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者 初起 第二十一章
    晚上,徐進明完全沒有心情上網去找何清蓮,趙小青那一句話還印在腦子裡,特別是她眼中的哀傷攪亂了徐進明的心。

    第二天,徐進明上午給唐山河打了一個電話,他正好閒的發慌,接到徐進明的電話大為高興,徐進明直截了當的說是想請教他的拳法,唐山河也毫不客氣的告訴他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散打,時間也就定在了下午二點。

    打完電話後趙小青幫徐進明檢查了一下傷口,傷口復原的異常的快,本來傷就不深,一個晚上後只餘下淡淡的傷痕,這種情況趙小青和徐進明都不甚瞭解,徐進明對身體的變化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知,他的細胞分裂速度比常人快一倍,分裂次數也多出一倍,也就造成他的復原能力比別人強上太多。

    到下午,徐進明要出門之際,趙小青穿上那件淡藍色連衣裙非要跟著徐進明去,徐進明還從來沒看過趙小青執著的一面,也就順著她的意思沒有拒絕,如果往深一層次想,只要趙小青提出要求來,徐進明就不會拒絕,因為對她徐進明潛意識裡有說不出的疼愛。

    唐山河所在的地方是武漢市城區中的一個兵營,除了特種兵外還有一個連的步兵駐守,隨時應付突發事件,在那裡,他是最高長官。

    徐進明到那裡時才一點半,唐山河穿著一身訓練裝已經等在門口,看到徐進明身邊的趙小青,他的眼一亮,接著就露出壞壞的笑,問道:「你女朋友?」

    徐進明嘿嘿地不知如何回答,反是看趙小青,趙小青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你想怎麼回答都行。」這無疑是一個暗示,而且還很明顯,可惜徐進明竟傻到向唐山河說:「她是我妹妹。」

    唐山河在趙小青說出那句話時他就知道這女孩是喜歡徐進明的,可是徐進明的回答差點沒讓他翻個觔斗,世上還真有這種愛情白癡,唐山河嗯嗯兩聲,向站崗的士兵打了聲招呼領著徐進明進去。

    兵營裡的士兵正做著常規武術訓練,整齊劃一地耍著套路,每出一拳都伴著一聲響亮地大喊,雖是可數的幾十人,聲音仍是響徹天空,不過當趙小青從他們前面走過去時,動作就不再那麼整齊美觀,聲音立即參差不齊,還有一個更是在做單立出拳的動作時摔倒在地,隨即他就被罰跑20圈,這傢伙反而非常起勁,跑到趙小青正面時速度變慢,跑過去之後那速度就連馬也趕不上,嘩啦啦,訓練場上倒了一地士兵,連長臉色鐵青,怒吼道:「全都給我做200個俯臥撐。」

    士兵們整齊地立正,同時叫道:「報告連長,我們要求罰跑步增強體力。」

    連長氣極,大聲道:「那就成全你們,罰跑200圈,限一個小時之內完成,跑不完者今晚不用吃飯。」士兵們全都傻了眼,這個場地一圈是0米,200圈就是32000米,一小時跑完?!開玩笑。

    唐山河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可就翻騰開了:「美女的殺傷力真不小啊。」

    趙小青輕聲道:「難怪電視裡都說士兵是最可愛的人,他們還真好玩。」

    徐進明一個踉蹌,附和道:「是是,他們真可愛。」

    唐山河暗想:丟臉啊,我那群特種兵仔可別這樣。

    事實上那群特種兵也確實沒有丟唐山河的臉,徐進明跟隨唐山河進入到特種兵訓練場地時受到了熱烈歡迎,他們一個個神情專注,腰桿子挺得筆直,目不斜視,精神抖擻,徐進明暗自佩服。

