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蠅血 第二卷 第六十七章 傾吐往事
    郭湘吉沒有直接回答田崢的問話而是略轉過辦公椅,眼睛朝窗外看去,目光似是已穿透玻璃視遍了整個廣闊的遼東。

    「王家老二受擊的事件在整個遼東上層已產生很大的震動,各屆人士包括政府高層都採取了措施,所以另一個殺手也沒有逃脫,而因為這個事件而逮捕的人還有很多,現在整個遼東已密不透風,王家老二的類似事件不可能發生第二次了。你初來或許不知道,遼東的人很團結,也很排外,他們已經形成了一個整體,就連政府也不得不受他們節制,一但他們察覺到危險就回聯合起來,共同對外。那麼外來勢力就休想在遼東隱藏下去,因此殺手那方並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依然安全。」

    田崢回到自己辦公室後便呆呆地坐在沙發上,思索著郭湘吉那番話中的含義,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另一名殺手也沒能逃出,想不到這遼東在平靜的外表下有著許多替藏的規則,難怪上面直到現在還對郭湘吉束手無策。

    「田崢!」剛一出地下室的大門,身後傳來的一聲輕脆的呼聲,田崢回過頭去,只見胡雨娟正楚楚可憐地望著自己,心中一歎,田崢臉上露出微笑。

    「田崢,晚上有空嗎?」

    望著胡雨娟那白嫩的小臉,幾天不見往日的紅潤已經輕淡了很多,憔悴的容色帶著一縷蒼白,田崢心中憐意大起輕輕地點下了頭顱。

    見田崢答應了自己,胡雨娟憔悴的小臉上露出興奮的異彩,高興地伸手拉住田崢的手臂向自己的小車走去。看到胡雨娟喜悅的神色,田崢心中不忍,便由她挽住自己的手臂。而胡雨娟見田崢沒有拒絕,心中更是高興,頭不自覺地靠在了田崢肩上,緊緊依偎,幸福已爬上臉頰。

    紅色的小車在街道上徐徐前進,開車的胡雨娟時不時地轉頭看著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田崢,俏臉上露出動人笑容。

    田崢輕輕說道:「小娟,你可想聽聽我的故事。」

    胡雨娟聽到此話,轉過頭正望上田崢那雙清亮的眼睛,和那剛毅的臉龐,不由一陣心醉。那天聽到田崢家中已有妻兒,雖說她早有這種猜想,可還是感到芳心一陣疾苦,她一時無法面對,便痛心地離去。回去後曾想忘掉田崢以結束這場錯誤的初戀,可卻沒想到反而越發思戀起田崢,每時每刻都是田崢的影子,幾天來她的心靈更是淪入了情感與理智之中掙斗中,讓她更受煎熬。最終實在是忍受不住心中對田崢的依戀,少女純真的情感佔了上風,為了加固自己的決定她的腦中不停地為田崢假設各理由,最後終於讓他想起田崢在最初的應聘簡歷上並沒有填寫妻兒那一欄,所以她想田崢那天可能是為了拒絕自己而說了假話,雖不知其中的原因,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她分明感覺到了田崢對自己情意,雖說不是很強烈,可是那絕對是不同於朋友之情的。所以胡雨娟最終決定,不管是什麼原因,她也必須要和田崢在一起,自己只有和他在一起才能找到快樂和幸福,她發現自己已經不能離開他了。

    現在聽到田崢主動要和自己說出他的故事,這不就意味著他已經向自己屈服,可是她的直覺又隱隱感到不是那麼一回事,那種感覺讓她心底有一絲淡淡的酸楚,她只感到心中一陣緊張,抓著方向盤的手指也泛起白色。

    胡雨娟幻得幻失之間,柔膩如玉嬌白如瓷的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似喜似憂令人心生憐意,她用複雜的目光望了田崢一眼,又轉頭專心地開著車,輕聲說道:「你說吧,我聽著呢?」

