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以來。宋家父子就好像是慢慢升溫的水裡游泳的青蛙。日子過得一天不是一天的滋味。想蹦幾下。蹦不出那高高籠罩著他們的深井。想潛水。但奈何水就要沸騰了。
宋林父子夜夜都是坐如針氈。憨塌難眠。日日勞苦奔波尋找資助。但人人見了他們都跟躲瘟神一樣。就連平日往來最為密切的朱家。也是閉門躲閃。唯恐牽連到他們。
宋世洋父子終於知道。他們宋家。算是徹底的要完了。
「爹。悔不該當時舉家遷來。在此扎根啊。否則我宋家也不會有今日這般落破局面了！」宋家大堂內。宋世洋連連歎氣。卻始終想不到辦法。只能抱怨幾句。
一邊濃眉深鎖的宋林。喝了口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後。肅然訓斥道：「怕什麼。想我們父子當初白手起家。不照樣有如今的成就。就算這次敗落。我們依然有機會東山再起。」
宋世洋卻反駁道：「爹。可今時不同往日啊。放在以前。騰家還能保我們。但現在騰家也被排擠出來。自顧不暇。我們失去了天方靈斗門這個依靠。想東山再起。拿什麼去爭？」
「唉。也只能說我們投主不甚啊。若是當初投向青龍楚家的話。也不會落得如今被騰家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下場了。朱家那邊現在你有沒有聯繫到？」宋林歎了口氣。問道。
宋世洋氣憤一拍桌子道：「朱家那些吃裡扒外的小人。平日裡沒少在我們這裡撈好處。如今我宋家有難。各各躲著不敢見人。就連那下人也居然敢對我們趾高氣揚起來。可恨至極！」
宋林沉吟道：「我宋林自覺這些年來一直小心謹慎。低調做事。小錯雖有。但一直沒犯過什麼大錯。卻不知君侯殿下這次為何罷免了我的中卿之職？」
「依我看。君侯這分明是雞蛋裡挑骨頭。看我們宋家不順眼了。再加上那邊平日與我們不對眼的牆頭草在耳邊吹風。君侯對我們地態度明顯不同以往。就連那些阿諛奉承的小人們現在也沒好臉色給我們！」說著。宋世洋走到一邊拿出一封信交給宋林道：「這是玉家才給我們地回復。這玉家玩得更絕。居然因我們上次不肯附從支持他們。直接表示斷絕一切來往。而且還要我們在三個月內還清他們的債務。簡直是卑鄙無恥的落井下石。」
「牆倒眾人推。也許我們真地窮途末路了！」宋林在這一刻。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十年。
宋世洋一臉不甘。憤恨道：「我不甘心我們就這樣一敗塗地。哪怕到最後一刻。我也要拚一拚。爹。等我清算盤點完。你帶著剩餘的家產和孩子們先走！」
宋林覺查出了一絲不尋常。瞪著宋世洋道：「你想做什麼。就算我們窮途末路。但還沒有被逼到拚命的地步。你不要玩火自焚。」
宋世洋這時的眼神之中閃爍過一絲瘋狂。根本就沒有將宋林的話聽了進去。就在這時。一位看起來還算忠心耿耿地家僕這時突然衝到門口叫道：「老太爺。老爺不好了。有人散佈謠言說我們已經付不起從籍俸祿月賞。經營產業面臨破產。老太爺又被罷免了官職爵位。許多店舖的人鬧起來了。有地開始大膽私自卷帶財物逃走。更甚至……」
「繼續說。還有什麼？」宋世洋勉強維持著心中的鎮定。但是那張臉已經開始在扭曲。
僕人道：「有個叫玉子強的玉家人。說老爺要攜帶家產私逃了。便帶著一夥人在城中強搶了我們的部分產業物資說是要清償債務。那朱家的人也跟著落井下石。似乎有意要與玉家併吞我們宋家的產業……」
「夠了。滾出去！」宋世洋大怒。扭曲的臉這時已經變成了鐵青色。一掌拍碎了身邊地桌子。怒道：「玉家又怎麼樣。你不讓我們好過。那我也要讓你們雞犬不寧！」
剛才那位報信的僕人出了宋家大宅之後。來到了外面一條偏僻的巷子。便直接進了一間普通的民宅之中。
民宅正堂。楚越靜坐在廳前正座上。一邊喝著茶。一邊把玩著那天收來的小玻璃瓶。旁邊的一位年紀大一些的青年不解地看著楚越道：「楚兄弟。你總看那物件做什麼。將玻璃製品作的那麼小。也沒有觀賞價值吧。」
「朱大哥。要知道有時候。越不起眼的東西。也許他隱藏的價值就能給你帶來意外地財富！」楚越淡淡說著。
朱剛偉仍不明白楚越地思維方式。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只是道：「楚兄弟。我做這件事只是向我二哥透露了下。如果失敗。我們朱家可就麻煩大了。你真地有把握他們會打起來？」