    唐山河很是滿意,在黃鶴商城那件事後,徐進明的勇敢早就在這群孩子中傳開,他們是從內心裡想見識這個徐進明,不止是人還有他那不凡的身手。

    唐山河也有些迫不及待,他曾經問過那兩個特種兵徐進明的拳法是什麼路子,結果讓他很意外,那兩人說不出來,徐進明的動作即像散打卻不是散打,似乎像是截拳道,可是又不全是,他的拳腳似乎是綜合體。唐山河吩咐特種兵們圍著武場坐好,趙小青也坐到其中,坐在她身邊的幾個特種兵暗地裡不停地**著鼻子,嗅吸著她身上的香氣。

    唐山河問徐進明:「你要不要做一下準備活動?」

    徐進明笑道:「不用了,溫度這麼高身體早熱了。」

    唐山河笑起來,「那好,我們現在開始,讓我看看你的拳法。」他脫下鞋走到場中,徐進明跟著進入,特種兵們再一次給了他掌聲。

    趙小青擔憂的向左側的那個特種兵問道:「你們長官厲害嗎?」

    坐在她右側的特種兵搶著回道:「厲害極了,就算是我們,四個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對手。」

    趙小青咬著下唇道:「他,他不會打傷我哥吧?」

    坐在她左側的特種兵立即說道:「你放心,這只是練習,長官會分輕重的。」嘴上這樣說心裡不是這樣想,唐山河身為特種兵,學習的是殺人的散打,講究的是拳法的殺傷力,和一般散打可是兩回事,一旦雙方交手難免就會有傷害。

    趙小青這才放下心,不再理會他們,眼神專注地盯在場中。

    徐進明仍是採用的是截拳道裡的錯步移位,採取的是進攻姿態,在上一次對和田一夫時錯步移動差點讓他吃了大虧,也讓他瞭解到錯步移動的缺點在哪,這種步法雖然靈活,但是下盤不夠穩不宜硬擋行家的重擊,所以徐進明稍稍變化了一下,左右腿之間的間距較正規錯步要開一些,左右腳的落地也改成一個足跟一個足尖互相交換,這樣雖是失去了一些靈活,但是穩固了下盤,今天也正好在唐山河這裡試驗一下是否行得通。

    截拳道的錯步移動?唐山河不太確定,更不敢大意,萬一輸給眼前這小伙子他的臉面可就丟大了,在不瞭解對手的情況他採取了攻守兼備的站法,左腳前伸40厘米,右腳平拉開30厘米,左腿和右腿基本成45度,左手成拳屈於前,右拳則收起靠在右肩,上身微微左右晃動,他這個姿勢很像拳擊裡的動作,而雙眼更如即將撲食的豹子緊盯住徐進明移動的身體。

    徐進明頓時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這是對手的氣勢造成的,唐山河身高84公分,身高上面本就有差別,加上長久以來形成的霸氣,也就產生出遇敵時無匹的氣勢,這可是徐進明所不具備的。

    特種兵們見到長官用出這種姿勢都大吃一驚,那是唐山河最善長的晃打,屬於散打裡的高級技術,晃打靠的是精確無比的判斷和反應,利用側、轉、俯、潛、閃等快速、靈活、巧妙的身法晃動變化躲閃過對手的攻擊,不直接與對手的拳或腳相觸,同時採取相應的手段進行攻擊,這些手段要快要狠,務必一擊必倒,是難度極高攻防一體的打法,而為了突出快,拳路和腿路採用的多是直線攻擊,比如直拳、蹬踏。特種兵們雖然猜到徐進明的拳法很高,但是也不認為他能夠打過唐山河,大都認為沒有必要用這種殺傷力極大的打法,畢竟只是一場練習,場上的氣氛也就緊張起來。

    其實唐山河也有自己的打算,徐進明跑過來找他是為了給自己定位,他則是想到黑暗武術大會的選拔賽,上一次他只是第六名,為了為祖國爭光,這一年他刻苦訓練,為的就是這次大會,和徐進明的練習一是要看看徐進明的拳路,二是要檢驗這一年來的成果,採用晃打只是前提,關鍵是隨之而來的連擊必殺,當然他不會對徐進明用上全力,打算中他只會動用五層力道。

