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香港1957 第二卷、梟中雄 第66章、突襲--第67章、老鷹
    富永發」採石場其實是一個監獄,說的再明白一點其似於大陸勞改場的一個地方。

    這裡地勢比較險峻,周圍是鐵絲編成的電網和高大的磚牆,正面是高不可攀的山嶺,想要出去只有通過獄警看守著的大門。

    關押在這裡進行勞動改造的大多數都是窮凶極惡的重刑犯,犯的都是殺人放火,強姦勒索的案子,之所以把他們關在這裡主要是為了讓他們做些體力勞動,以求為什會多做一些貢獻,而不是一味的光有破壞沒建設。

    當然,這些只是表面紳士文明的一點看法,實際上這個採石場是無條件搾取犯人勞力的暴力機構。在這裡你只能幹活再幹活,每天面對的只有采不盡的石頭,舉不動的鎯頭,一年四季見不到外面的風景,偶爾在山頂上看見一兩個撿牛糞的女性,不管年紀多大,即使胸前的奶子耷拉到了肚臍下,也都大肆地吹響口哨,嘴裡大叫著:「美女,美女,我愛你,下來咱們睡覺吧!」

    這時候上面的女人就往下扔石頭,而犯人們就蹦跳著躲開,更加大聲地叫喊,好像在發洩床上多餘的精力。

    獄警們開始還吹吹哨子,以後見得多了也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免得白費力氣!

    這裡的監獄長叫老虎恩,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此刻正坐在辦公室裡脫了鞋,摳腳丫子。

    他的手下紅眼阿義敲門走進來說:「報告監獄長,有一些犯人想要集體鬧事,說我們虐待他們!」

    「虐待?」老虎恩把摳腳丫的手拿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心說。香港腳的味道就是好聞啊,越聞越精神,可就他媽癢起來太難受。

    「老子很民主,很慈悲地,什麼時候虐待他們了?」

    紅眼阿義聞著滿屋子的腳臭味,只想摀住鼻子,忍著道:「他們說我們不給他們發內褲,他們蹲下幹活的時候。下面的老二總碰住石頭,已經有幾個被石頭掛傷了!」

    「操,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反正在這裡他們的傢伙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在上面擦點紅藥水,曬個兩三天就好了!」監獄長說完又摳起了腳丫子,嘴裡面嘟囓著:「怎麼越來越癢了,媽的,真不能穿皮鞋。一穿就出汗!」

    紅眼阿義心裡嘀咕,我靠,你以為是在曬鹹魚啊,還曬個兩三天?到時候他們早造反了!

    於是就道:「不行啊。監獄長,那群犯人們都不依啊,說您要是不馬上解決的話,就集體罷工!」

    「什麼?想撂挑子不幹?!」老虎恩猛地站了起來,拎起警棍道:「他媽地,這群沒牙仔們是活膩味了!馬上給我召集人馬,我要用警棍教訓教訓這群混蛋,牙都被拔了還這麼橫!我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裡的老大!」

    紅眼阿義沒想到監獄長的火氣會這麼大。忙道:「你消消氣,事情還沒到那種地步,現在關鍵是要讓他們賣力幹活,我們要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老虎恩眨巴了一下眼睛,又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你他媽說的很對。老子是要以德服人,現在大家都在講民主嘛,那些鬼佬就是會玩一些惹人煩的花樣,咱也要學習學習!」

    紅眼阿義諂笑道:「你說的極是啊,省得有人打小報告到上峰那裡,到時候不好處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只要稍微讓一步就行啦!」

    「好,這件事就你來安排一下!給他們做一些內褲,一人發一條。不能多發,還有,一定要用粗布,既結實又省錢!」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辦!」

    紅眼阿義剛要出門,卻又被老虎恩叫住道:「那幾個領頭鬧事的是誰?」

    「是五花蛇和大哥成他們!」

    「操,我就知道是他們幾個搞的鬼,平時不好好幹活,就他媽胡思亂想精力過盛,聽著,從今天起把他們工作量加大一倍,幹不完就不給他們飯吃,要是反抗就給我朝死裡打,媽地,看他們還龍精虎猛嗎?老子要讓他們上下兩個頭都抬不起頭來!」

    就在老虎恩發號施令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警鈴大作。

    老虎恩一驚:「媽的,不會已經造反了吧?走,快出去看

    —

    兩人出了辦公室,只見從監獄外面湧進來一大批持槍核彈的警員,一名警官在大聲叫喊著:「動作快點,把這個監獄包圍起來!」

    老虎恩摸摸腦袋:「他媽地,這是在演哪出戲啊!」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可是監獄的採石場,你們在幹什麼?叫你們的長官出來!」

