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出少林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北疆風雲
    第二天一早,鍾岳峰剛出房門,就碰到了守在門外的熊麻子。他昨晚為女人爭風吃醋和弟弟鬧了一場,差一點把熊三閹割了。熊三今天早依然灰頭土臉的躲在屋裡沒露面。鍾岳峰看見熊馬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得衝去暴打他一頓。但是,想想疤臉強還沒下落,又要替秋月討回公道,這熊家兄弟現在還不能得罪,只得強壓下怒火。

    熊三聽到動靜就走了出來,一看見鍾岳峰頓時忘了昨晚差一點被哥哥閹割的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岳兄床功夫果然是出類拔萃,兄弟真是自愧不如呀。」他說這話倒是真心地佩服,人家鏖戰半夜第二天依然精神抖摟,自己只弄了兩回現在還覺得抽筋似的頭昏腳軟。

    鍾岳峰瞪了他一眼,眼神冷酷凌厲,嚇得熊三心中陡生寒意,乖乖地住了口再不敢胡言亂語。熊麻子當然知道這個「岳風」對自己遭了暗算有些怨恨,唯恐自己兄弟惹怒了此人,急忙嘻嘻哈哈插科打諢岔開了此事。

    「熊大哥,疤臉強之事打探得如何了?」鍾岳峰淡淡問道。「美人計」已經奏效了,總該給老子一個交待了。

    「對對,我請岳兄弟來就是為了此事,我已經打探清楚了。兩個多月前,疤臉強和兩個雲南人來到瓦多,不知道通過什麼關係跟張笑霖拉了關係,想從俄羅斯偷渡出境到車臣去。車臣那地方戰亂不斷,世界各國作奸犯科的人都往那裡跑,也不過是想亂世求存,估摸著疤臉強他們也是犯了什麼事。只是後來不知怎麼就和張笑霖搞起了交易,因為張笑霖跟俄羅斯的黑幫有關係,能夠搞到非法槍支,疤臉強帶來的兩個雲南人跟金三角的毒梟們能拉關係,張笑霖就想到以毒品跟俄羅斯黑幫換槍,於是疤臉強跟那兩個雲南人就負責去組織毒品貨源,張笑霖跟俄羅斯的黑幫商談以毒易槍的事宜。他們準備大搞一場,打通一條俄羅斯到東南亞的毒品和走私軍火的通道。」

    鍾岳峰聽完嚇了一跳,這幫人竟然想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販毒走私軍火可都是殺頭抄家之罪。

    其實熊麻子說得虛虛實實的還有所有隱瞞,疤臉強跟張笑霖包括熊家兄弟可都是舊相識,疤臉強最初混黑道的時候就是從鹿兒嶺到瓦多投奔的張笑霖,那時候他跟熊家兄弟都是張笑霖的得力手下。有一次,疤臉強因為跟熊家老二爭一個女人結下了樑子,疤臉強為人殘暴狠毒每眥必報,但是他一個人敵不過熊家三兄弟勢大,只得含恨隱忍。後來在與另一幫派的一場夜斗中熊老二莫名其妙的死了,剩下的老大熊麻子和熊三雖然疑心是疤臉強趁亂下的毒手,但是張笑霖借口沒有證據,不肯追查此事。因為張笑霖本來怕熊家三兄弟勢力坐大了,此時見死了熊老二心裡暗自高興,如何肯處置疤臉強。剩下的熊家兄弟倆就懷疑他還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也不一定。熊家兄弟因為少了一人實力大減,而且對張笑霖有所不滿,所以後來二人一直未得重用,他們就在這風月樓管一群王八婊子。只是疤臉強野心較大,不想在這北疆單單做一個馬仔,後來就離開北疆到南方去想創一番事業,卻又因為持械傷人被捕入獄。如今疤臉強又捲土重來,而且再次取得了張笑霖的信任,熊家兄弟對疤臉強重不但有舊恨,更畏懼疤臉強得勢了會對付他們,就想先下手為強,借「岳風」之手除掉疤臉強。

