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做白日夢 正文 第三部分 第六章 一些回憶
    一段時間,我們宿舍的幾個人基本上要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才能見著面,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件好事,見面的時間少了矛盾自然也就少了。小蔓基本上從早上出門後到晚上回宿舍這段時間都和林天粘在一起,日子久了之後就時常不回宿舍睡覺,反正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居然平均每天能花好幾百塊;高靈因為當上了學生會主席,不得不以身作則,天天都得到教室裡坐一坐,當然,順便得帶上一兩本小說;我和邱娜開始也堅持天天去上課,可是老師講課實在無聊,我們又沒有耐性像高靈那樣掰弄那些錯字連篇言情小說,在悶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逃課去逛街,開始的時候還是一節一節的逃後來就是一天一天的逃再後來當我們覺得逃得不好意思的時候才去班上露一下臉再再後來當我們恍然大悟其實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時候就乾脆連臉也不去露了。一個宿舍裡面就只有高靈還算是聽話。

    問題就出在這裡。

    隨著成教的去上課的越來越少,班主任就向高靈施壓,要她監督我們去上課。我們都覺得坐在教室裡看小說跟不去上課沒有實質上的分別,我們當然也知道高靈的為難,所以我就跟她說,「你的話帶到了,我們也聽到了,去不去上課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們有分寸的,以後我們不去上課你照實記下好了,沒有關係的。」我確定我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好態度也很好,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可是我沒想到會弄得她以為我對她有意見,以為我說的是氣話。後來我沒有跟她解釋,因為正當我準備跟她解釋的時候發生了一些讓我真的對她有意見的事情。

    O.還是說到聯防的,我們不聯防宿管辦的可不會就這麼算了,後來又有幾次上來找麻煩,雖然我們的態度仍然堅決,可是我們明顯的感覺到高靈變了,自從她當上學生會的副主席之後。我們跟那些人理論的時候她不再發表任何意見,有幾次小蔓很火就跟她吵了起來。其實我能站在她的立場上考慮,不管她是真沒聽到還是洋裝的,她都有權選擇沉默,小蔓的責怪反而顯得有點無理取鬧。人都是自私的,為自己著想天經地義,可是在這個時候她還在我們面前誇耀她有多不謂權貴敢跟這個那個老師頂撞,還常常把她在中專時候的一些我們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威風事情拿出來說,真很讓人受不了。有時候我就想,我再過三年到了她這個年紀是不是也會像她這個樣子。有一次她居然對我們說她很煩惱自己太耿直問我們該如何虛假,聽到這話我和邱娜當場大笑不止,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們在笑什麼。

    O.2有段時間,我們跟隔壁宿舍發生了一件不是太愉快的事情。因為常常晚上要起來上廁所,宿舍裡很黑,所以爬上爬下的很不方便,本來走廊裡是有燈的,可是隔壁宿舍以有燈睡不著為由把走廊的燈關了,直到有一天我們覺得我們有權利使用外面的燈,所以就在她們把燈熄滅後又把燈打開了,誰知道卻跟她們槓上了,過了沒多久她們又把燈關了,我們又出去打開,她們又去關上,就這樣我們開她們關我們又開她們又關,我想只有女孩子才會這麼無聊兼小氣。最後還是她們沉不住氣過來吵架,當時我們倒是很團結,一致對外,她們被我們說得沒話了只好讓步。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在吵完架之後高靈居然說了句:「明天別說我剛才說話了。」這讓我感到很意外也覺得很滑稽。第二天我看到高靈跟隔壁宿舍的人聊得很開心。晚上回來之後她說:「以後走廊的燈還是關上吧,亮著真的睡不著,再說遷就一下別人麼,昨天那樣真的不好,大家住得那麼近。」如果她昨天沒有參與吵架我會覺得她說的是真心話並且很有道理,可是她今天這樣……

