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鐵血河山 網友上傳章節 第二百五十四章 滄海橫流(2)
    就在202師在緊張的做著反擊前的最後準備的時候,位於羅梳城外,一個典型的緬甸莊園中的48師團司令部中,由於48師團的三位主官對師團下一步作戰計劃認識上出現了嚴重的分歧,吵做了一團。

    當知道自己的側翼和身後出現了大量的中國軍隊的時候,特別是在耶岸和賓德亞失守之後,土橋勇逸中將知道大事不妙,明白自己恐怕已經落入了支那軍的合圍之中。

    在發現這一結果之後,土橋勇逸中將立即命令城裡面的兩個才聯隊不惜一切代價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拿下羅梳。他認為現在幾乎是四面楚歌的48師團只能制之死地而後生的不退反進的繼續發起攻擊。只要突破城內支那軍隊的阻擊,拿下羅梳,48師團就還有一線生機。

    他認為羅梳往北直至曼德勒已經是無險可守,只要拿下羅梳,48師團進可以趁支那軍主力集中在這裡,後方肯定空虛的機會,直撲曼德勒,反抄支那軍的後路而實現轉敗為勝。即便是退,也可以依靠羅梳固守待援。

    而對於他的這個命令48步兵旅團長安部孝一少將和師團參謀長卻堅決反對,兩個人都認為應該立即停止進攻,並強行將城中部隊撤出來,調頭向文敦方向攻擊前進,不惜一切代價與正在文敦一線與支那軍激戰的第2師團靠攏。

    否則單單依靠48師團現存的不足兩個聯隊地兵力是無法與周圍至少三個師的支那軍隊抗衡的。除非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全部佔領羅梳。從目前的戰局和守軍地抵抗激烈程度來看,這個希望恐怕很渺茫。

    兩個人認為只要與第2師團實現靠攏。兩個師團將成依角之勢。相互可以支援。總比自己孤軍困守在這裡。第2師團雖然遲遲沒有取得突破,但是228師團象其靠攏,可頂能夠打破支那軍的阻擊的。

    至於師團長的那個反敗為勝地計劃,在兩個人開來,純粹是異想天開。要是能突破羅梳支那軍的防禦早就突破了。何苦等到現在。

    但是土橋勇逸中將卻堅持自己的判斷,他認為現在已經投入到城內的兩個聯隊被守軍粘住的情況之下,強行收縮兵力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如果要強行收縮兵力撤退,將有大量的部隊因為無法與守軍脫離接觸而被拋棄。這樣一來會大大削弱48師團目前本身就已經出現的兵力不足的情況。

    而失去這些兵力之後。依靠48師團剩餘的兵力是無法突破兩個師地支那軍隊的阻擊,與第2師團匯合的。與其讓部隊暴露在野地裡被支那軍圍殲,不如盡快拿下羅梳,至少可以憑城固守。

    對於自己的部隊,土橋勇逸中將並沒有多大信心。他認為,在48師團最精銳的47聯隊失去聯繫之後,依靠剩餘的兩個戰鬥力和可靠性都很差的台灣聯隊以及一些輜重、工兵部隊,想要在幾個師的中國軍隊中殺出一條血路,與第2師團靠攏恐怕會很難。

    48師團中台灣兵佔了大多數,儘管這些人大多都是自願從軍的。儘管台灣被日本佔領已經將近五十年了。皇民化也搞了很多年了。但是這些台灣人地忠誠度依然讓人懷疑。

    讓這些人對付美英軍隊的時候,還是可以信任的,作戰的時候,也肯賣力。但是在對付和他們同文同種,甚至說同一種語言的支那軍的時候,如果在戰局順利的情況之下,也許還有一些勇氣,還能比較賣力。但是在目前戰局對48師團已經極端不利的情況之下,很難保證不出現反水的事情。

    現在雖然開始徵集台灣人入伍以補充由於部隊擴充太快。而出現地兵員上的不足。但是大本營對這些直到30年代還有反抗活動的台灣人並不信任。台灣兵雖然徵集了不少,卻基本不派往支那戰場。補充到支那的基本都是已經同化了的朝鮮人。

