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朱顏改 亂 第六十五章 小樓新月,回首自纖纖
    律瑾以三皇子之尊,直接控制著鐵鷹國的三鎮騎兵營千人,外加步兵三萬,手中更掌握著那人見人怕的衣營,因而這次與陳國會戰,鐵鷹國皇帝雖也派了二皇子耶律玨為副帥加監軍,但所有的兵權,還是都牢牢的掌握在了耶律瑾手中。

    朱顏和龍啟磊被一乘小轎直接抬進了中軍帳,這本於理不合,然而誰都知道三皇子向來性情怪異,為人更是心狠手辣,自然是沒有人敢多一句嘴。

    這中軍帳雖說是用毛氈搭建而成,卻也足有裡外三進,絲毫不顯得簡陋。耶律瑾將朱顏和龍啟磊安置在最裡面的那一進,又排了兩名侍女服侍她二人。朱顏還當他會請軍中的大夫來替龍啟磊醫治,沒想到他替龍啟磊把了脈後,竟然就開起方子來!

    耶律瑾放下手中狼毫,將方子交給侍女,吩咐了要他們煎好了藥送來,這才長吁一口氣,回頭看向朱顏,才發現朱顏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神情說不出的古怪,倒叫他心裡頗不自在,不由蹙眉道:「你在看什麼?」

    朱顏抿嘴笑道:「我在看,你還真像個大夫的模樣,」她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耶律瑾一回,「你穿了這衣裳,我倒是有些不習慣了,不知道你換上甲冑又會是怎樣的!」

    耶律瑾被她說的俊臉微窘,然而他是何等的聰明人,眼珠一轉,笑道:「別光說我,我瞧你現在的樣子。倒是好像坐在自己家一樣,比你在那皇宮裡時不知道強上多少倍!你別忘了。你可是我地階下囚呢!」

    朱顏聞言只是淺笑不語,其實她何嘗不是覺得奇怪,這幾日疲於趕路,又在那車廂底下氣悶了兩天,然而心裡卻是難得的暢快。

    已是入夜時分,侍女送了晚膳到中軍帳,朱顏不願離開龍啟磊身邊。耶律瑾便命人將桌子擺了進來,又命無事不得打擾。

    帳內十分暖和,他二人分坐桌旁,龍啟磊躺在寬大地地席上,身下墊了好幾層柔軟的獸皮褥子,又服下了藥。這會兒已是沉沉睡去。

    「這下我也安心了,」朱顏嫣然一笑,輕聲朝著耶律瑾道,卻立刻被耶律瑾那直露的眼神看的怔住,「喂……」

    耶律瑾自然看到朱顏嗔怪的表情,滿不在乎的挑挑眉,「你安心什麼?別忘了他現在是躺在哪兒的!」

    朱顏被他一句話說地噎住,只得低頭打量桌上的菜色,果然這極北之地,飲食以牛羊肉為主。那一大盤烤羊排上撒了不少孜然。看起來很香,只是每一塊都奇大無比。倒是叫她有些束手無策。

    「怎麼?光看不吃麼?是不對胃口。還是不知道怎麼吃?」耶律瑾語帶戲謔,看著朱顏面上為難的樣子。心情也是大好。

    朱顏斜睨了他一眼,「你有刀麼?」

    耶律瑾一笑,從袖中取出一把小巧無比的匕首來,遞到朱顏手裡,「你倒是潑辣,直接就問我要刀!」

    朱顏纖手握住匕首柄,輕輕鬆鬆就將一塊羊排分解成四小塊,又在她與耶律瑾的面前各放一塊,這才笑道:「所謂入鄉隨俗,既然想吃,便不能拘泥於那些虛禮了!」她說著便夾起一塊送到嘴邊,輕嚼了幾下,眼前一亮道:「鮮嫩多汁,真的是好吃!」

    她一手執刀,玉指纖長柔白,與那烏木刀柄相映成趣,她細細地咀嚼著,像是吃到了世上最美味的東西,一雙明眸亦是顧盼神輝,那自然流露出的一股神韻,讓耶律瑾也看呆了眼。

    「這殺豬宰羊的利器,怎麼到了你手裡倒像是成了繡花針?」耶律瑾也忍不住嘗了一口羊肉,忽然發覺這道菜的味道似乎真的好了許多。

    眼下雖身處軍營,身份各異,然而他二人心照不宣,只如尋常好友般吃喝說笑,又因為害怕吵醒了龍啟磊而刻意壓低了嗓音,油燈閃爍中,帳內的氣氛竟是說不出的溫馨動人。

    「哈哈,三弟,聽說你帳裡藏了個大美人兒,快領出來給二哥瞧瞧!」帳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或許是陳朝官話說的不好,那口音聽來很是奇怪。