楚越淡然一笑道：「朱大哥。狗被逼急了還跳牆。何況人呢。這次宋家算是徹底的完了。不過你們朱家想要瓜分宋家的產業。想要以後走上檯面來。也總得擔點風險不是？」說著。楚越看了他一眼。笑道：「再說了。朱家的背景你我心知。擔這點風險對於你們朱家來說。也不算什麼吧？」
朱剛偉道：「我們朱家一直被掛著這朱雀國地下勢力的帽子。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想摘掉這個帽子堂堂正正走上台前來。但還是有許多家族看不起我們。就是一些小家族也不願意跟我們來往。確實也很艱難。若今後能靠上蕭家這棵大樹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那我們自然是求之不得。」
楚越這時讚了句道：「其實我也挺佩服你們朱家的那位掌舵的老人家。一個婦人。這些年經營朱家。不偏於任何勢力。始終保持中立。確實有些魄力和手段。但這次朱雀勢力面臨洗牌的局勢。你們朱家想甩掉原來的帽子。這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只是君侯那邊。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態度。楚兄弟。你能保證我們這次行事。君侯會放任嗎？」朱剛偉看起來仍有些不太確定地問。
「朱大哥。今早你不是已經見過蕭憶辰了麼。他的話已經說的很直白了。你就放心好了。君侯那方自有蕭家從中周旋。就算這朱雀城巨浪滔天。也不會淹到你們朱家。放心好了。我這小角色。還得多依仗朱大哥呢。」
「楚兄弟太客氣了。這全局都在你的掌握之中。現在宋家被你玩得團團轉。你依然能置身事外。您怎麼會是小角色。我既然決定與楚兄弟合作。自然相信楚兄弟的實力！」
二人互相恭維了幾句後。不由得紛紛哈哈笑了起來。
這時。那個僕人進來之後。楚越這才放下手中的玻璃瓶道：「宋家父子聽了你的訴說。那火有沒有著起來？」
那位僕人疑惑不解這話的意思。但還是恭敬答道：「我按您的吩咐說過後。就被那宋世洋一怒下趕了出來。不過他們先前的談話我都偷聽到了……」聽了這們僕人的敘說的。楚越微微一笑。道：「你接著留意。宋世洋父子有什麼舉動及時來報！」說著。楚越又道：「另外。你的家人現在可安置好了？」
「勞煩少爺掛念。現在事態還不穩定。小人不敢將家人安置在你賞給小人的宅子裡。仍在外面和那些沒有宅子的人雜居在一起！」
「好了。你去吧。注意行蹤不要被人發覺！」
那位僕人出去後。朱剛偉這才羨慕地看著楚越道：「楚兄弟。誰能料到。原來這朱雀城大批的地產現在都掌握在您這位小人物手裡。現在朱雀城地價漲得讓人眼紅。卻心痛於自家沒有地產新建。賺他個缽盂滿滿。您只用一套普通式兩居民宅就將宋家兩個僕人套得死死的。真是高明啊。」
楚越道：「宋家要倒了。只要聰明點的。都得為將來謀劃。首安居所。而且這還是他們脫去奴籍的大好機會。所以只要稍稍引誘一下。他們自然甘願為我們賣命了。呵呵！」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朱剛偉笑笑後。又正色問道。
楚越道：「我手中玉家那個廢物還能派上用場。相信現在玉家駐在朱雀城的人也應該得了到消息。想必會馬上做出反應。朱大哥。你要做的就是盡量將這水攪得越渾濁越好。最好能挑動宋家與玉家大動干戈。來個狗咬狗。今晚我們在不時暗中抽冷子推波助瀾一下。讓玉家來不及調查這其中原委前先跟宋家火並一場。最好多死點人。等明早朝堂之上。再有人聒噪鼓動一下。必定引來君侯雷霆震怒。玉家就算有理也說不清了。而宋家嘛。這罪名也自然不會輕。到時候我們便可收手。坐等漁翁之利了……」
朱剛偉聽楚越說的淡定輕鬆。好像大局在握一樣。心中稍定了幾分。便道：「那我這就回去準備。也跟我家大哥和老人家攤牌。相信這個份上了。他們不會無動於衷。今晚之事至關重大。我們不敢調以輕心。所以還要勞煩楚兄弟在此等候。我遲些會派人接你過去與我大哥與老太太再詳細商量。那我這便先告辭了……」
看著朱剛偉離開。楚越陰陰一笑道：「事以至此。你朱家已上了我的船了。想下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就算你家老太太知道。也只得乖乖替我們當好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