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童傳奇 正式版 第五冊 第三章 叛逆
    「你叫什麼名字?」心君輕聲問道。

    「潔兒。」小女孩抽泣著道,看著心君,眼中滿是滿足與欣喜的神情,「天女姐姐,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我的媽媽?她在天上還好嗎?」

    心君輕輕地撫摸著小女孩的柔嫩臉頰,站了起來,拉著潔兒的小手,「來,咱們到外面,坐在陽光下,然後你把你的事情都告訴姐姐,我再告訴潔兒天界的事情,好不好?」

    潔兒稚氣地點點頭,一偏頭,看到冷峻威猛的星拓,有些害怕地問道:「他、他是誰?」

    心君正要說話,潔兒又笑了出來,「一定是天甲神將哥哥,是和你一同來保護我的,是不是?」

    心君回過頭來,瞪著星拓。星拓無奈,只好點點頭。

    潔兒歡呼起來,「這下好了,沒有人再敢其欺負潔兒了。」

    星拓也不禁心中傷歎。

    心君拉著潔兒的手,來到外面,坐在牆前,潔兒開始敘述她的身事。她是個孤兒,父親在她還是嬰兒時就離開家,再沒有回來。她和母親相依為命。她的母親在這家酒店做著洗碗煮飯等低等侍女的活,但在去年,也因病故去了。潔兒一個人無依無靠,被店主收留。

    星拓心想,這樣說來,這店主雖然粗魯,但是能夠收留潔兒,也算一件善事。

    說到這裡,潔兒抬起頭,眼睛水靈靈的看著心君,「姐姐,我聽店主跟老闆娘說,等我再長兩歲,就要把我賣到妓院中去。什麼是妓院啊?」

    心君立刻皺起眉頭。星拓目光變得陰寒忿怒。

    潔兒問道:「姐姐,咱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去天界啊?我都等不及了。」

    心君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柔聲道:「姐姐還要在這裡辦些事情,然後再走。」

    潔兒懂事地點點頭,安心地躺在心君的懷中,秀氣甜美的臉上,是極幸福的微笑,一轉眼,看到星拓,笑容更加甜美。

    潔兒澄澈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星拓,他不知道整件事情如何收場。只是,凝神細看間,他注意到天空中大片的灰色光芒降下來,籠罩著潔兒,潔兒的目光顯得有些灰黯,另有些飄浮虛幻的影子也從天上逸下來,在潔兒頭頂盤旋。

    潔兒從心君的懷中坐起來,要求心君和她一起玩。她們在院子中互相追逐著,潔兒的咯咯的笑聲好像一圈圈漣漪歡快洋漾在院中上空,經久不散。

    星拓看著她們快樂的身影,看著潔兒頭上籠罩的灰光,他深深地皺起眉頭,目光凝重。強敵即將前來,他感到這快樂的場面始終籠罩著壓抑和沉重,好像輕盈的白鴿無法飛出牢籠。

    潔兒跑著來到他的身邊,仰起頭,好奇地看著他,「神將哥哥,你為什麼不笑呢?」

    星拓抱著手,看著頭頂籠罩灰光的潔兒,一時說不出話來。

    潔兒也抬頭望向天空,「神將哥哥,你說那天空中的灰色的光是什麼呢?都有好幾天了。」

    星拓吃驚,潔兒竟然也能看到天空中灰色的光?

    心君在院子中,也異常驚異。只有修至入虛期的絕頂高手,以及某些天賦異稟的人才能看到那天空中的灰光。

    她思索了片刻,卻無法得出任何結論,輕輕地走過來,一把抓住潔兒的雙肩,「抓住你了。」

    潔兒立刻清脆地笑了起來,回過身,與心君鬧成一團。忽然間,潔兒把心君臉上半蒙著的白紗扯了下來,顯露出一張半盈半枯的恐怖臉龐。

    院中頓時安靜下來,潔兒怔怔地看看著心君。

    心君沒有重新拉上白紗,一絲凝重的憂鬱目光,注視著潔兒,似乎在等著潔兒的反應。

    潔兒伸出一隻小手,輕輕地摸著心君半邊乾枯的臉龐,目光中沒有絲毫恐懼,反而流露出極為關切的神情,「天女姐姐是不是生病了?」

    心君心中悲傷感慨,微微一笑,道:「是的,姐姐生病了。潔兒不害怕姐姐的這副面容嗎?」

    潔兒搖搖頭,「不害怕。等我長大了,我要當醫生,治好姐姐的病。」

    心君十分感動,把潔兒輕輕地攬在懷中。

    星拓也不由得感歎,潔兒的心靈果然純真無邪,她直覺地感受到心君對她的關懷,對心君的外表沒有恐懼,卻真誠地關切。也怪不得心君會為潔兒出手,誰會忍心看到這樣一顆美好的心靈被摧毀呢?

