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鐵血河山 網友上傳章節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大戰過後的紛擾(2)
    來緬甸的時候28集團軍是日夜兼程,但是離開緬甸回國,一進國境之後,28集團軍的行軍速度簡直比蝸牛還要慢。從一進國境線開始,28集團軍各部隊就被各地自發前來歡迎的百姓圍堵的幾乎寸步難行。

    前來歡迎的百姓情緒之高,慰勞品之豐,讓正在陸續入緬的接替28集團軍的幾個軍,眼睛都紅了。看著堆積如山的慰勞品,劉家輝下令,食物可以收下,但是慰勞金一律不得收,如果一旦私下發現有收取慰勞金的行為,不論官職大小,一律嚴懲不怠。

    看著車窗外,一群群熱情的百姓,將水果,雞蛋,塞入士兵手中。成片成片的豬肉,羊肉,成袋的大米往軍車上扔,劉家輝非但沒有高興,反到是眉頭都皺起來了,他派人將馬馳找過來,叮囑他查訪一下,這些百姓是不是當地官員組織來的,這些所謂的慰勞品是不是強行攤派來的?

    看著馬馳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和劉家輝同車的許洪亮看著劉家輝緊皺的眉頭道:「總座,怎麼對這些東西有疑慮?」

    「滇西,自古為貧瘠之地,百姓生活本就不富裕。這些東西要多少百姓的血汗。咱們拿走了,就有可能很多人家裡要斷炊。我們打仗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重慶那些官老爺們,是為了這個國家,為了這些百姓。如果因為我們,讓他們生計陷入艱難。我心何忍。如果是百姓自願的,我說不出什麼。但是如果是當地官員強行攤派地,上下其手,藉以發洋財。我劉家輝將成為這一代百姓的罪人。即便不算上集團軍各直屬隊,咱們也有兩個軍。六個師的部隊要路過,這得需要多少東西?一兩個縣如此還說的出口,可這一路上都是這樣,就?」劉家輝歎了口氣。

    聽完劉家輝的憂慮。許洪亮搖搖頭笑道:「總座,您有些多濾了。也許中間可能有一些是強行攤派來地,但是大多數百姓還是自願的。一個人在怎麼會偽裝,但是眼神是偽裝不了的。您看看這些百姓,在看看他們的眼神,都是發自內心地。況且現在的中國有那個官員能組織這麼多的人,主動來慰問一支國軍部隊,還裝的這麼像,如果有,我還真的想見見。」

    聽完許洪亮的安慰。劉家輝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希望如此吧。」兩個人正說著話,被劉家輝派去調查的馬馳回來了:「總座,我按照您的命令,找了幾個人換上便裝,去摸了摸實際情況。已經查明,這些百姓都是自發前來迎接我們的,那些慰勞品也是當地商戶和百姓自發籌集地。」

    「本來本地的縣長只是準備籌集十頭豬和十頭羊以及一些大米、蔬菜,但是當地百姓知道是要犒勞的是咱們部隊之後,自發的又湊了一些。有些實在自己弄不起的。就幾家合夥湊的。說是要好好的犒勞咱們這支抗日有大功的部隊。」

    「而且聽這些百姓說,從這裡一直到昆明,都是這樣。有些相對較為富裕的地方,擺開地陣勢要比咱們現在路過的這幾個縣有過之而無不及。」馬馳詳細的給劉家輝匯報了自己調查的實際情況。

    聽完匯報,劉家輝歎了一口氣道:「這就是民心,中國最基層百姓的民心。民心不可辱,民心不可欺。」說完之後,思索了一下對馬馳道:「你去和各師以及直屬隊各部再強調一遍我之前的命令,慰問品可以收。但是慰問金一律不准收。這裡的百姓並不富裕,咱們這麼多的部隊路過,已經給人家添了不少麻煩了,不要因為咱們弄的人家家破人亡。」

    「另外,你留下幾個人換上便裝,等咱們走之後。去查訪一下。給那些最貧困地百姓,哪怕他們只拿出一個雞蛋。一把花生、一斤大米也都要留下一些錢補貼一下。一路上我看這裡緬甸盧比流通量很大,老百姓也很認。咱們手頭上既然有那麼多繳獲的緬甸盧比,就多留一些。」說到這裡,劉家輝好像想起來什麼,對著許洪亮苦笑道:「洪亮,你說也怪,外國的百姓認中國貨幣,那怕是偽造的。咱們本國的百姓到是認外國貨幣。緬甸的那些百姓,在我們收購糧食地時候,只認軍統偽造地中儲券,不認他們原來使用的緬甸盧比。而在這裡,緬甸盧比似乎比國內地貨幣更受歡迎。」