    當初在調集48師團入緬作戰的時候,南方軍也曾經猶豫過。如果不是戰局過於吃緊,而南方軍其他師團不是另外有作戰任務,就是已經調離,短時間內無法調回來地情況之下,恐怕也不會將48師團調過來。

    無論是東京大本營還是南方軍誰都沒有想到15軍會敗地如此的慘,一個多月地時間之內就丟光了四個師團,就連仰光的防務都要依靠海軍。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整個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否則也不會將近衛師團這樣的寶貝疙瘩都派了出來。

    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明面上看著強悍無比的近衛師團會垮的怎麼快,敗的這麼慘。所以匆忙之中,沒有準備的南方軍只能將目前正在準備進攻澳大利亞的第2師團,以及只是在荷屬東印度群島擔任掃蕩任務的48師團派到緬甸來。

    至於預定使用在緬甸的第5師團也是強行抽調出來的。知道這些內幕的土橋勇逸中將卻無法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因為在出發之前南方軍給他下達了嚴格的封口令。以免消息外洩。讓台灣籍官兵認為帝國不信任他們。

    對自己手下部隊信任度極低的土橋勇逸中將,實在不敢冒著全軍潰散的危險將兩個聯隊強行撤退出來。在野戰之中與三四個戰鬥力極強的支那師進行野戰。偏偏他這個理由又無法明說,以免遭到部下的恥笑。這讓他相當的鬱悶。

    對於土橋勇逸中將的決定,師團參謀長和安部孝一少將堅決反對。他們認為如果不是土橋勇逸中將不聽勸告,將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聯繫上。現在恐怕已經全軍覆滅地47聯隊派出去迂迴羅梳,恐怕48師團也不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

    土橋勇逸中將固執的堅持自己的意見,師團參謀長和安部孝一少將也堅決反對他的意見,三個人在兩個應召前來開會地聯隊長目瞪口呆中吵做一團。在日軍一個師團中,三個主要領導如此的意見不統一。吵的如此厲害,恐怕還是第一次。

    還沒有有等三個人爭吵出來一個結果,202師的反擊炮火卻搶先打響了。密集地炮火首先準確的砸在毫無防範的48師團炮兵陣地上。聽著炮兵陣地傳來的劇烈爆炸聲,三個爭吵的人。立即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臉色都白了。

    被自己部下反抗自己命令弄的異常憤怒的土橋勇逸中將在聽到炮聲之後,卻是率先冷靜了下來。從支那軍開始火力急襲之後,自己炮兵反擊的炮聲寥寥無幾的情況來看,自己部署在羅梳城東西兩側地兩個炮群恐怕基本上完蛋了。

    從此時支那軍密集的,幾乎聽不出點數來的炮聲來看,那還有一點幾天來所表現出來炮彈寥寥無幾的情況。土橋勇逸中將甚至可以從密集的跑聲中清晰的判斷出現在正對著自己炮兵陣地猛轟的支那軍的火炮,至少在三十門以上。

    聽到這些密集的炮彈爆炸聲,安部孝一少將說出了所有人地心聲:「我們上了狡猾的支那軍的當了,之前的戰鬥之中他們分明是故意隱藏實力。我們如此輕易的佔領半個羅梳。恐怕也是他們有意識的故意將我們引進城,以便依靠巷戰有效的殺傷我軍。」

    土橋勇逸中將明白,支那軍既然將這些天一直煞苦心隱藏的真實實力全部暴露出來,那麼在炮火準備之後,肯定是全線反擊。他們是不會只拿自己的炮兵開刀地。

    在坐的幾個人都特別是土橋勇逸中將心裡清楚48師團只有頂住支那軍的這次反擊,才有機會考慮下一步怎麼做。既然這次支那軍的反擊連家底都掏了出來,這個反擊的力度應該是顯而易見的。如果48師團頂不住支那軍地這次反擊,也就用不到在考慮下一步地作戰計劃了。

    知道局勢隨時都有惡化的可能地土橋勇逸中將迅速的調整部署,命令前來師團部開作戰會議的兩個聯隊立即返回部隊。組織部隊不惜一切代價,務必頂住支那軍的反擊。同時放棄一些不必要的陣地將兵力進行收縮。以便集中兵力全力保障核心陣地。

