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者 制裁 第六十九章
    唐山河這一跳用足了力量,身體離大廈足有3米遠,「丫」,他在空中狂喊一聲,奮起全身力量將炸彈朝遠處拋開,炸彈在離大廈二十多米的地方發出一聲巨響,強烈衝擊波將大廈的玻璃盡數震碎,同時將唐山河也擊向大廈,正好撞向二十八層的一扇窗戶,跌進房中。

    汪晉從窗台下站起探出頭朝下望去,見下面人群湧動並沒有見到唐山河的屍體,心中不由一動,立即打電話給了李局長,朝他尋求警力支援,在大廈中搜尋唐山河,同時讓一輛救護車待命。

    汪晉打完電話後回頭看到那些特種兵們全擠到這個房間,一個個呆若木雞一樣,不由大喝道:「你們的頭一定沒死,還不繼續執行任務,把剩下的幾層給搜索乾淨了,不要讓你們的頭失望。」

    這聲喝驚醒了這群特種兵仔,「是,堅決完成任務。」劉武含淚帶頭大喊,第一個衝出了房間。

    韓小玲在門口一個一個的看著他們出去,直到看見汪晉,低聲說道:「如果警隊有他們一半的素質,今天的局勢就不會有這麼糟。」

    是啊,那些警察如果不驚惶失措,如果能勇往直前,如果……汪晉搖了搖頭,警察何時才能真正像個警察?好警察是有,可是如滄海一粟般渺小。

    汪晉估算了一下唐山河有可能摔進的位置,帶著韓小玲乘電梯來到32層,他倆從這一層開始搜尋,搜到28層時就看到渾身是血的唐山河,身上到處插著玻璃好像一隻刺蝟,完全不**形,其慘狀讓韓小玲別過頭,鼻一酸流下了眼淚。

    汪晉強忍悲痛,上前探息發現唐山河還活著,慌忙抱起衝向電梯,韓小玲緊隨其後。

    在漢廣大廈事件之後隨後的一個星期,各大報紙電視台網絡等媒體紛紛把這一事件稱為國黑暗之日」,隨著高市長的下台李局長的辭職,這一事件更是鬧得沸沸揚揚,而後,上官蓉芳及在這次事件中犧牲的特種兵、警務人員的追悼會是人山人海,隆重非常,除了政府部門宣佈授予他們「烈士」稱號外,各界有頭有臉的成功人士分別出資獎勵那些英勇捐軀了的「烈士」,藉機漲漲聲望。

    公開的追悼會完了後,刑制組找到了上官蓉芳的家,她的父親和弟弟悲痛欲絕,骨灰一直沒有下葬,放在靈像前香熏供奉,塗翔看到後更是愧疚自責,吩咐整個刑制組輪流守靈,準備守滿一個月以慰上官蓉芳之靈。

    守到第三天,也就是0月27日,上官蓉芳的家來了一個讓刑制組十分意外的人,而這一天正好是汪晉在守靈位,汪晉在看到這人時十分吃驚,因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徐進明。

    本來前幾天他就想來,只是身體出了一些狀況,靈魂在晚上睡覺時會莫名其妙的出竅,而且在回體時會有奇怪的抗力,身體似乎不願意接收靈魂回體,強行回體後身體似乎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咆哮,這異乎尋常的情況讓徐進明感到非常害怕,生怕靈魂再不能回到身體之內,在經過兩天兩夜不眠之後才消除了這種怪現象。

    徐進明進去後沒有向汪晉打招呼,只是在靈前靜靜地注視著上官蓉芳的遺像默哀,汪晉忍著不去打攪他。

    徐進明象尊石像一樣默哀了足有半個小時,之後他取出一張20萬元的支票遞給了上官蓉芳的父親,低聲說道:「伯父,我是她的男友,這錢是平時我和她共同存的,現在交給您算是我和她對您的一點心意。」