    「民國建立以來貨幣制度混亂,幾乎各省都有自己發行的貨幣。這些貨幣本身又粗製濫造,有的甚至連準備金都沒有,純粹就是為了斂財而發行的,與草紙沒有什麼兩樣。連年內戰,各地軍閥軍費不足之處,全部靠印鈔票補齊,您說這些錢還能當錢用嗎?」

    「雲南自清末以來,也同樣如此。其富滇銀行發行的滇幣幾經貶值,變化,至今年才被法幣代替,而法幣這幾年又貶值的厲害。加上雲南地形複雜,交通不便,雲南這裡除了本省的半開銀圓和現大洋之外,其他的紙幣,無論是滇幣還是法幣,無論流通量還是受歡迎度都不高。」

    「反到是一些外幣,例如緬甸盧比、越南法元、墨西哥鷹洋、港幣,因為比較穩定,在滇西、滇南的認識度較高。這些外國貨幣,在本國殖民者的有心推廣之下,以方便其在經濟上侵略,反到是在這兩處流通貨幣中佔了很大的比例。」

    「我們此次入緬作戰的時候,軍委會下撥的軍費中,不也有一部分用緬甸盧比支付的嗎?可能就是為了我們在滇西,緬甸採購物資的時候比較方便一些。」

    道這裡,許洪亮沉默了一會苦澀的道:「一個國家連最起碼地金融都無法統一。又何談什麼軍政、軍令統一,又如何與一個強國對抗?」許洪亮的話音落了之後,兩個人誰也沒有在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車窗外的人群。

    自畹町入境以後,28集團軍經龍陵、保山、大理、楚雄直到12月初才抵達昆明。因為當下國內戰局相對平穩。一路上各地百姓又極盡熱情歡迎這支百戰雄師……儘管劉家輝有些歸心似箭,心理著實想念足有半年沒有見面的老婆孩子。但

    也不敢違背民意,也只能放慢行軍速度。

    抵達昆明之後,軍委會突然下令。28集團軍就地在昆明休整一個月。接到命令地劉家輝也只能停下腳步,在昆明休整待命。好在昆明沒有經過戰火洗劫,雖然時不時的要挨上幾枚炸彈,但是卻是滇西那種窮山僻壤無法相比的。昆明各界得知2集團軍這支大功於國家的軍隊,在昆明休整之後,所送地慰問品幾乎堆滿了整個軍營。

    28集團軍的官兵上街買東西,無論是買多少,買什麼東西,去什麼樣的飯店吃飯,幾乎所有商家只要得知是2集團軍的。就沒有一個收錢的。弄的28集團軍官兵左右為難,集總再三下令,無論官兵在買東西時候,絕對不允許強買強賣,一律照價付錢,否則嚴懲不怠。商家不收錢,官兵回去是要挨處分的。最為誇張的是,昆明的大小妓院甚至打出了免費為28集團軍將士服務的招牌,聲稱要慰勞有功將士。

    這些情況弄地劉家輝無奈之下。只能委託當地政府找商會開了一個座談會,再三向在座的的商戶申明了28集團軍的軍紀,希望在座的商界大佬們能夠體諒他們維持軍紀的苦心。座談會開完之後,情況才略微好轉一些。

    送走商會眾人,劉家輝對馬馳道:一定要多強調紀律,咱們部隊是對日本人是凶悍,但是絕對不允許對老百姓也凶悍。不能上了戰場是野戰軍,下了戰場還是野戰軍。」

    「告訴部隊要嚴格加強對槍支彈藥的管理,除了必要的警衛人員之外。普通官兵上街一律不得攜帶武器。命令各部隊要加強對車輛的管理,絕對不允許在城內出現超速駕駛地情況。你們想辦法拿出一個城市駐紮條例,組織部隊學習。」

    劉家輝的話音剛落,許洪亮又補充了幾句:「告訴部隊,對地方政府安排的營房凡是學校、醫院的,要全部退出來。另行尋找駐地。另外士兵外出的時候。不允許一窩風的全部放出去,要分批放行。不行的話組織部隊分批參觀各景點。

    「昆明各主要街道上。一律要安排好憲兵,嚴格檢查外出士兵的軍容風紀。你要不時的抽查。有違反紀律地一律先扣起來再說。我們是國軍,絕對不允許出現土匪的那一套。既然命令咱們在昆明休整,就要給昆明各界,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

    「另外,我和總座研究一下,訓練不能停。不能因為現在休整,就馬放南山了。但是不要在城區範圍內搞實彈訓練。如有需要,先行報請集總批准。還有駐城區的各部隊,出早操的時候,一律不允許喊口號。還有最關鍵的就是,一定要和滇軍處理好關係。要給友軍足夠地尊重。」

