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鐵血河山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再戰豫東(4)
    許是這些天弄出經驗來了,見到劉家輝轉身往作戰室婷立即在後邊跟上,她知道只要跟劉家輝走,肯定又會有什麼好新聞在等著她。可還沒有等她走到門口,就迎面碰上洪升冷冰冰的臉。

    見到洪升不善的臉色,在他手中吃足了癟的林婷知道今天又沒有戲了。知道這個家伙冷熱不吃,林婷只能無奈的摸了磨自己的鼻子,無奈的回到自己劉家輝特地交代過的,特地給她找的,這個村子中最干淨的一間小屋子。

    劉家輝明白那幾聲巨大的爆炸聲,是暫54師發起總攻的信號。伴隨著這幾聲巨大的爆炸聲一起響起的是西華方向響起的鋪天蓋地的槍炮聲。暫54那裡的戰況雖然沒有什麼大的變數,但是畢竟關系著下一步戰事的進展,讓劉家輝還是多少有些牽掛的。

    伴隨著幾聲巨大的爆炸聲,西華東西兩面的城牆一起飛上了天。每面城牆下邊足足壘了一噸多的炸藥,無論什麼城牆都承受不了。不要說西華的城牆,就是南京那樣能開卡車的城牆,也能炸出一個大豁子。

    與西華東西兩面城牆一起上天的,還有被梁波最後一次詳攻吸引過來的西華日軍主力。梁波的虛虛實實戰術,還是起到了一定作用。暫54師最後一次詳攻將日軍在西華城中的主要兵力都吸引到東西兩面的城牆上。城的南北兩個方向只留下少量的日軍。

    即便是這少量的日軍也是為了看住那些牆頭草的偽軍反水,並不是為了作戰。隆田武二郎少將這個家伙很是狡猾,知道自己兵力與攻城的中隊相比,相當的懸殊,火力上也更加無法相比。

    敗仗出多了的日軍早就沒有了當初的驕橫勁頭。就象當初在一號作戰發起的時候,就連東京大本營也不知道這次傾盡全力的進攻能否能成功。早在被調集到河南,增援戰事再起的平漢線的時候,隆田武二郎少將沒有看到此次會戰能夠成功。

    特別是了解到37師團和110團的下場之後,隆田武二郎少將更是一點沒有信心。他在抵達周口一線,被派出來防守西華策應太康一線的7師團之後,他干的件事情就是拼命的加固西華的城防。同時調整了自己的戰術。

    在71軍新編28師攻城的時候,隆田武二郎少將在城頭上只放置了少量日軍部隊和偽軍,主力都躲藏在城牆根他到西華之後,就挖好的防炮洞中。城牆上面和下面有直線電話聯系。只要中隊發起沖鋒,主力在迅速的登城。

    在加上71軍雖然勇猛,打的也英勇,但是戰術卻顯得略微僵硬。幾次的攻擊都是炮兵轟完步兵沖,步兵沖完炮兵轟。讓日軍摸透了進攻的規律。戰術的死板,讓新編28師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也只不過拿下了西華的外圍陣地和城關。卻沒有能突破日軍的城防工事。

    梁波在率領暫54師趕到西華之後,在與新28師長交接的時候,從新28師師長的抱怨中,和次試探性攻擊,炮火准備之後,日軍並沒有減弱的火力,就知道日軍肯定在城牆下邊修建了防炮洞,否則新28師在發起攻擊的時候,幾乎集中了71軍所有的炮兵,卻始終沒有給日軍帶來多少傷亡。

    在進行了幾次試探性地攻擊之後。梁波便改變戰術。將師屬炮兵一分為二。一部分平射。對著城牆根地位置上一寸一寸地轟過去。他早就找當地人了解過了。西華地城牆。雖然都是青磚包面。顯得厚實。但是只是用青磚包面而已。裡面地還是以夯土為主。

    按照他這麼地轟法。雖然無法把城牆轟塌。但是可以將日軍在城牆根下面挖地防炮洞中趕出來。給地道地挖掘創造必要地條件。梁波用他地炮火加上幾乎是不間歇地詳攻。讓日軍幾乎沒有精力去發現暫54地地下行動。

