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翻雲覆雨 第二卷 三戰娘子關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大阪陷落(一)
    上午九點,聯合艦隊第二艦隊的驅逐艦分隊的四艘驅逐艦,以每小時二十九節的高速度發瘋一般的趕往對馬。驅逐艦分隊由鈴木貫太郎中佐率領,這四艘驅逐艦都是最新式的,而且已經跑出了全速,三、四百噸的驅逐艦如同靈巧的箭魚,在海面上劃開波浪,給人的感覺似乎是在海面上飛行。

    鈴木貫太郎中佐本來是在巡洋艦當艦長的,因為東鄉平八郎和秋山真之對現在驅逐艦的艦長們實在是看不過眼了,這些人在旅順偷襲和黃海夜戰的時候,表現過於低劣,東鄉平八郎就想起這位當年帶著魚雷艇偷襲威海衛,趁著湧浪翻越北洋水師修建用來攔截船隻的柵欄的那個傻大膽,於是鈴木貫太郎就又下放到驅逐艦分隊當了分隊長。

    鈴木貫太郎臉陰沉的滴水,兩撇上翹的小鬍子不停的抖動,三個小時的飛奔,他率領的驅逐艦分隊趕到了對馬海峽,可是白浪滔天的海面上連俄國艦隊的影子都看不見,而且他也沒收到任何偵察船的電報信號。

    是繼續往南搜尋,還是在這裡等待,這是個兩難的決定,再往南走,驅逐艦上的煤炭供應就成了問題,這幾艘驅逐艦的速度已經比聯合艦隊主力高了一倍,根本沒有運輸船能跟上他們的速度。可是在這裡等候的話,萬一俄國艦隊已經逃跑,豈不是放虎歸山?

    鈴木貫太郎無奈,只好給聯合艦隊的旗艦「敷島」上發了電報,請求指示。過不多久,接到的命令是原地待命。又過了一個小時,鈴木貫太郎等到了聯合艦隊的第三艦隊。出羽重遠中將率領的第三艦隊是最早出發地。而且大部分是輕型巡洋艦之類的,所以比聯合艦隊主力提前許多到達對馬海峽。他來到對馬以後也不曉得該怎麼辦了。他的處理辦法和鈴木貫太郎一樣,發電報請求指示,秋山真之和東鄉平八郎商量過後,讓他們就在沖之島附近埋伏,等候俄國艦隊,準備打俄國人一個措手不及。

    一個小時以後,一封電報擺在了東鄉平八郎的桌子前,東鄉平八郎和秋山真之看過以後同時倒吸了幾口冬天的海風,涼氣順著頭頂竄在了腳心。他倆的感覺是全身已經結冰了,冷的鑽心。三井物產租用的一艘挪威商船「第二奧斯卡」號在海上發現了一個令他們目瞪口呆的情景,一個由一艘戰列艦、四艘巡洋艦、一艘通訊船、一艘醫療船組成的俄國艦隊,除了一艘巡洋艦冒著白煙拉開全速向西南方逃跑以後。剩餘地六艘船全部打開了海底閥,在對馬海峽附近自沉了。

    「第二奧斯卡」號的船員親眼目睹了一艘艘小山般的軍艦幾乎是同時向海裡沉沒,海面上捲起一個個巨大的漩渦,周圍地海水向沉船的地方灌了過來。看起來似乎是海底有水怪在張口大嘴將這些軍艦生生吞進肚子裡。

    而那艘沒有沉沒的裝甲巡洋艦把人員由小艇接上船以後,就拉開了全速向西南方向逃逸,看樣子,那艘巡洋艦是最新式的,逃跑地速度不會低於每小時二十節。

    「我們上當了!」秋山真之的嘴唇都變的烏青,憑他的智慧,他立刻就明白了,俄國波羅的海艦隊用的是丟車保帥的策略,用六艘老式軍艦吸引了聯合艦隊的注意力。把東鄉平八郎騙到對馬海峽,而波羅的海艦隊則通過宗谷海峽或者津輕海峽繞過北海道,進入日本海,直撲他們地目的地——海參崴。唯一讓秋山真之搞不懂的是,為什麼這支艦隊不和聯合艦隊決戰呢?如果是那樣的話,即使這支艦隊全軍覆沒。也可以消耗掉聯合艦隊的一部分戰鬥力,使得今後俄國波羅的海艦隊可以更容易地對付日本,這樣白白的沉入海底,實在是太可惜了。

