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者 制裁 第六十五章
    左腰左大腿接連受到重擊,疼痛刺激著「死神」的神經,身體失去重心向右側倒去。

    重擊不是一腳、二腳組成,而是五腳、六腳,似乎沒有止境,「死神」臨敵經驗極為豐富,知道這是對手的絕技,攻擊將會連綿不絕,在身體失去重心的情況下要抵擋躲閃都不可能,他沒有刻意去維持重心,而是拼著多受幾腳任身體朝地上倒去,也許只有這樣才能避免身體遭受進一步的打擊。

    「死神」的決定按理極為明智,但是他仍小瞧了易原的無間側踢技。

    易原在深山修煉無間側踢技時,曾經深想過此技法的實用性以及缺點,認為對手如果身體伏地用掃踢掃立足腳,他將無以應對,所以為了避免對手使用這一招就不能讓對手失去重心倒地,一旦對手重心偏失,就要想辦法讓其回復重心,一是可以持續攻擊,二是不讓對手有還手的機會,務必讓對手倒地後再不能爬起來,於是為了完善無間側踢技,他在側踢裡加入了掃腿,雖然難度極大,但仍是被他完美的溶合在一起。

    易原一見死神身體偏右,右腿沒有收回,左立足腳用勁,身體轉到「死神」身後,右腿一記掃腿擊在「死神」右腰,這一記掃腿的力量並不十分大,卻恰到好處的恢復了「死神」的重心,接著他的右腳終於落地,左腳在右腳還沒完全落地的時候就已經起腳側踢,也就是說左右腳在銜接的過程中,身體有一個短暫的小騰空。

    「死神」再不能神色自若,他無法理解這種踢法,快、強勁、如暴風雨般連綿,而且易原的腳力出乎異常的大,腰部以下竟是開始麻木,而內腑又傳來陣陣鑽心的痛,再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死神」強忍著身體上的痛楚勉力轉身,他不再想著去逃避易原的攻擊,而是直接用正面去迎接,易原已經踢出了二十幾腳,見到「死神」此時仍無所畏懼的轉身,心中不由大是佩服他從黑市拳賽中鍛煉出來的意志。

    「死神」一轉身不顧易原的攻擊重心前壓,右腿全力前踹,他已經豁出去了,要和易原拚命,如果此時不再拚命,等下身完全失去知覺那時就只有死路一條。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出腳?易原極是吃驚,沒有猶豫,兩腿相遇力大者勝,左腳的側踢和「死神」的前踹碰到一起。

    「死神」被彈開二米,身體撞到牆後倒在地上,他的下身完全沒有了知覺。

    易原重心後仰,左腿落地支撐,一陣麻意,接著左小腿又是一陣劇痛,斷了嗎?他自問。

    「死神」突然咳嗽了兩聲,身體倦起來,他的肝臟碎了,離死不遠。

    易原喘氣坐下,問道:「後悔嗎?」

    「哈哈,咳……後悔?後什麼悔?」「死神」大笑起來,生生死死對他來說只是過眼雲煙,活是痛苦死是解脫。

    「為什麼不直接殺我,難道你真的就對自己的拳法有自信?」易原總覺得自己這條命是「死神」放過的。

    「打黑市拳的都是孤兒,他……們每人身後都有辛酸血史,咳……將武練好是他們唯一的生存之路,殺人與被殺不由你說了算,所以我們這種人不能有朋友,說不定哪天你就要親手殺死自己的朋友。殺……人殺得多了,活著就是一種罪,這種罪……怎……麼洗……都洗不……」「死神」緩緩說著,到最後漸漸停止了呼吸。

    原來他想死,既是想死,為何還要為虎作倀?