    在加上民國二十七年地那場人為地洪水中。西華雖然也跟著遭了殃。但是充滿了泥沙地黃河水卻干了一件好事。也是在那場滔天地洪水中干地唯一地好事。它將西華地護城河給淤積了。不過幾年地時間。西華地護城河除了零星地幾條現在已經成了臭水溝子地段落之外。其余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場洪水雖然到現在還在給激戰中地中日兩軍帶來相當多地麻煩。但是在西華這裡。特別是對暫54師地這次攻擊來說。確是實實在在地做了一件好事。讓暫54不用擔心自己挖地地道滲水。

    梁波地這個計劃相當地成功。這次地特大爆破不僅將西華地城牆送上了天。還將被他沒完沒了地詳攻和炮擊。在整個西華城牆上始終在轉圈。一直滯留在城牆上地西華城內地一半日軍一起送上了天。伴隨著被炸起地城磚和夯土一起落下地還有數不清地。日軍地殘肢斷臂

    等硝煙略微散去之後。展現在暫54師官兵面前是東西兩面城牆已經完全倒塌。裸地暴露在他們面前地西華。

    還沒有等炸藥掀起的漫天灰塵和飛起的磚頭瓦塊完全落下,嘹亮的沖鋒號便響徹了西華城內外。在早就已經做好准備,找好各自目標的擔任主攻的兩個團的輕重機槍、高射機槍同時開火密集的火力掩護之下,攻擊部隊向已經沒有了防護的西華猛撲過去。

    在步兵順利的攻進城之後,工兵一擁而上,冒著城中日軍零星的反擊炮火,迅速的在城牆的瓦礫堆中,為炮兵進城開辟一條路線。而迫擊炮和高射機槍、重機槍、巴祖卡等一些略微輕便一些的支援武器,則迅速的配合攻擊梯隊進城。以便為下一步的巷戰提供火力支援。

    暫54師突破日軍城牆防御之後采取東西對進的戰術,在東西兩個方向同時投入一個加強營的兵力,迅速的向城內猛打猛沖,快速的進行穿插。此時城內的日軍卻象是仍然沒有從劇烈的爆炸中清醒過來一樣,並沒有采取激烈的抵抗。只是在暫54師的攻擊之下,一邊胡亂的還擊,一邊向城中的核心工事拼命的撤退。

    日軍的抵抗雖然不激烈,但是卻干了一件讓梁波相當憤怒的事情。為了阻止暫54師的攻勢,日軍一邊向後撤退,一邊在城內大勢的放火,希望能夠借助火勢阻擊日軍的追兵。

    接到隨同梯隊進城指揮的副師長的報告,梁波怒火中燒。這些小鬼子還到底是不是軍人,總是在失利的時候,拿老百姓當盾牌。什麼武士道的決死精神,都是他媽的狗屁。西華縣城雖然不大,但是還是有不少老百姓的。

    這場火真的燒起來,會讓多少老百姓家破人亡?

    在接到報告之後,梁波略微猶豫了一下。趁熱打鐵的道理誰都明白,如果讓日軍松下一口氣,停下來,損失的是整個戰局。稍

    一下,暫54師將要多付出不小的代價。但是如果任T?下去,整個縣城將火遭受的滅頂之災。城內並都是日軍,還有更多的是淪陷區的老百姓。

    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猶豫的梁波咬咬牙,命令兩個主攻營各留下一個加強連的兵力,在隨同梯隊進城的高射機槍和迫擊炮的掩護之下繼續進攻,其余部隊立即停止攻擊,就地停下來協助老百姓滅火。

    同時梁波命令還留在城外的部隊,除了留下部分兵力在南北兩面,阻擊日軍可能的突圍之外,主力全部進城,幫助滅火。

    下完這一系列命令之後,梁波對著身邊的一個參謀道:“你馬上進城去,告訴各部隊,西華城內的日軍一個俘虜不留。等戰斗結束之後,我不想看見西華城內的日軍還有一個是活著。還有那些助紂為虐的偽軍排以上軍官全部同樣處理。”

    這個參謀看了看梁波,略微顯得有些猶豫的道:“師座,沒有集總的命令這麼做好嗎?”“有什麼不好?這些鬼子既然有膽子這麼做,就要有膽子承擔這樣做帶來的所有後果。老子不是慈善家,不養活兩條腿的畜生。”梁波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個有些猶豫的作戰參謀,語氣中不帶任何感情的,淡淡的道。

    見到梁波堅持,這個參謀不敢在所什麼,轉身進城去找幾個部隊長下命令去了。不留俘虜這種命令在28集團軍歷來是沒有書面命令的,全部是口頭傳達的。所以不可能通過傳達。野戰電話雖然已經進城,但是還是口頭下達的好。