    這句話不止驚住了上官蓉芳的父親,把汪晉嚇得也不輕,待徐進明出門後他追上去問道:「你幾時和上官蓉芳談戀愛的?快老實交待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徐進明知道此次前來會引起汪晉的疑心,可是如果讓他不來又實在做不到,現在汪晉直接將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他倒不好不回答,「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汪晉問道:「很久是多久?」

    「很久就是很久了,幹嘛?你把我當犯人審啊?」

    「啊,哈哈,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你真行啊,腳踏幾支船,不過作為朋友可是提醒你,不要害人害己。」

    徐進明心中痛楚,說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她。」

    汪晉黯然道:「她死的很慘,可是沒有遺憾,她是帶著笑走的,我就在想,她死前一定看到了最心愛的人,不會就是你吧?」

    汪晉總喜歡話中藏話,徐進明心裡明白,如果承認也就是變相的承認自己是制裁者,可是如果不承認卻又在否定自己不是她最心愛的人,他不能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因為他想她在另一個世界過得開心,當然如果真有另一個世界的話。

    「你認為是就是吧。」

    徐進明俯在汪晉耳邊說完轉身就走,汪晉雙目呆滯毫無反應的任徐進明離開。

    當一直想得到的答案終於得到時,汪晉感覺不到內心中的興奮和開心,相反升起相當的惆悵,看著徐進明遠去的背影心裡竟是在想:「他為什麼要承認,為什麼不否定呢?」職責與情感在他的內心起了深深地衝突。

    徐進明離開上官蓉芳的家後坐車直接朝武漢一醫院趕去,想去看看唐山河現在怎麼樣了,在車上他的手機響起,是劉捷的,徐進明猶豫了一下接通:「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你的心情好像不大好啊。」劉捷的聲音有些嬌媚。

    徐進明苦笑,「心情是有些不好,你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哦,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吧,我……那個……」劉捷突然吞吞吐吐起來。

    徐進明懶得出聲詢問,只在電話這頭靜靜等待,劉捷聽不到徐進明說話嬌嗔一聲道:「能不能告訴我彭能剛的電話?」

    「上次我不是說了嗎,親自去問他吧。」

    「可我找不到他人怎麼問,你就告訴我嘛。」

    「為什麼非要問他的電話,難不成你喜歡上了他?」

    「是……是的,我愛上了他,很想他。」

    徐進明怔住,劉捷還真夠坦白的,剛才他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真會如此,「那……我問問他再告訴你吧。」

    「不,你現在告訴我,不然我天天煩你,時時刻刻煩你。」

    徐進明被她磨的沒有辦法,還真怕她時時刻刻打電話來,如果被趙小青知道了又不得了,想想一個電話號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索性告訴了對方,心中卻在禱告彭能剛千萬不要怪他。

    到了武漢一醫院,徐進明很容易就得知唐山河的病房,是個特別加護病房,在病房附近四五個特種兵在守護,不允許任何閒雜人員靠近,好在他們認識徐進明,對徐進明懷有一種敬意,而唐山河平時在他們面前沒少提徐進明的名字,所以徐進明很輕鬆就進入到病房。

    病房裡唐山河裹得像個粽子一樣,劉武正在給他擦臉,徐進明輕聲問道:「他現在怎麼樣?」

    劉武一見是徐進明哽咽道:「頭他……還沒……有醒,醫生說……頭的大腦有淤血,搞不好會成……植物人。」說著說著他的淚就流了下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劉武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徐進明拍了拍這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特種兵,安慰道:「沒事的,老天不會這麼不公平,他一定會醒的,他醒了後我還想和他切磋切磋呢。」

    劉武哭道:「你要幫幫頭,頭沒有親人,平時也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武,自從和你較量過一次後他就念念不忘,他說他把你當弟弟一樣看待,在這個世上也只有你才能喚醒頭了。」