    另外,熊家兄弟心中更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他雖然一直不甘心就做一個風月場所的經理,但是販槍販毒的事也沒膽子干。但是這次張笑霖又是販槍又是販毒的,鬧那麼大動靜,一旦事發自己只怕也脫不了干係,向警方舉報他又沒那麼大的膽子,只好藉著「岳風」之手弄得北疆風雲突變,把販毒和軍火的事情攪黃了,最好他們彼此鬥個兩敗俱傷,自己兄弟就可以漁翁得利了。這可都是他那個聰明兄弟想出來的的錦囊妙計啊。想到這裡他扭頭看了一眼正在一旁陰陰地笑著的熊三心情又不爽了,死小子,連老子的女人都敢,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熊三似乎感受到了大哥如錐子一樣的目光,禁不住打了個寒戰,苦著臉再也笑不出來了。

    鍾岳峰知道這兄弟二人心懷鬼胎,不可完全相信他們的話。他現在拿不定主意下一步究竟該怎麼辦呢?繼續去西南邊陲尋找疤臉強?那無異於大海撈針,說不定他已經進入了金三角了。在這裡守株待兔嗎?又怕洩露了風聲疤臉強就此潛藏起來不再回來,那麼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斷了。無論如何先找到張笑霖再說,先了結了秋月男人撫椊金的事,他已經從熊家兄弟倆那裡打聽清楚了,出事的礦井真正的老闆就是張笑霖。鍾岳峰想到那個與自己有過一夜情的可憐女人,他無聲地歎了口氣。

    「張笑霖現在哪裡呢?」鍾岳峰問道。

    熊麻子忽然壓低了聲音道:「他那個金礦塌方活埋了好幾十個人,但是隱匿了沒有報,現在不少礦難的家屬都過來了,這事早晚也摀不住,張笑霖早跑俄羅斯暫避風頭去了。」

    鍾岳峰一聽不由楞著了,他現在去了境外還怎麼找到他?不過想想也是,出了這麼大的礦難,他當然不可能留在這裡等著警察來抓他。

    熊三似乎看出了鍾岳峰的心思,就接口道:「張笑霖的能量大,金礦的事弄不倒他,連死難家屬的撫椊金他也不想出,因為有一個替死鬼出來頂著。」

    「替死鬼?什麼替死鬼?」鍾岳峰不解地問道。

    「張笑霖雖然是那個礦的真正老闆,但是那個礦的法定礦主卻是一個患了絕症的人,已經沒有幾天活頭了,他的家人早已經被張笑霖送到國外去了,而且還給了一大筆錢,你說那個快死的人會怎麼做?替張笑霖死扛到底!而且張笑霖還有一個前蘇聯解體後成立的一個小國家的國籍,出事了可以一走了之。狡兔三窟呀。」熊三道。

    「那疤臉強會通過什麼渠道跟張笑霖聯繫呢?是你們嗎?」

    熊麻子搖了搖頭道:「張笑霖怎麼會如此信任我們?而且他性格多疑,他的生意和手下的勢力都互不統屬,我懷疑他還有隱藏得很深的不為外人所知的一股力量。瓦多是他的大本營,替他在這裡坐鎮的並不是我,是他的一個叔公,,聽說他的叔公以前當過土匪,此人奸詐狡猾簡直就像一隻千年老狐狸。更兼他那身功夫出神入化,絕對是武林中的真正絕頂高手,反正在北疆是沒人打過他。」

    鍾岳峰吃了一驚:「當過土匪?那他現在有多大歲數了?」

    「五年前張笑霖張羅著跟他過百歲生日呢,聽說他那個叔公極力反對才算罷了,照此看一百歲是足有了。」

    這北疆苦寒之地長壽星還真不少啊,鍾岳峰不由想起了鄂爾多老人,進過皇宮,當過土匪,打過日本人,也已經一百多歲了,還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裡守護著山林,真不愧是山林的守護神。這一個百歲老人雖然以前的經歷相似,但是現在卻做了黑幫的「太皇」。