    「軍紀是一支部隊有沒有戰鬥力地根本,絕對不能因為打了幾場勝仗,就得意忘形,放鬆對部隊的管理。告訴幾個師長,誰要是管理不好部隊,過於放鬆,部隊放了羊,我不管他有多能打,戰功多大,我撤他地職。」劉家輝最後強調了一句。

    劉家輝再三強調的嚴格軍紀,使得28集團軍在駐昆期間贏得了良好的聲譽。雖然擾民事件並不是一點沒有發生過,但是發生的極少極少,幾乎可以達到一個忽略不計的程度。即使零星發生的擾民事件的當事人,也受到了軍法的嚴厲處罰。忙著檢查軍紀,謝絕昆明各界宴請,和做報告邀請的劉家輝還不知道,一件天大的麻煩正向他壓過來。

    抵達昆明的一周之後,就在劉家輝剛剛第2次拜會那位雲南王回到集總臨時駐地。屁股還沒有做到椅子上的時候,一封加急絕密電報從重慶飛抵28集團軍司令部。接到重慶電報地劉家輝看著電報內容不覺得一愣。

    許洪亮看著劉家輝拿著電報發呆,便接過電報仔細看了看,看完之後,也大吃一驚:「難道中央要借我們之手解決雲南?這?在現在這種形勢之下。是不是有些過於操之過急了。」

    劉家輝搖頭道:現在從軍事角度上講應該算是解決雲南問題的最好時機,滇軍的幾個軍都不在雲南,其王牌60軍以及三個獨立旅現在被調到泰國接替我軍在泰國的防務。其餘的58軍和新3軍兩個軍在九戰區,周圍又在十幾個中央軍地包圍之下。至少短時間之內是調不回來。滇軍在昆明現在不過一個保安旅的兵力,這個旅雖然戰鬥力比較強,裝備也稱的上精良,但是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只要我們動用一個師的兵力,半天之內就可以解決。」

    「但是從政治上講,卻不是好機會。雲南是現在連接國際交通大動脈地的最關鍵位置,如果這裡亂套了,對抗戰大局很不利。最高當局在這個時候解決雲南,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最高當局是怎麼想的?雲南這位,雖然在抗戰之前不聽調遣。保存實力。但自抗戰以後,無論是出兵還是出人,從來沒有半點猶豫,對中央的各項命令從來沒有打過半點折扣,對途經雲南的各種物資也並無半點剋扣。最高當局不應該急於這一時。難道是?」說到這裡,劉家回轉過頭道:「洪亮,你有什麼想法?」

    「我也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種情況,實際上雲南現在還是維持現狀是最好的。我們可以將自己的意見上報軍委會。但是還是要命令部隊內緊外松,作好戰鬥準備吧。」許洪亮搖頭道。

    「先這麼辦吧。希望軍委會中能有明白人,勸住最高當局。正如你所說,雲南現在需要的是穩定。我真的不希望將槍口對準自己人。同室操戈,得力地只能是日軍。」

    「無論再凶悍的外敵我都不怕,我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尤其是值此抗戰期間……我手上實在不願意沾上自己同胞的鮮血。」劉家輝歎了一口氣。

    劉家輝的話音剛落,洪升走了進來報告:「總座,軍統總務處,沈處長求見。」「哦。是他來幹什麼?快請。」對於這個人,劉家輝並不陌生,劉家輝在後世的時候曾經看過他寫的《我這三十年》。其中的內容雖然因為時間太長,而多數記憶不清,但是對這個後來在49年被當時的雲南省政府主席,現在滇軍那位虎將扣留之後起義。卻相當倒霉地蹲了整整十年監獄。直到八十年代才被承認,現在卻是軍統最年輕的少將的傢伙。劉家輝還是相當感興趣的。

    「劉總司令您好,久仰大名,今日才得相見,沈某真是榮幸之極。沈總司令以兩軍之師,擊潰日軍七個師團。緬甸一戰,舉國震驚。劉總實乃我國軍之第一名將。」這位軍統少將一見面就是一頓馬屁。

    劉家輝看著這個年輕,外表十分儒雅的軍統少將道:沈處長的大名,劉某也是久仰,今日一見,果然是年輕有為。」劉家輝這話沒有說錯,他還真是對這個人聞名已久,要是全部計算起來,足有幾十年了。