    「秋山君,通知艦隊全體返航鎮海灣,加煤加水完畢,回旅順吧,島村君只有一艘三笠號戰列艦和幾艘老式軍艦,萬一俄國遠東艦隊突圍。那他們太危險了。」東鄉平八郎平靜的道。

    「都是我的錯。我過於輕視羅傑斯特溫斯基了,請司令官閣下允許我有尊嚴的死去。」秋山真之神色黯然道。

    俄國波羅地海艦隊如果到了海參崴。那就是放虎歸山了。旅順沒有打破。這種用空城計圍住遠東艦隊。然後主力出海尋找波羅地海艦隊決戰地把戲只能演一次。消息應該很快傳到旅順。如果龜縮在旅順地俄國遠東艦隊提前得到了消息。那麼島村速雄和「三笠」號戰列艦就只有「玉碎」一條路了。

    聯合艦隊總共就只有六艘戰列艦。已經被水雷炸沉了兩艘。再要損失了「三笠」號。那麼波羅地海艦隊和遠東艦隊匯合以後。九艘先進地戰列艦對日本三艘戰列艦。傻子當統帥也能全殲日本海軍。即使俄國人膽怯。不敢進行海上決戰。只要波羅地海艦隊地主力沒有被消滅。日本向滿洲地運輸線就是非常危險地。失去海上運輸線對於日軍來說。幾乎等同於失敗。這就是島國地悲哀。天生地弱點。

    「哈哈。秋山君說什麼呢?我正要為你請功呢!」東鄉平八郎哈哈大笑道。他轉過臉叫道:「來人。給大本營發電。聯合艦隊在對馬海峽戰役中。大敗俄軍。俄國波羅地海艦隊被我軍擊沉六艘。擊傷。擊傷。就說擊傷十五艘吧。我軍大獲全勝!其中先任參謀秋山真之地功勞最大。七段擊戰術使用極為成功。俄國波羅地海艦隊殘部倉皇逃往海參崴!」

    一個參謀記錄完畢。走出艦長室。去了電報房。秋山真之又羞又怒。忍不住厲聲道:「司令官閣下。你這是諱敗為勝。謊報軍情。什麼時候。帝國海軍墮落到了這個地步?我是松山藩地藩士。對這種損害武士尊嚴地行為。我無法贊同!」

    「秋山君!這個報告地目地是用來堵住國會那些蠢貨地嘴。這份電報。海相山本權兵衛大人一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是海軍地奠基人。這點眼力是有地。山縣有朋元老和伊籐博文大人都能看明白!仗還要打下去。如果國民知道我們失敗了。國會裡就會掀起軒然大波。那些意圖扳倒山本權兵衛大人和打擊海軍地傢伙就會借題發揮。現在是帝國最危難地時候。只有保住了聯合艦隊。帝國才有反敗為勝地機會!秋山君。現在不能考慮那些虛無縹緲地武士榮譽。那些藩士地信條救不了帝國。為了天皇和日本。即使讓我做魔鬼。我也會毫不猶豫去做地!」低矮地東鄉平八郎揮舞著拳頭吼叫著。像一頭籠中地困獸。

    秋山真之沉思半晌。苦澀地道:「您說地是對地!我太小看那個俄國艦隊司令了。他們在早上六點發現了我們。而到了三個小時之後才逃走。就是故意給我們三個小時地時間。讓我們拋棄軍艦上儲備地煤炭。使得我們艦隊無法繞過北海道追擊他們地主力。俄國人真是夠心狠地。居然能犧牲六艘軍艦作為誘餌。」

    秋山真之彷彿可以看見俄國人臉上那種得意地笑容和深深的嘲弄意味,這讓這位被稱為天才的日本聯合艦隊先任參謀,感覺心靈很受傷。

    「是啊,俄國的實力比帝國雄厚太多了,他們沉入海底的艦隊。實力已經快趕上咱們聯合艦隊的主力了!算了,說這個沒有用處,返航吧。」東鄉平八郎的臉上也顯露出了遺憾裡帶著羨慕的神色。

    日本海軍的將領哪個有膽量拿軍艦作為釣餌,隨意犧牲地?任何一艘最老舊的軍艦,都是聯合艦隊的寶貝,日本海軍的軍官十個有八個是守財奴,像俄國人這麼大手大腳的敗家子,要是生在日本,早就上了軍事法庭了。不把他千刀萬剮恐怕難消國人之恨。而俄國人也真夠大方的,連戰列艦這種海上霸王都捨得往海裡沉。這讓東鄉平八郎和秋山真之唏噓不已。