    雖然在下達這種命令的時候,集團軍有專門的密語與各師溝通。但是師以下,卻再三要求口頭傳達,不許留下任何書面文件。畢竟國民政府中還有相當一部分整天宣傳要仁義待人。

    把重慶那些日軍戰俘就差沒有打個祖宗牌位供起來,整天吃的白胖白胖的,什麼也不敢。伙食待遇遠遠超過浴血奮戰的。直到最近,特別是緬甸會戰以後,日軍戰俘數量急劇上升,國民政府實在有些養活不起了,伙食水平才略微有些下降。

    再說給上級留下一個屠殺戰俘的印象也不好。盡管28集團軍屠殺日軍戰俘的事情在高層中已經不是秘密,但畢竟還沒有讓人抓到什麼把柄,還是想的周全一些的好。盡管在步話機大量開始裝備之後,指揮部與前沿的溝通已經極為方便。但是劉家輝在下達這種命令的時候還是要求口頭傳達。

    除了中國自己內部的原因之外,還有那些對小鬼子屠殺中國人熟視無睹,對中國人殺鬼子就整天喊什麼人權,什麼國際公約的那些所謂友邦人事。劉家輝盡管對這些所謂的友邦,幾次做出了沖動的事情,但是還是對著自己的在國際上的聲譽很看重的。

    他的這種做法就象張恩華私下偷著說的:“既然婊子都當了,還想著立什麼牌坊?”當然這種話,他也是只敢私下說說,是絕對不敢當面說出來的。

    28集團軍在作戰中不留俘虜的情況並不少見,但是大多數都是由集總下達的口頭命令。由一個師長下這樣的命令還是次。

    日軍的縱火行為並沒有減緩28集團軍的攻勢,反倒是激起了攻擊部隊官兵的潑天怒火。各攻擊部隊除了按照命令,留下相應的部隊協助老百姓救火之外,其余全部投入了攻擊,緊緊的咬住向核心陣地潰逃的日軍不放。

    端坐在西華城內最堅固的一座建築物中的,負責指揮西華日軍各部隊的,日軍65師團步兵第72旅團旅團長隆田武二郎少將呆呆的面前的地圖。當城牆方向響起的那幾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的時候,從爆炸的聲音來看,隆田武二郎少將就知道西華的城防完了。

    從調到13軍之後,就一直駐扎在華東那樣的大部分地區都是向下挖不了幾米地下水就咕咚咕咚向上冒的地方。盡管65師團在來河南之前一直駐扎的徐州並不是這樣的地方,但他壓根就沒有想過一直在他印象中戰術呆板的中隊,會通過挖坑道爆破的方式,來攻城。

    雖然他一直沒有摸清楚暫54師的主攻方向。暫54師的這幾天來的詳攻將隆田武二郎少將弄的昏頭脹腦,卻始終抓不到重點。與中隊打交道也算是有一段時間了,同樣是日本陸軍大學高材生的隆田武二郎少將,還是次見到有那一支部隊攻城的時候,象眼這支中隊一樣,盡玩虛的。

    不過他也知道,眼前的這支中隊在攻城的時候真真假假,假的攻勢比真的還多,一定是在等待著什麼,在他的思維中,是認為中隊肯定是在等重炮部隊的抵達。

    美國此時開始加大對華軍事援助,在日軍高層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甚至為了達到鼓舞國民戰斗士氣,掩飾自己的敗績,引起國民同仇敵愾之心,日軍在國內輿論上還大勢宣傳美國人對華武器援助,破壞日本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努力。

    雖然對美國對華援助的武器數量和種類還不十分清楚,但是幾乎所有的日軍將領都認為,美國人援助的中國人中,肯定有不少中隊最短缺的重炮。

    因為中國人自從中日戰爭全面爆發以來,重武器數量一直都不足。

    相比較還能滿足一部分需求的輕武器,但是從抗戰爆發以來,並沒有生產過一門82毫米迫擊炮以上的火炮中國,在戰前進口的火炮已經損耗余燼,所剩不多的情況之下,肯定是最需要火炮。也會向美國申請火炮援助。

    美國人為了拖延住日軍的進攻態勢,肯定會滿足中隊的部分要求,一定會給中隊部分他們需要的重炮的。所以隆田武二郎少將認為眼前的中隊這麼做,一定是為了等待重炮部隊的到達。

