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婚姻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母 子
    在談談笑笑之中,午餐開始了。

    「心蕊姐,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弄的啊!」馬麗對著一桌子的菜餚驚呼。「麻不麻煩呀!還不如去外面吃呢!

    「在外面請客吃飯是要省事一些,可比不了家裡有氣氛,所以我是喜歡自己做的。」

    「對極了!」沈卓贊同道。「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懂,真正的溫馨感只能夠在家庭裡才找得到的。」

    此話令陸雲峰一怔,向心蕊望了過去。但是,餐桌是那樣的長,男、女主人的座位相隔頗遠,之間又隔著一大束鮮花,他根本無法看得見她的表情。

    沈卓又感歎說:「現代的人們總不明白這個道理,動不動就說什麼離婚,把家當作是枷鎖,整天就愛來愛去的唱個不停,其實又哪裡懂得什麼是真愛了?」他連連搖頭,「年輕人啊!年輕人啊!」

    他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樣子,很有些說教的味道,彷彿在座的全是他的學生。一者是因為他說得並不錯,二者也礙著他是長輩,大家就算是有不同的意思也不便表示什麼,可黎華畢竟年輕,有些按耐不住了。「沈伯伯,您這話可就不大準確了,難道說我們年輕人就真不懂得愛情了?」

    「哦?」沈卓饒有興味。「那你說說看!」

    「愛是一種感覺吧,這肯定和年齡、經歷是沒有關係的,羅密歐和朱麗葉相愛時也只有十四、五歲呀,你敢說他們不是真愛嗎?」

    「我的意思是指現在的年輕人,他們太膚淺了!」沈卓不留情的,「不是你們把女朋友比作什麼易拉罐、出租車、牛皮糖三類嗎?而最喜歡的還是什麼易拉罐型的,這樣的戀愛態度算是健康的嗎?」

    「也不是每個人都這樣認為的。」黎華爭辯道:「再說了,易拉罐也沒有什麼不好呀,大家好聚好散的,豈不是很瀟灑嗎?」

    「瀟灑就不會深沉,就不會牽手一生!」

    「幹嗎非要深沉呢?糾糾纏纏的一輩子又有什麼好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有**就行了,何必弄得那麼沉重?和還債似的。」

    「年輕人!**是不能維持到多久的吧!一個人是沒有辦法永遠年輕的。等你成熟了,你才會明白只有柴米油鹽的感情才是最實實在在的,只有兩個人在平凡的日子裡累積起來的點點滴滴的細節,那才是真正的愛情。」

    黎華一時語塞,低頭思量著如何反駁。

    他們一老一少的爭論非常有趣,所有的人都停住了筷子,笑吟吟的觀著戰。陸雲峰沒有插話,也沒有動,一直靜靜地在聽著。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情在他的心中翻騰著,他時不時的向對面的心蕊望去,她那低垂的額發竟使他忍不住要去親吻一下了,這是**嗎?他在心中暗暗地問道。至於,沈卓所贊同的那種感情,他和她之間不是早就存在了嗎?

    「沈伯伯!你還是輸啦!」黎華忽然想起了什麼,得意地,「你說的只是婚姻,可並不是愛情,你在誤導我,耍滑頭啊!」

    「黎華!」心蕊輕喝道:「不許這樣沒有禮貌!」

    「沒關係的,沒有系的!」沈卓不以為忤地笑了,又說:「心蕊,那你也說說看。」

    楊濟慈也笑著慫恿:「說說吧!」

    心蕊沉默了一下,這才輕輕地開了口:「的確,沈伯伯和黎華說的不是一回事。戀愛與婚姻是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我覺得又是分割不開的。如果兩個人不是彼此相愛,又怎麼能有美滿的婚姻呢?可只有**的愛,而無容忍的心,兩個人又如何相處下去呢?說到底,還是沈伯伯的看法深刻些,這世界上無論多麼美麗的愛情最終也是『天長地久有時盡』的,只有轉化為相濡以沫的親情,男女才可能相伴一生一世的吧!」她的臉微微發著紅,但語氣卻很嚴肅認真。「因為,恩比愛長!」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一個人的身上,有讚許的、驚訝的、佩服的……心蕊的臉更紅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心蕊啊!真想不到你對感情的理解是如此的深刻。難得!難得!」沈卓連連點頭,又轉頭對黎華說道:「看!你究竟是年輕人,哪裡比得上你姐姐對生活的認識?」