    我開始覺得她越來越接近我最討厭的那種類型。

    O.3我記得在開學的時候,有人對我們再三保證,他們對成教生和普招生會一視同仁。可是課都上了一個多月了我們的課本還沒有發齊,我,小蔓和邱娜幾乎天天到政法系辦公室去找負責的老師,她給我們的回復就是:過兩天一定到,先聽課記記筆記吧。可是那些老師一開口就是:把課本翻到第幾頁,這個問題怎麼怎麼樣。後來我們就讓高靈去要,沒過多久課本真的要來了,可是只有高靈和兩個男生有,這事她沒跟我們說,是邱娜無意中看到了她的課本問她的時候她才說只到了三本其他的還要再等等。我不記得我們當時是什麼樣的表情跟心情,後來我們再讓她去要書的時候她不是說忘了就是說很忙沒時間要麼就是老師不在。小蔓說高靈根本就沒去要她自己有了書才不會管我們呢。這話不用她說我們都知道。其實就算真的只有一本書,她當時跟我們說一聲或者問一句:「你們誰要?」我們都不會要的,那書最終還是她的,可是我們的想法就會不一樣了。

    後來我們又去找那個老師要,那老師還是要我們等。***一個學期都快完了還等個屁啊等,我們當時很想跟那老師吵一架,可是無論我們的言語有多不客氣那老師一直保持著虛偽兼慈祥的笑,讓這架根本就沒法吵下去。小蔓說:「如果真沒課本的話把錢還給我們,我們自己去買好了。」那老師很堅定的說:「不用不用,我們一定幫你們想辦法去弄。」於是我們就等啊等,等到最後發下來十八塊錢還是要我們自己去買,理由是因為數量太少廠家不願意批發。我們當然很火,雖然我們當時真的很缺那十八塊錢。我們平時是不怎麼去上課,去了也沒聽,可是我們也知道他們的行為已經構成了違約,起碼應該雙倍賠償。可惜像這樣的問題我們只能自己跟自己交流交流。十八塊錢發下來的當晚,小蔓大罵那個老師,不知何故高靈極力維護那老師,對於已經憋了一肚子氣的我們無疑是火上加油,高靈的解釋就是黃主任(那老師姓黃),很忙每天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這事她已經盡力了,所以這事不能怪她。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盡力就夠了的,她再盡力,我們沒有書就是沒有書,對我們來說她盡不盡力根本就沒有區別,所以為了她的身體著想她還不如乾脆置之不理。高靈說我這麼說太冤枉她了,不管怎麼樣她是想幫我們才說要負責這件事的。別說我不相信她有那麼好心,就算真的是,我也覺得沒那麼大頭別戴那麼大帽子,既然沒有把握把事情辦好自己又那麼的忙那還不如交給別人去處理至少可以早點把錢退給我們,再說我實在不覺得買幾本書會是多麼大的一個困難,學校沒有了可以到書店去買,無論如何幾本教科書也不該拖那麼長時間,這是一個責任心的問題。高靈硬是跟我們別,雖然表面上我們好像只是在理論可實際上已經算是吵架了,我只是覺得為這種與己無關的事情爭成這樣子實在沒有必要才終止了這場毫無意義的「辯論」。事後我們琢磨著是不是因為那姓黃的對高靈很好所以高靈才那麼維護她的,後來經小蔓證實,那姓黃的對高靈並不怎麼樣,估計是高靈自己以為人家對她很好。

    這些是我很努力收集起來的一些記憶,很多事情一時間都想不起來了。我回憶是因為最近我一直在想我為什麼會那麼討厭她甚至到了聽到她的聲音都覺得厭惡的地步,可以說我還沒試過這麼討厭一個人。難道就是因為這些這麼小這麼瑣碎的事情?思考的結果就是:是的。相處一年多基本上沒發生什麼大事,全都是些雞毛蒜皮,可就是這些事情讓我慢慢的瞭解她,有些人你越瞭解他就會越覺得他噁心,人的本性都是慢慢暴露出來的。

    我越來越覺得跟她相處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小蔓和邱娜說也覺得和我一樣。當然,這不是她一個人的錯,可能是我們放大了她的缺點,因為她在我們心裡已經是個討厭的人,難免優點也會變成缺點。這也證明了我們的關係,發生過的矛盾哪怕是很小的,都不可能調和。

    再說到小蔓,小蔓性格耿直有話說話,從這方面看是一個很值得交的朋友。可就是她的脾氣很讓人受不了,動不動就踢門摔東西,大家都是獨生子女,本來自己的脾氣就不好還哪會去忍別人吶。她是那種思想幼稚與生理成熟相結合的極端化的人物。她最大的錯誤就是糾纏上了林天。我一直以為林天只是看起來色咪咪的,誰知道他真如高靈所說外表跟內心一樣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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