    徐進明雖被唐山河氣勢壓住,但是見到他的姿勢,腦裡就轉開了,這種姿勢出腿定是右腿,出拳左拳為輕,右拳為重,當下他拉開距離改變側身,以左側面對唐山河,接著朝唐山河左側移動,避重就輕。

    唐山河不為所動,直保持正面面對徐進明,徐進明被氣勢壓住不敢直接正面進攻,加快移動,同時腳步在不知不覺間朝前微移,這個變化很細,士兵沒看出來唐山河卻是瞭若指掌,他想:「近些,再近些。」

    有時候局勢並不像希望的那樣發展,徐進明移動的越來越快,到後來簡直就像是圍著唐山河轉圈,唐山河暗道:「你這樣只會浪費體力。」

    徐進明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怕還沒開打自己就先倒在地上了,可是唐山河的防守沒有破綻,如果妄動挨打就免不了,他-大腦滴溜溜一轉,身體突然改變方向,反向唐山河右側移動,因為徐進明轉了太長時間,唐山河大腦幾乎形成定性,仍是下意識的朝左轉,整個重心偏左,右側暴露在徐進明面前。

    徐進明想:「你終是中計了。」左腳前衝,右腿起反掃腿,足根擊向唐山河後頸,動作如行雲流水不帶一絲滯留,瀟灑異常,這一腳他足足用了八成力,如被擊實估計也爬不起來。

    特種兵們大為意外,沒想到徐進明第一擊就攻向要害,均想別把唐山河惹火了就好。

    唐山河敢用晃打身體的反應可想而知,他並沒有急著想轉身,反是身體急蹲,閃過徐進明的反掃腿,左足用力身體迅捷無比的從徐進明高抬的右腿下穿過,徐進明右腿掃空眼前人影一閃就見到唐山河貓著腰在自己身下,暗道:「不好。」立足的左腿用力,身體朝後躍。

    唐山河接著就是一個右滑步閃到徐進明左側,右拳一個衝拳擊在徐進明脾臟部位,用了三層力,徐進明右倒,重心失去,右腿落下欲支撐,心口又被唐山河左衝拳擊中,用了五層力,徐進明全身一陣短暫的麻痺,身體無法動彈,接著胸腹間連中三腳,最後面部挨了一下唐山河的右高側邊踢,徐進明轟的倒在了地上,全身上下火辣地疼痛,一時沒有爬起來。

    唐山河的拳快得讓人眼花繚亂,從攻擊開始到徐進明倒地不過一秒多,趙小青花容失色,心懸到嗓子眼,手捂著小嘴,全身都在發抖。

    唐山河看著地上面顯痛苦的徐進明,暗想:應該沒有事,雖然這連擊取的是要害,但是處處留力,而且中間的側踢四腳前三腳都放棄了要害攻擊,以徐進明的功底應該能完全承受下來才對,不過再戰能力是沒有了。

    徐進明心裡很是難受,自己的水平就只是這樣嗎,一個照面,只是一個照面,「為什麼?為什麼?」他心底在吶喊,小腹間熱流升起,流轉全身,那時有時無的氣流再次出現。

    痛楚消散,他站了起來,大腦裡突起鬥志,身體呈勾漏手起手姿勢,右腿前,左腿在後,前後腿30度自然站,雙腿膝微屈,右拳前左拳護臉,沉聲道:「再來。」

    「截拳道」,唐山河暗呼一聲,這就是你的拳法嗎,看向徐進明的眼睛,唐山河一怔,從徐進明眼裡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鬥志跟著立長,姿勢一擺仍以晃打應付,心道:「我要打敗的就是這樣的你。」如果徐進明剛才沒站起來唐山河還真的會很失望,現在徐進明看起來和先前大不一樣,這也燃起了唐山河的戰意。

    唐山河保持原有姿勢一個前滑步逼近徐進明,徐進明身微偏右腳橫低踢唐山河前腿膝蓋,動作快而捷,唐山河沒來由的心一顫,前腳用力蹬地,一個急退步拉開距離,哪知徐進明右腳只踢了一半卻又縮了回去,原來只是個虛招。