    易原慢慢爬起,小腿的疼痛沒有消除反而腫起來,他能夠肯定小腿已經斷了,挪到門邊發現無法打開,他靠著門坐下,看著「死神」的屍體他突然感到悲哀,這些人再強也只是工具,他們沒有生與死的權利,也許死是最好的解脫。

    徐進明終於看到了樓梯,在樓梯前站著兩個人,一個二十五歲,相貌英俊,眼神凌厲,身高.80米以上,在他旁邊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

    「讓開。」時間還有5分鐘,徐進明沒時間和他多扯。

    「說話客氣點,不准對我『花豹』哥無禮。」小男孩怒道。

    「原來魂噬就是制裁者,久仰,要通過這裡就先打敗我吧。」「花豹」淡淡地說著走上前,小男孩似是對「花豹」有著極強的自信,笑著跑到樓梯處坐下來。

    徐進明暗自苦惱,沒想到這裡還有小孩,如果小孩也阻擋他的話,他該怎麼辦?

    「不要發呆,我要攻過來了。」「花豹」在徐進明面前自然站立著。

    徐進明回過神,拋開雜想冷靜地盯著「花豹」,「花豹」眼神極為複雜,似悲非悲,似喜非喜,看不透摸不著,他冷哼一聲道:「我看你如何阻止我。」

    「花豹」吃驚於徐進明妖異的眼神,不動神色道:「你準備好。」

    徐進明雙腿微分,自然站立著,自他從易原那裡學到無間側踢技後,對拳道他又有了更深刻的瞭解,自然立其實就是萬式的起手,無論何種動作都可以從自然立中變化出來,當反應、速度和力量到一定境界後,自然立實際上是最好的應戰站法,從某一點上說,他擁有著絕對的自信,從而快速結束戰鬥。

    這種輕輕鬆鬆自自然然的站法給「花豹」帶來了不小的壓力,他的泰拳講究的是速度,移動速度快,出拳速度快,利用速度可以輕而易舉的撕破對手的防禦,就因為這樣,在黑市拳賽中他贏下「花豹」的外號。徐進明的站姿帶給他一定的困惑,但仍不足以打擊他的信心,他的信心來自於自身,就算是張宗全對他的拳也顧忌不已。

    「花豹」突起而動,快速近身,人幾乎在動的開始就來到徐進明面前,那是腿部強大的爆發力所有的效果,和彭能剛一樣。徐進明吃了一驚,他猜到對方的速度可能很快,卻沒想到會這樣快,不等對方出拳,他右腳朝前邁了一小步,同時身體左側身,右掌朝對方胸口刺出,欲以寸勁拳擊退對方。

    「好」,「花豹」讚賞魂噬的反應速度,在所遇到的對手中,魂噬是第一個能夠在他快速近身的過程中反應出拳的。他沒有出拳,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在正面出拳,他身體一蹲左足同時發力,人影一晃又晃到徐進明左側,徐進明的寸勁拳自是落空。

    就從徐進明的感覺來說,「花豹」是突然從眼前消失的,那是一種視線上的落差照成,不等他反應,左腰就被對方膝蓋痛頂了一下,如果不是內力已經遍佈全身,那一頂只怕就得倒下,心中大為驚駭下,左足外發力身體向右躍,同時轉身面向左側,眼睛卻看不到「花豹」的人影,接著後腰又被頂了一下,身體一個踉蹌差點前撲倒下。

    「在泰國,我的泰拳又被叫成無蹤拳,這是我自己的拳,你能破嗎?」

    「花豹」的聲音在徐進明耳邊環繞,徐進明叫苦不已,他沒有多少時間和「花豹」對決,先別說現在能不能從困境中脫離出來都還不知道,想快速解決戰鬥更似是癡人說夢話。

    小孩在樓梯上看到那個叫魂噬的男人完全摸不著「花豹」的邊,身體不停挨著「花豹」的鐵拳,不禁拍手笑道:「哥,你真厲害。」

    其實,「花豹」雖是佔據著上風,本身卻並不感到輕鬆,魂噬的抗擊打能力遠遠超乎他的想像,他想擊打魂噬的要害卻又做不到,表面上魂噬處在被動,卻能時刻閃過擊打身體要害的拳,而且一些微小的動作反應出魂噬隨時都處在反擊的狀態中,也就是說擊打在其它部位的拳,對魂噬就像是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一樣,難道魂噬是鐵做的?他從未遇到能這樣抗打的主,時間一拖長將對他十分不利,因為他的攻擊全在一口氣上。

    「花豹」的攻擊沒有帶給徐進明傷害嗎?