    「劉總,咱們都是軍人,也就敞開門說亮話。軍委會的密電,我想您也接到了。您現在有沒有一個確定的方案?我們老闆命令我專門趕到雲南指揮雲南站,和軍統在雲南的所有部門全力配合你們28集團軍行動。他們那裡地有線和無線通訊部門都我們的人,如果展開行動,我將保證在最短暫的時間之內切斷他們的所有通訊聯絡。」這位軍統少將只是略微含蓄了一下,便開門見山的道。

    「我們也是剛剛接到命令,那有那麼快?再說,我這裡連昆明地圖都沒有一張,怎麼制定計劃?還有軍委會的命令上只是讓我們作好武力解決地準備,並沒有讓我們立即執行。什麼時候執行,我需要等候命令。」聽到他這些話。劉家輝略微有些不快地道。

    儘管劉家輝地不快只是一舜間,但是還被這位沈處長敏銳地抓住。這位軍統少將雖然有些年輕,但是卻顯得很有涵養,並沒有把劉家輝略微顯現出來的不快放在心上:「我這次就是專門給您送地圖來的。」說完從自己的隨身公文包中掏出一張地圖,交到劉家輝面前。

    劉家輝打開地圖看了一下。上邊將昆明各要害部位,以及駐軍地詳細位置標的極為詳細。劉家輝看了一眼地圖,便遞交給身後的許洪亮,道:「看來。你們雲南站下了不少苦功。「那裡,都是為黨國效力。劉總,我知道您不喜歡我們這一行,但我可以告訴劉總,咱們是友非敵。軍統局並沒有對不住貴部的意思,至於我更不會對不起朋友,雖然我們現在還不是朋友,不過我想我們很快就會成為地。」

    到這裡,看了看屋子裡除了劉家輝和許洪亮之外,並沒有外人。他略微琢磨了一下道:「劉總司令。此次緬甸會戰,貴部民國三十年,哦,也就是去年從歐洲弄的那批軍火,可曾用完?還有泰國中央銀行中的黃金好像不止十噸吧?」此話一出不僅劉家輝臉色稍變,就連他身後的一向穩重的許洪亮的臉色也多少有些變化,手有意無意的伸向腰間的手槍套。

    這位沈處長,對於劉家輝的臉色略變,和許洪亮手上的小動作。彷彿沒有看見一樣,極為鎮靜地道:「怎麼,小弟來這裡,劉總司令連杯茶都不給喝嗎?這有點太小氣了吧。」說罷,自顧自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見到他如此,劉家輝笑了笑:「沈處長,怎麼能如此說?28集團軍從了剛組建的那次購買了一批德軍在奧地利繳獲的二手貨之外,並沒有私下對外購買過武器裝備。國民政府是有規定的,做為國軍的一部分。我們28集團軍也要服從軍委會的命令不是。「劉總,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部自組建以來,分三批分別從比利時、德國還有去年應該也是從德國購買了大量的武器彈藥。軍委會瞭解的只是其中地一次。至於第一次和第三次,也就是去年的那次,軍委會並不知道。」

    「這還僅僅是你部這三次大批量購買的。至於您那個在美國已經成為一方巨富的朋友是幫您購買的。還是白送的數批小批量裝備我還沒有能給您算計在內。您就不要在隱瞞什麼了,說實話。如果要是單純的靠軍委會那點吃不飽,也餓不死的調撥,您拿什麼去打這麼多的勝仗。」

    「您地部隊連馬伕,炊事兵都有配槍,國軍這麼多部隊中,我還沒有見過那支部隊像你們2集團軍這樣闊綽的。您的部隊一個師的火力配置,恐怕比其他部隊一個軍還要強。至於雜牌部隊。就是一個集團軍也沒有您的28集團軍的一個師強。不要說現在國軍,就是當年威風八面地教導總隊,全部地火力配置加一起也不過與你們28集團軍一個師相當。」

    「別的部隊,無論是嫡系還是雜牌,繳獲一部分日式步槍都當個寶似地。只有您不屑一顧。別的部隊中,漢陽造都是寶貝,你的部隊也沒有看見過裝備。據我所知道,軍委會並沒有,也不可能給您下撥如此多的武器裝備。就是下撥的也是漢陽造佔了相當大的一部分,並沒有這麼多的中正式步槍。好像也沒有給你們下撥過比利時造的步機槍吧。劉總,難道您真的把我們軍統的人都當傻子嗎?」

    「至於泰國中央銀行中的那批黃金,具體數量雖然我不知道,但據我估計至少在二十噸以上。您只上繳了十噸,其餘的黃金,劉總是不是該給一個說法?這是近的,遠的,南京城外伏擊谷壽夫那一仗,您真的就繳獲了那麼一點東西?要知道江南富甲天下,日軍自上海到南京一路燒殺劫掠。以谷壽夫之貪婪性格,就弄到那麼一點黃金?」這個沈處長聽完劉家輝的回答,並沒有動怒,而是不急不慢的將28集團軍的老底子一點點揭露出來。站

    從這個沈處長嘴裡冒出的話,讓劉家輝心裡一驚。感覺就像自己被扒地赤裸裸,光著屁股站在這個小子面前一樣。這個小子好像什麼都知道,難道是自己身邊有內鬼?