    隨著老虎恩的叫囂,李洛夫從人群裡面走了出來。

    「我是新界督察李洛夫,來這裡是要辦一件案子!」

    老虎恩才不賣他的帳呢,橫鼻子豎眼睛道:「**,還是一個督察?官職不小啊,我是這裡的監獄長,比你小個幾級,沒你官職高,也沒你長得這麼帥,不過就是這裡的老大,在這裡人人都要聽我的!現在我就納悶了,你一個新界的督察跑到我們九龍來幹什麼?是來春遊呢,還是來做義工砸石頭?」

    李洛夫皺了一下眉頭,眼角地魚尾紋擰成一團,顯現出幾分沉穩的魅力。

    「我剛才已經說了,我是來這裡調查案子!」

    聲音深沉有力。

    「調查案子?**,我這裡案子可多了,你問問這裡的人,哪個不是犯案子進來的?嘿嘿,案子?來這裡查案子還真他媽少見!」

    「有兩個日本人失蹤了,我懷疑他們就在這採石場。好了別再廢話,你們進去給我搜!」李洛夫吩咐手下道。

    「慢著!」老虎恩攔住了他們。「你說懷疑麼?光懷疑可不成啊,你這大批人馬的把我包圍住,我可害怕得很啊——你有沒有搜查令?沒有的話,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

    李洛夫一陣冷笑,對付這樣地傢伙就要面面俱到,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搜查令在老虎恩面前一甩:「睜大眼睛仔細看清楚了,白紙黑字寫的很明白,誰要是阻攔搜查的話,就立刻以妨礙公務罪逮捕!」

    老虎恩愣在了那裡,人家的腰桿子硬啊,媽的,出動這麼多人馬,連搜查證都有了,自己還能做什麼?讓路吧!

    氣勢洶洶的警員馬上分頭行動,去尋找那兩個失蹤的日本人。

    過了一會兒,派出去尋找的人又都趕了回來,紛紛報告說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

    不可能啊,李洛夫心說,自己就怕日久生變這才火速地趕了過來,調動這麼多警力物力,就算對方真地有防範,也不能把人轉移地這麼從容,一定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查到!

    「你們都差仔細了嗎?確定沒有任何遺漏?」李洛夫用銳利的眼神審視著手下。

    一名手下猶豫了一下,在他眼光的直視下開口道:「還有一處沒有檢查到,他們說裡面有兩個傳染病人,不讓接近,所以我們就…」

    李洛夫用眼光狠狠地責備了他一眼,然後道:「地點在哪裡,快帶我去!」

    那是一間有些昏暗的小屋,有一名獄警在門口把守著,看見李洛夫一夥人過來,攔住道:「你們幹什麼?這裡不能進入!」

    李洛夫冷笑道:「為什麼不能進入?難道有什麼秘密見不得人?」

    獄警看了一眼監獄長老虎恩,然後道:「裡面有傳染病人,你要是不怕的話就進去試試!」

    好想要證明獄警的話似的,這時,從小屋裡面傳出來一陣陣令人發的呻吟聲。

    李洛夫微微一頓,然後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這傳染病人有多麼可怕!」說完邁步走了進去。

    後面幾人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屋子裡面充滿了霉臭的味道,很多人都拿出手帕摀住了鼻子。

    李洛夫帶頭走到了最裡面,只見在裡面的牆角處有一張大床,床上躺著兩個人,因為蓋著布單,看不太清楚他們的長相。

    「李督察,不能再過去了,萬一真是傳染病人會很倒霉的,再說人家要是有準備,早就殺人滅口了,哪裡會等我們過來…」

    李洛夫冷靜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他們不會,因為他們在等著我來!」說完大步上前在眾人的注視中一下子把布單給揭了開!

