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書房。
「父親,遙兒沒用,在那裡呆了好幾個月,也只能夠接近那個人幾次,他……對於情事,非常的冷淡,雖然擁有很多的寵……不,是擁有很多的情人,但是,從來不會輕易讓她們服侍,更不會令她們受孕,遙兒想方設法,也沒有懷上他的孩子,這次的任務……」
端莊美麗的女子,站在書桌前,有些慚愧的低著頭,而她所說出的話,可就有些與外貌相差甚遠了。
「哎∼∼」
書桌前,坐在一個穿著傳統的唐裝,看上去非常和善,剛到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在聽了女子的稟報之後,不禁歎了口氣。
「算了,這次,本來就非常的為難你,讓你冒了那麼大的危險,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堂堂除魔家族的大小姐,竟然還要用盡手段,委曲求全的去服侍……
哎∼∼我就只有你和秦崢兩個孩子,要是還有其他的人選,我也絕對不會同意讓你去做這些……
真不知道那個怪物……不……真不知道你爺爺他是怎麼想的……他到底為什麼一定要你懷上那個人的孩子……
對了遙兒,你和那個人有過接觸,你查出他到底是……」
「人,他給遙兒的感覺就是人,完全不像是吸血鬼,遙兒完全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提到自己曾經千方百計的服侍、討好的那個人,女子的語氣中多少有些不自在。
「人?高傲的吸血鬼,會那麼服服帖帖的人一個人類為主人嗎?而且,他們應該在一起相處了非常漫長的時光了,一個普通人,可以活那麼久嗎?」
「遙兒也想不明白,但他……可能是遙兒的能力還不夠吧……父親……遙兒沒能夠完成……爺爺交代的任務……反而……好要你們想辦法……和那個人打成了條件……才換回遙兒……父親……你說……爺爺他……」
女子擔憂的問著,隨即又連忙開口道。
「不過,父親,遙兒這次也並不是什麼收穫都沒有的。
遙兒在那裡瞭解到,原來,那個人一直都在找一個人,好像是他的戀人的轉世,聽說,在很久以前,他得到了一個預言,當兩枚象徵他們愛情的耳墜,在這塵世間重逢的那一刻,他也就將會再次見到他的那個已經轉生的戀人。
而現在,那個人好像出現了。
遙兒從那兩個吸血鬼的談話中瞭解到,就在那個珠寶展示會上,好像是一個十三四的漂亮孩子,帶來了另一隻耳墜,使得那對耳墜重逢,印證了那個預言,所以,現在那個人,大概是認定了,那個孩子,就是他戀人的轉生。」
「竟然有這樣的事兒?」
「是啊,父親,遙兒聽了也感覺十分的驚訝,那個看不出有什麼感情存在的人嗎,倒是很長情的模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要是他真的重視那個孩子的話,說不定,我們也就可以找到突破口了。」
「嗯,有些道理,知不知道那個孩子的身份?」
「抱歉,父親,遙兒還不清楚,不過,那個孩子應該很容易找,因為聽說,他有一頭罕見的銀髮,是個非常漂亮的混血兒。
只是,好像那個孩子的家裡,也不是簡單的人,那個女吸血鬼斐妮,就是在他們那裡吃了苦頭,所以,現在還不清楚他家裡的底細。」
「嗯,遙兒的這個消息,對我們很有用。」
「父親……不知道……這樣……可……可不可以……讓爺爺他消消氣……父親……遙兒害怕……」
一想到自己沒有完成交代的任務,女子就臉色發青。
「好了遙兒,他……是你爺爺,你要牢記這個,別再說什麼害怕之類的話了,你明白嗎?」
中年男人連忙阻止了女子的話,勸慰道。
「你這次,雖然沒有完成他交給你的任務,但是,也不是完全的沒有收穫,你的能力,他還是知道的,應該也不會……」
……
「老爺,大小姐,你們還是到前廳去看一看吧,不好了……」
一個傭人模樣的老太太,匆匆忙忙的在書房門外嚷嚷道。
「進來吧,到底怎麼了。」
「老爺,有人來測試自己的能力,是那個在S市,還有些名氣的張老頭子帶來的。」
「那個張老頭子,我見過一面,也不過是一些裝神弄鬼之輩,他帶來的人,有什麼問題嗎,難道,前廳的幾個不知道輕重,把人打出事兒了?」
「不是啊老爺,是前廳的幾位少爺們出事了,他們,都不是那個孩子的對手,那個孩子出手可狠了,現在都躺下了。
大少爺剛剛回來,看到了之後,就和那個孩子對上了,不過,看樣子……」
「什麼?你說我那幾個徒弟,都不是一個孩子的對手?現在連崢兒都親自出馬了?那個孩子多大?」
這下中年男人倒是有些著急了。
「就十三四歲的樣子,漂亮的緊呢,應該是混血兒,還有一頭銀色的頭髮。」
這話一出,就更是讓父女倆驚訝了,對望了片刻之後,中年男人開口道。
「走吧,遙兒,我們一起去會一會那個孩子。」
「是,父親。」
……
「一、二、三、四……」
前廳的角落裡,大小神棍都是臉色發白的計算著數目,越算,臉色就越是難看。
「六個了,爺爺,這位小少爺……實在是……已經打趴下秦家六個驅魔師了……」
「你以為我不會數數嗎,天啦,我的小祖宗啊,他要不要這麼狠啊,只是來通過測試嘛,他跟尋仇、踢館似的,再打下去,秦家都讓他給得罪光了,這讓我們以後還怎麼混啊……」
「哎呦∼∼完了完了,這位可是秦家的大少爺啊∼∼」
『彭……啪嗒……』
博古架上的一個古董花瓶,傳來了破裂的聲響。
秦家的現任大少爺——秦崢,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狼狽的躲開了一個迎面飛來的茶盅,結果,自然是茶盅很不巧的,砸在了他身後的古董花瓶上面,一旁的其他弟子,看得心肝脾肺腎都給擠在一塊兒了。
自視甚高的大少爺,被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逼得四處躲閃,而且,還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秦崢現在的心情就多麼的糟糕,就可想而知了。
