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拚卻醉顏紅 正文 藏酷
    在車裡等紅燈時又撥了一次,還是不在服務區,林箏奇怪,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連續幾天都找不到麥微,往常麥微哪怕去趟懷柔也要告訴她一聲,同住時養成的習慣。林箏不及多想,給麥微發了短信息,隨即開車出門。接上楚天舒,林箏笑問:「去哪裡?領導。」楚天舒心中一動,林箏側頭微笑的樣子像足了麥微,楚天舒不由柔聲道:「都聽你的。」林箏敏感地看了楚天舒一眼。楚天舒意識到失態,笑著補充道:「客隨主便嗎!北京我又不熟,找個清靜好說話的地方就行了。」林箏想了想,說道:「那咱們去藏酷吧。」楚天舒問:「那是什麼地方?」林箏道:「是北京一家很有點名氣的酒吧,是一家倉庫改建成的,後工業時代風格。藏酷就是倉庫的諧音。每天都有很多名流出入。」楚天舒道:「是在三里屯嗎?」林箏笑道:「是啊,您還說對北京不熟。」楚天舒笑笑不答。走進藏酷LOFT,楚天舒二人順著一條玻璃甬道向裡走去,卻見這酒吧的裝修全部是鋼架,玻璃,幾株有點年頭的大樹看來是原來就在這裡的,設計者沒有把他們鋸掉,反而獨具匠心的用玻璃廂把樹圍在當中。冷峻乾淨的黑色系鋼架結構,配以閃爍透明的玻璃,的確是個性非凡。林箏引著楚天舒坐到最角落的位子,並不經意地把背對外邊的座位讓給楚天舒。楚天舒坐下,從林箏的外表看不出來她會有如此縝密的心思。其實他和林箏都知道,在北京沒有人會認得他楚天舒,就算有熟人看見,和異性單獨吃個飯也不算什麼事,但是楚天舒習慣了瓜田李下要避嫌的做法,心裡總是有點惴惴然。這個位子只用面對林箏一人即可,唯一的遺憾是除了身邊的一棵玻璃罩裡的樹,再看不見別的場景。楚天舒舉起一瓶喜力,說道:「林總的方案,我這次回去後的第一次市長辦公會上就會拿出來討論,但是我昨晚粗粗算了算,財政上拿這筆錢恐怕會很困難,恐怕還要我們兩家一起湊一湊。」林箏笑道:「楚市長是著名的融資高手,這點錢算什麼?」楚天舒笑道:「林箏大小姐一頓早點錢,夠我們老百姓一家三口吃半年的,林箏大小姐一輛寶馬,夠我們增加一條公交線的,錢和錢的概念可不一樣啊。」林箏道:「那好啊,這麼好的項目,我不怕投錢,只不過怕賺得太多不好意思。」楚天舒道:「歡迎林總到三江賺錢。」林箏和楚天舒碰杯:「我賺的是可以看得見的鈔票,三江賺的是千金難賣的東西啊。」楚天舒道:「像林總這樣的人才,才是千金難買的。」林箏笑:「我真希望我是,但是這次的策劃案不是我做的。」楚天舒道:「強將手下無弱兵,貴公司人才濟濟,前景未可限量。」林箏道:「不是我公司的,我哪裡養的起她,這次策劃是麥微做的。」楚天舒一怔:「麥微?我記得她以前是搞創作的。」林箏點頭:「對,她現在也主要是在寫電視劇,是她聽了我最初的一個想法,很有感覺,主動要求給三江做這個文案。」楚天舒心底一片澄明,麥微不是因為對什麼想法有感覺,也不是為了三江,這一切對於麥微都沒有任何意義。麥微是為了他做的這一切,麥微沒有忘記他。楚天舒心內說不出是酸是喜,百感交集。見林箏一直看著他,楚天舒笑笑說:「給麥微打個電話,一起出來坐坐嘛,讓我當面謝謝她。」林箏見手機的信息報告一直沒有回應,知道麥微還沒有開機,但還是當著楚天舒的面又撥了一下。依然是電腦的聲音。林箏道:「沒開機,我找她幾天都沒找到。」楚天舒問:「你上次不是說她身體不好,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林箏蹙眉:「應該不會吧,要是有什麼事肯定會給我打電話,可能是到外地玩了,那邊信號不好。」楚天舒點點頭:「你們兩個感情很好,真是難得。」林箏陷入回憶:「我們也算是打患難中過來的……那年我來北京之前在省裡出了一點事,真的鬧到囊中如洗,麥微把她的床分一半我住,把她的全部錢拿出來分一半我用,有一陣子我倆坐公共汽車都要看清楚是不是空調車,知道嗎,空調車要貴一塊,坐不起。整整吃了一個月方便麵,麥微跟我開玩笑,說我倆要是這時候死了,屍體絕對腐爛不了,吃進去那麼多防腐劑。那是最慘的一回,掙到錢的時候倆人兜裡一共還剩七塊錢,那天我倆吃了肯德基當大餐,然後到天安門廣場上去坐了很久,那天我一直一直在想,身邊這個人她是我永遠的朋友……前年麥微總是生病,一年要有半年住在醫院裡。我有天晚上夢見她快不行了,在夢裡就大哭起來,把馮雪峰都哭醒了。那時候她剛和男朋友分手,經常一天一天的不吃飯,也不出來見人,頭髮一把一把地掉,半個月內瘦掉二十斤,眼看著就脫形了,送到醫院,檢查不出什麼病,只是身體的一切器官的功能都在衰竭,大夫說再這樣下去人就完了。我天天到醫院陪她,每次在回家的路上總是哭了又哭,很怕她撐不過去……」林箏說著聲音哽咽了起來,「……幸好後來她的電視劇熱播,事業上還很順利,漸漸就過來了這個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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