    完這些話之後,這個沈處長看著臉色漸漸沉下來的劉家輝:「劉總司令不要緊張,這些即使在軍統局內部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局裡並不知道。至於軍委會那裡,我們局裡都不知道,他們就更不要說了。不過您向雜牌部隊販賣繳獲的日制武器的事情,軍委會和軍統局都清楚。只不過。因為您的戰功,軍委會並沒有處理您,加之以及購買地客戶雖然都是雜牌但也都是國軍。否則您還會穩當的坐在這裡?」

    「不過您這次給71軍和93師換裝的事情,和將那批美式裝備全部上繳的事情,老頭子還是很高興地,連說了幾次,您有大局觀。」

    劉家輝聽到這裡笑了笑:「你到是把我調查的很清楚。你和我說這些,你就不怕走不出這個大門嗎。要知道我處理掉一個軍統少將,即便是你們那位老闆也奈何不了我。正向你說的,我的這些事情只有一個人知道。你們局裡並不清楚。我把你處理掉,我的那些事情也就沒有人知道了,我也就徹底的安全了,不是嗎?」

    「您不會的,我說過了,我與您,與您的部隊是友非敵。否則我將我手裡的這些材料向上一交,即便是現在不處理您,但是抗戰之後呢?老頭子能容忍得了您的這些所作所為嗎?」沈處長很肯定地道。

    「那你這次來。總不會就是告訴我,你知道我們所有的事情吧。還是想要以此為要挾,敲我的竹槓?」劉家輝沒有說話,許洪亮接口道。

    「這位是大名鼎鼎的劉許組合中的許參謀長吧?聽說您已經結婚了,小弟當時不在湖南沒有去府上道賀,抱歉抱歉。不知道許參謀長和您那位在新四軍中的戀人人還有聯繫沒有?」

    「不過,我想應該是不可能了。很抱歉,許參謀長,儘管我不想提及您的傷心事。但是我覺得我應該告訴您。」說完從皮包中掏出幾張照片遞交給許洪亮。

    許洪亮接過照片一看,臉色變的異常蒼白。照片上人雖然已經血肉模糊,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來,照片上倒在血泊中的人正是他從小青梅竹馬地戀人。

    看著許洪亮的臉上幾乎沒有一點血色,劉家輝拿過照片看了一眼,雖然他只與這個李萍幾次。但是他仍然清晰的辨認出照片上。這個連肚子都被炸開的女人是誰。

    看這眼前的兩個人,這個沈站長語氣有些沉重道:「這是去年的國軍對皖南新四軍軍部進行圍剿時候。我們的人拍的。這位女共黨拉響了手榴彈與抓捕他的幾名國軍士兵同歸於盡。其肚中地胎兒也當場死亡。」

    「據新四軍被俘人員指正,她是新四軍一名高級軍官的妻子,其丈夫在突圍的過程中也被我軍擊斃。這讓我們很好奇,新四軍軍部在轉移的時候,很多家屬都是實現轉移走或是就地先隱蔽,像她這樣已經懷孕還隨隊轉移的極少,除非她的工作極為重要或是身上有什麼秘密不能洩露,才隨大隊一起行軍,以便保護或者說是控制。於是我們便對這個人展開調查。後來我們調查她地時候,才知道她之前有一個戀人是國軍軍官,而她地這個戀人因為在軍校學習成績優異,曾經被軍委會派去德國留學過。」

    「二位也知道,無論什麼樣的軍隊都有軟骨頭,即便是號稱鋼筋鐵骨地共產黨也一樣。我們一查,發現他之前的戀人與許參謀長居然同名,履歷也相同。而且許參謀長當年為營救此人的奔波,很多人還記憶猶新。當時調查人員上報建議撤換許參謀長,只不過這個報告被我私下扣了下來。我不想看到國軍因為這麼一點事情就失去一個優秀的將軍。」