其實,以秦崢的能力,並不是沒有還手之力的,只是,眼前的這個孩子,那神情、那動作,都好像和另一人的影子重合著。
那個人,一想到那個人,秦崢就不可抑制的感覺渾身戰慄。
那個人,叫秦諾,使他叔叔的孩子,小他一歲。
從小大,秦家就很少提到那個孩子,他從五歲開始,就一直都被秦家的家主,他們的爺爺,關在了一間黑屋子裡面,進行著各種各樣的訓練。
直到那個孩子十五歲的時候,他才走出了那間黑屋子。
那時候的秦諾,冷冰冰的,沒有一絲表情,並且,常常會用一種令大家都猜不透,並且莫名心慌的眼神注視著他們,再加上他的靈力出奇的高,所以,從小就喜歡欺負秦諾的秦崢和自己的姐姐,還有些秦家的弟子,雖然還是看不起他,喜歡嘲諷他,但是,也都開始有些畏懼他。
而就在四年之前,秦諾剛滿十六歲的生日那天,誰也沒有料到,他就那麼一直平靜的,為他們全家帶來了噩夢,一個持續到現在都無法解脫的噩夢。
憑著深厚的靈力,秦諾打開了秦家歷代看守的封印。
就在那一天的夜裡,秦家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片血霧中。
而秦諾,拿著秦家驅魔至寶——天玨珠,就如同往常一樣,站在角落裡,安安靜靜的看著他們,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倒下。
……
再後來,他們又都奇跡般的醒了過來,只是,秦諾消失了,秦家歷代傳承的至寶——天玨珠、陰陽雙生劍,都消失了。
而他們,原本以為沒事兒了,卻僅僅是惡夢的開始……
……
越想越害怕,慌亂中,秦崢猛的從博古架上,抓起了一把古刀,發狠的向清越砍了過去。
「住手,秦崢!你在做什麼!」
趕到的中年男人,也就是秦家現任的家主——秦淵,連忙呵斥住了正準備動刀的秦崢。
「比試切磋而已,你居然想動刀,秦崢,你想丟盡我們秦家的臉面嗎。」
「抱歉,父親,崢兒失態了。」
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失控,稍微裡冷靜下來的秦崢,此時焉得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教訓完自己的兒子,秦淵又連忙將目光轉移到了清越這邊,掩飾住自己的驚訝,禮貌和善的開口道。
「是崢兒太衝動了,真是抱歉,不知這位小少爺該如何稱呼……」
「……」
「喔,秦先生,久仰您的大名啊,這位是皇甫小少爺,呵呵∼∼」
見清越只是盯著秦淵看,絲毫沒有要理會的意思,躲在一旁的大小神棍,連忙陪著笑臉,躥出來打圓場,笑得好不尷尬。
「我是來比試的,你……」
清越是打算接著和秦淵比試的,只是,話還沒收完,就忽然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像是感應到了某種東西的吸引一般,開始變得越來越躁動起來,就像是沸騰了一樣,讓他十分難受,但驕傲、倔強的清越,自然是不會在秦家人的面前表露出來的,硬生生的咬牙忍著。
……
「這位小少爺,你怎麼了?」
饒是如此,大夥兒還是看出了清越的異樣。
身體越來越難受,不安,開始在清越心裡升騰。
不過還好……
「越兒。」
熟悉的呼喚,使得清越連忙朝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漂亮的小臉上,立刻揚起了鬆口氣的欣喜笑意。
而其他人,也都跟著望了過去,只是,誰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前廳門口的大樹下,竟然出現了這樣一個俊逸英挺的年輕男子。
壓抑著身體的難受,清越急切的撲進了皇甫傲的懷裡,也只有在這裡,即使他失去了力量變得十分虛弱,也會完全的安下心來。
可奇怪的是,當清越待在了皇甫傲的身旁之後,剛才那令他很深難受的感覺,就憑空消失了,像是被阻斷了一般。
「越兒怎麼了,還難受麼?」
皇甫傲自然也看出了清越的異常,體貼的將他打橫了抱進自己的懷裡。
「任性的不許父皇跟來,說要自己處理,所謂的自己處理,難道就是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麼?」
「越兒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了,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父皇這裡有些古怪,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感覺到自己的父皇開始生氣了,害怕被教訓,清越連忙鴕鳥似的,將腦袋埋進了皇甫傲的頸窩處,輕聲的告饒著。
「嗯。」
皇甫傲簡單的應了一聲,他也不想當著眾人的面兒教訓清越,特別還是在讓他的寶貝兒子極其厭惡的人面前,要是教訓的話,高傲的小東西一定會非常難受的。
……
「父親,怎麼就這樣讓他們走了?我們秦家,是讓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連最起碼的招呼都不打一聲,他們也……」
「夠了,剛才那個男人,他是怎麼進來的,怎麼出現在那裡的,我們居然沒有一個人覺察到。這樣的深不可測,還是先查查他們的底細、背景再說吧……」
……
「血……我敢硬到了……就在剛才……熟悉的力量……血……我要他的血……」
秦家的密室裡面,傳來了急切的,如同地獄惡鬼般的,沙啞、低沉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