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者 初起 第十五章
    徐進明本來沒有心情到武道館去訓練,但是想到和李明約定的事還是去了武道館,一路上他的心情可謂是忐忑不安,大腦裡時時泛出鄺勇的影子,到武道館時已經九點多鐘了。

    路過一樓徐進明仍是下意識的搜查了一下彭能剛,沒有見到彭能剛的影子,對這個人徐進明總覺得不簡單,感覺他並不是來學空手道的。到了三樓,學習跆拳道的人又多了幾個,韓龍正在教課,見到他立即跑了過來,遞給徐進明一封信,說是早上易原過來讓他轉交給徐進明的,徐進明打開信,裡面的內容寫的是易原的打算,原來易原在昨日和徐進明較量一番後在家痛定思痛,終於狠下心離開城市,竟是跑到神龍架深山裡苦修去了,說是在武道館再不能提高他的拳技,為了突破自身的瓶頸只有置身於大自然,在大自然中錘煉,如果大成就會周遊全國挑戰各武學名家,期望能將截拳道發揚光大。

    徐進明看完後鬱悶的不行,這段時日在練習時易原對他的幫助還是很大的,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他莫名的煩燥起來,換好衣服對著沙袋開始了狂擊。

    擊袋的響聲讓那些新學員為之側目,不多時武道館老闆俞天力上來了,見徐進明一個人猶如瘋子般擊打沙袋笑著走上前來,說:「小伙子,有沒有興趣和我對練一下?」原來俞天力前段時間不在武道館,昨日回來後聽館裡的人說徐進明如何如何厲害,他的手就有些發癢,要是說起來他可算是全能,什麼空手道、柔道、跆道拳道他都拚命練習過,一般人他還真不放在眼裡。

    徐進明正煩沒地方發洩,一聽俞天力這樣說倒合心思,說道:力對著沙袋擊了最後一下,誰知道這沙袋剛剛蕩回來,與徐進明的拳一接觸,就聽「砰」地一聲,徐進明的手就從這邊進那邊出,將沙袋擊了個對穿。

    空氣一下凝固,韓龍和學員們在那邊怔住了,俞天力有些傻眼,徐進明則是萬分的不好意思,喃喃道:「這個,咳,那個,等下我把沙袋的錢賠給你。」俞天力還沒有從震憾中恢復過來,下意識地「哦」,徐進明見他沒說什麼放下心,說:「我們現在開始練習吧。」

    俞天力面部肌肉**了幾下,忙道:「這個……我剛剛想起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解決,下次吧,下次一定陪你練習。」說完也不等徐進明說話慌忙溜走,直把徐進明愣在那裡。

    到十點半,李明才姍姍而來,此時徐進明已經練得滿頭大汗,李明過來第一句話就是:「這裡的沙袋怎麼是破的?」徐進明苦笑道:「我剛剛不小心打破的。」

    李明「啊」了一聲,驚道:「你真的變這厲害了?!」

    徐進明懶得跟他扯這些,反問道:「你怎麼來這麼晚?」李明嘿嘿傻笑道:「放假嘛,補充補充睡眠,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和你約好我還起不來呢。」徐進明笑罵一句:「懶蟲,你還是體育委員呢。」

    李明上前在徐進明身上各處捏著,說道:「一兩個月沒見你變得好結實,快告訴我,這兩個月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想不過來學拳?」

    徐進明將想好的回答告訴了李明,說:「我有什麼事做,無聊唄,練練拳打發時間。」

    李明黯然道:「你就這樣過一輩子?是不是學好拳去見義勇為?就像昨天那樣?」

    徐進明搔搔頭道:「你的問題怎麼那麼多,我是走一步看一步,今後的事今後再說,現在嘛就是練拳。你找我就為了問這些?」

    李明拍了拍徐進明的肩頭,說:「後天星期二,我生日,借這一天我想搞個同學會,想請班上的所有同學還有班主任,你也來吧。」

    徐進明心想我去做什麼,以前就沒人理會他,現在都畢業了,參加同學聚會沒人理那還不尷尬,想到這徐說明說:「同學會我就不參加了,其實有我沒我都一樣。」李明氣道:「你怎麼那樣想,都畢業了,今後再想見面不容易,說定了,你一定要來,如果你不來我就到你家裡抓你過來,記著,星期二下午一點我家,我家環境還不錯,在東湖邊,算了,那一天還是我來找你,帶你過去,說起來你也真自閉,整個班就你不知道我家在哪。」

