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生指南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為難[上]
    初次見面,鄭玄一時興起,著實讓張涵吃了一驚。除此以外,張涵的不其之行就一帆風順了。

    鄭玄精通古文經和今文經,對《易》、《尚書》、《毛詩》、《周禮》、《儀禮》、《禮記》、《論語》、《孝經》、《尚書大傳》,以及《中候》、《乾象歷》,無一不精,也擅長算術。不過,張涵在算術上,可以當他的老師。當然,在其他方面,張涵學有所成,卻也只能給鄭玄做做弟子,甚至於弟子的弟子了。鄭玄治學態度十分嚴謹,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張涵每有新見解,鄭玄都會細細與他討論,張涵非常敬重他。而張涵眼界開闊,勤奮好學,又頗多新見,也深得鄭玄之心。兩人相談,賓主俱歡。張涵在不其停留時間一延再延,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

    一個月後,管寧收到家書,父親生病,遂先行告辭回家了。隨後不久,華歆思鄉心切,也離開了不其,返回高唐。而張涵每天不是與鄭玄潛心研究天文歷算問題,就是請鄭玄親自講解經學中的疑問。一時間,卻捨不得離開了。

    如此這般,張涵在不其讀書三月,學問大進。張涵讀書目標明確,於禮法、律法、曆法和《左氏春秋》都有所精進,其餘則寥寥了。然而如此一來,張涵也沒有時間繼續南行,他的遊學計劃,便付之東流,中途夭折了。張涵也不懊惱。遊學的時間,以後多的是,但有一位大師專門教導他,卻是難得的機遇。

    十月,考核僕役們一年學習成績的時候到了。

    八百僕役,張涵自然沒有辦法像以往一樣,解衣推食,但這是根本所在,張涵還是下了不小的功夫。生活上無微不至的關心,並不是用嘴說出來的,學習訓練中的權威,也是需要不斷鞏固的。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張涵自然是要在場的。

    於是,張涵在九月底就告別鄭玄,留下馬車慢慢走,自己帶著少數從人,快馬加鞭趕回了騶縣。張涵的次遊學,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張涵遊學所到的地方,是少了許多,效果卻超出了預期。王烈、鄭玄、孫嵩等人都是交遊廣闊,他們的一句稱讚,比張涵跑上半年,還要有效許多。尤其鄭玄出門相迎,欲行平禮的事情傳開後,更是大大提高了張涵的聲望。鄭玄此時雖然還沒有被推崇為『齊魯之宗』,也隱隱為齊魯間的人。當然,張涵一路上散發的《九章集注》,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考試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還是平日裡學習的內容《詩經》、算術、長跑和武藝四門。《詩經》考的就是,其中某句話如何讀寫,有什麼含意,運用於何種場合;張涵把它分為筆試和口試,只是想看看這些人的臨場發揮如何。算術則是一百以內四則運算,一刻鐘內需要答二百道題。長跑基本沒有時間限制,就是跑圈,跑完十二里即為合格,而跑完十六里即為優秀,二十里則可以取得加分。當然,跑的越快,得分越高。

    武藝的考核就比較危險了。說白了,練這東西就是為了砍人快。所以,張涵雖然把考核分為演練和比武,但大頭還是在比武上。張涵有意識地增加了籐竹甲上木板的厚度,還是有一人肋骨被打斷,七人有四肢不同部位的骨折。至於輕傷,就無法計算了。基本上,比武參與者人人帶傷。在比武剛剛結束的日子裡,若是看見一個身上無傷的,反而成了希奇事。

    考核的標準很明確,張涵事先便公開了,一切以成績說話,自己的成績不好,誰也說不出什麼來。但臨到考核分配的時候,卻有了不同的聲音。張涵的努力沒有白費,這些意見很快便都反映到了他的手裡。原來,人各有志。有人覺得僕從不錯,有人卻更願意學門手藝。老實說,張涵也覺得,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人,去做僕從,很是浪費。但是,這是必須的,勢在必行,他也沒有辦法。成績好的,願意去學手藝,他自然是再願意不過了。張涵決定,按成績說話,填報自願,成績好的有優先權。於是,皆大歡喜。

    看著這些人亂轟轟的,張涵忽然有種高考後填報自願的感覺。一笑置之,張涵又湧起了「天下英才盡入吾囊中」的自豪,YY總是令人愉悅的。

    就像曾經說過的那樣,張家大興土木,需要的僕役眾多。張涵順理成章,又舉辦了第二次選拔。這次選拔被定在臘日之後的第二天。臘日就是臘祭的日子,在冬至以後的第三個戌日。冬至是一年中白天最短的那天,在曆法中並不固定在哪一天,和清明一樣,都屬於活節。冬至不固定,臘日自然也就不固定了,一般在臘月上旬的某天。今年是臘月初七,張涵的選拔活動,便從臘月初八開始。

    今年的質量比去年,要好一些兒。在卞東莊九百多個少年中,竟有七個少年跑完了五圈。看到有三個少年人竟表現的游刃有餘,張涵清楚,他們一定是鍛煉過了。一詢問,果然不出所料。趙氏兄弟和文小二三人是鄰居,在這一年裡,每天都進行跑步鍛煉。看著三個不安的少年,張涵並沒有說什麼,他已經決定收下這三人。說起來,持之以恆似乎極為簡單。其實,就是這樣簡單的事情,卻極少有人能做到的。能夠看到機會,並持之以恆的,便是人才了。

    進了臘月便是年。張涵沒有把此次入拔的少年直接帶走,而是記下了他們的年齡特徵,告訴他們合格了,過完年後,才到卞南莊接受訓練。

    一切忙完,回到族學,已經是臘月十四,張涵算算,若若也快要到產期了,乾脆提前放了假,回家陪若若去了。

    張涵遊學歸來的時候,若若已經有六個月身孕了。雖然若若怕胎大難產,一直不肯多吃,肚子卻依然大了起來,就像懷裡抱著個西瓜。若若抱著西瓜倚門守候的模樣,張涵過了很久,一回憶起來,仍然清晰的就像在眼前一樣。

    若若豐滿了少許,平添了三分婦人成熟的風韻,水嫩的肌膚有如羊脂白玉,明媚的鳳眼中蕩漾著秋波,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那眼圈就紅了,看著若若一眨不眨地望著他那癡癡的樣子,張涵也不免沉醉其中。

    不過,張涵只在張塢待了五天。只是在族學的生活裡,缺少了若若,多少有幾分寂寥。不過,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張涵也沒有多少選擇,他注定要冷落妻兒的。心懷愧疚,張涵每天都給若若寫信,寫寫植物園的花草,冬天的初雪,一天的見聞身麼的。每日一封,張涵也沒那麼些柔情蜜意,只是每天的日常瑣事而已。但若若很是喜歡,每天給張涵寫信,成了她每天的一件大事。自然,若若不會知道,張涵在給若若寫信的同時,也在給王眸寫信,並很無恥的,寫完一封信後,稍為修改就發給了另一個人。

    張涵對兩人的心情頗為複雜。他本身就是個古典與現代交匯的產物,思想既有古典的一面,也有現代的一面。妻妾並不重要,若若和王眸都是他的女人,這是張涵無力,也無意改變的。既然是他的女人,他就對她們負有責任,就希望她們能過的快樂。張涵前生閱女多有,但一夜情大家好來好散,誰也不會當真,這麼複雜的關係,還真沒有多少經驗,只好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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