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拚卻醉顏紅 正文 桃花
    老太太開口說道:「今年是個坎。」楚天舒心裡格登一下,頓時有點懊悔自己給自己添堵,轉念一想,怎麼現在只能聽好的,一點不順耳的都聽不進去了,不過是個遊戲,就這樣了,再說了,人生溝溝坎坎還不是尋常事?只聽老太太又說:「劫由桃花起,你命裡桃花太盛。」楚天舒笑笑,開始放鬆,老太太這麼說肯定是想當然,這麼多年,除了前幾年偶爾和微微約會一下,自己從來沒有過別的女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說是桃花太盛。再說和微微也有兩年沒有聯繫了,哪有什麼劫由桃花起的可能?微微決不會帶給他任何麻煩,更別說劫難了,就算有劫難,微微也必定擋在前面,不會讓他受一點點傷害。再聽老太太解釋道:「桃花分三種,一種桃花春,你老婆就是這種,桃花開在春天,恰逢其時,是最好不過的。一種桃花酒,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命帶桃花酒,一生都要沉迷酒色,糾纏不休。最怕的就是第三種,桃花刀,桃花刀不常見,可是命帶桃花刀的人,一生必要傷人又傷己,逃都沒處逃,躲都沒處躲。命啊!」楚天舒聽的有趣,問道:「那有沒有辦法破解?」老太太搖搖頭,面無表情地重複:「這是命。」天藍從鄉下回來,逕直回到單位剪輯片子。一切交待完畢後,就開始滿世界找崔燕。兩人早就約好,初一一起去給台長主任同事拜年。一天不見,崔燕就人間蒸發了,家裡沒人,手機關機。天藍納罕,只得自己去。直到晚上,天藍才收到崔燕的信息,一首海子的詩:「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餵馬劈柴,周遊世界。從新的一年起,做一個幸福的人,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天藍立刻把電話打過去:「拽什麼拽?在哪呢?」崔燕笑聲清脆:「不是告訴你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天藍急道:「在哪裡,我也要去!」崔燕抑制不住的笑意:「天涯海角。」天藍道:「再騙我我真生氣了。」崔燕笑道:「沒騙你,是真的。」天藍洩氣道:「三亞啊,那麼遠就算了。」崔燕奇道:「遠嗎?世界上最遠的地方不是天涯海角,不是生死之間,而是我就在愛人的身邊,他卻不知道我愛他。」天藍捂耳:「天哪,泰戈爾……你又瘋了。再見再見。」崔燕關上手機,笑盈盈地道:「聽見沒有?世界上最遠的地方是我就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任遠重攬過她道:「跟她說你在三亞幹什麼?三江不少人知道我在三亞過年。」崔燕安慰道:「沒關係,天藍是個小傻瓜。」任遠重搖頭:「你才是。」手機響起,任遠重看了一眼,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接道:「閨女啊?爸爸晚上不回去吃飯……好啊,吃過飯就回,陪我閨女到海灘上放焰火。」崔燕默默站起來,順著屋內的螺旋樓梯走到樓上的觀海平台。這是任遠重替她自己租的兩層豪華海景公寓,位於一幢十九層公寓的頂層,共三百餘平米,光臥室就有四五間,主臥內有一個小泳池般的按摩浴缸,全部英式裝修,傢俬裝飾極盡繁複細緻豪華之能事,樓上帶有一個三五十平米的觀海平台,一側是纏滿玫瑰花枝的鞦韆架,鞦韆架旁是個歐式搖椅,面朝大海,頭被藍天。崔燕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任遠重,和他以及他的家人一起過年,在一個城市的兩個角落。這幾個月來,任遠重幾乎很少到自己哪裡去,電話也越來越少。崔燕覺出了任遠重的變化,但是不明白這樣的變化是為什麼。任遠重曾經說過這份感情對他來說是一生一世的事,任遠重打完電話也跟了上來,環住崔燕,低聲問:「燕子,我最愛聽你的笑了,無拘無束的,聽得人打從心眼兒裡歡喜,可是現在越來笑得越少了,這是為什麼?」崔燕搖搖頭道:「你應該知道為什麼,你是我所有快樂的源泉,也是我所有憂傷的源泉。你什麼給得多一些,我就什麼樣子。」任遠重道:「這兩年我實在是沒有時間,你應該清楚。」崔燕道:「我清楚。」頓了頓,道:「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任遠重點頭:「你說。」崔燕看住他,問道:「為什麼要我來三亞過年?」任遠重遲疑了一下,道:「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你好好聊一聊,在三江始終是不太方便。」崔燕咬住下唇,在任遠重的懷中慢慢轉過身來,看住他,眼圈一層一層深了起來,說道:「如果說分手的事情,我不想談。」任遠重愣了一下,道:「你不要亂想,我只是想跟你說說我現在的處境。」崔燕緩緩搖頭:「我可以先說嗎?」「很多人都覺得你是個厲害角色,你的城府深不可測,可是對於我來說,總覺得你那麼小,那麼容易被人欺負,身邊有那麼多的陷阱那麼多小人,總是想替你分擔一些,總是想盡自己最大的力量為你做點什麼。可是現在我不那麼想了,我不想因為我做的一些什麼事情影響到我們的感情,對我來說,這是我唯一重要的事情。」「你不用對我解釋你的處境,我也不想知道了。就讓我好好愛你,和以前一樣,生活中只有愛你這一件事情,就像你說的那樣,你的那些事我不會明白,也完全應付不來。」任遠重伸手替崔燕擦去眼角的淚水,道:「你對我有些誤會,我不是不喜歡你幫我,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知道為什麼。我只是不希望你做一些無用功,不喜歡你有些事情不商量就自作主張,這樣我會很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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