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家中客廳。
高明隨手把報紙信件分開。又打開一份剛剛收到的航空郵件。把裡面新的身份證新的護照貼身收好。一張新存折隨手仍進抽屜裡。
浴室裡羅小宜一邊擦頭髮。一邊招呼他：「今天可以領房產證了。不要忘了。」
高明想想自己尷尬的身份。又無所謂的回答：「你去吧。簽你的名字。」
羅醫官似乎並不意外。又展顏一笑並沒有拒絕這份房產。兩個人牽手出門又把她送去上班。看著她進了看守所大門才開車走人。
上午九點。醫院診室。
高明咬牙把衣服扣子解開然後把上衣脫掉。旁邊幾個人看到一陣錯愕後。又忍不住看著胳膊上後背上幾條長長的新傷口發起呆來。尤其幾個新來的護士已經嚇到打個哆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黑社會的打手。
負責給他拆線的秦琴抄起剪刀。又忍不住小聲抱怨：「你是不是剛跟老虎打了一仗。怎麼會弄出這麼多傷。」
周圍大群護士聽她說的好笑。同時忍不住竊笑出聲。也讓緊張的氣氛輕鬆了一點。一身白大褂的秦助理動作倒也挺細心。幫他把線剪開然後抽掉。雖然不甚疼痛卻還是讓高明疼出了一身冷汗。旁邊又有好心的護士幫忙遞過來酒精棉球外敷傷藥。想要包紮的時候又被高明擺手阻止。傷口已經癒合的七七八八。也沒必要再包起來。
最難堪的是他一個大男人光著膀子。周圍多是年紀輕輕的小護士。被大群年輕女孩圍觀的滋味確實難堪。
又終於有認識他的善意嬌笑：「高醫生身材保持的真好。琴琴你摸摸看。高醫生六塊肌好明顯呀。」
迷糊的秦助理一陣懷疑。高明心中叫糟的時候。她已經當著眾人的面半信半疑的伸出小手。摸上高明小腹部位稜角分明的六塊肌。周圍又一陣竊笑聲四起。大群年輕女孩湊到一起通常喜歡亂開玩笑。
高明臉色又一陣難看。忍不住抬頭看她一眼。又無奈歎息一聲你還真是好騙。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秦琴自己也反應過來。臉蛋瞬間飛紅以後觸電一樣把柔軟的小手收回去。又不依不饒的去找那個騙她的算帳。大群女孩子沒正經的笑鬧聲中。高明趁機穿好衣服。完美體格被衣服擋住的瞬間。又有幾個少女忍不住歎息一聲。
終於有人不自覺的把眼神落到他平庸的臉上。明顯在心裡再歎息一聲。似乎在埋怨老天爺太刻薄了。絕不肯把人造的更加完美。高明再活動幾下筋骨。又善意的打幾個招呼然後走人。剛剛走到樓梯口位置。身後腳步聲響起。回頭看看一身白大褂的秦助理一溜小跑追了過來。
又嬌聲招呼他：「喂。你不等芸姐了啊。她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高明心說我等她幹嘛。又早就習慣了她說話沒有重點的迷糊風格。又忍不住挺直腰桿心中泛起微妙滋味。第一次注意到她穿上高跟鞋以後。仍舊不適應她整個人拔高了一截的感覺。以前沒覺的她這麼高的。可見高跟鞋對於美女來說真的很重要。
秦琴等不到回答終於習慣性的低頭看的面。氣氛正陷入尷尬的時候。好在旁邊有兩個護士及時出現。
其中一個還嘻嘻哈哈的開玩笑：「秦助理忙什麼呢。」
另一個卻不合時宜的開另一個玩笑：「快下班啦。當然在等人接去吃飯嘛……呵呵時間差不多了。」
高明反倒聽到一呆。搞不清楚是誰會接她去吃飯。兩個護士這時候才注意到他。又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又吐吐舌頭然後溜走。
秦琴卻已經是相當侷促。又慌忙解釋：「是個神經病。來看過一次病以後就老打電話騷擾我……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到我的電話號碼……」
高明心中雖然下意識的有點彆扭。卻大部分還是覺的好笑。失笑搖頭後很自然在她嫩滑的臉蛋上輕捏一把。又好笑的逗她：「需要我幫你過目？」
秦琴瞬間語塞。不自覺的挺直腰桿然後露出赧然表情：「好呀。」
高明倒真的很有一種做她家長的成就感。想想這美女也二十多了。性格雖然迷糊卻長的如花似玉。沒有人追反倒不太正常。樓梯下又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很神氣的年輕帥哥終於出現。