    土橋勇逸中將還命令由師團參謀長從師團部中抽調人手組成督戰隊,對無令所有後退和作戰不利的人員一律殺無赦。土橋勇逸中將還特別叮囑前去督戰的參謀長和兩個聯隊長,讓他們一定盯緊了這些台灣籍的士兵,防止出現反水的情況。

    土橋勇逸中將想到的,剛剛還跟他爭吵,和他大唱對台戲讓他暴跳如雷的另外兩個人也想到了,這次也知道如果頂不住支那軍的這次反擊,48師團將有全線崩潰的危險。戰局的嚴重性。讓47聯隊失蹤之後,一直對土橋勇逸中將命令陽奉陰違的兩個人這次沒有反駁他的建議。

    看著急忙出去佈置的幾個人,土橋勇逸中將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48師團僅剩的這兩個現在已經殘缺的聯隊能不能頂的住支那軍的反擊,他心裡實在沒有底。

    這支支那軍實在太狡猾,先前居然是一直在有目的的示弱,引自己入套。可笑的是自己還以為是這些支那軍在之前的作戰之中消耗過大。已經是無力再戰。那裡想到他們的撤退是有目的的。

    此刻土橋勇逸中將只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夠頂的住。最起碼也要挺到第2師團突破文敦一線支那軍的阻擊,靠攏過來的時候。或是堅持到第5師團登陸之後。

    希望歸希望。自信心不大的土橋勇逸中將在接二連三下完死戰的命令之後,私下卻吩咐自己的心腹,將師團部所有的車輛都加滿油,並將警衛部隊中最精銳的一個中隊牢牢的控作在手中,提前作好準備工作,以便師團部隨時可以轉移的準備。

    他可不想重蹈現在還在失蹤中,生死不知地第18師團師團長牟田口廉也中將。以及目前帶著殘兵敗將還在緬北的叢林中掙扎的逃亡的33師團師團長櫻井省三中將和55師團師團長竹內寬中將的覆轍。還是早一點做準備地好。

    儘管土橋勇逸中將下了死命令,務必要守住主陣地。但是羅梳城內的戰局還是很快讓他的希望邊成失望,直到最後變成了絕望。督戰隊明晃晃的軍刀並沒有能讓兩個聯隊抵擋住在猛烈炮火掩護之下,守軍發起地異常凌厲的反擊。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城內的大部分陣地就丟光了。殘餘部隊被分割成兩個部分,還在苦苦的掙扎著。

    對於202師發起的全線反擊,除了個別的人死心塌地的拚命抵抗之外,48師團的台灣籍士兵抵抗的並不激烈。雖然沒有出現大規模反水地情況。但是抵抗的力度連差強人意思都算不上。往往負責指揮的日本軍官一陣亡,整個部隊也就隨之垮掉。

    僅僅在守軍全線反擊之後三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內,48師團的整個防線便已經是千瘡百空了。此時的48師團已經有如一座搖搖欲墜的房子,只要在給上一腳就隨有徹底倒塌的危險

    死心塌地拚命抵抗的台灣籍士兵並不多,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軍官。而現任台灣第一聯隊第3大隊副大隊長地小笠原秀雄大尉就是其中最賣力的一個。作為48師團中少數的台灣人軍官,小笠原秀雄大尉一直能為自己是48師團中職務最高的台灣籍軍官,也是全日本陸軍中唯一一名台灣籍日軍大隊長為自豪。

    雖然他這個大隊長是副的,與其說是破格重用更不如說是擺設。他這個副大隊長,之所以能被提拔,只是為了顯示大日本皇軍對他們這些台灣籍士兵一視同仁。告訴這些台灣籍的士兵,只要真心為皇軍賣命,也是可以受到重用的。藉以拉攏台灣籍士兵為他們所謂的聖戰賣命。

    儘管他這個副大隊長只是一個牌位而已,沒有任何權威,甚至連一個日本本土的少尉小隊長都指揮不了,也無權與其他日本本土地軍官一樣去享受那些日本本土來的慰安婦,只能去找低下的朝鮮或是台灣籍的慰安婦。但這一切並不妨礙小笠原秀雄大尉自我良好的感覺。