    潔兒恢復了孩童的純真多動的性情,在院子中跑來跑去,一會兒去牆根草邊逗弄昆蟲,一會兒又用野花編織了一個花冠,戴在頭上,然後對著心君微笑,高貴得如同一位小公主,美麗而純潔。

    心君怔怔地看著潔兒,目光沉重。

    星拓抱著手,低聲道:「那籠罩在她頭頂的灰光到底是什麼?」

    心君身子似乎輕顫,沉默了一會兒,盯著那灰光,語氣堅定地道:「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他們,是誰?」

    心君卻沒有再說話。

    「啦啦啦,你們原來在這裡啊。」一個輕鬆的聲音響起。

    星拓和心君吃了一驚,猛地轉頭,只見左邊院牆上,站著一名黑衣人,頭上藍發隨風飛揚,面容精緻俊美,薄軟的嘴唇露出漫不經心的淡然微笑,晶藍的眸中卻含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憂鬱,左手中拎著一個酒壺,舉到嘴邊,喝了一口,然後張開嘴陶醉地「啊」了一聲,道:「喔,人類的烈酒真是好,能夠直接殺到你的心中,斬破一切煩惱絲。不像魔族的酒,又甜又軟,裝模作樣。」

    星拓卻瞪大了眼睛,這竟然是個魔族!

    在人類的城市中,怎麼會有一個魔族公然出現?想到因羅城最近的緊張局勢,難道這個魔族是個秘探?可是他又怎麼敢現身?

    心君冷冷地看著魔族。潔兒的目光則充滿了好奇。

    那名魔族微微一笑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維那。」

    「維那?」星拓寒冽目光盯著這個魔族,「難道現在因羅城已被魔族攻陷了嗎?」

    維那連忙搖手,呵呵地笑道:「別誤會,我雖然是個魔族,但現在卻是天道士一邊的。所以呀,在這因羅城中,我可是客人哦,可以隨便出入。呵呵,如果因羅城真被魔族攻陷了,我反而要跑了。」他仰著脖子又灌了一口酒,一頭藍色晶發隨著風勢自在地飄動著,他彷彿遺世獨立,忘卻憂惱,「哎,真是好酒啊。現在我才真正體會到酒的妙處。」維那站在院牆上,自得其樂、酣暢淋漓地連連前飲,可是眼神深處,卻透著深深的憂鬱。

    星拓和心君看著這個神采飛揚的魔族,一個投到天道士一方的魔族?這倒是新鮮事。星拓卻忽然一皺眉,想起曾聽過的一件舊聞,驚道:「難道你是那個放棄魔族高位,為了雲天風嵐宗的紫雲而投向天道士的那個魔族?」

    維那一愣,然後淡淡一笑,「呵呵,沒想到我的名字竟然還有人知道。」

    傳說當初維那與天道士一方為敵,但是後來卻愛戀上「雲天風嵐宗」的紫雲,於是放棄魔族總督的高位,投向天道士,這個魔族也算是個傳奇人物。

    維那看起來仍陶醉在酒意中,半瞇著眼,盯著星拓和心君,忽然嘿嘿一笑,「剛才跑出去,大叫大嚷的那個傢伙是誰?現在整個因羅城都在大搜捕,被他這麼一嚷,估計很快就會引來其它人了。呵呵,你們犯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我聽過關於你們的傳說,還以為你們會是很神奇的傢伙,但現在一看,卻嫩得很啊。」

    星拓緩緩地道,「你說你是天道士一方的,是來與我們為敵的嗎?既然知道我們,還敢在這裡放肆!」

    維那連忙搖手,「別誤會,哈,我雖然投向天道士,但其實並不為他們賣命。這天下,只有一個人的話能令我完全聽從……」說到這裡,他目光惆悵地望著天空,暗歎了一聲,低下頭來,「只是你們,還要呆在這裡嗎?要知道,等會兒恐怕就會有……」他指了指天空,「天上來的人找你們的麻煩啊。」他又飲了口酒,「那些傢伙,很變態的,他們能把整個因羅城毀了。」