    劉家輝看著臉色異常蒼白,甚至有些站立不穩的許洪亮,他還是第一次見過許洪亮如此失態過,轉過頭來冷冷的道:你究竟什麼意思。把你的想法都說出來。」

    「我想要地只是一種交換,所有對於你們28集團軍的不利材料。我全部銷毀。至於我嗎?上頭針對你們28集團軍到現在也沒有政訓部主任的情況,很是不滿意。而且我們之前派過去的那個齊泰簡直就是一個廢物,什麼情況也查不出來。所以老頭子決定給您的部隊選派一名政訓部主任。我現在明說了,我想來貴部任職。當然,這還需要您地幫助」這個沈處長也沒有猶豫。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沈處長作為軍統最年輕的少將,在軍統內部前程遠大,加之你們那位老闆對你的器重,將來高昇那是指日可待。沈處長在軍統局地工作即安全又油水豐厚。何必來我們這裡過刀頭舔血的日子。」劉家輝雖然沒有直接拒絕,但話裡話外也表示了不歡迎的意思。

    「我這裡明人不說暗話,有一句話叫盛極必衰,我想劉總一定聽過。軍統局現在的權利太大,僅僅名面上的武裝忠義救國軍就達到了幾萬人,現在又掌握了各地的交通稽查大權並控制了各地的警政系統,功高必然震主,權大呢?一樣。現在的軍統權利太大,我們的那位老闆的權利也太大。」

    現在抗戰期間,領袖需要。抗戰結束之後呢?無論是任何上位者都不會允許下邊那個部門好保持著權利大如天地情況。日本人不怕死的去拈美國人虎鬚。美國人一參戰,日本人必敗無疑,只是時間上的早晚問題。抗戰之後,軍統局的削弱必將成為定局,弄不好撤編都有可能。劉總司令,我這只是未雨綢繆而已。」

    「而且,我對貴軍真心抗日,並取得如此戰績傾佩已久。雖然對你們沒有幫上什麼大忙,但是私下我可沒有少暗中幫忙。民國二十七年。我接到下邊報告,有一批數量巨大的比利時軍火,從上海租界和香港以及南洋運抵浙西,我就留意上了。您要知道當時軍委會雖然也向比利時訂購了一批軍火,但是一般都是運輸至武漢的,絕對不可能運至浙西的。」

    「經過仔細調查,我居然發現這批數量龐大的軍火是補充給剛剛成立的新77師地。這引起了我的濃厚興趣,國軍的地方雜牌部隊向外購買比比皆是,但是在抗戰爆發之後。因為交通和財源的問題,基本上都斷絕了外購。這些軍火的購買人居然是一支嫡系部隊,這不得不引起我的濃厚興趣。」

    隨著貴軍在歷次作戰中仗仗打的精彩,我對貴部的興趣也越來越濃厚。劉總,您應該不會天真到,直到已經建立起來詳細的檢查制度地去年。大批武器入境。沒有運往重慶而轉運衡陽我們軍統一點不知道吧。尤其當時我這個稽查處長會一點不知道?如果沒有我的私下放行,一路綠燈。您那批軍火,恐怕在貴州境內就被扣了。」

    「要知道這兩批軍火不管是您購買的還是捐贈的,在上位者眼中都是重罪。購買,你那裡來的那麼多財力物力。即便是你們劉家是國內一等一的巨富,恐怕也拿不出來購買這兩批數量巨大地軍火地錢。即便是統帥一國的國民政府,也有些吃力。」

    「當然,你地部隊裝備的情況,軍委會也是多少有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沒有搞清楚你的這些軍火是從那裡來的,但基於你們的赫赫戰功就沒有嚴查。不過您有沒有感覺到,補充給您的裝備越來越少。即便是此次出戰緬甸,如此大規模的會戰,也沒有給過你們補充過一槍一彈。只是九戰區私下給過你們一些。」

    「劉總,說出這些我並沒有別的意思,我只不過想脫離開軍統,到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和鬼子干幾仗。不過現在要爭奪你們集團軍政訓部主任的人實在太多,誰都知道,到你們那裡錢雖然摟不到什麼,但是這光卻可以大大的借得,官升的也快。所以到你們那裡雖然是坐冷板凳,但是這個冷板凳在某些人眼中卻是熱的很。」

    「在這些競爭的人中,無論是資歷還是後台比我強硬的人有的是,如果我要想爭這個位置,只能由您出面了。劉總我是真心想幫您的。與其給你們調來一個需要你們整天提防,沒事找茬地人。還不如調我這個干實事的來。至少我不會整天疑神疑鬼的。還可以幫助你們不少忙。我精通爆破、偵聽。至於破獲日軍間諜,保衛總部安全更是我的長項。總比你們那個半路出嫁的警衛團長強地太多。」