    如果是原來駐華北第1軍或是12,被十八集團軍用棺材裝黑火藥,爆破城牆或是城門弄怕了,斗爭經驗已經異常豐富的日軍,他們一定會發現暫54師的企圖。可惜的是65師團自從組建以來,就一直駐扎在華東地下水豐富,無法采取坑道戰術的地區。對這種勾當實在是不了解。

    隆田武二郎少將在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中計了。這麼劇烈的爆炸,以現在陸軍的火炮口徑來看,還沒有一種火炮的炮彈能有這麼大的威力。肯定是支那軍在城牆下邊挖了地道,擺放了數量巨大的炸藥,才能有如此威力。

    這支狡猾的中隊的數次詳攻,並不是為了等待重炮,而是為了將自己的注意力吸引在城頭上,讓自己疲於應付,以掩護其地下的行動。從這幾聲異常響亮的爆炸聲來看,隆田武二郎少將知道完蛋的不僅僅是東西兩面的城牆,還有在支那軍最後一次詳攻的時

    吸引在東西兩面城牆上的主力。

    “八嘎亞路,這幫可惡的支那軍,都是屬老鼠的。”隆田武二郎少將惡狠狠的咒罵出口,雖然他的咒罵已經於是無補,對大局沒有任何的幫助。

    在對殘余部隊下達了不與攻進城支那軍隊纏戰,迅速退回城中核心陣地,同時在城中放火以拖延中隊的攻擊步伐的命令,並向師團長閣下發去求援電報之後,隆田武二郎少將將自己關在指揮部中一間屋子中,望著地圖中發呆。

    沒有人知道少將閣下此時在想什麼,也沒有人敢去請少將閣下去指揮戰斗。隆田武二郎少將既然下了這樣的命令,熟悉他的人就沒有一個敢去問他,如果誰要是打攪了少將閣下的思路,最少也是一頓大嘴巴。

    隆田武二郎少將的部下也希望自己旅團長的閉觀,能夠帶領自己殺出一條生路來。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的少將閣下,此刻從腦袋到心裡都是亂糟糟的。別說想辦法帶領他們突圍,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

    隆田武二郎少將雖然不怎麼精明,並不是什麼出色的將領。只是靠著一個一個身位退役大將,在日本軍界有著雄厚的人脈關系的好老丈人,借著如今日軍大擴編的機會才升上了少將,有機會出來領兵。但是好賴也在陸軍大學鍍過金。

    對於基本戰術還是了解一些的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突圍出去。中隊在現在只有零星槍聲的西華南北方向,肯定埋伏下了重兵,等著自己突圍。所以他很明智的選擇的死守。

    只是幾個熟悉他的老部下,不禁在心裡哀歎一聲,少將閣下在這種關鍵時刻又學起了烏龜。自以為縮起頭來,就可以逃過一切。

    好在他的幾個心腹軍官已經熟悉了他這種越到關鍵時刻越發呆的習慣,自覺的以他的名義指揮著下邊的戰斗。使得西華城內的日軍沒有過早的崩潰。在這裡,除了他那幾個心腹之外,沒有人知道象他這種人是怎麼當上旅團長的,也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怎麼樣順利晉升到少將軍銜的。

    總是顯得文質彬彬,是日軍中為數不多的正規大學畢業的隆田武二郎少將即沒有其他日軍將領的瘋狂,更沒有其他日軍將領那種魚死網破的精神。

    將自己牢牢的關在屋子裡半晌之後,發夠了楞的隆田武二郎少將聽著周圍越來越近的槍炮聲,知道自己已經基本上沒有可能突出重圍的隆田武二郎少將,摸出了自己那支二式將佐手槍,仔細的擦干淨之後,頂上子彈之後,擺放在桌子上。

    看著桌子上嶄新的二式將佐手槍,隆田武二郎少將苦笑搖頭,這支手槍自從下發以來,他還沒有開過一次。他平時根本就不帶槍。身為軍人的他卻十分認同中國儒家的那句話:“兵者不詳之物也,聖人非不得已不用之。”這句話。

    所以他平日裡很少帶槍。他寧願佩帶他那把象征了身份的將佐級軍刀。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頭一次帶槍的他,很長時間之內次開槍的對象居然會是自己的腦袋。

    隆田武二郎少將此刻雖然已經下定了必死的決心,但是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周口一線的師團長阪口靜夫中將能派出援軍來救援已經危在旦夕的西華。