    「司令官閣下,出羽重遠中將帶著第三艦隊地巡洋艦分隊追擊俄國艦隊去了,鈴木貫太郎中佐也跟著他去了!」一個參謀拿著墨跡未乾的電報譯稿道。

    「八嘎!他想幹什麼?立刻命令他馬上返航!否則軍法從事!」剛才還平靜的撫慰秋山真之的東鄉平八郎,此刻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司令官閣下,追擊一下也許不是錯,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秋山真之現在反過來勸東鄉平八郎了。

    「八嘎,出羽重遠是個想立功想瘋了的傢伙!俄**艦逃逸的方向一定是清國的港口,我估計不是上海就是青島,現在清國和德國都還在保持中立,而萬一出羽重遠殺昏了頭地話,追進了中立國地港口,帝國現在正在爭取清國加入帝國一方對俄國宣戰,這個時候激怒清國是非常不明智的,而德國一直對帝國很不友好,德國皇帝天天在宣傳黃禍論,要是出羽重遠和鈴木貫太郎造成什麼惡果地話,帝國就是雪上加霜了!我怎麼會讓鈴木貫太郎去做驅逐艦分隊的分隊長!我真混啊!」東鄉平八郎又急又氣,對秋山真之也說了粗口,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憂慮和悔意。

    秋山真之也意識到,出羽重遠和自己一樣,也是當年倒幕戰爭的時候站錯了隊,出身於支持幕府的「賊藩」,自己要不是因為老師是赫赫有名的美國海軍之父——馬漢上校,恐怕也很難有陞遷的機會,而出羽重遠為了洗刷這個「賊藩」的罪名,鐵定是想立一個頭功的,鈴木貫太郎更是個敢用魚雷艇攻擊定遠、鎮遠這樣的頭號鐵甲艦的瘋子,他們倆湊到一起,不惹禍那就奇怪了!

    日本和俄國這場戰爭裡,政治的因素遠遠大於戰爭本身,用的將領不勇敢不行,過於勇敢了又會惹來大禍。在旅順的時候,日本不敢在公海佈雷,而俄國人就從來沒有這個忌諱,說到底,還是國力太弱。對於國際影響考慮的太多了,但是不考慮又肯定出大亂子,真是難啊!

    第三艦隊的巡洋艦自帶的煤炭不能支撐到艦隊繞過北海道,卻足夠跑到上海或者青島地,萬一這倆傢伙殺紅了眼,一路追擊帶著艦隊殺進上海或者是青島,那玩笑就開到天上去了。殺進上海,日本想拉攏清國參戰,一起打擊俄國人的計劃肯定泡湯,而且上海雖然名義上屬於大清。可實際上列強在那裡的利益盤根錯節,簡直是個萬國瓷器店,碰一下就是大麻煩,而萬一殺進青島。後果就更不堪設想,盛怒之下的威廉二世皇帝不把德國的艦隊開進東京是絕對不肯罷休的!

    「下令電報室,不間斷的呼叫出羽重遠和鈴木貫太郎,命令他們不得追擊。必須馬上返航鎮海灣,否則軍法嚴懲!」東鄉平八郎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嚎叫。上開足了馬力向上海方向駛去,太陽已經將海面上的大霧驅散了,煙囪裡冒出的白色煙霧也隱約可見,湛藍地海水、燦爛的陽光、黑色的巨艦,整個就是一幅美麗的畫卷。

    可是陳鐵丹這些人可沒有什麼心情欣賞海上地美景,這艘一萬零兩百噸的重型裝甲巡洋艦已經開到二十節的速度,差不多已經是極限了。本來這艘船設計的最高時速可以達到二十四節,可是因為從俄羅斯跑到安南這一路上。鍋爐燒地都是海水,結垢極為嚴重,儘管在海防的時候經過了一些簡單的軟化、除垢處理,但是並不徹底,影響了航行速度。

    「納瓦裡諾」號裝甲巡洋艦是陳鐵丹帶的七條船裡唯一的一條新艦,下水還不到一年。剩下的六條都是博加列夫帶來的號稱第三太平洋艦隊的那些老式軍艦,其中還有博加列夫一直使用的旗艦「亞歷山大一世」號戰列艦,這些軍艦平均艦齡超過了十年,有些甚至比雷納在澳大利亞買地那些法國退役軍艦還要老舊。

