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蒼龍傳 人界篇·第七卷·陰陽逆道 第一百一二章 義正言辭
    石隱謙讓站起,笑道:「今日大家歡聚一堂,也是緣分,主人在此,我們的私人恩怨可否稍後再敘?」

    石虎冷笑一聲,拱手道:「陛下,算是石某唐突了,只是傳說神威侯的武功驚人,若是陛下不介意,相信在場各位都想見識一下吧?」

    好個石虎,竟然將理由推以周圍之人,只是他那日隱見石隱一拳擊敗洪於,這日竟完全換了種神態,躍躍欲試,究竟是搞什麼鬼?

    李雄微微皺眉,朝石隱望去,只見石隱昂然而立,平靜異常,如此沉著,必有所持,眾人紛紛揣測,的確所有的人都想知道這個神威侯的功力如何,是否真如傳言中所說的一樣赤手空拳檔住第四等的兵器呢?

    藍月此時卻笑道:「夫君,既然人家要比,你便別失了風範,記得手下留情,切勿傷了和氣。」藍月自是對北劍皇門和石勒石虎都有敵意,話中帶刺,眾人聽得如此美人說話,就算是有刺,也別有一番味道。

    石隱自是明白藍月所想,一笑,說道:「若是陛下不反對,本侯便和元輔切磋切磋。」

    李雄見石隱如此有自信,心頭亦是豪意頓生道:「好,來人,火把!」

    眾人紛紛起身,在李雄的帶領下,朝殿外走去,宮廷內侍衛高舉火把,把整個殿外的廣場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石隱雖擁有雙龍帝匙,卻無法發揮其作用,再加上蒼穹冰晶的失去,自身的力量已經只剩邪龍帝氣了,從內力和爆發力來說,石隱的能力也降低了不少,但是靈力的上升和邪龍劍的練出,使得石隱從另一程度來說,功力亦有所上升,尤其是怨靈球的力量,更是人間的至極武器。對付一個石虎,自然是綽綽有餘。

    二人走到大院中,石虎自信滿滿,石隱卻笑道:「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將你認錯了。」

    石虎自然記不起當年化妝成雪千秋的石隱,也只是聽釋道安說起過而已,冷笑道:「是嗎?」

    石隱繼續笑道:「當日在武當山錯將你當成石勒,沒想到如今還是不可避免的戰鬥啊。」

    石虎猛然想起什麼,如同見鬼似的道:「你,你就是那個……」他心下的驚訝是石隱所不能料到的,因為石隱並不知道自己被抽乾了之後,帝龍神丹的爭奪之事,但是石虎卻清晰的記得,當年那個男子……

    看著石虎面色劇變,石隱笑道:「現在就讓本侯見識一下『絕臂弓』和『素屍箭』的威力吧。」

    石虎定定神,狠聲道:「當年你死不了,這次定要你去見閻王!」話音一落,石虎雙手猛朝後一擊,身上突然幻出三道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石隱襲去。

    石隱淺淺一笑,右手劍氣甭出,隨手一掃,硬是將三道白光震散開去,然後反手一格,擋住已利用發箭時間到達自己身後的石虎的拳頭。

    石虎左拳被擋,右拳卻已接近石隱脊樑不滿三寸之地了。

    卻見石隱身影突然一晃,恍然間消失在石虎的視線中,石虎猛感頭頂上壓力倍增。猛一抬頭,雙拳一輪,身上寒芒大作,瞬間幻成千萬道白光朝著空中的石隱襲去。

    石隱大笑一聲,身體旋轉之間,狂風亂蕩,射來的箭紛紛被捲開,而石隱的腳已直朝著石虎的頭點去。

    石虎爆喝一聲,諾大的身形竟如飛雲疾馳,手中凝出一柄血色長槍,瞬間刺出九九八十一槍,其威力之強,非十五級兵器可比!

    石虎的兵器升級了??