    徐進明大是無奈,只好道:「好好,答應你還不成嗎,你也不用來接我,我自個坐車到東湖那站,你在車站等我就行了。」

    李明這才神色緩和,說:「好,就這樣定了,我先走了,不打饒你練拳了。」

    徐進明在武道館一直呆到中午,離開時將沙袋的錢賠了,彭能剛仍不見蹤影。在外面吃了飯後徐進明到電腦一條街配了一台最新配置的電腦,花了一萬。回到家,趙小青不在,可能又出去購買什麼必備品去了,徐進明也不急著將電腦安裝起來,他首先是打開電視找一些新聞台看新聞,找了半天也沒有哪個台說發現什麼屍體的新聞,徐進明稍稍放下心,突然電視裡播出這麼一個新聞,空手道大師鄭不凡今晨被發現死在自己的別墅裡。

    徐進明當即被吸引住,電視裡鄭不凡的別墅很大,裡面還有專門的道場,鄭不凡就是死在道場裡,最為特別的是他全身上下沒有外傷,他是活活被打死的,徐進明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鄭不凡的死可能與彭能剛有關,這想法剛一冒出徐進明自己也是嚇一跳,這是有預謀的,如果真是彭能剛做的,那麼他學習空手道是假,瞭解空手道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徐進明急忙將電腦裝好,調試好後立即上網,網上一定有更多的內容。果不其然,各個大型網站都在第一時間登了這則新聞,這件事在武術界太過轟動,有一些知名拳法家也站出來發表了一些講話,雖說是一些正統的悼念之類的話,可是言語中卻是暗藏著「活該」的意味。

    徐進明又到一些拳法論壇裡,這裡的留言肆無忌憚,大都說死得好,也不看看中國是臥虎藏龍的地方,還有的乾脆就罵開了,打倒小日本,打倒漢奸走狗之類的話,不管怎麼說這裡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是那個暗殺者,徐進明看得也有些熱血沸騰,心裡面跟著罵了一聲殺得好。

    還有另外一個點擊率和回復率極高的貼子,標題是「空手道不過如此」,徐進明以為是一個會拳法的人寫的,點進去一看才知道並不是那麼一回事,這人並不懂拳法,貼子裡只是寥寥幾句,大意就是將空手道貶得一錢不值,說中國拳如何世界無敵,這麼說不要緊,沒想到的是會有日本人的反擊貼,在這裡竟成了這個日本人和眾多中國人的口水戰的地方,到最後是大罵出口,日本人用漢語當然是罵不過中國人了,最後,日本人發了最後一貼,說真正的日本高手會來中國證明空手道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武術。徐進明關閉這張貼子時特意記下了這人的用戶名:柳籐一郎。

    徐進明看完後剛想關閉這個網頁,眼角掃動時被另一個貼子給吸引住,貼子的標題是「黃鶴商城事件真正的幕後英雄?」,徐進明心臟跳動加快,連忙點擊進入,首先就是一張照片,照的正是徐進明爬繩子的時候,是側面,內容大意是針對誰才是營救人質的真正英雄做了分析,發貼的人明顯就是武漢人,而且當時一定在場,是何有奇嗎?徐進明立即就這樣想,不過馬上又否決掉,角度不對,如果是何有奇照片的側面應該是另一面。

    「鈴鐺」,門鈴響起,誰這個時候來,徐進明跑過去從貓眼裡往外看,「汪晉」,徐進明異常緊張,猶疑了一下還是打開門,「你有什麼事嗎?」

    汪晉穿著刑警服,面色不大好,一看就知道睡眠不足,典型的熊貓眼,「原來是你,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想必你也看到新聞了,我在附近調查鄭不凡的案子,你樓下的住戶剛才向我反應昨晚你家有很大的響動,所以過來看看。」

    徐進明家在這一棟是第三層,樓下住的是一對老夫妻,徐進明就知道那麼大響動不驚動樓上樓下的才怪,徐進明更想不通的是汪晉調查鄭不凡的案子會調查到這裡來,那個緊張就別提了,「沒……沒有什麼事。」