    博加列夫帶的那只艦隊因為軍艦過於陳舊,所以被英國、法國這些海上強國戲稱為「浮動的熨斗」,他們覺得這些老舊的軍艦和老式的燒木炭,帶著個煙囪的熨斗在海戰中起地作用也區別不大了,這樣的艦隊怎麼能給主力艦隊增加戰鬥力呢?只會成為波羅的海艦隊的累贅。

    陳鐵丹在對馬海峽把那六艘老軍艦沉入海底,然後把人接到納瓦裡諾」號裝甲巡洋艦。就開始了海上的逃亡生涯。

    陳鐵丹是跟著莊虎臣打過仗的。娘子關面對聯軍的時候從來就沒怕過,甘軍這些士兵雖然都是新軍。沒上過戰場,可也是訓練有素,只是都是些旱鴨子,一上了船就覺得心裡發虛。[]

    「哥哥,咱們不會死在海上吧?這人死海上,魂能回家不?」

    「你放心吧,魂自己認得路,死在外面的人啊,家裡請個法師做個法,給遊魂引路,魂魄就能自己找回家去了。」

    「這幾年,一直訓練不打仗,心裡急的慌,可一上船就覺得胸口悶地很,心裡空落落地,哥哥,兄弟不是慫啊!就是怕死在海上。」

    甲板上無數的甘軍士兵都在小聲地嘀咕,俄國水兵也是臉色煞白,相比之下,那些澳大利亞僱傭兵倒是神色輕鬆,看著海景講笑話,不時傳來肆無忌憚的笑聲。

    甲板上原本堆的滿滿的煤炭,已經全被扔進了海裡,甲板被沖洗的一塵不染,只是人太多了些,擠的人連轉身都困難,七條船上的人都坐在一條船上,能不擁擠嗎?儘管出發的時候,七條船上的人員已經精簡了又精簡,現在湊在一起還是覺得人太多了。

    船長室裡,英國的羅格少校有些不屑的看著神情緊張的陳鐵丹,他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又加了點奶,白色的泡沫隨著銀勺子的攪動浮在了褐色的液體上。他聞聞咖啡的香味,陶醉地瞇上了眼睛,連聲讚道:「加勒比海的咖啡。真是好喝,在遠東能喝到這麼好的咖啡,不容易啊!」

    「那是在安南的時候,雷納送給俄國艦隊司令的,現在便宜你了,那玩意我喝不慣,像小時候家裡給孩子治拉肚子煮的那種鍋巴水,苦了吧唧的,和吃藥似的,你們洋人怎麼喜歡這個東西?」陳鐵丹鄙夷的道。

    「哈哈。你是被嚇破膽了吧?要不然連咖啡的美味都品嚐不出來了?」羅格反唇相譏道。

    陳鐵丹現在還有點後怕,遇見「信濃丸」和「河泉」號地時候,自己率領的一艘戰列艦和三艘巡洋艦一起開火,結果打的海面上被炮彈裡的黃色苦味酸火藥染地一片片黃色。看著像小孩子的尿片一樣,剛開始的時候亂哄哄打了一百五十多炮,楞是沒打中一發。

    裝備有測距儀的戰列艦和巡洋艦在區區一千多米地地方,居然百發無一中。也算是海軍史上的奇跡了。

    而「河泉」號上的一百二十毫米速射炮的一發炮彈,打在了「納瓦裡諾」的副炮塔上,幸好俄**艦的炮塔都隱藏在炮廓裡,和大炮主炮口徑相同的鎳合金裝甲將炮彈給彈了出去,在海面上爆炸了,這發近失彈在船體邊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

    儘管這一炮沒有形成實質性的傷害,但還是把陳鐵丹嚇出一身地冷汗。陸軍可以有在陸地上刺刀見紅的勇氣,可一旦上了軍艦就嚇的魂不附體,這個不是勇氣的問題。而是一種對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茫茫大海本能的敬畏。這種恐懼感只能隨著在海上地時間久了,慢慢的消失,急是急不來的。陳鐵丹現在就處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恐懼中。

    一艘戰列艦、三艘巡洋艦,打了快一個鐘頭,炮彈消耗了三百多發,其中光三百零五毫米主炮就打了一百發。才將這兩艘日本小破船送進海裡,這要是傳出去,肯定被那些海上強國笑掉了大牙。