    念頭在石隱腦海中一閃而過,凝聚著邪龍帝氣的腳尖已經和石虎的長槍對上了,金屬般的撞擊聲使得石隱身形一頓,石虎的長槍立刻幻成槍海,跌宕之間硬是將石隱捲了進來。

    周圍的眾人看得神色過異,畢竟裡面有的人是當今天下少有的頂尖高手。

    看著二人的決鬥,南北劍皇亦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看局面上表面被石虎所控制,其實石隱卻穩穩控制著戰鬥的決定權,由此揣測,石隱的功力真和傳說中的那樣強?

    藍月微笑的看著個郎,瀟灑的竄梭其中,自然是不帶一點的擔心。

    都在眾人目光集中在場面打鬥的時候,一個侍女悄悄的走進最後一排李元皇的身後,將一張小紙條塞進了他的手中。

    李元皇似從夢中醒來,朝後看時,看到的不是侍女,而是安平公主的一雙神情美眸。

    石虎終於停了下來,兩眼中的殺氣變得更加的濃烈了,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殺石隱的好時機。

    石隱亦停下身來,絲毫不為石虎的氣勢所動。

    看著石虎手中血紅色的長槍,石隱說道:「江湖傳言,元輔盜掘秦始皇墓,獲得一柄上古神兵,應該便是此物了吧。」

    石虎哈哈大笑,雙手將血色長槍朝空中一拋,長槍猛然幻化,一隻焰色沖天的鳳凰浴火而生,鳴叫之間,群山顫抖,一輪輪的火圈朝著地面的石隱襲去。

    石隱沉喝一聲:「第五等兵器!」右手凝聚功力,一拳朝鳳凰轟去,隨著拳勁迸出的除了十成的邪龍帝氣外,還有——邪龍劍。

    邪龍劍出,幻出一道奇光異彩之後,化做一頭血龍朝鳳凰捲去。

    石虎雙手狂指,指揮著鳳凰烈焰狂爆,朝著血龍捲來,石隱單手並指,瀟灑揮動,血龍盤環,龍吟之際,殺氣卷殺而來。

    眾人紛紛仰頭齊視,本來黑暗的天空,剎時間蕩成一片血色,血光萬里飆射而出,地面的建築頓時遭殃,幸虧在場都不乏高手,才使得外射出的勁氣並未起到多大的殺傷力。

    石虎見鳳凰一直被血龍纏住,糾纏不下,頓喝一聲,鳳凰幻成一個巨大的火球,猛然爆射開來,說時遲那時快,不過半個呼吸的時間,石隱右手化掌為拳,猛然一捏。血龍亦化成一團紅光,隨即爆射而來,兩團紅光相撞在一起,整個天空頓時發出霹靂般的巨響聲,引動天雷震下。

    而地下的情況也早見分曉,兵器受創,使用者自傷,石虎的兵器始終不如石隱的邪龍劍,胸口一悶,硬生生的將血逼回體內,沉哼了一聲,此情此景,實在讓他無法大開殺戒。

    眾人雖未喝彩,但是目光之中的贊色和驚歎表露無遺——石隱果如傳說中的厲害!

    於是眾人齊回宮殿,一夕高歌,宴飲起來。

    夜宴後-皇宮外

    石隱和藍月攜手走出皇宮,一邊深情的說道:「月兒,看到石虎,並沒讓我看到仇恨,想起最多的卻是你。我深深的記得你保護我的情景。」

    藍月微笑道:「月兒現在想起來,很是懊悔呢?」

    石隱奇道:「懊悔?」

    藍月噘起嘴恩了一聲道:「是啊,若是當初不救你,現在就沒人欺負月兒了。」

    石隱哈哈笑道:「沒有人欺負月兒,月兒你豈不是寂寞得很,由此可見,月兒應該慶幸當初做了正確的決定。」

    藍月說道:「月兒只是在想,人生何其多變,怎麼會遇到你,怎麼又會和你在一起,如果當初你沒有碰到我,你又會如何呢?」

    石隱把手放到藍月的頭上,撫摩著她的髮梢道:「月兒你的小腦袋,怎麼會裝下這麼多東西,整天胡思亂想,小心想壞了。」

    藍月嬌笑道:「若是想壞了,你便可以去找其他妹子尋歡作樂了嘛。還不是為了你好。」

    石隱笑著將藍月扳過來,雙手放在她肩膀上,定神的看著她的雙眸道:「月兒,我說過,誰也奪不走你。」

    不知怎麼的,藍月心裡感動起來,天下任何其他人對自己說,她定然沒有感覺,而且很不屑,可是自己的愛人說得如此簡單的一句話,竟能讓自己回味良久,深切入心來,這就是愛嗎?