    儘管有職無權,但是這一4師團在緬甸登陸前,出於拉攏的目地將他從一個副中隊長直接提拔為一名副大隊長地任命。仍然讓他激動了很久。

    至於對自己所受到的那些歧視,小笠原秀雄大尉沒有對那些歧視他地日本人產生任何怨恨。

    他只是怨恨自己的出身。恨自己為什麼出生在台灣,是一個台灣人,身上流著卑劣的支那人的血。

    而不是出生在日本,是一個原裝的日本人,身上流著高貴的日本人的血。否則按照自己的赫赫戰功來說,早就該是一名正大隊長,而不是這樣一個有職無權的副大隊長。

    這個死心塌地靠投靠日本人,依靠幫助日本人血腥鎮壓台灣人抗日活動而獲得日本駐台灣總督賞識。保送到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習,一切行為舉止以日本人自居。早就忘記自己祖宗是什麼人,早就忘記他爹媽還給特起過一個中文名字叫李秀雄,不是日本人卻固執的認為自己是日本人的人,非常討厭別人提起自己的台灣血統。張嘴閉嘴都是我們大日本帝國怎麼怎麼樣,我們日本人怎麼怎麼樣。對中國則與日本人一樣。張嘴稱呼為支那。他這一套讓他的和他一樣出身台灣的部下很反感儘管他們也不曾人自己是中國人。但是他們卻承認自己身上的中國血統。很多人私下依然稱呼自己的中文名字。

    笠原秀雄大尉不僅怨恨自己身上的血統,甚至還很討厭中國話或是閩南語。從來不說中國話或是閩南語,就連聽都不想聽到。如果那個台灣籍的士兵私下說中國話或是閩南語,不小心被他聽到,他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頓耳光。

    有些因為說不好日語的台籍士兵整天挨他打地台籍士兵為此給他起了一個形象的綽號「秋田犬」。

    秋田犬是日本在17世紀,日本人引進中國田園犬之後。經過改良形成的一個犬的品種。給他起這個外號,藉以諷刺他雖然把自己當作日本人,其實身上流的還是中國血統。

    沒有想到這個數典忘宗地傢伙在知道自己這個綽號之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處處以日本人的忠狗自居。

    這個舉止做派處處都以一名合格日本人自居。為了表示忠誠,在前兩天的戰鬥中曾經親手砍掉兩個被俘的中國軍隊重傷員頭顱地傢伙,在看到之前一直在被動防守,甚至可以說是在苦苦支撐的中國軍隊。突然發起摧枯拉朽般的反擊之後,有如被嚇傻了一般。

    他從來沒有想到中國軍隊的反擊會如此犀利,反擊的炮火會如此的猛烈。當202師的第一波反擊炮火砸在他腦袋頂上的時候,他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敢相信在短時間之內便丟掉了半個羅梳城的中國軍隊居然還能力發起反擊。

    短短一個小時不到地時間。作為台灣第2聯隊最突前的一個大隊,小笠原秀雄大尉和他的部下首當其衝的被反擊的202師打的七零八落。

    挨了一頓猛揍之後,在大隊長被中國軍隊裝備的一種奇怪的,尾巴後邊會噴火的輕便火炮炸成幾斷,四個中隊長也傷亡慘重地情況之下,軍銜最高,覺得自己又一次向主子表示忠心的時機到了的小笠原秀雄大尉。當仁不讓的自己任命自己代理大隊長。

    在自己任命自己之後,小笠原秀雄大尉拚命的組織部隊頑抗。並親手砍了下個逃兵的腦袋,才沒有讓早就沒有了抵抗心思的部隊當場垮下來。

    當然他砍的都是台灣籍士兵的腦袋,那些純種地日本人的腦袋他是無論如何不敢去砍的。主子和奴才的身份到什麼時候都是要分清的,即使是在戰局不利的情況之下,也要記住自己地身份,這一點他還是知道地。

    可惜他的軍刀地威力實在有限,狐假虎威的小笠原秀雄大尉雖然讓陣地勉強的穩定下來,但是小笠原秀雄大尉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的成功並沒有堅持多長時間……,。