    汪晉本來過來時沒有在意,這時見徐進明緊張警察慣有的警惕性就起了作用,眼角朝屋裡瞄去,說道:「我能進來坐坐嗎?」

    徐進明支支唔唔地也不知該不該讓他進來,正在這時趙小青回來了,趙小青一看門口站了位警察也是嚇了一跳,隨即她馬上回復正常,問道:「有什麼事嗎?」

    「你也住這裡?」汪晉看到趙小青反問道,趙小青點點頭,汪晉把剛才對徐進明說的話又說了一遍,趙小青連說:「請進請進。」徐進明只好讓開門口讓汪晉進來,趙小青給汪晉倒了杯水,三個人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互相打量起來。

    汪晉見他倆不說話,奇道:「你們就不解釋一下?」

    徐進明心裡嘀咕能解釋嗎,這不讓你抓嗎?趙小青拂了拂秀髮笑道:「這有什麼解釋的,夫妻吵架很正常嘛。」說完還靠到徐進明肩頭,徐進明差點沒滑到地上,汪晉一口水嗆到鼻腔,「夫妻???你們?」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兩個離二十歲還差上一大截的孩子。

    徐進明臉紅的跟柿子一樣,兩隻手不知該放到哪,趙小青不以為然,說:「不行嗎?」

    汪晉有些犯傻了,說:「可你們還沒滿二十歲,有結婚證嗎?」

    趙小青嫣然一笑道:「同居總行了吧,沒聽說同居也犯法的,這事您也要管嗎?」

    汪晉乾咳兩聲道:「這個……我管不著,即是夫妻吵架那也就沒事了,我也該走了,幫你們到樓下解釋兩句,哦對了,還有一件事,附近的人報警說今天凌晨看見過黑衣人跑到這附近,我估計和那件殺人的案子有關,這幾天你們晚上少出門,注意安全。」臨出門又說了一句,「在黃鶴商城你還真行,看不出來你竟是個會家子。」

    徐進明又差點滑到地上,怎麼他說的每件事都與自己有關?還好趙小青一直挽著他,倆個人像送瘟神一樣送走了汪晉,關好門,趙小青白了他一眼,「你的膽子不大嘛。」徐進明苦笑著,能大嗎,自己才十八歲,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能不害怕嗎,不過這話他是說不出口的,因為趙小青比他還小。

    汪晉出來後先到樓下向那兩位老人解釋了一下這才走出大樓,腦子裡還一直想著在徐進明家的情景,「這世道,唉,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啊。」迎面走過一個青年人,兩人的眼光在身體交錯時對撞了一下,汪晉心一凌,走過後仍忍不住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青年人的背影,「好冷的眼,怎麼像刀一樣?!」走了幾步,汪晉越想越不對,轉身叫道:「站住。」

    那青年停下來,轉過身冷冷道:「什麼事?」

    汪晉走過去,離他一米的地方站住,戒備道:「身份證拿出來。」

    青年掏出身份證拋了過來,汪晉看了一眼,「彭能剛,二十四歲,你住在漢口到這裡來做什麼?」彭能剛臉色沒一點變化,說:「家住漢口就不能到武昌來?我路過還不行嗎?」

    汪晉將身份證還給了彭能剛,說:「最近這裡不太平,注意安全。」說完他再沒看彭能剛一眼,轉過身離去,在拐過一道彎他又停了下來,「彭能剛,哼,不是普通人,殺氣很重啊。」職業的敏感使他覺得這人太不簡單,他決定跟蹤一下。

    汪晉看著表站了20秒,這才小心地伸出頭觀察,想看看那個彭能剛去哪,誰知彭能剛就站在轉角處看著他,兩個人就隔著個街角,汪晉心裡罵道:「倒霉。」收回頭又站了20秒,再伸出頭,彭能剛還在那,汪晉那雙熊貓眼只好對著他眨了眨,強笑道:「我正在任務。」

    彭能剛向他揮揮手道:「我在等人。」

    汪晉哭笑不得,「喪氣。」再不停留,回局裡去了,心裡卻是說看我不把你的老底給翻出來。

    也就在汪晉走後,彭能剛重新回到徐進明住的那棟大廈前,看向徐進明住的那一層,口中喃喃道:「是你嗎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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