    石隱皺眉道:「什麼人,竟在這時候來打擾?」

    遠處響起輕盈的腳步聲,隨即一個女子道:「總堂主敬請石門主前往一敘。」

    石門主,總堂主?能夠叫出這兩個名字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人,女人堂的總堂主林月眉也來到成都了,看來女人堂定是將此次的招婿事件看得極為重要。

    石隱將藍月的手一拉道:「月兒,走,我們便去會會那林月眉。」說是會,他心裡其實是想找到關於巫王的下落。

    在前面那位侍女的帶領下,石隱和藍月走進了一家高宅大院之中,只是夜裡,縱然看到景色,感覺上又極為不同。

    在大廳裡,林月眉早已在了,她是第二次見到石隱和藍月,一個諸葛武侯門門主,一個天帝教血月聖女,一正一邪,頂尖的人物,竟然能走到一起?林月眉只得暗歎。

    第一次見石隱時,邪氣沖天,傲氣逼人,第二次見的時候,卻發現平和出奇,尤其是那種氣質,林月眉不由得感覺眼睛一亮,心猛地狂跳了一下。

    未及多想,石隱和藍月已經進了大廳,林月眉揮揮手,屏退了左右,笑道:「自從迷天宮一別後,石門主和聖女可好?」

    石隱笑答道:「托堂主的福,沒有閒人打擾,自然過得悠閒了。」話中帶了點刺。

    林月眉帶點愧色道:「石門主大人大諒,李堂主她們的確太過莽撞了,我已將她們遣回女人堂,靜修思過,三年內不得出山。」

    石隱微微點頭,他對那個李懷玉一直沒好感。

    三人坐定,石隱問道:「總堂主叫我們來,不會是閒聊吧?」

    林月眉正色道:「門主高見,此次找門主來,想來門主也知道,匡扶漢室正宗一直是諸葛武侯門和女人堂最重要的宗旨,自從劍皇門分裂後,南北劍皇門不斷的有衝突發生,如此內亂導致劍皇門更是良莠不齊。我女人堂一直想從兩門中尋找一門成為正宗,可是事關重大,所以一直都沒敢下決定。」

    「如今石門主既掌管諸葛武侯門,對劍皇門之事亦有決定權,本堂主是希望石門主能夠和本堂攜手,共同挑選出下一任劍皇,再復我漢室江山。」這話說得極有份量,也表示了女人堂對諸葛武侯門的看重,當年若不是諸葛武侯,蜀國亦無可能三分天下。如今,女人堂無力左右現在的局勢,但是若是加上如今名滿天下的石隱,當然,懷有諸葛武侯門門主身份的石隱,定然能夠無往而不勝。

    石隱說道:「既然李堂主如此看重本門主,本門主也就說句坦白話,北劍皇輔助匈奴漢國,早已是背棄了祖宗之誓,匈奴兵霸佔中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南劍皇輔助前涼國,雖地處西北,但是物質豐潤,國泰民安,要選擇誰,不是一目瞭然了嗎?」

    林月眉微微咬唇,說道:「石門主有所不知,南劍皇雖輔助前涼,但是性格溫柔而不帶霸氣,實難駕馭天下,況且如今傳言他並非漢室正宗,使得本堂亦很難抉擇;北劍皇雖然輔助匈奴漢國,但是劍皇一直和本堂書信來往,稱要以匈奴漢國為肉盾,贏取天下,再取而代之,當不費一兵一卒。他的話亦是打動長老會不少人的心。」