    不過,這還不是最大的笑話,在仁川港的時候,俄國巡洋艦「瓦良格」號還創出了發射一千三百發炮彈無一命中的世界紀錄,比起那個,陳鐵丹他們則就算是小巫見了大巫。

    「我親愛的陳大人,按照我的判斷。聯合艦隊應該在下午一點出現在對馬海峽地沖之島附近。等到他們發現我們順著原路返回地時候,起碼是四點以後。即使是最快的驅逐艦連追擊我們,也不過每個小時比我們多跑七海里,而在他們出發地時候,我們應該已經走了一百多海裡了,他們連我們的影子都看不到,天就黑了,您有必要擔心成這個樣子嗎?」羅格的話裡帶足了嘲諷的味道,他對沒有讓他當主力艦隊的指揮官非常的不滿,因為這些人裡,只有他是正經的海軍出身,而且是大英帝國的海軍少校,儘管是個退役的,可是海軍就是海軍,難道還不能給這些旱鴨子當統帥嗎?

    陳鐵丹拿出懷裡的打簧洋表,看看時間,才下午三點,如果羅格的判斷不錯的話,現在聯合艦隊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跑了,而自己乘坐的「納瓦裡諾」號是中午十二點之前就從對馬海峽往回跑的。

    現在是冬天,六點多天就黑了,再有兩個多小時,夜幕將籠罩大海,只要實行***管制,東海上的大霧就是自己最好的掩護,即使日本人的搜索艦和自己擦肩而過,也很難發現自己,確實有些自己嚇自己的味道。

    陳鐵丹想明白這個,呵呵乾笑著,把個光頭上的頭皮屑撓的如同雪花般飄落。

    「啾利的讓人心裡發慌,甲板上一片慌亂。

    一個俄國士兵跌跌撞撞的跑進艦長室,陳鐵丹忙問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敵襲!是日本人的驅逐艦!」士兵用俄語交道。

    翻譯陳思趕緊把他的話給翻譯給陳鐵丹和羅格。

    「你不是說,小日本發現不了咱嗎?」陳鐵丹不滿的道,說罷,立刻出來,走向艦橋。

    羅格臉臊的通紅。也跟著出來,艦長室的人都跟著走上了艦橋。

    從八倍地德國蔡司望遠鏡裡可以看到,有四艘日本驅逐艦正發瘋一般的衝著「納瓦裡諾」號裝甲巡洋艦開了過來,速度已經開了極限,艦首把海浪劈成一條白色的水路。

    「哼,這也值得你們害怕?這樣的驅逐艦,咱們的軍艦一艘應該可以打二十艘!」羅格嚴重的表示了對這些驚慌失措的旱鴨子的鄙視。

    「納瓦裡諾」號是去年剛剛下水的新式裝甲巡洋艦,裝備有四門三百零五毫米主炮,還有十二門一百五十三毫米速射炮,裝甲帶是新式的鎳合金裝甲。軍艦設計有個鐵地規則。自己的裝甲不能被自己裝備的主炮打穿,而日本的驅逐艦最大口徑地炮也只有一百二十毫米,這樣口徑的炮彈除非打在煙囪、鍋爐這些最要害的地方才有可能給「納瓦裡諾」號造成一點損傷,而這樣的概率比中大獎還要難。

    馬卡洛夫沒有死地時候。一艘排水量八千六百噸的「巴揚」號裝甲巡洋艦就敢在旅順口外單挑四艘日本輕型巡洋艦外加四艘驅逐艦,那可是一對八啊!而「納瓦裡諾」號比「巴揚」號要更新,噸位更大,裝甲更堅實。如果是訓練有素的水兵操控這樣的軍艦,別說是四艘小小的驅逐艦,就是再來二十艘,恐怕也是拿來當靶子打的。

    來的日本驅逐艦是鈴木貫太郎率領的驅逐艦分隊,四艘都是排水量三、四百噸的小艦,如果「納瓦裡諾」號是一座小山,那麼這四艘驅逐艦也就是四個小墳包。

    陳鐵丹他們發現了鈴木貫太郎地驅逐艦分隊,而鈴木貫太郎更是沒理由發現不了「納瓦裡諾」號這麼龐大的目標。早上九點的時候,鈴木貫太郎接受了東鄉平八郎和秋山真之的命令。追蹤俄國艦隊,結果到了對馬海峽,連個鬼影子都沒找到,後來收到電報,說是俄國艦隊逃了,鈴木貫太郎氣的七竅生煙。和第三艦隊的司令出羽重遠一商量,乾脆就順著西南方向追了下來。