    他也知道,現在也正在遭受到大量中隊圍攻,兵力已經使用到及至的師團長很難抽調出兵力北上增援他。但是在他心中總是還抱有那麼一絲的希望。他雖然不想當俘虜,但是只要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也不想死。

    可惜的是在隆田武二郎少將的求援電報發出去之後,與師團部聯絡的電台卻象死一樣的沉寂著。電台那頭的阪口靜夫中將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那怕是連一個否定的答復也沒有。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沒有接到師團長任何答復的隆田武二郎少將手中的槍拿起又放下,對准自己的腦袋比劃來,比劃去,可始終沒有下定決心,扣動扳機。只要中隊還沒有打進自己的司令部,他就還不想用自己的配槍將自己的腦袋打爛。

    他這邊對為不為天皇盡忠還在遲疑不決,但是已經攻擊到日軍核心陣地外的暫54師卻沒有這個耐心了。三次攻擊失利,被打下來之後。隨同後續部隊進城的梁波干脆直接下令已經運動進城的炮兵用炮轟。反正他也不打算抓俘虜。

    天已經接近中午,自己向總座承諾的徹底拿下西華的時間已經接近,如果在拿不下日軍最後的核心陣地,自己以後還有什麼臉去見總座?暫54師無法兌現自己的諾言,還怎麼在兄弟部隊面前抬去頭來。

    再加上進城以後,見到城內民居被日軍放火燒的慘樣,和一群群被燒的焦頭爛額,在這場大火中幾乎失去了所有財產的平民百姓。梁波心中早就暴怒異常。當年高海寬攻擊岳陽時,日軍以中國百姓為肉盾的一幕仿佛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在得知攻擊部隊幾次對日軍核心陣地的攻擊,因為日軍的頑強抵抗失利之後,梁波不過在一旁的那個德國籍的,說的一口流利的帶著河南口音的中國話,自從隆田武二郎少將抵達西華之後,因為他的教堂是整個西華縣最堅固建築物,而直接征用了他教堂,被攆了出來的傳教士三番五次申明這是德國財產的抗議。

    在調查清楚,裡面除了三五個偽軍高級軍官之外,並沒有普通的中國百姓之後,直接下令集中所有的火炮,用炮轟。

    對於那位聽到他下令之後,直跳腳的傳教士。梁波很客氣的告訴他,要索賠的話,他可以直接去東京找日本天皇要求賠償。至於暫54師對於他教堂的被毀,沒有一絲一毫的責任。當然,如果這位年紀已經一大把的傳教士如果願意將裡面的日軍勸出來,中隊也可以很榮幸的不炮擊他的教堂。畢竟非交戰區的民財產還是要保護的。盡管中德兩國現在已經是交戰國。

    那個德國傳教士在聽到他這翻話,之後連翻抗議:“現在中德還是友邦,他梁波必須為剛剛的言行道歉,並對因為此事引起的所有後果負責?”

    這個德國老頭的話因剛落,梁波周圍,包括梁波在內的嘴角都露出一絲冷笑。弄的這個德國老頭大夏天的卻感覺到一絲寒意。梁波冷冷的道:“哦,神父,我問一句,你們現在所謂的大使館是在重慶還是在南京?”

    “如果在重慶我會把您送回重慶的。不過我記得你們的大使館現在是在南京。好吧,既然你們承認了南京那群連祖宗都不認的人了。你的損失就去南京政府要去吧。來人,把這位神父先生送到日軍占領區。讓他去找南京那個王八蛋包賠損失去吧。”說完一揮手,上來兩

    將這位神愛世人的理念早就拋在一邊,用中國話夾雜)懂的德國話在破口大罵的德國神父弄走了。

    梁波可不管他是外國人還是中國人,只要妨礙他指揮的人沒有抓起來已經相當的給面子了。要不是他看在這個德國老頭歲數不小的份上,早就把他捆起來,堵上嘴扔到一邊了。何必和他廢這麼的話。

    隨著梁波的一聲令下,已經瞄好目標的兩個山炮營、各團屬82米迫擊炮連,戰防炮連,步兵炮連,以及營屬60毫米迫擊炮幾乎在同一時間開火。密集的炮彈砸向了日軍最後的核心工事,西華教堂。