    黎華十分的不服氣,又想不出什麼反駁之詞來,就只有不依不饒的對他姐姐「開火」了:「姐!這都怪你啦!說些模稜兩可的話,害得我輸掉了!不行,得罰你酒三杯!」

    「不行!不行!」心蕊連忙推辭著。「我是不會喝酒的!」

    「那可不幹,你今天是逃不掉的了!」黎華興起,就沒大沒小的了。端著一杯酒就跑到姐姐面前,「你不喝,姐夫代替也行呀!」

    「那更不行!他才好了一點呢!」

    「那,就只得你喝了!」

    其餘的人也都跟著哄笑起來,非要心蕊喝掉不可。心蕊又是推辭又是求饒的,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場面很是熱鬧。可陸雲峰似乎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他一動不動地坐那裡,心裡正百感交集之極,已經無法說得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心蕊那一句「恩比愛長」給了他太多、太多的感觸與震撼!他出神的看著心蕊,又抑制不住的想對她說些什麼了,可是,面對著這一屋子的外人,他只有沉默了。

    大家鬧得更起勁了。笑聲、叫聲、碰杯聲……交織成了一片歡樂。陸雲峰也不能再保持嚴肅的狀態了,也不由得加入到了其中,跟著大家笑了起來。他由衷地、深深地喜歡上了這種親密無間的家庭氣息。

    午餐過後,大家也沒有離去的意思,依然聚在客廳裡閒聊著。心蕊料理完廚房裡的事情也參與了進來,她的話不多,卻總是出於善意的去評論那些人和事,似乎這社會上,在她看來是沒有罪惡存在的,在她不說話時,唇邊總是掛著一個微笑,眼神溫柔地看著一切。這些,無不令陸雲峰怦然心動。感受著她的這種美,他就不禁有了一種擁她入懷的強烈慾望。這是他對任何女人都不曾有過的感覺,他怎麼會有這樣的衝動呢?他並不是很明白,也許,是因為這一次沉睡後的醒來的同時,也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重生吧,是不是他的另一心理,甚至是生理的正常復甦呢?

    的確是如此,陸雲峰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的某些變化。他甦醒之後對許多事情都有了不一樣的領悟,不僅是對心蕊,甚至是他原來認為永遠也不會原諒的丁修儀,他的態度都開始有了轉變。

    心蕊常常這樣告訴他:「你知不知道,在你生病的時候,媽———哦,我是說你的媽媽,急得不得了,是天天都有電話來的。」

    「她是很關心你的啊!」她又說:「天下的母親是沒有不愛兒女的,做兒女的,是不是也該體諒她們的心呢?」

    這話聽得多了,陸雲峰也不能不有所觸動。破天荒地,他主動給丁修儀打了個電話。但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是,只是泛泛地講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其他的什麼感謝的話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可就是這樣,已經讓丁修儀激動得有些受寵若驚了,在電話那頭語無倫次起來。

    「我……我……你多注意啊!」她慌亂地,「要我過來……看……看你嗎?」

    「不用了。」陸雲峰淡淡地,但心裡還是受了一點傳染,也有些激動了。「你———也多注意身體。」

    「我……知道的。」

    最後,陸雲峰吸了一口氣,有些困難地,終於說了一句:「再見了,媽。」

    說完,他也不等對方有所反應,就急急地掛斷了電話。這一個「媽」字,陸雲峰已經有二十幾年未曾說過了,感覺非常的陌生、非常的彆扭,但,總算是叫了出來。

    從此,他和母親之間就有了某些的變化。他們還是很疏遠,他也沒有再叫過她「媽」了,在通電話時說的也不過是簡短的對白,可那感覺畢竟是與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這種全新的關係,幾乎就可以用「走進了新時代」這句歌詞來形容了。

    說笑不停的在進行著,陸雲峰的心情也在不停的在變幻著,起伏著。

    直到了下午四點過,客人們這才陸續告辭了。

    「黎華,你等一下。」心蕊叫住了正要回學校的弟弟。「幫我寄幾封信去。」

    不一會兒,她就從她的房間裡拿了幾封信出來,很小心地交給黎華,並慎重地囑咐:「可千萬不要丟了啊!」

    黎華隨手翻檢著,陸雲峰趁機瞥了一眼,一共是三封信:一封是給童梅的;另外那兩個信封上卻是同一個陌生的地址,及兩個不同的陌生的名字:鄭明凡和葉杏兒。

    這兩個人是誰呢?陸雲峰從來就沒有聽誰提起過這兩個名字。他們,是心蕊的什麼人呢?他不禁滿心疑惑了。

    「又是鄭明凡呀!」黎華揶揄地,「又是這麼厚厚的,姐,你可得注意點影響哦!」

    「瞎說什麼?我們可是有正經事的。」心蕊笑著呵斥他。

    「姐夫!」黎華開玩笑的樣子。「你可得小心了喲!」

    心蕊打了一下弟弟,看了看陸雲峰,臉就有些發紅了。

    對不起啊!原定於今天新書跟大家見面,可由於這幾天實在是太忙了,可能要推遲幾天。請朋友們原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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