    鈴木貫太郎地驅逐艦速度比出羽重遠率領的巡洋艦速度快,他心裡一著急,也不管別人了,就帶著幾艘小驅逐艦就殺過來了,結果走了六個小時也沒發現俄國艦隊,正在他為煤炭只夠返航而不得不打算放棄追蹤的時候,居然就看見了小山般的「納瓦裡諾」號冒著白煙往西南方向逃。

    鈴木貫太郎如同發現了水牛的野狗,興奮的眼睛放光。對大副道:「傳令。靠上去,用魚雷攻擊敵人的巡洋艦。」

    大副驚訝的道:「中佐。現在是白天啊!偷襲是不可能的,我們很難靠近敵人地!我們地損失會非常大!」

    「八嘎,什麼時候,帝國的海軍變地這麼怯懦?十年前,我們用更小的魚雷艇就攻擊過清國人的鐵甲艦,而且那是在清國人的港口裡面,到處都是岸防炮,怎麼,現在帝國海軍的勇氣都到哪裡去了?在旅順,在黃海上,帝國的魚雷艇部隊和驅逐艦部隊,已經成為了海軍的笑柄!我不能容忍這種羞辱!」鈴木貫太郎勃然大怒。

    「哈依!」大副滿臉的慚愧之色。

    「中佐,司令官閣下已經連下了十幾次命令,要求我們必須返航,否則要治罪的!」一個參謀憂心忡忡的道。

    「八嘎!清國有個諺語,叫座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們都是海軍大學畢業的軍官,我們入學第一天,英國教員就告訴我們,海軍的榮譽是不能受到侮辱的,無論強弱,逢敵必戰!海軍可以戰敗,可以戰死,但是不可以避戰!讓那些由陸軍轉入海軍的旱鴨子們看看我們海大畢業的軍官的風采吧!」

    「中佐,有沒有必要等待出羽中將率領的第三艦隊?是否等第三艦隊到來以後在進行攻擊?」大副建議道。

    「不必了,出羽將軍的第三艦隊速度不夠快,現在敵人是在逃跑,我們必須纏住他們,即使我們全體殉國,也為出羽重遠將軍贏得了寶貴的時間,這艘俄**艦上一定有大人物,說不定羅傑斯特溫斯基或者博加列夫就在這艘俄國巡洋艦上。」

    鈴木貫太郎把自己胸口上掛著的德國產的八倍蔡司望遠鏡遞給了參謀,從望遠鏡的鏡頭裡,可以清晰的看見,「納瓦裡諾」號巡洋艦掛著將旗。

    日本驅逐艦隊的幾個參謀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同時堅毅的行了個軍禮。

    陳鐵丹他們出發的時候,本來將旗是掛在「亞歷山大一世」號戰列艦上的,後來在對馬的時候,「亞歷山大一世」號打開了海底閥自沉,而羅格對自己沒有被任命為指揮官相當的不滿,就自作主張的把將旗升在了「納瓦裡諾」裝甲巡洋艦上。

    鈴木貫太郎就是因為看到了將旗,所以下定了決心,即使是抗命,也要把這艘俄國巡洋艦擊沉或者是俘虜。

    日本海軍裡本來只有東鄉平八郎有一架德國產的八倍蔡司望遠鏡,鈴木貫太郎眼饞了許久,狠狠心,拿出一年的薪水三百五十日元買了一架,愛如珍寶,天天掛在脖子上,現在從望遠鏡的鏡頭裡,可以看到到「納瓦裡諾」號開始減速,艦身開始打橫,而上門四門恐怖的三百零五毫米主炮和側舷上的一百五十三毫米副炮已經開始緩慢的轉動,看得出來,這艘巡洋艦也動了脾氣,準備給鈴木貫太郎一個狠狠的教訓。

    大象一般的「納瓦裡諾」號緩慢而堅決的移動著炮口,而四隻野狗般的日本驅逐艦則四散開來,準備偷襲大笨象。

    一場力量懸殊的戰鬥,在東海的海面上一觸即發。

    鈴木貫太郎喃喃自語道:「希望出羽將軍的第三艦隊能及時趕到,讓我們不至於白白的犧牲!」

    驅逐艦上的日本水兵都是一副慷慨赴死的神色,四艘驅逐艦在大白天對陣裝甲巡洋艦絕對沒有任何勝利的可能性,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拖住這艘可能有俄國大人物的軍艦,用生命給第三艦隊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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