    不一樣,現在的徐進明和剛開始時完全不一樣,是自信,唐山河暗道:「好小子,對自己的拳法就那麼有自信?」他連續用了兩個前滑步再次逼近徐進明,徐進明還是右腳橫低踢,唐山河後滑步退開,徐進明中途收回腿,還是虛招。

    唐山河心裡有了計較,又是一個前滑步,徐進明還是右腳橫低踢,不對,唐山河用的並不是前滑步,而是前滑並步,右腳並不是在後,而是邁到左腳內側然後用力朝外蹬地,身體向徐進明右側繞去,右手如爪(勾爪)扣向徐進明右肩關節,他想的是如果扣住他將使用散打裡的扛肩摔,先將徐進明摔倒在地。

    徐進明也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右腿並不收回,變成腰部反掃,這個高度唐山河如果要用晃打技術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前衝用拳,二是後退用腿反擊,但是現在他重心是在前移,後退不成立,唐山河索性左腳用力下加快身體前移速度,能近身的話那一腳就會失去威力,而他右手姿勢不變,仍是貫徹先前的想法。

    果真如唐山河所預料的那樣,他從容近身,徐進明的反掃腿只是大腿擊在唐山河腰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力道,唐山河右手也如願扣在徐進明肩上,突然徐進明左手如閃電一般抓在唐山河右腕上,同時右手也抓在了唐山河脅窩處,唐山河關節吃痛使不出力道,徐進明左手回拉,右手上抬,擰腰轉身,單以左足為支點,「嗖」地來了一個過肩摔,就只見唐山河如牛的身體從徐進明頭上翻了過去。

    特種兵們不敢置信,只憑立在地上的左足就將長官過肩摔了出去,徐進明腿上的力量和腰力太讓人吃驚,完全與外觀不符。

    更讓他們吃驚的還在後面,唐山河的身體還在空中,頭下腳上,徐進明跟著就用了沖膝、飛膝,幾膝蓋全頂在唐山河胸腹處,縱是唐山河並肘擋下也是異常難受,最後一擊徐進明在空中反身踹踢,擊在唐山河腹部,唐山河身體橫飛一段後才落下,落地時唐山河還是借勁打了幾個滾以消去徐進明的力道。

    這一連套的空中連擊驚住了全場,趙小青歡喜的鼓起掌來,她沒想到徐進明會這樣厲害。

    徐進明看著地上的唐山河暗想:你別再爬起來,認輸是最好的啦,再起來就控制不住力道了。原來徐進明的內力灌注四肢後氣似是要破體而出,再出手只怕會控制不住全力而為。

    唐山河沒躺一會就站了起來,怔怔地看了徐進明許久說道:「不打了,我認輸。」

    特種兵們這下就保持不了鎮靜了,長官竟然認輸了,紛紛交首而談。

    趙小青高興地跳起來,叫嚷著:「我哥贏了,贏了。」特種兵們均想他勝了你就這麼高興嗎?!

    徐進明終於得到了答案,擊敗唐山河意味著他是拳法中的高手,對柳籐一郎的死鬥充滿了信心,中國武術界高手如雲,藏龍臥虎之輩甚多,日本的第一高手在中國應該不入流才對。

    既是有了答案徐進明也不多留,唐山河送他時問了他一句話:「你用的是不是截拳道?」

    徐進明如實的給了他一個答覆:「我用了截拳道和腿拳道。」

    唐山河是一直念著「腿拳道」這三個字回營的,手下的特種兵正鬧翻了天,見長官回來忍不住問道:「長官,為什麼你要認輸,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只發揮了五層,徐進明卻是用了全力。」

    唐山河看著腫起來的雙臂說道:「你們錯了,他沒有用全力,最多八層,他是一個高手,如果要打敗他我必須施出全力,但是這只是一場練習,不是比賽不是決鬥,也不是任務,你們也知道我一出全力會出人命的,他血氣方剛肯定不會輕易認輸,所以我還是認輸的好,反正目的已經達到,腿拳道,哈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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