    當然不是,很有幾次擊打在大腿和後腰的重擊徐進明都差點支撐不住,如果不是內力回轉的快,只怕就軟倒在地了,如果再繼續這樣挨下去,徐進明是萬萬不下去的,所以他要想辦法脫離眼前的困境。

    「花豹」右手又是一記擺拳擊在徐進明右肋,徐進明全身一震,這次他並沒有被動轉身去追逐「花豹」的身影,而是起右腿作勢後踹,「花豹」立即向左移動,出左擺拳準備擊打徐進明左腰,誰知徐進明的後踹實際上是偽招,右腳屈起並沒有踹出,左立足腳卻在此時發力跳起,腰同時運勁順時針扭身,右腳此時才甩出,用的正是腿拳道裡的青龍擺尾。

    本來這一招騰空招式不該單獨用出,雖用招突然,但是對「花豹」這種高手來說無疑會遭到強有力的反擊,如此做法只是徐進明一個冒險行為,他特意給「花豹」留一個正面攻擊的機會,只要是正面他就有機會。

    果不其然,青龍擺尾被「花豹」一個下蹲輕易躲過,「花豹」也真如徐進明所想沒有移動,對於「花豹」來說,現在也確實是一個好機會,在氣不夠的情況下獲得如此好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徐進明的腿剛剛掃過「花豹」頭頂,「花豹」雙足發力,右腿屈起,從下朝上一記飛膝砸向還在空中的徐進明的下額,同時雙手向徐進明頸箍去,欲借力連環飛膝,一舉擊殺徐進明。

    這一下兔起鷹墜,倆個人在空中交錯,徐進明任「花豹」箍住頸部,雙臂交叉硬擋飛膝,將「花豹」右膝硬生生攔住。

    也許徐進明該慶幸,如果「花豹」不是想一舉擊殺他,改成攻擊準備著地的腿部徐進明一點辦法也沒有。

    飛膝被攔,「花豹」雖驚不亂,連續飛膝繼續完成,這也是為了讓徐進明騰不出手還擊。

    這時徐進明落地,「花豹」身體下墜時雙手鬆開,右臂高舉成肘砸向徐進明頭頂,同時左臂也屈起,以肘勢擊向徐進明面部,這是肘飛燕,在泰拳中是高個子對付矮個的一種雙管齊下的招式。

    徐進明吐氣開聲,左臂抬起格在「花豹」右上臂下端,同時右手成爪抓住對方左肘尖端,雙手互擊下不動分毫,完完全全封住了這式肘飛燕,同時右腳低掃「花豹」剛剛著地的雙腳足踝,一舉將他摔倒在地。

    「啊?!」小男孩驚呼站起,滿眼驚慌。

    徐進明得勢不饒人,不容「花豹」起身,蹲身掃腿,擊向頭部。

    這一掃腿是蓄勢而為,力量極足,帶出風聲,「花豹」避無可避,全身倦起,並膝並肘護住全身,這一腿直將他擊得撞到牆上。

    徐進明跟著衝過去抓住「花豹」的右手臂,一掄,「花豹」又被甩到另一面的牆上,發出「轟」的一聲,徐進明前衝跳起,右腳踩向「花豹」。

    「不要。」小男孩尖叫著跑過去,徐進明這一腳竟無法踩下,在空中轉成踹擊牆面,一個後空翻翻開。

    小男孩跑到「花豹」跟前,「花豹」有些搖擺的站起,吐出一口血,剛才背部撞牆震傷了肺。

    「不要」多麼熟悉的兩個字,曾幾何時徐進明就是被這兩個字所救,他和「花豹」對視,「花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還是那樣複雜,小男孩哭著抱住他,生怕他要離開似的。

    「你……不要再為虎作倀,帶著他做個本份人。」徐進明說完朝樓梯走去。

    「花豹」右腳動了動,小男孩頭埋在他懷裡死命抱住他,「哥哥,算了,我不能沒有你。」

    「花豹」歎了口氣,摸著男孩的頭說道:「我們走吧,這一戰算是還了他的恩情。」

    「哥,我們到哪裡去?」

    「我們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一輩子,你說好嗎?」

    「嗯,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到哪裡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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