    當中國軍隊衝進他的陣地。與他的部下展開白刃戰的時候,這些在小笠原秀雄大尉的軍刀威脅之下還能勉強提起性子抵抗的台灣兵在攻擊部隊大量自動火器密集的火力打擊之下,迅速的崩潰了。

    儘管小笠原秀雄大尉拚命的威脅,但是卻再也無法挽回局面了。因為這次帶頭潰逃的是他不敢下手的純正的日本人。

    這些由台灣的日本籍警察和由預備役轉入現役人員的擔任的軍官,不是他有權利去處理的。而且這些人對小笠原秀雄大尉的命令也根本就不理會。在勉強的抵抗了一陣之後,無力回天的小笠原秀雄大尉也只能被潰兵夾著一起向後潰逃。他知道,如果自己在堅持下去,這些一貫看不起自己的日本人,恐怕會狗急跳牆的先給自己一槍。

    對於殺死他這個奴才。恐怕日本人是不會去追究是誰幹的,即便這是在世界上任何一支軍隊都無法容忍的危害上級的舉動。這一點對於有遠大報復的小笠原秀雄大尉是絕對不能接受的。儘管不情願,認為自己失去了一次表現機會的他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現實。

    可惜的是他們進來容易,想跑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還沒有跑出多遠,一支中國軍隊突然攔腰殺來。一番混戰下來。沒有能跑掉的小笠原秀雄大尉與他的大隊中大部分的倖存的台灣籍士兵一起成了戰俘。

    雖然大部分主要由台灣籍士兵組成的日軍部隊。潰敗的很快。不過也有些部隊,特別是那些日本人佔據了相當大一部分比例的部隊還在頑強抵抗著。202師的進展很大,也打亂了日軍的防禦。但是有幾個關鍵的陣地卻遲遲拿不下來。

    一直在前沿陣地上仔細觀戰的孫信,看到這一情況之後,立即將手頭的僅剩下的一個營的預備隊也投入了戰鬥,甚至連他的警衛連除了留下一個排之外,也都派了出去。力爭要在最短地時間之內。在新38師和暫54師抵達之前徹底解決這個48師團。

    羅梳城外,西、南兩個方向傳來的越來越密集的,越來越清晰的槍炮聲,讓孫信明顯顯得有些焦急。如果在那兩個傢伙趕上來之前,還沒有能徹底的解決掉眼前地這兩個不滿編的日軍聯隊。202師的顏面何在。他孫信今後如何還能在28集團軍的同僚面前抬起頭來。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黃昏一場持續時間不長的暴風雨橫掃了整個戰場,瓢潑的大雨雖然降低了天氣的悶熱,並帶來了一陣宜人的涼爽。但厚重的雨幕也遮蓋住了雙方的視線。儘管不情願,但是在已經無法看清楚對面形勢之下,孫信也只能暫停攻擊,讓已經瀕臨崩潰的日軍部隊得以喘息,多拖延上一陣。

    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雖然給202師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但是影響不大,反到是徹底地打亂了本就已經相當吃緊日軍的陣腳。

    長期在台灣那種亞熱帶地區訓練的48師團,這個時候反到是沒有202師對戰場氣候的適應能力。狂風暴雨摧垮了他們草草構築起來,本就不甚堅固的工事。臨時挖出來的戰壕中也灌滿了泥水。不少來不及撤下去的重傷員都被淹死在戰壕之中。

    這些被淹死在戰壕之中的傷員讓日軍現在本來就不高的士氣,更加低到了谷底。只是在身後地日本軍官的軍刀威脅之下。還在勉強的支撐著。但是還能支撐多長時間恐怕只有天知道。

    一直在一線前沿一處隱蔽的觀察所中,仔細觀察戰況的孫信望著厚重的雨幕,看這眼見到手的勝利卻不得不拖延,沮喪的吐了一口口水。「媽的,你個賊老天,這場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這個時候下,真他媽地添亂。這下子那兩個傢伙非得上來搶老子的肉吃不可。」

    正當孫信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而不得不延緩攻勢。使得自己吃獨食的願望很有可能落空而沮喪異常的時候。背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嚇了他一大跳,「誰要跟你搶肉吃呀。」

