何事?莫要拐彎抹角!”

    元陽還未應對,七星夫人便開口道:“今日元陽前來,一來是恭賀老爺脫困,二來是有重要消息告知老爺!”

    九首道人眉頭一皺,定定看著那元陽道人。

    “姑父,我探得有人要進燭龍島去采那燭龍草!”元陽道人恭謹答道,哪裡看得出半點奸狡梟雄的模樣?

    九首道人面色一變,卻不說話,只是閉了雙眼,旋即,藏於先天靈殼之內的天啟運起推算法門,借了化身九首道人的一點命竅本元推算。

    先前曾有提及,天啟所煉的這化身九首道人乃是九首七星玄靈龜修行而成,本體原生於東海之外的燭龍島,本元命竅與那燭龍島有一點氣機相通。是以天啟借了九首的一點命竅本元推算,片晌之後便推得些許跡象。那結果卻是讓他大吃一驚,心境一動,推算便亂了,天啟睜開雙眼詫道:“竟然是赤火峰的靈核出世?難怪有人欲上燭龍島,倒是得好好計較一番!”

    九首道人與天啟同源一體,自然曉得天啟想法,也眉頭皺起,睜了雙眼看著那元陽道:“燭龍島上有洪荒法寶出世,難怪有人前來搶奪,不過那燭龍島乃生我之地,豈容他人放肆?此事我自會處理,你待怎得?”

    元陽道人一愣,他先前雖聽姑母提及這生性暴虐的姑父大人脫困以後道行大有長進,不過卻未當真,此時見得九首一番推算便知曉了幾分來由,自然驚訝,接而更是歡喜,這九首道人雖與自己不合,然而對姑母卻是言聽計從,姑母又極寵他,此番九首修行長進,與他元陽道人自然是大有裨益,不日中土之行,又添臂膀。

    這般思量,元陽道人大喜笑道:“姑父大人神算驚人,據我探知,那些中土修士正是沖著燭龍島上一樁即將出世的道門寶物而來,此番來人,俱都非同小可,元陽願助姑父一臂之力!”

    九首道人眉頭一皺,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定定看著元陽。

    元陽道人接而道:“據我查探,燭龍島外圍修士有中土四明山五行宗門下,東昆侖玉清宮門下,大雪山縹緲宮門下,還有近日聲名大盛的淨土宗門下。東昆侖和大雪山雖是中土大派,以姑父修行,自然不懼,倒是那四明山五行宗和淨土宗兩派有些難纏,只因那兩派俱都有地仙坐鎮!”

    “四明山五行宗?”七星道人一愣,接而道:“前日我外游東海,還抓得一人,喚作刁光道人,便是四明山五行宗門下,據我所知此宗門與海外散人丹風道人還有些淵源!”

    她說話間,右手輕輕一翻,手上便顯出一只墨玉鐲子,鐲上描了一幅墨彩山水圖,清雅細致,煞是精美。

    “這鐲子便是我從那刁光手上收取,該當是丹風道人所煉!”七星道人眉頭微微皺起。

    “的確是那丹風道人之氣機!”九首眉頭一皺:“我早些年與那丹風道人曾見過一面,那道人當時便有大修行,只怕早過了天地雙重劫,得了地仙之道。”

    “如此看來,僅僅五行宗一脈,便有兩位地仙坐鎮!”元陽道人面上一沉:“加之淨土宗門有西方三地羅漢法相坐鎮,此事更是麻煩!”

    “那西方佛門中人,搶奪這道門寶物做甚?淨土宗等許是不會出手!”七星思索道:“可慮者便是五行宗那地仙與丹風子會不會不顧面皮,親自出手!”

    “那三地羅漢定會出手搶奪此物!”九首道人乃天啟化身,自然曉得如今黑水封落到三地羅漢手上,那三地羅漢自然會來搶奪赤火峰靈核,以期水火雙峰合一。

    元陽聽九首道人言詞斷然,也不知曉其中緣由,只當九首神算,他轉身看著七星道:“姑母不如將那刁光道人押出,問上一番,便知曉五行宗門下之事,好過我等在此猜測!”

