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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夏如軒望向自己的眼神裡帶著幾分玩味，好像完全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在看著自己一樣，張凱幾乎就要發作。
但想起自己多少要在秦韻面前保持著自己的風度，便只得強忍著自己心裡的怒意。
如果不是自己班上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學，張凱肯定會想辦法要他好看，「秦韻那丫頭既然相信你會認真學習，那我們就拿明天那場數學測試來打賭。」
「你當夏如軒是白癡啊，跟你比數學。」藍浚洋罵罵咧咧，「說得好聽，你怎麼不跟他比英語？」
「聽他說完吧，」夏如軒也覺得張凱的舉動頗有意思，要是他能直接開口和夏如軒拿數學的分數來比高低，那夏如軒才算真的要看低他了。
夏如軒記得當年自己的數學一百五十的卷子分數總在一百左右徘徊，他雖然記不清張凱一般考多少分，但肯定是一百三十往上的，要不然數學也不會成為他引以為傲的一科。「怎麼個賭法？」
「我先減掉三十分再跟你比。」張凱掃了一眼藍浚洋，看向夏如軒傲氣道。
「嗯，然後呢？」夏如軒的不動聲色讓張凱一時有些拿捏不準夏如軒的心裡，他原覺得這樣幾乎是完全鄙視的態度會讓夏如軒惱羞成怒氣急敗壞，那樣再讓夏如軒上鉤就容易了，又或者夏如軒表現出猶豫和膽怯，他又可以借此抨擊一下夏如軒。
然而夏如軒表現出來的平靜讓張凱有些意外，「如果那樣你還是輸了的話，以後就離秦韻遠一點，反正那樣的話再努力也努力不出什麼結果。」
「要是你輸了呢？」夏如軒一挑眉毛，眼神中閃過一道凌厲的色彩，很顯然張凱接二連三挑釁的話語讓夏如軒有些煩躁了。
「我要是輸了隨便你提什麼要求。」張凱心裡暗喜，看樣子夏如軒要上鉤了。其實他對於這場賭約有著起碼九分的把握，函數本就是他學的最好的一塊，而且他每個星期有三次在周向東家裡上補習班，有關於這種測試的題型，周向東都會給他們詳細的講解。
比如說像最後一道那種壓軸的大題，班上九成同學是做不出來的，但是在周向東家最近兩次補習看來，那種大題他都能基本上拿全分，所以對於函數的概念掌握他是相當到位的。
這張卷子不出什麼意外，拿上一百四十分是有點信心的；再反觀夏如軒，上課心不在焉，每次數學考試能有九十分及格就算不錯，到一百更是謝天謝地。
所以就算減掉三十分，張凱也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贏他，不然他也不會拿這個來打賭。
「要是你輸了，就別在我周圍嗡嗡亂叫，這樣行吧？」
聽著夏如軒把自己說話形容成嗡嗡亂叫，張凱又有些氣得發慌當下咬牙切齒，「行！」既然自己有不輸的把握，那還怕他幹什麼。
「你真的要和張凱那瘋子打賭啊？」走回到位置的時候，藍浚洋一臉堪憂，「我看就算給你加三十分也夠嗆啊，這下又要聽他冷嘲熱諷了，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數學就是他的命，你答應他幹什麼？」
「我心裡有數。」夏如軒打斷了藍浚洋的擔憂，「我又沒拿你做賭注。輸了也沒什麼。」
「唉，可惜了，」藍浚洋歎息，「本來和秦韻MM發展的多好，我還指望能有個美女弟妹呢。」
聽著藍浚洋又開始滿嘴跑火車了，夏如軒自然懶得理他，回頭整理這節課的教材，卻看見秦韻轉過頭，「剛剛在門口張凱和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夏如軒看了她一眼，這本就沒什麼好多說的。
「我不信。」秦韻瞪大了她的眼睛，好像想從夏如軒的神情裡看出一點什麼。
「我說姑奶奶，」夏如軒苦笑著，不管是什麼時候的女孩子都一樣難纏，「你難道是好奇寶寶啊。他要追著我跟我打賭，賭明天數學測試成績，這下你滿意了吧。」
聽到這個秦韻頓時臉色一變，「張凱人其實不壞，就是太小心眼了一些。我覺得他這詞張凱真的有些過分了，唉，對不起啊，都是因為我。等會下課我去和他說，跟你比這個有什麼意義啊。」其實秦韻心裡的想法是覺得這樣會打擊到夏如軒學習的積極性。
「也沒什麼，是他自己沒腦子。」夏如軒一臉無所謂，「你要是幫我，就趕緊自己好好看書，等會他又要來唧唧歪歪了。」
「討厭。」秦韻白了夏如軒一眼。
第二堂語文課的老師這時走進了教室，原本還有些細聲細語聊天的聲音便安靜了下來。
聽了幾分鐘的課，趁著老師板書的機會，秦韻遞過來一張小紙條。像這種在中學時代風靡學校的課堂聊天方式，讓夏如軒一時有些懷念。
「你們賭注是什麼？」
「我如果輸了就要離你遠點~」夏如軒最後用一個波浪盡量讓語氣變得輕鬆不那麼生硬。但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的秦韻還是明顯怔了一下。然後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的在紙條反面寫了三個字，還帶上了無數感歎號。
「憑什麼！！！！！」
可以清楚感覺到這小女孩的憤慨。
「好了，放心吧。我不會輸的。」夏如軒心裡暗笑著把小紙條的空白填滿，然後遞給前面。
秦韻悠悠的回頭忘了他一眼，夏如軒只得表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看著夏如軒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秦韻當下有些哭笑不得。
卻驀地覺得在夏如軒身上好像發生了什麼改變，比如開始他和張凱針鋒相對的時候，他的氣魄完全壓住了張凱，但即便是那樣的情況下，他仍然可以輕鬆的講場面一捋而過。
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轉變的，秦韻只記得自己對他的印象，是一個安靜內向的男生。
雖然現在突然多了幾分痞氣，卻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而且不再那麼冷淡的感覺，讓秦韻開始覺得夏如軒多少有些親切。
起碼他不再像個軟柿子人見人捏，這種感覺讓秦韻覺得就像是身體裡活著的第二個靈魂開始甦醒了一樣，有一種劍芒初露的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