    即便是這座充滿了濃郁德國風味,是西華城內最堅固,也是最漂亮的一座建築物,但是也禁受不住,兩個山炮營的二十多門直瞄山炮加上大大小小的迫擊炮、戰防炮和步兵炮的打擊。在硬挨了兩論炮彈的打擊之後,這座有著一座高大塔樓的建築物,痛苦的掙扎了一會之後,轟然倒塌在地。一座漂亮的教堂變成了一堆只剩下磚頭瓦礫的廢墟。

    整個炮群整整轟擊了半個小時之後,梁波一揮手,身後的幾個火焰噴射器兵在機槍的火力,和炮兵火力抵近精確打擊的掩護之下,與火箭筒手和步兵一起發起了最後的沖鋒。

    熟練的戰術配合,精確的火力打擊。在炮擊中幸存下來的日軍在就已經了無戰意了,只能依靠著本能還在勉強的還擊。至於他們的那個習慣了當成縮頭烏龜的少將指揮官,則早就已經解決了是死還是生的問題。幾發75米山炮炮彈,和兩枚82毫米迫擊炮彈同時從氣窗中鑽進了他閉關的那間屋子。將少將閣下直接粉碎成了一堆肥料。

    在他隔壁的部下也在這陣子猛烈的炮擊中,也一同被埋藏進了教堂的廢墟下面。在炮擊中失去了指揮的殘存日軍,就象一群沒頭的蒼蠅一樣,還在頑強的抵抗著。只是這種抵抗越來越來微弱。

    火焰噴射器噴出的火焰,在日軍核心陣地上掀起了熊熊打火。在炮擊中殘存的寥寥無幾的火力點,被火箭筒一個個炸開了花。試圖擊毀對他們威脅最大的火焰噴射器的日軍士兵,被擔任掩護的沖鋒槍手和卡賓槍成了馬蜂窩。

    戰至中午,西華城內除了還有零星殘余日軍在抵抗之外,大股日軍已經全軍覆滅。盡管比預定時間晚了一個小時,但是梁波還是在草草打掃完戰場之後,帶領部隊在黃昏之前,完成轉向。全師向杞縣方向進行穿插前進。

    為了在規定時間趕到劉家輝指定的戰場,梁波命令部隊除了攜帶五天的干糧和彈藥之外,全師拋棄掉所有輜重,輕裝前進,按照劉家輝指定的行軍路線,向杞縣方向穿插。

    在抵達途經太康一線的時候,梁波將自己部隊所有汽車,包括自己的吉普車全部拋下。從張恩華那裡接過張恩華按照劉家輝的命令,給他騰出的二百匹馱馬。將兩個炮兵營的24門山炮拆卸開,由卡車牽引該為馬匹馱運。

    他的這次穿插,有相當一部分路線要經過黃泛區。那裡汽車只要開進去就基本上沒有能駛出去的可能。所以他將所有的武器能拆卸開的全部拆卸開,上馬背。

    加上原有的馱重機槍和迫擊炮以及各種彈藥的馬匹。還有劉家輝在暫54師攻擊西華的時候,想盡辦法籌集收購的幾十匹的身高體壯的騾子,暫54師的騾馬數量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數目。暫54師行軍的時候,人雖然鴉雀無聲,但是騾馬的嘶叫卻伴隨了整個行軍過程,熱鬧的緊。

    先於暫54師出發的預備90師在暫54抵達太康一線的時候,便已經趕到了指定地點。在預備90抵達預定地點之後,高海寬三次發電請示劉家輝,希望劉家輝能親臨一線指揮。

    高海寬在預備90師已經抵達,暫54即將抵達之後,心裡相當的緊張。他雖然不乏多次同時指揮幾個師的部隊獨擋一面作戰,但是還是次一起指揮五個師的兵力。

    在算上加強的,此時正陸續向通口一線陸續趕過來的集總重炮團的兩個日式150米榴彈炮營,暫16軍直屬炮兵團,105米榴彈炮兵營,高海寬這次指揮的部隊,占據了28集團軍總兵力的百分之七十,直屬大口徑火炮的百分之六十。

    次指揮這麼多部隊的高海寬心裡實在有些不塌實,要知道這裡面28集團軍的老底子都在這裡。心裡有些緊張的高海寬三次打電報請劉家輝親臨一線指揮,或是調許參謀長前來指揮。將鄭州的防務移交給關健負責。