    孫信連忙轉過頭,看到身穿一件美式雨衣,連鋼盔都沒有戴地劉家輝和高海寬兩個人正站在他地身後,連忙立正敬禮道:「總座,您怎麼到這裡來了,這裡太危險。」

    「我怎麼就不能來。好了先不扯這些沒有用的。說說你地進展情況怎麼樣?劉家輝擺了擺手,走到掩體前舉起望遠鏡觀察起戰場的情況來。儘管因為厚重雨幕的阻擋,看不了多遠。但是這也是他的老毛病了。每次到一線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仔細觀察戰局,以便得到第一手的分析資料。

    劉家輝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能打到今天這個地步,除了自己在先天上的一部分優勢之外,其他的全要靠後天的努力。而隨著戰局的改變,自己的先天優勢在逐漸的縮小之中。如果要想打好每一場戰鬥。只能依靠自己的不懈努力。

    自己回到這個時代以後。不知道是自己改變了歷史還是歷史改變了自己,現在自己處的環境與後世說瞭解的已經有相當大的不同。這樣的變化讓已經成為一支大軍統帥的他只能更加謹慎。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特別是這一次,在這場關係到中國抗戰之命運的會戰中,一旦出現任何疏忽大意,那怕是一個小小的失誤,都有可能會給抗戰大業帶來無法估量的損失。

    一旦戰敗,他自己身敗名裂無所謂,反正劉家輝一直對名利並不感興趣。但是十餘萬大軍的生死,和中國今後抗戰的前途和命運,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卻不能不讓他兢兢業業,穩重在穩重。

    否則一直崇尚進攻,喜歡在運動中尋找戰機,討厭據城死守的他也不會在得知日軍第2、48師團抵達緬甸之後,制定出那麼一個相對保守的多的作戰計劃。

    甚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惟,備一旦在戰局不利的情況之下,在現在雨季的時候炸開伊洛瓦底江,以水代兵。還縱容了林海容以極為毒辣的手段,對付協助日軍地緬甸人。這在國內的時候。幾乎是無法想像的。

    入緬作戰以來,知道後世滇緬生命線中斷給中國抗戰帶來的影響,和初次受命掌控全局的責任,讓劉家輝地內心承受了常人無法想像的重壓。

    真正的戰場與演習是兩碼回事。演習場上失敗了,還有爬起的機會。但是在戰場上失敗了,付出地將是無數人的鮮血。文無第一,武卻是永遠沒有第二的。

    入緬以來,劉家輝每天休息的時間絕對不超過四個小時。身體有如一台滿負荷運轉的機器一樣。發了瘋似的不停的在忙碌著。經常看資料、看戰報、看地圖以及對形勢的分析一看就是一夜,每一次戰鬥,他都要詳細的材料。

    不僅他腦子停不下來就是底下的軍師長也被他逼地腦子沒有一刻空閒。每次戰鬥,參戰部隊剛一抵達預定作戰地域,集總的電報就跟過來,半個小時之內要敵情簡報,兩個小時要詳報。每次戰鬥結束之後,戰鬥總結三個小時之內,戰鬥總結必須上報總部。而且這個戰鬥總結,必須由各師師長和參謀長親自書寫。每人一份,一律不得讓參謀代勞。

    為了時刻保持清醒,劉家輝甚至喝起了咖啡,這種以前他從來不沾染這種含的興奮劑的飲料。幸好他有許洪亮和馬馳這兩個得力助手,否則照他怎麼弄下去,身體恐怕早就被累垮了。

    看著劉家輝現在即便籠罩在肥大的美式雨衣下也顯得消瘦的背影,孫信在讓人趕快去找兩頂鋼盔來之後,轉過頭小聲的對高海寬埋怨道:「軍座,你怎麼也不勸勸總座。這裡太危險。雖然小鬼子的炮兵被咱們解決了。可他們的槍法並並不賴。這裡是前沿陣地。距離鬼子這麼近,一旦出現什麼意外,我怎麼向全體將士和兩位夫人交代?你是不是想辦法把總座勸下去?」

    高海寬聽完他地埋怨,苦笑道:「你也是28集團軍的老人了,總座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能勸的動,還用你來說。你就趕快匯報吧,匯報完了好趕快把他拉走。」