    心君冷冷地道:「因羅城注定將要變成一個戰場,無論跑向何方,都不過是投入到血海之中。」

    維那一愣,又大笑,道:「好,夠膽量。面對三名天人的威脅,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果然不是凡俗之輩。」維那的目光充滿了欣賞之意。

    星拓聽到維那爽朗的笑聲,不由得對他心生好感。

    這時,他們忽然感到異常,立時都轉過頭,看到在灰藍色的天空下,幾個身影快速地逼近,強烈的能量波湧由這幾個身影週身逸出,好像是疾劃而過的刀鋒在水中激盪而起的水波一般,烈烈升騰而來,氣勢宏大而驚人。

    星拓暗驚,來人距離雖然還很遠,但那股能量暗湧已先自襲到,好像是潮水波湧而來。擁有如此驚天能量的,只有一種可能天人。

    維那不由得長歎道:「可惜,像你們這樣異乎尋常的人物,總是命不長的。」他連連搖頭,彷彿兩人已被天人解決掉似的

    心君俯下身,輕聲對潔兒道:「到屋裡去,關緊門,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潔兒點點頭,跑進屋中,把門關緊,她透過門縫,盯著外面。

    三個人影如同天外飛仙,飄然落在院牆上。

    他們衣袍潔白、輕柔如同天上白雲,隨風輕柔飄動,使得他們的身軀也顯得柔軟而無質。他們的皮膚瑩白、微微放射著聖潔的光明。他們的面容,精緻與完美完全超乎凡人的夢想,似乎是集合了宇宙至善至美,顯得無比神聖與莊嚴!

    正中的一人,黑色長髮猶如夜的絲魄,面帶著淡若浮雲的笑容,正是玄狄,聲音清空而優雅,道:「又見面了。」他的目光深邃而神秘,虛無地看過來,「你是跑不掉的。」

    星拓握緊拳頭,覺得玄狄這話似乎是向心君說的,他不由得轉過頭,看向心君。

    心君冷冷地盯著玄狄,在她的目光中,對這幾名天人的出現沒有任何驚訝,只有刻骨的仇恨。星拓訝異,心君果然早已和這些天人結下仇怨。

    此時,站在玄狄右側的另一位天人大喝了一聲:「叛逆,看看你成了什麼樣子。放著天界的榮光不去享受,卻要來這塵世受苦!」這名天人一頭紅光,耳邊垂著巨大的金色耳環,抱著手,身軀雄武,正是翼東。

    星拓吃驚,聽翼東話中的意思,難道心君是從天界中逃出來的?他轉頭瞪著心君。

    「這也並不奇怪。」一陣充滿了異樣的誘惑力量的輕柔聲音道,這是第三位天人易梏,他一頭長長的紫發閃動著柔滑晶瑩的光澤,淺藍的明眸此刻微微彎曲,呈現著一種淺淺的笑意,「凡世中也有很新奇的玩意兒,想必殿下是在天界呆膩了,要到這凡間來尋開心。」

    星拓暗想:殿下?難道是指心君?

    翼東悶悶地哼了一聲,「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嗎,在這塵世間竟然也處處留情。我可是一天都無法忍受塵世的骯髒,讓我們快些完成使命,離開這裡。」

    此時,魔族維那微微欠身,聲音有些輕浮地道:「參見三位天人,你們比我來得遲啊。呵呵,我剛才正勸這兩個人逃走,誰知他們竟傻到要等三位前來,我真是奇怪,他們怎麼能活到現在?」他搖搖頭,猛灌了口氣,然後打了個飽嗝,酒氣狂噴而出。

    三位天人齊齊皺眉。維那連忙捂口,「真對不起,我忘了天人們對這塵界烈酒十分討厭。只好等三位升天後,我再尋些柔軟的果酒,祭拜三位天尊啦。哈哈。」說完,他一仰脖,又狂飲起來。

    遠處空中,又飛來幾名身影,他們的速度明顯比天人慢,紛紛也落在院牆上,原來是卓鏞、天虛、明紀和紫雲等人。

    星拓看到這幾人,倒有種莫名的感覺,似乎他們不是敵人,而是許久未見的朋友似的。這些人從一開始就追殺他,真是夠執著的。

    卓鏞怒瞪著星拓,喝道:「玄角魔物,這次你決逃不了,敢快束手就擒。」

    星拓冷冷地看著他,「見面就這一句,能不能換個樣聽聽?」

    「你……」卓鏞憤怒地瞪著星拓,說不出話來。

    紫雲目光微微一轉,看到維那。

    維那在紫雲輕柔純淨的目光中,竟然一時慌了手腳,有些尷尬地抓著酒壺,低聲道:「其實,我只是出來散散心。這酒,其實也沒喝多少。呵呵,紫雲,不過是我先找到玄角魔童,呵呵。」

