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者 第三卷 魔神的右手 第七章 最後的勝負
    「死靈法師?你竟然是死靈法師?!你都幹了些什麼!約翰森瘋狂地拽住了雷札德的衣領,「你褻瀆我同伴的屍體!你把他變成殭屍?!」

    「他死都死了,我廢物利用一下有什麼關係?」雷札德並沒有反抗,只是淡淡地說。

    「你這混蛋!他是我的同伴啊!」約翰森狂吼,「你都把我們當成什麼了?」

    「當然是……」雷札德微笑了起來,「……可以利用的棋子咯。」

    「你……」約翰森的眼睛突然瞪圓,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那兒已經被一把閃爍著幽光的骨矛貫穿。

    「只有一個殭屍可能不夠啊,」望著慢慢倒地的約翰森,雷札德冷冷地說,「所以請你也貢獻一下吧。」

    雷札德和雪莉終於穿過了一道大門,身後的魔像頓時停止了追趕,而是地走回了原位再次蹲伏起來。

    「……果然如此,」雷札德回頭看了看已經不再活動的魔像,「它們的行動有範圍。」

    「擁有這樣的威力,會受限制也是理所當然吧,」雪莉說道,此時身邊沒有外人,她已經沒有必要繼續裝啞巴,「如你所說。它們可以踏平一個國家。」

    「所以我才渴望米哈伊爾的力量啊,」雷札德眼中閃過狂熱的神色,「如果這些魔像不是只受簡單程序控制。而是由人來親自操控,真是無法想像還有什麼能擋住它們。」

    「傳奇和聖域強者呢?」雪莉問道。

    「一個兩個或許不要緊,但是如此的數量,就算傳奇和聖域也只能避其鋒芒,」雷札德思考著說,「不過它們也無法把傳奇和聖域怎麼樣,所以說這畢竟是戰略兵器,在頂級強者地單挑中是沒什麼意義的。」

    「換句話說,僅憑它們你還對付不了傑克佛裡德。」雪莉說。

    「但即使如此,這一百魔像也足以讓大陸上所有的軍隊聞風喪膽。」雷札德說,「可惜了,它們恐怕無法帶離這個異空間,除了米哈伊爾也不會受到他人地控制。」

    「那樣的話,不就無法成為你的力量了?」雪莉問道。

    「自己的力量要自己來爭取,」雷札德自信地笑了。「米哈伊爾的手札中有關於魔像製造的說明,只可惜沒有實例,今天的接觸雖然倉促,但也令我感悟良多。總有一天,我會製造出更加強大的兵器。」

    再次通過亢長的走廊,兩人終於來到了這次考驗的終點——一個直徑超過五十米地寬廣大廳。在大廳中央的四根柱子中間,有一個一人高的臉型雕塑。

    「哦,」但看到兩人走進來時,雕塑竟然說話了,發出的正是魔靈那嘶啞的聲音,「我很驚訝,你們是怎麼通過魔像那一關的?」

    「我還以為你全程都在偷窺呢,原來這個城堡也有你看不到地地方嗎?」雷札德說道。「魔靈需要和實物融合才能具有實體,這就是你現在的軀體吧。」

    「可以這麼理解。」魔靈說。「不過如果你想把這個雕塑破壞來打到我,勸你還是放棄這個念頭。因為我真正的憑體是這座城堡本身。」

    「如果你不妨礙我,我也沒興趣和一個殺不死的對象交戰,」雷札德說,「不過既然我已經通過了三重考驗,你應當遵守約定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

    「恐怕不行,」魔靈回答,「雖然通過考驗是個前提,但真正可以得到這座城堡隱藏著的東西地人只能是最後的勝利者。」

    「……最後的勝利者?」雷札德微微皺起了眉頭。

    「難道你忘了麼?」魔靈說道,「除了你那一組人以外,還有另外一組啊,他們馬上也要來了。」

    「他們還活著呀?真不容易,」雷札德輕笑一聲,「那麼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給他們都安排了什麼考驗呢?」

    「最適合他們的考驗,」魔靈說,「不過正如你和那個小女孩一樣,他們中的騎士和老頭也同樣發揮了讓人吃驚的表現呢。不管怎麼說,即將到來的勝利會師還真是富有戲劇性啊。」

    一扇大門打開,渾身血跡的賽博出現在那裡。

    她背上背負著學生小隊地戰士,此時雙目緊閉早已昏迷不醒,而從賽博舉步維艱的樣子來看,傷勢也絕對不輕。

    一旁地妮娜倒是並無太大損傷,她小心地攙扶著賽博。

    跟在其後的老吟遊詩人凱本樣子也好不了多少,他背上也背著同樣昏迷不醒地胖子牧師。

    小盜賊走在最後一個,一瘸一拐樣子也頗為淒慘。

    「華萊士先生,您沒事嗎?」賽博看到雷札德後驚喜地說,「這真是太好了!其他人呢?」

    「很遺憾,」雷札德平靜地回答,「

    我們那一組來到這裡的只有我們兩個而已。」

    「怎麼會?」賽博大吃一驚,「鐵拳小隊……難道已經……」

    「是的。」雷札德點了點頭,「全滅了,他們沒能通過考驗。這真是讓人傷感。」

    「哼,有那麼簡單嗎?」凱本狐疑地說,「經驗豐富的鐵拳小隊無一倖存,閣下和那個小鬼卻還安然無恙,這其中怕不是有什麼內情吧?」

    「年紀大地人,廢話就是多,」雷札德微笑著說,「算了,看在我已經成為最後的勝利者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