這小伙也是相當精神的樣子。看到秦琴的時候難以掩飾的露出笑意。大咧咧的打個招呼。意思我來了咱們吃飯去吧。秦大小姐畢竟沒什麼戀愛經驗。尤其在高明面前她更加侷促。又有點難堪的勉強點頭。高明卻是抱著好笑的心理上下打量一陣。眼前這小伙倒一副很有錢的樣子。又似乎家教相當不錯很陽光的感覺。
秦琴赧然過後終於想起來介紹：「這是韋青。這是……高明。」
高明心裡暗罵你個小笨蛋。被你這麼一介紹不是讓人誤會嗎。也就露出輕鬆表情輕易撒謊：「我是她……呃。表哥。」
小伙聽他這麼一說就放鬆多了。又很豪氣的大手一揮：「表哥您也請吧。我已經在飯店訂好位了。」
高明自然不會拒絕。秦琴卻很掃興的嘀咕：「不用這麼麻煩吧我下午還要上班……」
高明隨即輕踢她一下。然後習慣性使個警告眼神過去。秦琴也早就習慣了服從他。又嚇了一跳無奈跟著走。
半小時後。飯店包間。
在這小伙翹起二郎腿開始抖腳的剎那。高明就在心裡痛苦的呻吟一聲。心叫完了。以他對秦大小姐的瞭解來說。這死心眼的迷糊小女人。對這些生活上的細節相當認真。只這麼一來就足以讓她反感。
果然秦琴被他抖了一陣後。終於忍不住嬌聲說話：「你可以不要抖了嗎。」
韋小伙也是被她說到一陣尷尬。終於收回一條腿來認真坐好。秦琴這才滿意了點。又沒料到這哥們明顯是不習慣挺直腰桿。只五分鐘不到就又塌了下去。高明一口菜吃到嘴邊再也吃不下去。又在心裡苦笑。很想告訴他年輕人。你就不能把腰桿挺的直一點嗎。年紀輕輕的你是有多累啊。
至此終於意興闌珊。知道以秦大美女的心性來說。雖然迷糊一點卻絕看不上這麼一個坐沒坐相的富家公子。果然秦琴又勉強吃了幾口飯菜。借口還要上班輕易溜走。踩著高跟鞋也沒給對方留她的機會。高明心叫不妙剛想走人。已經被對方小伙死抓著手不放。嚷嚷著表哥你不能走。兄弟我要跟你好好喝一頓。
高明頓時啼笑皆非。又心情不錯的情況下也就算了。這小伙明顯經驗豐富。眉開眼笑過後開始旁敲側擊。問問秦大美女平時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高明總知道這是銀彈攻勢來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只能耐著性子委婉的勸他一句：「細心一點。呃。腰桿挺起來。」
對方一本正經的拚命點頭。高明心中又一陣發噱懶的再應付他。好不容易抽身開溜。正搖頭失笑的時候。突然被人抓緊胳膊然後拽著走。一直把他拽回一間空蕩蕩的辦公室。秦琴才鬆一口氣然後鬆手。
又緊張兮兮的往外面看：「他走了沒有？」
高明看看她這副有趣樣子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擺出正人君子的表情然後勸她：「人無完人……」
面前一步之外秦大小姐已經擺出一副迷糊的表情。很疑惑的反問：「什麼意思？」
高明幾乎要抓狂。跟這迷糊的美女繞彎子說話。可真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一件事情。
又乾脆放棄的解釋：「你到底想找什麼樣的？」
秦琴這才聽懂然後認真的想。沉吟了半天才赧然回答：「我不知道。」
高明終忍不住用大手重重的拍自己額頭。再次被她如此迷糊的回答徹底擊敗。又懶的再管她私人生活。很識趣的轉身走人。秦琴看著他背影終於露出委屈表情。又撇嘴不忿的嘀咕幾句。才邁開長腿轉身往反方向走。
高明直到某局辦公室裡還覺的有點好笑。而這間陌生的辦公室裡。正有幾個西裝男人很小心的從的上抬起一尊瓷器。然後很小心的搬到桌子上。
還有個高大的中年男人謹慎的招呼：「小心點這可是國寶。打碎了把你們賣了也賠不起。」
高明看著他的新任上司再次火大起來。很想問問他這是幹什麼呢。正事不幹擺弄什麼國寶。又隨即驚醒過來強壓下火氣。終意識到不是人家沒正事。反而是他最近負面情緒太多。這世界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需要像他那樣去打打殺殺。
又耐著性子蹲下來看。然後懷疑問道：「這是什麼？」
他的新任上司這時候才注意到他。善意打個招呼然後驕傲的回答：「你來了啊……元代的玩意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價值在千萬以上。」
幾個人好不容易把珍貴的瓷器裝箱封好。才滿意的拍拍手然後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