    紫雲目光冷淡,什麼也沒說,接著就看向星拓。

    維那暗歎了一口氣,神情黯然。

    「喂喂,先別打啊,等等我。」遠處又傳來叫聲,一個白衣人影飛射而來,落到牆上,原來是因維,他站在維那身邊,看到院內的情形,立刻鬆了口氣,目光灼熱地緊盯著心君,道:「幸好,我趕上了。咦?維那兄,你怎麼也會在這裡?」兩個人看起來很熱絡,小聲地交談了起來。

    玄狄打量著心君和星拓,微微一笑道:「心君殿下,你的功力大不如從前啊。你聰明智慧,似乎不應做出蠢事,我勸您回心轉心,跟我們回去,向丹皇陛下認罪。」

    心君遮著白紗的臉龐看不出神情,但是清澈如泓的眸中卻透出冷冽似寒鋒的目光,道:「我不會回到天界去,現在的天界,比塵界髒骯百倍。」

    易梏天人歎了口氣,「心君殿下,您的觀點已過時了。我們身為天人,處於所有生命的最頂端,有權享有天宇內的一切。就像塵界的猛獸,它們也處於塵界動物的頂端,以捕食其它低端動物為食,這是天道賦予我們的權力,我們天生就是王者,不可更改。」

    星拓有些疑惑,不知他們在說什麼。

    玄狄道:「其實我們來塵世之前,丹皇陛下曾跟我們說起,你能跑到下面來看看,也有好處。讓你見識一下塵界是如何的低劣、粗糙與骯髒,也許你會回心轉意。既然目前殿下還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事情,你仍有機會回到天界。丹皇御下願意重新接納您。」

    心君身子輕顫,好像在嘲笑,「做夢。」

    「那就得罪了。」玄狄面容嚴肅起來,忽然袍袖揮舞,一道光芒寶輪飛旋而出,熾耀的虹光幻麗閃爍,猶如億萬星辰交相輝映。

    那一邊,翼東也釋出元空器,強大而虛無的力場好像是無形的怪物闖入這個世界,傾天覆地般撕扯著時空。

    兩名天人一起出手,擺明了是要第一時間內就制住心君和星拓,不給他們倆人任何機會。

    心君和星拓也放出自己的神器,但是兩名天人的神器力量卻威猛猶如天上的洪濤,將兩人的神器徹底擊潰。

    兩人的身形好像彈丸似地後騰而出,身子砸碎了牆壁,碎石瓦礫垮塌,掩埋了兩人的身形,塵煙瀰漫。

    三位天人都微微皺眉,翼東抱著手道:「這就是我討厭塵世的原因,到處都是灰塵。」

    兩大神器旋轉著,狂風勁拂,吹散塵煙。

    細小的砂石吹散,露出心君和星拓的身影。他們躺在碎石瓦礫之中,身上沾滿塵屑,灰頭土臉,神情都很痛苦。他們倆人本來就內傷未癒,現在又被天人神器結結實實地擊中,能活著已算是奇跡。

    易梏身形向前浮出,聲音輕柔地道:「大天女殿下,我真不理解。看看你的四周,這就是塵世的現實,到處都是粗漏的骯髒的塵埃。你為什麼要為這樣一個世界拼掉性命呢?」

    心君沒有回答他,卻轉過身,雙手扒動碎磚。她身邊的一堆碎塊拱動了兩下,從裡面鑽出潔兒,她的頭、臉、身上也全是灰土,臉上還有兩抹血痕,看到心君的樣子,立刻張開嘴,啊地一聲哭了起來,「天女姐姐。」

    心君抱住她,檢查她週身,「你受傷了沒有?」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沒有。」潔兒仍然哭泣,「天女姐姐,可是你……」