    接到高海寬的電報,劉家輝也有些猶豫。通許一線戰事的重要性他很清楚。他將28團軍所有能抽調出來的兵力都調到通許那裡,鄭州現在還在唱著空城計。

    將這麼多的部隊移交給高海寬,劉家輝是將自己的本錢幾乎全部移交了出去。高海寬雖然不缺乏獨擋一面的經驗,但是指揮如此規模的集團作戰還是次。

    但是劉家輝轉念一想,高海寬已經在通許一線與日軍兩個師團激戰了數日,對那裡的情況要比自己了解的多。雖然高海寬將每天的戰況動會向劉家輝做如實的匯報,但是電報只是電報,與親臨其境還是有相當大的差別的。

    劉家輝現在已經知道,日軍12軍司令官內山英太郎中將就在通許一線親自指揮。以內山英太郎中將與28集團軍多次交手的經歷來看,這個家伙擺出一付刺蝟戰術,說明他對28集團軍戰術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其使用的兩個師團緊緊抱在一起,絕對不留下一絲空隙,讓高海寬沒有空子可鑽的戰術,讓28集團軍慣用的穿插分割戰術失去用武之地。這說明自己這個對手在屢次吃了大虧之後,已經對自己作過詳細的了解。特別是對自己在緬甸使用過的戰術。

    這裡是豫東平原,雖然在地形上與緬甸相差甚遠。但是同樣來說,在這裡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可供28集團軍實行穿插,進行分割的縫隙也極少。在日軍對自己慣用戰術已經被自己對手了解的相對透徹的情況之下,還是給內山英太郎換一個對手比較好。

    許洪亮的水平和能力都有。但是更多的運籌軍機的許洪亮的獨擋一面機會並沒有比高海寬多到那裡去。許洪亮更擅長的是運籌帷幄,臨場指揮並不一定要好於高海寬。

    有過數次獨擋一面的經歷的高海寬,現在指揮水平日益進步。其大兵團協同作戰的能力,在28集團軍中可以說首屈一指。

    最關鍵的是按照內山英太郎的這個部署即便是自己過去,恐怕也不會打的比高海寬更好。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已經熟悉了戰場情況的高海寬繼續指揮。()

    盡管在心中已經確定通許一線的戰斗還是由高海寬指揮,自己只把握大的方面,但是心中仍然多少有些猶豫的劉家輝還是與許洪亮進行了溝通。許洪亮在回電中,對於通許一線指揮權的問題,態度很明確,中心只有八個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許洪亮的想法與劉家輝不謀而合,他同樣認為在28集團軍三大巨頭之中,對通許一線最了解的只有高海寬,與其劉家輝和自己趕到通許一線之後,還需要熟悉戰場情況,不如還是由高海寬指揮。而且高海寬在緬甸會戰中已經顯示了他具備這個素質。所以許洪亮在接到劉家輝的征求意見的電報之後,沒有多少猶豫,便給劉家輝回了電。

    許洪亮的這幾個字讓劉家輝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劉家輝給高海寬的回電仍然和在緬甸會戰時候的那封最終確立了高海寬在28集團軍中地位的電報相同,幾乎一字不差的回電:“我相信我的部下,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決心完成集總交給的作戰任務。”

    只是在結尾多了兩行字。一是,劉家輝告訴高海寬他會與軍委會協調,盡可能的多為高海寬爭取空中支援。二就是劉家輝在電報上告訴高海寬要多在戰術上進行調整,尤其要注意暫54師的迂回穿插。只要暫54師拿下杞縣,這場戰役就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能取得勝利。

    高海寬接到劉家輝的電報心裡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不知道是為劉家輝的信任和器重而激動,還是為了自己所要面對的重擔而感覺到如履博冰。

    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是什麼樣子的,也許是單純的一種感覺,也許兩種感覺都有。指揮占全集團軍百分七十的兵力,百分之六十的大口徑火炮。對於高海寬來說的,就象劉家輝平日裡常說的,並不僅僅是一種榮耀,更多是一種壓力,更是一種責任。

    高海寬接到劉家輝關於通許一線指揮權的電報之後,心中並沒有感覺到輕松,更沒有感覺到光榮。而是感覺到極大的壓力。這並不是一個輕松的工作。

    劉家輝提醒的高海寬一定要注意暫54師的迂回行動,高海寬早在接到劉家輝為他調兵的電報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暫54師迂回的重要性。高海寬在劉家輝還沒有對他的請示電報回電之前,便將趕到之後,還沒有來得及稍做休息的預備90師直接投戰斗,吸引日軍的所有目光,以為暫54師的迂回創造有利戰機。