    你們兩個在嘀咕什麼呢?孫信你抓緊時間說,別處告訴我你不瞭解一線形勢?」遲遲沒有聽到孫信的匯報。劉家輝有些不樂的轉過頭道。

    聽到劉家輝如此說,孫信不敢在說什麼了。連忙仔細的匯報目前戰況起來。「總座,軍座。我師從今天下午三時開始發起全線反擊。經過四個多小時的激戰,已經收復羅梳被日軍48師團所佔區域的三分之二。現在我師已經將日軍殘餘部隊壓縮至羅梳城西南角和東南角,兩個互不相連地狹小區域。如果不是這場暴雨,我們有十足的把握打掉日軍最後兩部份殘餘部隊中的一股。」

    「我準備等雨停之後在繼續進攻。這場雨實在太大了。幾米之外就看不清人影。為了防止出現大規模的誤傷,我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暫停進攻。等雨停了再說。我已經問過這裡的人了。他們說這個季節這種雨很正常。如果在黃昏時候開始降雨,一般也就持續一個多小時。給我一夜時間,我肯定能徹底吃掉48師團這兩個聯隊。」

    聽到孫信的匯報,劉家輝頗有些意外地點了點頭道:「哦,你地部隊進展的到是蠻快地。」

    「總座,我手中羅梳的詳細地圖。炮兵也早就劃分好了射擊區域。而且我的炮兵在第一時間之內,就在已經滲透到日軍後方的集總手槍團的一部引導之下,集中全部火力首先敲掉了他的炮兵。使其喪失了全部支援火力。」

    「還有我們還配備了火箭筒和火焰噴射器這樣的巷戰利器,這兩種武器與平射的高射機槍組合,威力極大,可以有效的壓制日軍機槍火力。我的迫擊炮也是一直在跟著攻擊部隊前進,就近提供火力掩護。而且在進攻之中,我的部隊步話機直接配屬到連一級,隨時可以直接呼叫炮火支援。火力上的絕對優勢,再加上48師團的這兩個主要由台灣人組成的聯隊,戰鬥力特別是攻擊能力與其他日軍師團相比,差距較大。所以進展較快。」

    「在攻擊時候。我又採取了先易後難的,對短時間之內暫時無法拿下地工事,用一部分兵力先看住他的戰術,主力擾過去。等待後續火炮上來在一併解決。所以自發起攻擊以來進展很快。」

    「哦,他這兩個聯隊中一般台灣籍的士兵佔多少比例?他們的詳細情況怎麼樣?劉家輝對這個比較有興趣。沒辦法。在後世,台灣問題已經成為中國發展的首要拌腳石。每個中國人都會一提到這兩個字地時候,都會無比好奇。

    孫信聽完劉家輝的這個問題,略微思索一下道:「詳細的比例現在還不清楚。不過通過審訊俘虜得知。在這個48師團的幾個聯隊之中。只有47聯隊、搜索聯隊完全是由日本人構成地。其餘的各聯隊中,包括炮兵聯隊中台灣籍士兵所佔比例很大,在百分之三十七八左右,有的部隊甚至達到了百分之四十多。至於輜重聯隊和工兵聯隊中這個比例更多。日本人在裡面主要是擔任軍官和士官。而台灣人中極少有擔任軍官的,職務最高的只有一個副大隊長。還是在48師團入緬的時候新提拔的。」

    「通過審訊戰俘發現,這些台灣人基本上都會說國語或是閩南語。但是大多數人並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都認為自己是日本人,除了少數人之外,大部分都能講一口相對流利的日語。而且其中只有極少是被強行徵募來的,大多數是自願從軍的。」

    「不過其中對日軍死心塌地大多數是一些軍官,那個小笠原秀雄大尉更是親手殺害過我軍兩名被俘地重傷員。至於士兵雖然認為自己是日本人。但是忠誠度並不高。也不願意與國軍作戰,他們雖說認為自己已經不是中國人,但是自己身上畢竟還留著中國人的血。而且從這些戰俘口中,可以得知,日本人並不是很信任他們,甚至可以說對他們很防備。在抽調警衛部隊的時候,只從全部由日本人組成的47聯隊和搜索聯隊抽調部隊。」