    「如果你真的想來,我可以幫你進行疏通,但是我也不能保證軍委會會聽我的。」劉家輝略微思索一下,決定還是先答應下來將這個傢伙穩住再說。

    沈處長彷彿看透了劉家輝想法。笑了笑道:「劉總,您不是想故意拖延我吧。您的話軍委會也許不聽,但是您身後那位現在身居軍政部部長地辭公的話,軍委會和最高當局還是要聽的。」

    「不會。沈處長的要求,我們會盡量滿足。軍委會和辭公那裡我們會去說的。」回答他的並不是劉家輝,而是已經穩定下來的許洪亮。劉家輝雖然不知道許洪亮為什麼答應的這麼圓滿,不過他也知道許洪亮如此之說必定有他的原因。所以劉家輝也沒有表態,相當於默認了許洪亮的話。

    這個沈處長也明白劉家輝和許洪亮之間地關係,對於許洪亮的回復他感覺到很滿意。至於他來的另外一個目的此時好似被他遺忘了似的,直到臨走的時候也沒有再提起。

    看者這個人出去的背影,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又恢復以往精明幹練的許洪亮對劉家輝道:「總座。這個人的事情,辭公那裡還是您去打招呼。這個人抓住了我們地要害,對我們的威脅太大,先將他弄過來,到我們的地盤再說。」

    「這個傢伙在軍統局內部素有精明幹練、少年老成之說。而且對軍統那套業務也相當的精練,弄過來也許對我們會有幫助。不過這個人對軍統那位老闆忠心的很,還是要多防備他一些。」

    劉家輝看著許洪亮的臉色,點點頭道:「這件事情就按照你說的辦,辭公那裡我去說。不行讓我大哥在幫幫忙忙。只要他們位老闆肯放人。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至於CC那裡,以他們那位老闆的手段,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道這裡劉家輝轉過話題:「洪亮,對於李萍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她被俘地話,我一定全力將她營救出來。可惜的是,沒有想到她的性子這麼,就算為了孩子也要想辦法活下來。」

    「她的性格就這樣,寧折不彎。」說道這里許洪亮歎了口氣道:「她這也是為了保護我。如果他們與我們秘密會面的事情一旦洩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不僅僅是你我,就是我們這支部隊也未必能保的住。」

    完這句話,許洪亮沉默了下來,劉家輝看地出,他心中對愛人地死很痛惜。唏噓良久之後不禁暗歎造化弄人。

    許洪亮的事情和軍委會意圖徹底解決雲南地命令。讓劉家輝鬱悶了良久。好在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到28集團軍奉命開拔。離開雲南。軍委會也沒有下達行動命令,暫時避免了一場內部火拚。看來軍委會還是有明白人的,知道現在雲南更需要穩定,暫時還沒有到動手的時機。

    後來劉家輝才從自己大哥那裡知道,軍委會之所以沒有最後下令,起初是對於採取政治解決方案還是軍事解決方案一直沒有最後拿定主意。一場皖南事變已經讓最高當局在國內外受到了不少批評,所以最高當局對於軍事解決方案遲遲小不了決心。

    而後來的取消卻是因為洩密,軍委會中不知道誰將中央意圖同時在西南武力解決雲南,和西北武力解決陝甘寧邊區的計劃洩露出去,弄的最高當局相當的被動,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反過來又對那位雲南王進行了安撫,再三保證中央絕對沒有武力解決雲南的意圖。

    可惜的是那位老奸巨滑的雲南王,對這位統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性格太瞭解了。雖然沒有追究此時,卻是以雲南地方貧瘠,無力長時間供養大軍所需為由,要求軍委會盡快將28集團軍調走,放著一支裝備精良、戰鬥力強悍的虎狼之師在自己門口。誰都不可能安心,特別是現在這種形勢之下。

    除了要求中央將28集團軍調走之外,這位雲南王在最短地時間內,從雲南各地迅速抽調了六個保安團開進昆明,並有意無意的作好了戰鬥準備。

    雲南的保安團雖然裝備有些殘破。基本上是用滇軍更換下來的老舊裝備武裝起來的。但是戰鬥力卻不低,主要軍官也都是雲南講武堂和中央軍校昆明分校地畢業生。

    在雲南方面的催促下,十二月底,劉家輝接到了28集團軍撤離昆明。回衡陽整補的命令。接到這個命令之後,劉家輝長出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對命令上地28集團軍暫先撤回衡陽繼續休整產生了疑問。暫先撤回衡陽,是什麼意思?不會對28集團軍的使用,軍委會還沒有拿定主意吧?