    在接到劉家輝的回電之後,高海寬迅速的調整部署,不待暫54開始抵達,便以202全部的三個團,集中所有兵力,再一次強行向日軍兩個師團結合部發起強攻。其余三個師全線出擊。暫54的迂回成功與否是關鍵,但不是全部。在暫54師搶占杞縣之前,仗還是要打的。

    不過感覺到巨大壓力的不僅僅是高海寬一個人。在接到劉家輝關於通許一線指揮權的復電之後,高海寬並沒有等待配屬的重炮部隊全部抵達,便展開了新的攻勢。隨著預備90師的抵達,本身就已經感覺到相當吃力的內山英太郎立即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壓力大增。

    更讓內山英太郎中將頭疼是彈藥的損耗。在與高海寬指揮的三個師的對攻中,通許一線日軍兩個師團的彈藥消耗極大。僅僅三天的時間之內就打掉了攜行彈藥基數的一半。

    輕武器彈藥還勉強可以支撐,但是與高海寬指揮的三個師的中隊進行幾場炮戰的炮兵,雖然占了一點點便宜,但是炮戰也快速的消耗著日軍的炮彈儲備,打到這個時候炮彈卻著實不多了。

    在美軍密集的轟炸封鎖之下,日軍所需要彈藥物資,特別是內山英太郎此時急需補充的炮彈,卻遲遲運不上來。大部分物資在運輸途中就被炸毀。少量抵達的物資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與消耗量根本成不了正比。

    短短的幾天戰斗中,內山英太郎已經幾次的萌生的退意。眼前的中隊彈藥物資充足,攻擊力極為強悍。裝備有大量的自動火器,炮兵的數量和質量也並不遜色於自己。

    雙方在這場硬對硬的消耗戰中,日軍不僅僅沒有占據到一絲一毫的便宜,本身還付出了比對手還大的傷亡。對手嫻熟的戰術配合,合理的火力配置,讓兩個日軍師團每打退一次中隊的進攻,都要付出遠大於對手的傷亡。

    不過三四天的激戰下來,戰斗力最強悍的22師團便傷亡了一個半聯隊,另外一個師團也傷近兩個大隊的兵力。再這麼打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通許一線的兩個日軍師團的戰斗力,就會象急劇消耗的彈藥儲備一樣,會被消耗的干淨。

    此次出擊攜帶來的藥品,也隨著傷員數量的快速上升,而消耗干淨。戰斗僅僅打了三四天,在後勤物資無法運抵的情況之下,藥品早已經消耗余燼。後被抬下來的傷員,只能用舊繃帶草草的包扎之後,扔在那裡。

    更雪上加霜的是,一個野戰醫院,突然遭遇到中隊覆蓋性的炮擊。裡面的傷員和正在做手術的醫生基本無一幸存。習慣了屠殺別國傷兵的日軍,卻無法接受一頓打偏了的炮彈將自己的野戰醫院報銷。

    在發起報復性的反擊被擊退,除了再一次給發起攻擊的日軍部隊增添了大量的傷員,和在中隊陣地面前為數不少的屍體之後,日軍的士氣就象已經消耗干了的藥品,和即將消耗干淨的炮彈一樣,快速的下滑著。

    按照這個傷亡數字,還沒有等兩個師團抵達平漢線,恐怕就會被打光。對於內山英太郎中將來說,最讓他恐怖的不僅僅是每天統計上來的傷亡數字,這些基層的官兵對他這些高級軍官來說,只是一個消耗品而已。

    那些傷兵的死活,他雖然鬧心,但是卻也不太憂慮。關鍵是眼前這支中隊的凶名,卻讓他一提起來心裡發慌。內山英太郎在湘北、江西、湖北與28集團軍多次交手的經歷,讓他對這支凶名在外的支那軍實在有顧忌,實際上更是無法說明的膽怯。

    內山英太郎曾經幾次想要向崗村寧次大將提出將通許一線的兩個師團後撤至民權或是北撤開封,但是對於自己這個老上級脾氣相當了解的內山英太郎中將,卻始終鼓不起這個勇氣,猶豫再三只能硬著頭皮在硬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夠撐到什麼時候。

    此時欲戰沒有物資,更沒有勇氣。欲退沒有命令,內山英太郎中將現在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了。幾乎每一個小時對他來說,都象一年一樣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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