    聽完這些劉家輝並沒有感覺到意外,別說現在台灣正被日本人統治的時候。就是後世中,台灣光復了幾十年之後。不也有不少的台灣人對日本那段統治的時代,念念不忘,更有一個極為不要臉的領導人擔任著台灣所謂中華民國的總統,卻宣稱自己22歲之前是日本人。所以對這些自願從軍地順民也就沒有什麼可驚訝的。

    聽完孫信的描述,劉家輝冷冷的說道:這些人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沒有什麼好意外的。當初是滿清政府拋棄了他們,日本人又實行殘酷的同化教育,五十年的時間下來,這些日佔之後出生的人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是那個殺害我被俘人員地大隊長絕對不能輕饒了。」

    「那個副大隊長現在已經被我軍俘虜。我正想請示一下怎麼處理?」那還用問,當著那些被俘的台灣籍士兵面前槍斃掉,既然這個傢伙以日本人自居,那麼就按照對待殺害我軍戰俘的日軍官兵同等待遇。至於其他戰俘全部轉送至密支那。不過要與日軍士兵分開關押,生活上也要適當的照顧一些……等戰後統一移交給國民政府,他們會對這些傢伙感興趣的。」劉家輝想也沒想的便回答道。

    到這裡劉家輝看了看外邊越來越小地雨勢道:「你還有多長時間可以解決掉日軍殘餘部隊。」「現在是晚上八點。明天凌晨之前。我保證乾淨徹底地解決掉這個48師團。」孫信看了一下手錶之後,爽快的回答道。

    「那好我給你地時間就到明天凌晨。在下去你們打的都是夜戰。這樣。我這次來帶了兩千枚剛運到的美制照明彈,我給你五百枚怎麼樣?既然咱們現在火力佔優勢,也就不需要隱藏什麼了。但是你必須在你承諾的時間之內徹底的解決戰鬥。到時候,我可就將現在兜48師團屁股的新38師和暫54師都調走了。別說我沒有提醒你。」聽完孫信的保證之後,劉家輝略微思索一下道。

    劉家輝一說完,孫信敏銳的發覺自己總座的話裡有話,連忙問道:總座,怎麼要有大行動?」劉家輝看了看他,沒有回答他,卻反問道:「你認為這個4師團,夠資格拖住我軍三個師嗎?」

    「難道您是要對付第2師團了?」孫信已經大概猜測出劉家輝的意圖了。接到劉家輝點頭示意的高海寬道:「剛剛接到情報,日軍第5師團在昨天已經抵達泰國。所以總座決心提前解決第2師團,以便騰出手來收拾這個第5師團。」

    到這裡,高海寬指著地圖道:現在西線的201師已經開始從北線向日軍第2師團發起攻擊。預備90師也正在與第2師團斷後的29聯隊激戰之中。而暫10師已經迂迴至達西,徹底切斷了第2師團的退路。「

    不過這個第2師團到底是以勇為代號,戰鬥力很強,不是這個48師團能夠比較的。難啃的緊,預備90師的傷亡很大,三天過去了,還沒有解決掉這個2聯隊。總座準備你這裡一完事,就將新38師和暫54師西調。以新38師接替200師擔任文敦一先的防禦。以200師和201師一起並配屬戰車、騎兵從第2師團的北翼發起攻擊。爭取利用200師的步坦協同戰術,將第2師團攔腰斬斷。爭取達到分割合圍的目的。在兩個師西調之後,我軍在對付第2師團的時候,將集中6個師的兵力。無論是兵力還是火力都將佔據絕對的優勢。」

    高海寬說到這裡,劉家輝接過話頭道:至於新38師和暫5師能不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西調,關鍵在於你能不能按照計劃,完成對48師團的圍殲。」

    看這劉家輝望向他信任的目光,孫信沒有任何考慮的響亮的答道:」202師全體官兵,絕對不辜負總座的信任,一定會在凌晨之前解決戰鬥。」

    聽著孫信的回答,劉家輝笑了笑道:「怎麼中國有一句俗話,叫光說不練那是嘴把勢。用你的實際行動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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