    第六十七章、老鷹

    人屏住了呼吸。

    李洛夫揭開布單後,藉著微弱的燈光望去,只見床上果真躺著兩個病人,臉上瘦的沒肉,出了一臉的紅色斑丘疹,渾身打著顫,好像很熱的樣子。雖然樣子有些模糊,但還是能夠看出來不是他們要找的那兩個日本人。

    「麻疹!」李洛夫脫口而出。

    後面的人一聽這話,急忙後退一步,用手帕把鼻子捂得更緊了,生怕空氣也能傳染病毒。

    李洛夫回過頭對老虎恩說:「他們病的這麼重,為什麼不送他們去醫院?」

    老虎恩一臉無奈地道:「別把我想得那麼狠毒,我也想啊,可是得有人抬呀,誰願意把命搭進去救兩個犯人?」

    「犯人也是人!」李洛夫吼道。「你們過來,把他們抬出去!」

    「李督察,我們…」

    沒人敢主動上前。

    李洛夫回過頭,用憤怒的目光望向後面的人,在他的毫不留情的注視下,人們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李洛夫不再猶豫自己上前把其中一個病人抱了起來,大叫道:「快去給我叫救護車!」

    此刻,整個監獄裡似乎只有他的聲音。

    在解救了兩名病人之後,李洛夫不僅沉思起來,對方的動作太快了,快的讓自己難以想像。

    突然他回過頭道:「李警官,你一直在這裡,有沒有什麼可以的車輛出入過?」

    那個叫李警官的回答:「沒有啊,不過…就有一輛運石車剛剛經過!」

    「進還是出?」

    「出啊,剛剛才出去!」

    一聽這話,李洛夫立馬飛奔出去。上了自己的汽車就朝前面追去。

    還好,外面只有一條大路,老遠就能看見瀰漫地塵囂,看起來運石車就在前面。

    李洛夫加大油門,運石車載重比較多,速度並不太快,很快李洛夫的車就追到了它的車尾後頭。

    「停下!」李洛夫拚命地按喇叭。

    前面的運石車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倒加大油門跑得更快了。

    李洛夫一咬牙。再次加大油門衝了上去,衝到車尾的時候拔出了手槍,然後一槍射中了運石車的一隻輪胎!

    運石車顛簸中衝到了前面的山坡上,一下子撞到了上面停了下來。

    李洛夫握著槍跳了出去,大叫道:「不許動,都給我滾出來!」

    哈哈哈哈,隨著一陣爽朗地笑聲劉金定從卡車裡面走了出來,跟著一起走出來的還有啞巴。手裡面拎著大鐵錘,醜陋的面容,彪悍的身材,十足的牲口造型。

    轟地一聲。啞巴把大鐵錘砸到了山石上,火星四射,山石嘩啦被砸掉一大塊。

    「嚇唬我?你還不夠資格!」李洛夫砰地一槍射中大鐵錘的錘頭,硬生生射出一個坑凹。

    「就算你的鐵錘再硬,也硬不過子彈!」李洛夫說完就要向前走去,就在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前面地時候,不防後面有人突然出現,只覺脖子後面一痛,緊接著眼前一黑。他便暈倒在了地上。

    櫻木佐浩出現在他的後面,一臉的奸笑,踢了踢地上的李洛夫:「八嘎,要不是留你還有用,早殺了你!別以為我們失敗一次,我們地跟蹤術就沒用。現在你還不是乖乖地躺在了地上?這就是你們中國人所說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在櫻木佐浩的旁邊是櫻木千空,櫻木千山和櫻木千火三人。看起來日本忍者界的「櫻木四傑」全都到齊了。

    嘎嘎嘎,櫻木佐浩回過頭來,舉著武士刀,發出殘忍的大笑,原本還稍顯「慈祥」的老臉上露出比毒蛇還要猙獰的表情。

    「你們這些該死的中國豬,快點把我們的武田少爺和介川少爺放了,這樣還能給你們留下一條活路,要不然,嘿嘿。全部死啦死啦地!」

    他旁邊地三個人也都跟著大笑起來,望著劉金定和啞巴,那模樣就像是在望著兩隻待宰的羔羊。

    劉金定顯得很無奈地說:「死日本鬼子,人就在車裡面,有種就自己找!」

    一聽兩位少爺在車裡面,櫻木佐浩興奮道:「千空君,你去看看,讓我們來看住這兩個中國豬!」

    櫻木千空「嗨依」一聲,迅速朝卡車奔去,可是剛奔到中途就又退了回來,只見一人手裡拿著槍應著他一步步進逼過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櫻木佐浩一愣,沒想到對方在卡車裡還埋有伏兵。

    「八嘎,你是誰?