    顏一愣,望向耶律瑾,就見他眼中戾色一閃而過,卻置若罔聞,繼續不動聲色地對付盤中地羊肉。

    就聽外面的男人又高聲叫道:「三弟,你可別是在獨食兒吧!磨蹭什麼呢?」

    朱顏這一路上,對於鐵鷹國地情形也有了不少瞭解,心知說話之人想必就是二皇子耶律玨了,她不知道耶律瑾會如何應對,只是心裡擔心龍啟磊,於是忍不住輕輕拉了拉耶律瑾,又朝地席指了一指。

    耶律瑾點了點頭,給她一個「你且放心」地眼神,用手巾擦了擦手,便掀簾而出。

    「二哥好快的消息啊!」耶律瑾慢悠悠地道,只是看向耶律玨的眼神帶了一絲可怕的陰冷。

    耶律玨望著眼前的親弟弟,心裡也是又嫉又恨,他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一母所出,耶律瑾就可以擁有絕世的武功和傑出的智謀,朝臣們都將他看作鐵鷹國的希望,皇帝也將兵權交到耶律瑾手裡;而他這個當哥哥的卻只能給他當個副手!他當然想不通,耶律瑾不就是個不男不女的傢伙麼?憑什麼他就是最好的!

    「聽騰蛟說,三弟千里迢迢帶回來一個美人兒,哥哥我好奇的很,也想一飽眼福!」耶律玨早就想好了,與其用言語試探,不如大大方方挑明了,看耶律瑾怎麼辦!他也是真好奇,想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絕色,值得耶律瑾這般小心翼翼的藏起來。

    耶律瑾冷笑一聲,「這女子來歷奇特,性子又烈,等我調教好了,二哥再看不遲!」

    「哎呀,我說三弟,你這話說的,我不過就是看一看,並沒有要找你討了人去,」耶律玨語帶譏諷的道:「再說,三弟這中軍帳內,怎麼能住個不明不白的女人?」

    他早就聽騰蛟匯報,說這女子姿容清麗,舉止間有一股自然高貴的氣度,想必出身不凡,再聯想起耶律瑾剛從大陳帝都返回,沒準兒這女子還真是大有來頭,若有功勞,可不能讓他一人獨佔了去。

    「不明不白……」耶律瑾順著話鋒慢慢的道:「二哥這話說的有趣,莫非是在指責小弟私通敵營麼?」

    「呵呵!」耶律玨亦是冷笑連連,「三弟身為三軍主帥,行事本就該穩重妥當才是,我聽說那女人是陳國來的,身份關係重大,三弟理應將她鎖入牢中才是!」

    「二哥既知小弟是三軍主帥,那一切事務,小弟自會處理,二哥不用操心!」耶律瑾心頭火起,他既惱恨耶律玨前來惹事,卻是更恨他父王——既然委任了他統領三軍,偏偏還派個耶律玨來當監軍,表面上說是協助,實際上還不是為了制肘!若不是時機不成熟,他又怎會在此忍受這份閒氣!

    耶律玨見他百般阻擾,心裡更是疑慮叢生,當下話鋒一轉,笑道:「不過是開個玩笑,三弟怎麼就這般認真起來?哈哈,就看一眼還不行麼?」他口中說著,腳下動作更快,竟是打算直接掀了簾子進去。

    耶律瑾殺意陡升,剛準備暗中出手,忽的只見簾子挑起,一個俏生生的美人兒頓時呈現眼前。

    「殿下,您怎麼這麼久……」朱顏臉色酡紅,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渾身軟軟的就往耶律瑾身上靠去,被耶律瑾一把摟住,就聽她口中含糊不清的道:「您剛才不是說要給奴家講個故事的嗎?怎麼剛開個頭就跑了?」

    耶律瑾心裡好笑,不過這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兒也的確受用,於是便配合著朱顏說道:「二哥,對不住,小弟要伺候佳人,這會兒忙的很呢!你看……」

    「咳咳……」耶律玨忙不迭的點頭,「你……你忙吧,我先走了!」都這樣兒了,他若還想深究,那就等於是跟耶律瑾撕破臉了。

    看那女子生的嬌美動人,難怪耶律瑾視她如珠似寶,只是想不通為何騰蛟說她氣度高華純淨,以他在***場中打滾十數年的經驗來看,這分明就是個青樓女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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