    徐進明完全沒想到唐山河會如此看重自己,卻不知道那句當弟弟看待的話是劉武杜撰的,心中不由發酸道:「你不說我也會竭盡所能幫他的,嗯……醫生說了有什麼辦法沒有?」

    劉武搖頭道:「醫生說只能看頭的意志,要我們多在他身邊說說能夠刺激他的話。」

    「就這?他們就不想辦法將淤血化去?」徐進明頓感無望。

    劉武抹乾臉上的眼淚道:「醫生做過手術了,說淤血已經化開一部份,剩下的淤血所在的位置以現在的醫學水平沒辦法繼續動手術,如果強行動手術生存的機會連百分之一也沒有。」

    「什麼位置?」

    劉武搖頭道:「他們說的一長串醫學名詞我聽不明白,沒記下來。」

    徐進明歎道:「那就是說我只能在這裡對他說話,其餘的什麼都做不了是嗎?」

    劉武點頭道:「您就跟頭說說拳道的事,我相信這是他最愛聽的。」

    徐進明沒有注意到劉武用上了尊稱,點頭道:「我試試吧,希望他能夠醒來。」

    「謝謝您,等下我跟其他的兄弟說一聲,今後您隨時都可以來看頭。」

    在劉武出去後的0分鐘裡,徐進明看著唐山河一句話也沒說,他從新聞裡看到唐山河抱著炸彈從40多層高的地方跳下時,心裡產生了極為強烈的震憾,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受,「英雄」兩字從他腦海中跳出,心中充滿了敬佩之情,那是何等的壯舉啊。

    「你能做到嗎?」徐進明這樣問自己,沒有答案,也許他根本就做不到,在這之前他所信奉的是趙小青對他說的一句話,「對敵人心軟就會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境」,所以他出手不再留情,上官蓉芳認為不該殺的人他殺了,以致於那雙對世間留戀無比的眼神至今殘留在心中,像他這樣一個以殺止殺,以自身安全為重的人能做出唐山河那樣的舉措嗎?不能,永遠不能,所以唐山河在徐進明心中如山一樣高大。

    「你擁有大無畏捨身的精神,我沒有,也永遠做不到,我們的立場和觀點不同,你注定是個英雄,而我注定只能在黑暗中替別人尋找公道,你有你的正義,我有我的正義,我們走的路不同,但是目標是一樣的。有這樣一句話,勝利總是屬於正義一方的,也許有一日我們會以敵對的形式相遇,我希望能夠相遇,我想看看到底你是對的還是我是對的,我需要一個答案,這個答案要在你的身上獲取,所以你不能死,更不能像這樣半死不活的,你要醒過來,為了你的正義也是為了我。」

    徐進明平靜地說著,「知不知道我的拳又到了一個新的境界,我已經將你遠遠拋下,現在我有把握在十招之內打倒你,不,五招,只用五招就夠了。還記得無間側踢技嗎?那是易原的絕招,但是你知不知道他最大的絕招不是無間側踢技,想知道他最厲害的絕招是什麼嗎?你醒之後我會告訴你,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徐進明就這樣對唐山河說著,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外面天色黑了下來,唐山河仍在沉睡沒有絲毫反應,那些特種兵也沒有進來打攪他們,甚至連飯也沒送,徐進明摸著肚子喃喃道:「今天先和你聊到這,明天再來看你。」

    走到門口,徐進明又回頭看了唐山河一眼,歎道:「是你不願醒來還是你的靈魂不能讓你醒來?」徐進明的手停在門把手上,「靈魂,怎麼就忘了靈魂,如果能夠與他的靈魂接觸說不定可以讓他醒過來,該怎麼做呢?說不定他的靈魂正在體外游動,如果自己靈魂出體說不定能夠幫上他,可是自己最近靈魂回體出現問題,萬一回不了體怎麼辦?」

    徐進明重新回到床邊,怔怔地看著唐山河許久,「為了你我冒一回險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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