    “的確如此!”七星點頭,喊來下人侍女,著其帶上那刁光道人。

    不多時分,刁光便被兩個侍女帶上正殿之中。

    依著三人輩分,自然是元陽道人開口詢問。

    “你便是那中土五行宗門下刁光道人?”元陽問訊之時,與先前口氣面色自然大不相同。他乃陷空島主,平素心狠手辣,滅人教派只當等閒,言語之間自然帶了股濃濃殺氣。刁光道人不過剛剛凝結出道體元胎之境,怎抵得住如斯殺氣威嚴,聽著言語,再被元陽道人一看,一時竟有些心寒膽戰,說不出話來。

    元陽道人眉頭一皺:“中土修士,怎得如此窩囊?”

    刁光道人本是個心高氣傲之人,適才一時為元陽震懾,此時更聽得元陽此語,心頭大怒,也顧不得此刻命懸人手,喝道:“爾等旁門妖孽,氣煞我也!”

    元陽眉頭一豎,他縱橫北海數百年,何人敢如此跟他說話。

    刁光一經開口,一鼓作氣疾聲道:“爾等盡快放了我回去,否則等吾門祖師親來,便是一個滅門絕宗的下場,到時爾等後悔也是枉然。”

    “我且問你,你五行宗為何圖謀我東海之物?”元陽絲毫沒有理會刁光先前威脅,只是雙眼微瞇看著那刁光道:“那東海散人丹風道人為何要助爾等奪那物事?”

    “寶物出世,自當有能之人得之,我宗祖師修行通天,理當得之!丹風子前輩與我宗祖師交好,自然相助我宗!”刁光道人被元陽那瞇著的眼神一盯,恍若身周盤了一具毒蛇,心底絲絲發寒,一股傲氣支撐,強自抬頭與元陽對視:“更何況,赤火峰本就在我祖師手上,那寶物靈核怎能歸於他人之手?自當歸我祖師才是!”

    元陽目光一閃,心頭暗驚,竟然是封神寶物,難怪引得地仙也前來爭奪,不過他卻不動聲色,向著身後七星使個眼色,七星道人會意,揮手讓丫鬟將那刁光帶了下去。

    “既是牽扯到封神寶物,那此事便越發麻煩了!”等刁光被帶了下去,元陽方才皺起眉頭。

    “確實如此!”七星自然也是擔憂,向了元陽問道:“此事你父親是否知曉?”

    元陽道人苦笑搖頭:“此事還未曾稟報他老人家,前幾日中土大日宮遣人來我陷空島結盟,正想上天風崖請他老人家拿主意。”

    “大日宮?”七星夫人眉頭一皺:“你莫要自作主張,此等大事還須問過兄長方可!”

    九首道人聽得心頭一動,他本體在中土之時,曾打探得,自前幾年蔡經與三地羅漢現身之後,魔道便收斂了氣焰,雖與正道摩擦不斷,卻未有什麼大動作,沒想到卻遣人到了海外,莫非將有變故不成?此事透著蹊蹺。

    幾人又談得片刻,元陽道人便告辭而去了。

    元陽道人一經離去,七星面上便越發顯出憂色,看了九首道:“老爺,此事牽扯封神寶物,又有數位地仙之尊謀奪,大是麻煩,你我何必攪入其中——”

    “無妨!”九首道人擺斷七星夫人言語,冷笑道:“淨土宗與五行宗門必定不會齊心,大日宮與你那侄兒定然從旁作梗,再加上燭龍島那上古禁法,便是地仙親至,也無甚擔憂!”

    “那便好!”七星夫人口上如此說,心頭卻依舊擔憂,暗自琢磨,這幾日得回陷空島天風崖一遭,定要說動兄長相助方才塌心。

    再者,九首與七星兩人久別重聚,自然離情當敘,如此,便又是數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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