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葉空來到警局便上網查找關於保羅的各種報道，甚至還到意大利司法部的數據庫轉了半天。在龐雜的信息中，葉空挑選出十幾條可能與羅伯特有關的信息，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兩年前保羅曾經缺席宣判過十幾名CIA特工有罪，並簽發了逮捕令。
如果說羅伯特也是CIA特工，那麼其縱容意大利人刺殺保羅便很好解釋了，因為只有這樣才既能幹掉這個令CIA丟臉的法官，又不會惹人懷疑。但是僅憑這一條信息並不能證明這一點，除非能夠找到羅伯特等人在CIA的檔案。可惜葉空潛入CIA的數據庫搜索了幾次，結果卻一無所獲。
忙了一上午，雖然收穫不大，葉空卻毫無失落的感覺，至少現在距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所差的只是找到開門的鑰匙。
「您好，請問您是葉空督察嗎？」葉空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出去吃飯，一個身著淡粉色職業套裝的女人來到他的辦公桌前微笑著問道。
「我就是。」葉空點點頭：「找我什麼事？」
「您好，我叫余愛珍，廉政公署指派我做您的辯護律師。」女人臉上始終掛著微笑，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對不起，我不喜歡同律師打交道。」葉空淡淡的說道：「如果有問題需要問我，請你下午再來。」
「葉督察，您這樣對待一位女士，可不像是一位紳士。」余愛珍似乎並不介意葉空的無禮，反而笑了：「這樣好了，我請您吃中飯，然後問您幾個問題，這樣的話我們可以節省出很多時間。」
「我不習慣被女人請。」葉空還是板著臉，雖然這個余愛珍給他的印象不錯。
「也就是說您準備請我吃中飯？非常榮幸！」余愛珍露齒一笑：「我收回剛才的話，您是位紳士。」
看看周圍射來的一道道目光，葉空不想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纏，點頭答應道：「請準備好你的問題，我可以在飯前給你五分鐘。」
「關於當時的情況，請問林世海給您支票的時候還有沒有其他人在場？」余愛珍顯然早有準備，趁著上菜前的空閒，拿出文件夾和一個錄音機，開始記錄。
「林家的幾個兒子都在場。」
「林世海有沒有明確告訴您這筆錢的用途？」余愛珍繼續問道。
「你做律師多久了？」葉空有些不耐煩，反問道。
「三年……」余愛珍隨口答道，但很快便意識到這樣等於把主動權交給了葉空，接著說道：「請回答我的問題。」
「這樣好了，法庭上你不需要幫我辯護，只需要在我提示你的時候播放一份錄音，錄音我會在開庭前給你，事情就這麼簡單。」葉空看似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其實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錄音會證明一切。」
「葉督察，我不得不懷疑您是否適合繼續從事警務工作。」或許是葉空的態度傷害了余愛珍，她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難道您不清楚錄音在法庭上並不能作為確實的證據？身為一名見習督察，我認為您完全應該明白在當事人的供詞和錄音之間哪個會被採信。」
「我的意見就是這些，你可以選擇是否接這個案子，如果你不肯配合，我會申請更換律師。」葉空淡淡的說道：「對不起，我用餐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請保持安靜。」
「你……」余愛珍氣呼呼的收起文件夾和錄音機：「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翻案。」
過了一會兒，見葉空根本不理自己，趁著飯菜還沒有送上來，余愛珍把身子向前探了探，說道：「葉督察，爭吵解決不了問題，你知不知道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你不利？」
葉空看了看她，微微一笑，說道：「我認為所有的證據都對我有利。」
「你這人……真是不可救藥。」余愛珍發洩似的拍了下桌子：「我是你的辯護律師，是來幫你的。」
「對不起，請保持安靜。」葉空向四周看了看：「你已經打攪到別人用餐了，律師小姐。」
余愛珍被葉空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板著臉，拿起自己的包起身要走。
「菜已經點好，我不希望浪費。」葉空微笑道：「如果你執意要走，請稍等，我讓人幫你打包。」
打包帶走？這麼多人看著會被笑死，余愛珍急中生智：「誰說我要走？我去洗手間。」
葉空微微一笑，不再說話，看著余愛珍氣呼呼的直奔洗手間。事實上余愛珍給葉空的感覺不錯，清秀的瓜子臉，身材也不錯，雖然年紀看起來不大卻渾身透著一股職業氣息。只不過現在的情況讓葉空不得不小心點，林家既然能在廉政公署裡有關係，就不得不防備其勾結律師套自己的話。
現在的主動權看似掌握在林家的手裡，證據對自己不利，可在葉空看來所有的證據其實都是套在林家脖子上的套索，而繩子的另一頭，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現在一切都看林家如何選擇，如果他們肯退讓，把頭從套索中縮回去，自然一切好說，葉空也懶得跟他們浪費時間。如果非要不顧一切的把頭往套索裡鑽，也就怪不得自己用力拉上一下。至於林家會不會因此被勒斷脖子，要看他們的脖子是不是足夠結實，能夠承受自己押上去的所有砝碼。
女人就是麻煩，葉空在心裡暗自搖頭，飯菜已經送上來十分鐘，可是余愛珍還沒有從洗手間出來。同來的女士不在，自己獨自用餐會很失禮，就算不顧余愛珍的看法，也會被其他的客人笑話，葉空無奈，只好繼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