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兒？」
包篆端著酒，斜眼看著空空兒，坦白的說對於這空空兒並沒有什麼仇恨，先前自己也誤會了別人，而且這畫也是別人幫忙找回來的，也算得上是自己的恩人，不過恩人歸恩人，總感覺說話之類的絕對不能好好的給他說，越客氣他就越看不上眼，也就是那種不拘小節的人。
一口猛乾了杯子裡面的酒，啪的一放，這才問道：「你老今年貴庚？」
「七十了!」
空空兒半瞇著眼睛，悠然自得得喝著酒。
包篆笑道：「你老人家都七十了，你這女兒哪沒有五十也快四十了，這四十多歲的老姑娘嫁給我？這臉跟李詠差不長吧，這臉上便是招風耳，朝天鼻，一臉麻子，外加一嘴大齙牙，上輩子就是墮入凡塵的天使，就是著地姿勢不對，臉先著地，你還不如直接讓我叫她媽得了，我叫你聲爺爺」
「天使是什麼？」
唐隱好奇的問道。
包篆歪著腦袋想了想，比劃道：「就是你家翠芸背上長一對白色的翅膀，然後頭上有個光圈！」
「光圈？」
唐隱皺眉想了下還是不知道這所謂的光圈到底是什麼玩兒，不過讀書人講究的不懂就問，便又問道：「這要是沒有光圈呢？」
「那就是鳥人！」
包篆脫口而出到，一指唐隱，道：「別問我李詠是誰，說了你也不認識，我也懶得說！」
天使和鳥人的區別就是多了個光圈，正如那句話說得好，長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還可能是鳥人。
唐隱欲言又止，其實還真想知道這是誰。
空空兒一口喝乾杯中的酒，罵道：「你小子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我女兒今年才十八，長得絕對不比這位姑娘差，哪是……！」
「國色天香風華絕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容勝西施貌似貂蟬昭？」
包篆辟里啪啦的又說了好幾句出來。
空空兒咧嘴一笑，道：「不錯，不錯，就是這樣！」
都說自家女兒好，這老小子給點陽光就比向日葵還燦爛。
包篆當然沒有當真，這空空兒都是七十了，女兒才十八，豈不是老來得女？要是這話都信了自己還真成弱智了！
那個父母不說自己女兒好的，想自己老爹當初還說黑點沒有關係，包青天就黑，當初自己也想要是自己兒子也黑的話自己就告訴他，黑沒有關係，奧巴馬比你都黑，別人是美國總統。
見包篆不以為意，空空兒頓時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挑戰，氣道：「你小子難道不信？」
「我信還不成嗎？」
包篆也不和他爭，道：「不過我可是名花有主，所以好意我心領了，而且要我喊你老丈人我怎麼感覺那麼不自在。「
「包篆，我告訴你，你要是始亂終棄，我誅你九族！」
朱厚照插嘴道，手裡的筷子也不忘點點，自己的妹妹傾心包篆，雖說這包篆的確還是有點意思，不過這要是娶了別人，他當然不答應。
空空兒白了一眼朱厚照，不屑道：「誅九族，你當你是皇帝？」
「我……！」
朱厚照就差點說出來，狠狠的一瞪包篆。
包篆發現自己特無辜，這關自己什麼事情這是，其實自己說名花有主哪是自己的心裡有表妹戴箐，可不是怎麼朱蕊，認識了兩天一個公主就對自己傾心，這種小說裡面浪漫的已經有些無聊情節怎麼可能出現在自己的身上？這又不是拍什麼《羅馬假日》，錯了，應該是《蘇州假日》。自己碰上了一個出來遊玩的公主，不知道她的身份的情況下和她在一起，後來她身份暴露才知道是公主，可是皇家又不答應她嫁給一個平民，於是上演了一出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最後兩人衝破重重阻力，就如電視大結局一樣有情人終成眷屬，花好月圓夜，比《西廂記》還感人。
這話說得好，麻雀變鳳凰容易，青蛙變王子難，作為一個青蛙，想吃天鵝肉的確是種非常有理想的追求，不過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找只母青蛙得了，其他的也別想。
白完了朱厚照，空空兒見包篆還是不信，有些氣道：「你小子居然不信，我女兒昨天你不是見過？難道那麼快就見過。」
自己見過？
包篆回想了一下，昨天自己見過的女子是不少，蘇州的美女大街上到處都是，不過也都路人甲乙丙丁的角色，自己哪裡去注意到？再說了，他的女兒真的貌若天仙？
誰信誰白癡。
於是這笑道：「我見過的女的好像很多，不知道是那個？」
他說見過那麼自己也就姑且一問吧。
空空兒一瞪眼，道：「你個好小子，昨天見了就往了，我告訴你，她就是峨眉的方琪！」
「撲哧！」
包篆頓時感覺自己臉上一涼，頓時一大股酒味傳來。
「包兄，對不住，對不住！」
唐隱連忙道歉道，剛才嘴裡正喝酒，沒有想到這一聽這酒忍不住噴了出來，坐在他旁邊的包篆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包篆這一口氣也差點沒有給噴出來。
翠芸連忙找來了毛巾給包篆，一邊差擦臉包篆也是一臉的驚愕。
方琪？
峨眉女俠，就是昨天告訴自己空空兒在自己院子周圍轉悠的方祺？自己女兒來揭發自己的老爹？大義滅親?