    心君鬆了口氣,剛才她在撞上牆壁的瞬間,已釋出一道光罩,保護住屋內的潔兒,她軟弱無力地趴在碎礫中,聲音虛弱地道:「我沒事。」

    易梏冷酷地道:「事到如今,你還要為這些低級的人類奮爭嗎?人類仍會生存下去,可你自己的生命卻已到了盡頭。」他向前逼去,手指尖端釋放出一片沸騰的光影。

    潔兒瞪著易梏,忽然站了起來,橫伸手臂,用自己稚嫩的身形擋住心君,目光堅定地看著易梏。

    易梏奇異地笑著,「小丫頭,你是要保護她嗎?你似乎還不知道面對的是何人!」他抬起手來,一道光芒擊打在潔兒腳邊,轟地一聲爆炸開來,碎石塵煙激身。

    潔兒身子一哆嗦,眼神充滿了恐懼,可是卻緊緊咬著嘴唇,仍舊擋在心君面前,尖聲喊道:「不許你們欺負天女姐姐,你們都是壞人!我不許你們碰姐姐!」

    心君努力掙扎著,坐了起來,把潔兒拉到身側,看著空中的天人,淒然一笑,半盈半枯的臉龐絲毫不顯得怪異,卻有種神聖莊嚴的氣質,道:「你們很奇怪,我為什麼要為人類拚命?她,就是答案。」心君握著潔兒的手,「她的心靈要比你們這些自命清高的天人更加純潔。你們的生命才真正骯髒、低賤,如同世間的蛆蟲一樣地活著。」

    周圍的人默默地看著心君,院內一時靜寂,沒有人說話。心君的話好像銳利的鋒刃,刺入到天人的心中。

    易梏眼睛一瞪,似乎被戳中了痛處,淺藍的眸中閃爍著令人膽寒的銳利光芒,「既然如此,我會滿足你的願望。就讓你在這塵世中徹底朽壞吧。」

    他伸出手掌,一道沸騰的白光激射而出。

    星拓奮盡最後的力量,將琉天鏨的鏨尖插入到地面上,一道結界白光擴散出來,籠罩住他們週身。

    易梏施出的白光似乎把整個大地都要掀翻,狠狠地拍擊在結界光罩上。

    強大反噬力量聚回到中心處的星拓,星拓張開嘴,噴出一股鮮血,將半個光罩染得血紅。砰地一聲,光罩破碎。

    白光強猛地湧進來,心君緊緊摟著潔兒,心中暗歎,還是沒有挽回命運。

    就在這剎那間,忽然兩道藍紫色的虹光出現,籠罩住心君、潔兒和星拓,緊接著數聲尖利的斥吒,數道金光激射過來。

    一團銳光爆裂,整個大地轟然搖晃,然後易梏身形疾速後退,激躍元能猶如激濺的浪花散了出去,周圍所有的人都被迫運起功力,保護自身。

    當激烈的能量平復,他們看向院中,都吃了一驚。

    在心君和星拓之前,站著兩個人。

    左邊的是個白袍女子,頭戴著一個斗笠,低垂的簽沿遮住臉龐,只露出尖巧、雪白晶瑩的下頷,身上披著寬大的白袍,隱約顯露出她身材的纖細與玲瓏。一雙手掌正在收回兩道藍紫光虹。

    在她身邊,是個白袍男子,個子要高出一頭,白袍寬鬆,身材挺拔修長,頭上的斗笠同樣遮住臉龐,手掌一翻,三道金光收回掌心。

    玄狄目光凌厲逼人地打量著這兩人,忽然露出一絲冷笑,「竟然能夠逼退易梏,莫非也是故人?」

    兩個人緩緩抬起頭來,露出精緻完美的臉龐,他們一起摘去斗笠,拋到一邊。那個絕美、妖俏的女子忽然展顏一笑,頓時好像天地充滿了柔媚的光明,風情無限,嬌聲道:「天啊,總算不用再戴那東西了,戴上後真的醜死了,我真奇怪,人類怎麼能發明出這樣醜的裝飾物?」

    旁邊的男子面相莊嚴,五官極至完美英俊,神色冷靜,「先不必高興。對方有三名天人,如果咱們打不過,那麼你死的樣子會更醜。另外,斗笠也並非是裝飾物,你這樣說,顯得很沒有知識與涵養。」

    「你,」女子轉頭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向來不說人話。」

    男子平靜地道:「忠言逆耳。」

    卓鏞等人吃驚地看著,不明白這兩個是哪路神仙,面對三位天人強敵,卻根本不在乎。

    玄狄三位天人卻都露出冷笑,玄狄道:「很好,省了我們不少事,大天女殿下一出現,將你們這些同黨餘孽一同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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