    望著胡雨娟嬌柔的俏臉,田崢心中柔腸千轉,臉上不由微微一笑,眼中目光變得溫柔軟綿,口中輕輕說道:「小娟其實我很喜歡你,你純真無瑕,美麗大方。」

    聽到田崢親口說出喜歡自己,胡雨娟心中一鬆,一口濁氣從紅潤的小嘴中悠悠吐出,臉上的神情高興起來,似是突然又想到什麼,偷偷看了田崢一眼,抿嘴一笑,一朵紅雲是時爬上臉頰,羞態若人。

    但這些田崢卻沒有看見,他的眼睛正直視著前方,目光的焦距似穿過玻璃深入了遠方茫茫的黑暗中,臉上的神情複雜,似哀似喜,口中緩緩說道:「我從小生長在一個南方的小城,有一個鄰人羨慕的家庭,因為我有一個有本事的父親,他讓我們家早早就過上了萬元戶的生活,那時候一萬元在我們那地方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所以鄰人對我家即羨慕又妒忌,可我父親卻不管這些,他正值得意之時,時時呼朋喚友,過著朝九晚五,意氣風發的生活,從此他也染上許多弱習,其中貪杯就是之最,爺爺奶奶逝世後,無人管束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一年之中十之八九不在家中,最後傷了肝肺一病在也沒有起來。我們家可謂是成也是他敗也是他,為了給他治病加上他先前沒有節制地揮霍,家中錢財已是無幾,便衰敗下來。」田崢的聲音低沉飄突,自有一種壓抑而傷感的氣息在車中瀰漫,這讓旁聽的胡雨娟心中有如物堵,眼角酸澀,她用憐惜的目光柔柔地望了田崢一眼,見田崢臉上儘是哀傷的神色,她心中一痛,眼中的淚水不自主地流了下來。

    「我家除了我還有一個弟弟,父親死去的那年,我十八歲,我弟弟十四歲,我那時正好高中畢業便沒有再去上學,獨自辭別母親弟弟踏上了打工的路程,這一去就是三年,三年中沒有回家,可三年的時間也終於讓我長大,明白了家中母親辛苦和她心中哀傷無奈,便不顧一切地回到久別的家中。此時弟弟也已長大成人,高大俊壯一表人才,而母親卻因操勞過度,已是一頭灰髮,滿臉蒼桑,身子瘦如柴梗。我那三年正值少年不識愁的年段,三年中竟然一事無成,無一積蓄,可母親並沒有怪我,一如即忘地待我。我心愧之下便拚命尋找工作,終於藉機讓考入政府部門,上班那天母親歡喜不已,我至今都還記得她當時的笑臉。」田崢露出一絲苦笑,輕吐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弟弟這三年來由於母親的嬌縱,性格也有了些變化,學習也落下了,畢業後也沒有就讀了,其時當時我家的經濟也無法滿足他繼續深造的要求,他便也去了沿海打工,同樣也是一去三年,不曾回來。你說,我們倆兄弟是不是很不孝。」田崢突然說了一句,似是問胡雨娟又似問自己,胡雨娟一直是靜靜地聽著,正要說話,但田崢並沒有等她回答又說起來了,「在這三年裡,我收入增加了,家中的生活也好起來了,同時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她沒有你漂亮,很普通,可她同你一般純真善良,在一個飛雪飄飛的日子我們結婚了,一年後她為我生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兒子。」一旁的胡雨娟聽到這話時,竟然沒有一絲幽怨和失望的感覺,她的心神已深深為田崢憂傷的話聲所吸引。「就在我認為我們一家就要如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時,外出的弟弟傳來消息,但卻是一個惡耗,弟弟得了重病急需幾萬元錢,可家中哪有這麼多,它就像一睛天霹靂,擊亂了整個家,最後我還是湊了錢趕去了那個城市,可到了那才發現事情並不是如此簡單。」說到這裡田崢的臉上已變成了憤恨的神色,眼睛中冷光閃爍,語氣也生硬起來。「原來弟弟不是病了,是被一夥毒販控制了,當夜弟弟連聯我,讓我去接他,就在我們逃走的時候,那伙毒蟲追來了,他們為了滅口對我們下了殺手,弟弟和那無辜的司機都被他們殺了,我比較幸運沒死卻掉下了百米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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