    一月二日,在昆明過完了元旦的滿腹疑慮的劉家輝帶著28集團軍直屬部隊和下屬的兩個軍六個師,以及配屬過來的那個赤手空拳,現在只是使用繳獲的日制裝備訓練的師告別昆明,浩浩蕩蕩的踏上了返回衡陽之路。

    在昆明駐紮的這一段時間對劉家輝來說,雖然耽誤了整整一個月地時間。使得他沒有能參加得上在衡陽28集團軍陣亡將士公墓,舉行的28集團軍入緬參戰陣亡官兵的骨灰安放以及公祭活動,讓他負愧了良久。但對於28集團軍來說並不是一無所獲。

    先28集團軍在昆明駐紮期間良好的軍紀給當地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在28集團軍撤離的時候,昆明幾乎是萬人空巷進行歡送。昆明當地報紙將28集團軍評為抗戰以來,進駐雲南之部隊,軍紀最佳的一支。無論是其戰鬥力還是嚴格的軍紀,都當之無愧為當代鐵軍。

    除了在昆明贏得了極佳聲譽之外,在臨撤離之前。劉家輝還接到了專門從仰光趕回來的那個美國老頭地一份禮物,36門105毫米榴彈炮,24門75毫米榴彈炮和18門山炮,以及三千支卡賓槍和上百噸的彈藥。

    這批軍火中雖然沒有劉家輝希望的155毫米榴彈炮,卻從美國給劉家輝那個手中已經沒有多少炮彈的重炮團訂購了兩萬發日式150毫米炮彈,並以最快的速度運抵昆明。另外還給劉家輝手中的那些英制25磅榴彈炮,掏弄來近萬發炮彈。

    親自押運這批軍火抵達昆明的這個美國老頭,在兩人單獨會面的時候指著裝備清單道:「劉,我答應給你的裝備。現在我已經給你補齊。這批軍火我已經徵得你們軍委會同意,就地撥付給你們使用。」

    到這裡,這個美國中獎沉默了一下道:「劉,我們在緬甸地合作雖然並不太愉快,甚至一直在爭吵,但是我還是要對你說一句謝謝。正是你和你的部隊的努力。使得我們能夠挽回緬甸的戰局。」

    「你的出色戰績。證明了你是一個真正的中國軍人。我想你地國家應該為有你這樣地一個將軍以及你們這樣的軍隊感到自豪。我想我會想念我們在緬甸並肩作戰地那段時光的。以後你和你的部隊有什麼需要的盡量和我說,我會盡最大努力滿足你的。」說道這裡。他看了看劉家輝,最終沒有把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

    聽完他的話,劉家輝笑了笑:「感謝參謀長閣下為我部隊所做的努力。我想我也會想念我們在緬甸的那段日子的。希望您有空到衡陽做客,您現在畢竟還是中國戰區參謀長不是嗎?」

    接收到這批軍火之後,劉家輝並沒有急著立即將其補充進部隊,而是和許洪亮一起制定一個詳細的內部裝備調整計劃。一待回到衡陽之後,將進行全軍武器大調整。

    為了安撫軍委會,向軍委會表明自己並無私自擴軍的野心,再加之這些火炮他也實在養不起。劉家輝從這次繳獲的數量不少的日制山野榴炮中,抽調了相當大的一部分上繳。特別是圍殲第2師團繳獲的那六門大正四年式150毫米榴彈炮全部上繳軍委會,自己一門沒有留下。

    率部隊離開昆明之後,歸心似箭的劉家輝帶領部隊日夜兼程趕回衡陽。經過近一個月的行軍,28集團軍終於在1943年農曆春節之前回到了闊別了十個月的衡陽。

    回到衡陽之後,劉家輝做的第一件事情,並不是回到已經搬回衡陽的家中與妻子團聚,而是與專程從長沙趕來迎接他的戰區司令長官一起,來的了衡山腳下,拜紀已經入土為安的陣亡將士。

    入緬一戰,28集團軍歷經苦戰,雖然殺敵眾多,但自身損耗也大的驚人。撤回衡陽的六個建制師中,沒有一個是滿員的。傷亡最大的201師的只達到編製的百分之四十五。最好的新7師也不過才達到編製的七成。要知道各師在緬甸已經幾經補充。幾個師中都有成建制打光的營連。

    看這幾乎又佈滿了一座山頭的,新增加的陣亡烈士墓,舉行了祭奠儀式,劉家輝沉默了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心情顯得異常的沉重。但他也知道,這是維護民族獨立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他所能做的除了打好每一仗,以告慰這些烈士的英靈之外,就是將所有陣亡將士的遺體帶回來,讓他們和他們的弟兄在一起。並照顧好他們的家人,讓他們走的沒有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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