    但見那人臉龐稜角分明,一米八五的身高,體魄雄壯如山嶽,以忍者觀察人的角度來看,身上的肌肉應該是充滿了爆發力。

    他地眼神很詭異,似笑非笑,似嘲弄非嘲弄,在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就好像是在參加一個可有可無的宴會。

    只聽他用大拇指一指自己的鼻子,用江湖的口吻說:「你爺爺我叫高戰,生平最恨兩種人,一種是背信棄義的小人,另一種就是你們這些有媽生沒爹教的日本雜種!」

    「八嘎,你說什麼?」櫻木佐浩憤怒了,自己高貴的血統竟然被對方這樣貶斥。「你們這些只會嘴巴上逞能的中國豬,我要殺了你們!」

    高戰把手裡的槍晃了晃,歎口氣道:「哎,我看你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真是悲哀到了極點,狗屁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們要是黃雀的話我是什麼?老鷹麼?」

    「難道是你故意用他來引我們現身?」

    「聰明,孺子可教,看起來你們這幾個日本人還不笨嘛!」

    「笨不笨不是你說的算!」櫻木佐浩揚起武士刀運足力氣,準備用最快的速度朝高戰衝去,最好能一刀把他劈成兩半,徹底解決掉!

    他的肩膀剛一晃動,就聽見砰砰兩槍,子彈把他手中武士刀的刀尖給射斷了。

    櫻木佐浩吃驚地看著沒了刀尖的武士刀,這可是用上好的緬鋼打造出來的寶刀呵,怎麼可能輕易折斷,除非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兩顆子彈全都打在了同一個點上!

    高戰用手指勾著手槍的扳機瀟灑地旋轉了一圈,臉上露出陰森的笑意:「借用躺下的那位先生的話,你們的鋼刀再硬,硬得過我的子彈嗎?哈哈,還是槍這玩意好使啊!」

    櫻木佐浩此刻就像是憋足氣的氣球,想要向前衝吧,又不敢沖,只能雙手握刀氣呼呼地拿眼瞪著高戰,大叫道:「八嘎雅鹿,你們這些該死的中國人就是膽小如鼠,總是不敢光明正大地和我們決鬥!」

    高戰迷迷一笑:「怎麼,害怕我手裡的槍,想用激將法激我?好,老子成全你!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中國男人!」

    高戰一隻手解開扣子,小心翼翼地脫下西服,然後把西服凌空一甩,掛在了卡車的車燈上。

    卡嚓!他把子彈卸了下來,金黃的子彈掉落一地,然後用手指一勾,做了一個輕蔑的手勢:「來啊,讓我看看你們這些日本人有什麼本事!」

    「八嘎!」看見高戰這樣輕視自己,櫻木佐浩徹底憤怒了,憤怒中發出雙眼血紅咧嘴大笑道:「該死的中國人,我要讓你知道你驕傲自大的後果!」雖然這樣說,他還是保持冷靜地尋找最好的下手機會,眼睛像毒蛇一樣盯著高戰,希望他能夠露出破綻。

    高戰雙手十指相插掌心向外,拱了拱,然後扭了扭脖子,脖子和手指咯咯作響,囂張地道:「還等什麼,早死早投胎,我一定會把你們送進地獄的,啊哈,千萬千萬不要謝我,處理你們這些人渣是我的榮幸,嘎嘎嘎!」

    那一刻櫻木佐浩覺得對方的笑聲比自己的還要刺耳難聽。

    受不了啦,憤怒了!

    櫻木佐浩雙手握刀,用盡全身的力氣揮刀劈了過去。

    刀鋒如電,宛若凌厲無匹的白練自天而降,罡風呼嘯,刀鋒已到眼前!

    突然.~:

    就像老虎吃人的時候,舔抿著嘴唇,齜牙咧嘴地在對著獵物微笑。

    好可怕的微笑,櫻木佐浩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笑意,那是兇猛的動物中才有的殘暴和暴戾,充滿惡毒的玩弄和不屑….

    笑意瞬間凝滯,然後櫻木佐浩就發現自己銳不可擋的殺意被冰封在了空氣中,就像是一頭勇猛進攻的鯊魚,突然發現自己鑽進了冰冷的北極,一切全部凍結!

    手中剛猛無比的武士刀,被高戰穩穩地抓在了手中!

    怎麼可能?

    櫻木佐浩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了出來!

    這是做夢,一定是在做夢,自己一向引以為豪的刀法,毀天滅地的「斷水流」刀法竟然被對方用手給抓住了?

    哦,我敬仰的日照大神啊,你一定是在給我開國際玩笑,怎麼可能?刀鋒抵不過手掌?我快要崩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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