    石隱一掌拍在桌上,冷聲道:「以匈奴漢國為肉盾?那為何當年想一舉殺掉我石家滿門?處處置本門主於死地,不過也多虧了他,不然本門主亦不會站在你面前了。」

    林月眉哪知石隱的經歷,聽得一愣,還未說話,又聽石隱沉聲道:「漢室正宗又如何?不是漢室正宗又如何?古訓有言,得民心者得天下。諸葛武侯亦說過,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北劍皇門怎能擔當重任?」

    林月眉矛盾的道:「話是不錯,不過祖宗遺訓,豈容更改?若南劍皇門真不是漢室正宗……」

    石隱斷聲道:「迂腐!沒想到堂堂女人堂堂主竟說出這樣的話,匡扶漢室是為何?是為天下太平,黎民百姓,而不是為了滿足一個人的權利慾望,不是滿足一個人的信口雌黃!若長老會的人竟是如此糊塗的話,還要他們來幹嘛?若是堂主如此,我們又何必談下去?」一拂袖,帶著藍月朝外走去。

    林月眉從小就是家族的佼佼者,身為長老會的牽線木偶,哪懂得反抗?如今一聽石隱說的「大逆不道」的語言,不由得愣在當場,心中翻江倒海,思緒紊亂已極。

    待到石隱走出大門,藍月安慰道:「別生氣了。」

    石隱氣道:「我能不生氣嗎?一個左右天下形勢的女人堂,竟然迂腐到如此地步,哪還說什麼匡扶漢室,若真是讓北劍皇得了天下,天下豈不大亂?」

    藍月輕談道:「得天下的,自有得天下者,夫君又何必操這份心呢?」

    石隱歎道:「身為諸葛武侯門主,的確有匡扶漢室之責,我能不操心嗎?」

    藍月緩緩的說道:「但是夫君可曾想過,月兒身為天帝教的聖女,卻從未想過匡扶司馬氏,或者是重建天帝教呢?」

    石隱疑道:「月兒你這一說,我還真是有點疑問?」

    藍月笑道:「自從月兒被皇爺爺凍結,在蒼穹冰晶裡住了幾十年,不能說話不能動彈,只能去想,有一天,月兒突然想起,是否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有滅亡的時候,花開花落,人生人滅,縱然六道輪迴,仍有盡時。一個門派是否也有他必然消滅的時候,完成了他的使命,便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它的蹤跡了。」

    石隱聽得默念道:「一個門派是否也有他必然滅亡的時候?」

    藍月繼續說道:「諸葛武侯當年創建武侯門,不過是為了幫助劉皇叔奪取天下,可惜出師為捷身先死,人各有命,奈何強求呢?如今的天下和九十年前的天下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英雄倍出,梟雄亂世,天下也不是劉氏的天下了。」

    「遙想當年三皇五帝,禪位而居,夏商週三代,紛爭遍地,戰國七雄,秦主天下,亦不過二十年光陰,轉眼間漢朝當立,悠悠四百年。天有盡時,命有盡時,既然天下已不當年的天下,諸葛武侯門是否也應該有他新的使命呢?一切都在自己的手中,不是嗎?」

    藍月如滄桑的老人道盡哲理,又發現自己神態不對,噗嗤一笑道:「月兒是否說錯了?」

    石隱欣喜若狂的把藍月摟在懷中,激動的道:「月兒,若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啊?你的話讓我茅塞頓開,再不為使命所苦,本門正應該是為了天下太平而存在下去啊。司馬睿說我是他的福星,但是月兒,你才是我的福星啊。」

    藍月被摟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加上街上人來人往,不時有人回頭看著這一對俊男美女表演擁抱,惹得藍月紅了臉。

    費力的掙脫開石隱的懷抱,藍月梳梳頭髮,白了他一眼道:「你啊,誰希罕當你的福星啊。」

    石隱突然出手,一把將藍月攔腰抱起,哈哈大笑的朝著街另一頭跑去。

    藍月激動得大叫一聲,也只是尖叫一聲,就把頭埋在石隱的胸膛裡,享受著和個郎在風中奔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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