一個是峨眉女俠，一個是江湖大盜，峨眉女俠的舅舅又是武當掌門。
這江湖怎麼這麼亂？關係也太複雜了。
空空兒得意一笑，這酒杯一端，道：「怎麼？沒有想到吧！」
包篆當然沒有想到，奇道：「方姑娘姓方，你姓空？你怎麼是她老爹？」
「你笨啊，空空兒不過是個外號而已，想我家婆娘當年可是號稱赤練仙子，老頭我姓方，叫方不為！」
空空而已一臉鄙夷之色，說話美酒一喝，接著道：「怎麼樣？我那女兒是不是美若天仙？可不是你說的那種長得什麼柳永，招風耳、朝天鼻、一臉麻子外架一口大齙牙？在我看來，什麼四大美人也不過爾爾啊！」
空空兒哈哈一笑，這得瑟勁別提了。
包篆看向了清虛，作為空空兒的小舅子，他應該知道。
清虛一臉淡然，好像和他無關不過卻也點點頭。
包篆不由的再次感歎了一下，還是那句話說到的好，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不可能的。
「方姑娘居然是你老人家的女兒，久仰久仰。」
唐隱連忙套近乎，其實他一直想畫一張方琪的畫，不過沒有機會，現在空空兒居然是他父親，當然得好好巴結一下。
包篆眼睛一轉，道：「要不讓唐公子當你女婿！」
空空兒非常乾脆的搖頭，道：「我可看不上他，面白如紙，骨瘦如柴，身無二兩肉，手無縛雞之力，文不能文，武不能武，怎麼配上我的女兒。」
江湖之中，不拘小節，有時候太坦白也挺刺激人的，唐隱被如此一批判，頓時就如被霜大的茄子一樣焉了。
朱厚照見此，筷子一放，道：「不行，我妹妹看上包篆在先，要娶也得娶我妹妹！」
空空兒卻不信邪，道：「看上又沒有嫁，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這就答應女兒嫁他了！」
「這得有個先來後到！」
「我這是後來居上！」
「我妹妹可是金枝玉葉，提親一大堆我可都沒有答應！」
「我女兒天姿國色，提親的從這排隊可以到城門口，我老頭就看不上！」
「既然看不上怎麼看上這小子了？這小子哪點好？」
「你都不答應怎麼也看上這小子了？在我老頭看來就這小子就對我胃口！」
……
這當皇帝的沒有當皇帝的樣，這江湖大盜也沒有一個江湖大盜的譜，隔著桌子在那裡吹鬍子瞪眼，一個在爭小舅子，一個在爭女婿。
其餘的幾人，西門才慶饒有興趣的觀望，清虛一臉淡然一副關我屁事，唐隱一臉沮喪，白臉男子出去找空空兒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雖說空空兒已經在家裡呆了一上午。
作為事情的直接當事人包篆則是一臉的無奈，怎麼也想不通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搶手，前不久還在感歎孤家寡人，計劃買了房子就娶戴箐，這倒好，戴箐還沒有娶回家這就多了一個要把自己公主妹妹嫁給自己的皇帝，一個要讓自己當女婿的江湖大盜，他女兒是峨眉女俠，他小舅子是武當的掌門。
豈止早上亂，這中午同樣很亂。
「哎！」
包篆一歎氣，端起酒杯，一口喝乾，正要倒酒，這酒壺卻被人抓住，一看抓酒壺的是空空兒，朱厚照也瞪著自己。
「說，到底是娶我女兒還是他妹妹？」
「是娶我妹妹還是他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