    鍾岳峰終於跟熊家兄弟心照不宣地達成了沒有明確目的的合作,他們為他提供情報,由他動手除去把臉強。他看看夜色已經不早了,站起來準備要走。

    「岳兄弟,今晚不跟秋月顛龍倒鳳嗎?別走了,嘿嘿,秋月還等著你呢。」熊麻子看到「岳風」要走就咧著嘴淫笑道。

    鍾岳峰心裡頓時生出一股怒氣,厲聲喝道:「你們答應秋月討回她男人撫椊金的事可別忘了。」說著揮手一掌拍在了桌子,只聽啪的一聲,把熊家二兄弟驚得目瞪口呆,只見桌那杯冒著熱氣的玻璃茶杯半截沒進了桌子裡。鍾岳峰誠心立威震懾,露這麼一手好讓熊家兄弟不敢對自己心存歹意,隱含警告之意,此舉也是對他們用媚藥迷亂自己和秋月的不滿。他冷哼了了一聲,也不走正門,推開窗子縱身躍了出去。

    屋裡的暖氣燒得暖融融的,窗子突然一開,一股子冷風突然刮了進來,熊家兄弟都禁不住打了個寒戰。熊三搶前一步撲到窗前,睜大了眼睛往下看,下面靜悄悄的哪有什麼人影。熊三倒吸了一口冷氣,急忙掩窗戶,回頭對同樣失色的熊麻子道:「這人功夫這麼厲害!」說著走過去看嵌在桌子的茶杯,用力拔了一下那茶杯竟然紋絲不動。

    熊麻子驚魂未定道:「幸虧沒有得罪他,如此厲害只怕半夜取人首級如囊中取物。你說如果他知道了咱們利用他會怎麼樣呢?一掌這麼下去腦袋還不跟爛西瓜似的,而且他的背後還有龐大的洪門,咱也惹不起。」

    熊三搖了搖頭道:「這怎麼算是利用呢,他要尋疤拉臉子的晦氣,我們為他提供了信息又不計報酬不就是因為疤臉強跟我們也有仇怨嗎?不然我們憑什麼白白幫他?說起來他應該感激我們才是,至於他能否與張笑霖鬥個兩敗俱傷那關我們屁事呀。媽的,就是秋月那小娘皮便宜了那小子。」熊三想起秋月嬌俏的模樣心中依然耿耿於懷。

    熊麻子一聽他提到秋月馬想起自己的情婦被他日弄的事,頓時火冒三丈,抬手給熊三一記耳光:「你他媽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女人,簡直就是一條發情的瘋狗,連我的馬子也趕,早晚有一天非死在女人的肚皮不可。」越說越氣抬手又是一下。

    熊三理虧苦著臉也不敢辯駁,見大哥抬手還要打,嚇得急忙溜走了。

    鍾岳峰倒掛金鉤懸在樓外面把熊家兄弟二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先前他們所說的幫自己完全是出於江湖道義果然是靠不住的,本來就懷疑二人幫自己居心叵測,原來打的是借刀殺人的主義,還想坐山觀虎鬥,看自己與張笑霖鬥個兩敗俱傷呢。不過鍾岳峰聽他二人並沒有設圈套陷害自己的意思,倒也不以為意。接下來聽到的是他們兄弟二人的風流賬,鍾岳峰對二人的污濁下流之事再也聽不下去了,翻身了樓頂。此時,前樓早已經人聲鼎沸喧鬧無比了,這裡晚的生意永遠這麼好,有錢的男人們就像是嗡嗡叫著的蒼蠅追腥逐臭,這裡能給他們刺激和快樂。

    鍾岳峰想起正在前樓忙碌的秋月歎了口氣,沉腰提氣一招大鵬展翅投進了黑沉沉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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