    「最後地勝利者?」賽博皺起了眉頭。「什麼意思?」

    「魔靈剛才已經說過了,」雷札德回答,「僅僅通過考驗是不夠的,只有這裡最後的勝利者才能得到城堡裡的寶藏。我本來倒是覺得你們會妨礙我,不過現在看來擔心是多餘的,你們這個狼狽樣子。顯然已經不具備和我競爭的資格了。」

    「不具備競爭的資格?」凱本冷冷地說,「好一個目中無人的法師。」

    「是又怎麼樣?我已經不需要和你廢話了,」雷札德傲慢地轉過身,「好了魔靈,現在勝負已經很明顯了,快點把東西拿出來吧。」

    「不行。」魔靈冷淡地說,「因為你並不是勝利者。」

    「什麼?」雷札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你昏頭了嗎?我的勝利難道還需要質疑麼?」

    「呵呵呵呵呵……」凱本低沉地笑了起來,「法師啊,也許你很強大也很狡猾,但是你卻根本不明白這個『勝利』地真正含義啊。」

    「……『勝利』的真正含義?」雷札德冷冷轉過身來說,「你想說什麼?」

    「還不明白嗎?」凱本說,「早在你來到這個大廳之前。勝利就已經和你無緣了。賽博,你和他解釋一下吧。」

    「華萊士先生。」賽博上前一步。「您是否還記得第一個考驗?」

    「第一個考驗?」雷札德皺眉道,「不就是一個無聊的問題麼?」

    「那是一個影響了我們之後所走的道路的問題。」賽博說道,「你和鐵拳小隊選擇了『力量』,而我們則選擇了『信賴』。至此,考驗才正式開始,我們又分別面對了之後的兩道考驗,克服重重困難才走到這裡,華萊士先生是否想過這三個考驗地意義何在?」

    「你到底想說什麼?」雷札德把手抱在胸前,「沒工夫和你打啞謎。」

    「三個考驗其實是一體的,我們兩方實際上經歷的只是各自的一個考驗,」賽博說,「你們的『力量』考驗,和我們的『信賴』考驗,最後地勝利關鍵不在於擊敗對方,而在於是否貫徹了自己的理念。」

    「貫徹……理念?」雷札德的神色有些異樣,「那又怎樣?我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到了這裡,難道你還能說我沒有貫徹自己的主張嗎?」

    「真的是靠力量嗎?」賽博清澈的雙眸散發出逼人的神采,「鐵拳小隊地綜合力量毫無疑問高於您一個人,可是他們全都失敗了,雖然不知道在你們的考驗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恕我冒昧,華萊士先生,您真地是依靠力量堂堂正正地勝出的嗎?」

    「……」雷札德神色越發陰沉,沉默不語。

    「我承認,我們非常狼狽,可以說是九死一生。」賽博繼續說道,「但不管如何,我們全都活下來了。即使是在最艱難地時候,我們也沒有放棄彼此,我們彼此信賴,大家齊心協力才渡過難關。所以我才會認為,這場考驗是華萊士先生輸了,勝利屬於憑借信賴走到這裡的我方!」

    「說的很對,」凱本把胖子牧師放到地上,走到了賽博身邊,「所以我絕不會後悔選擇和你們一起。」

    而無論內向的妮娜還是膽小的盜賊,目光也漸漸堅定,走到了賽博身邊。

    「嘿、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沉默了良久,雷札德終於大笑起來,「……真是的,自我陶醉到你們這個地步。快把人給笑死了呀!什麼你們的勝利?就憑這個五勞七傷的樣子嗎?」

    「閣下如果一定要戰地話,我也只好奉陪到最後。」賽博神情沉靜如水,緩緩舉起了劍。

    「很好。」雷札德嘴角掛著一絲冷酷的笑意,「鬥嘴也該到此為止了,所謂的勝負,由生死來決定是最不會讓人有異議地了!」

    「小騎士,你先退到一邊,」凱本緩步上前,「老朽受傷最輕,就由我先來鬥他一鬥。」

    「你想先死我沒意見啊,」雷札德輕鬆地說,「反正結果都一樣!」

    「哦。要決鬥了麼?」魔靈終於插話了,語調中也帶著幾分興奮,「也好,就看看誰才能將自己的真正理念貫徹到最後吧,作為見證人,我一定會把這場精彩的考驗記錄到最後一刻。」

    「妨礙我的人。通通都要死。」雷札德冷冷地說。

    「彼此彼此,老朽也不喜歡敵人活著。」凱本毫不示弱。

    「那麼……」兩人齊聲說,「……去死吧!」

    然而,法師手中激射而出的黑色閃電,以及老吟遊詩人袖中刺出的細劍,竟然攻向了同一個目標——魔靈。

    「什麼……」魔靈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同時遭到從兩個方向而來的

    重擊,這個之前幾乎絲毫不會受傷的怪異生物,現在卻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可惡,難道你們剛才全部都在做戲嗎?」魔靈恨聲道,「居然能欺騙我,很了不起!但是如果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打到我那就大錯特錯,我早就說過了,這個城堡本身已經等於我的軀體。我可以轉移到城堡地任何一個地方。」

    「不,你哪兒也去不了。」賽博說著。已經拔出騎士劍莊嚴地平舉在胸前,「以光輝的名義審判邪惡。光之護封陣!」

    三道十字形光劍從天而降,插在了魔靈的周圍,這光劍沒有實體殺傷力,卻對魔靈這種異界魔法生物帶有天生剋製作用,令它無法將本體轉移。

    「……什麼?這種能力?」魔靈吃驚地叫道,「你竟然是光明教會的聖殿騎士嗎?」

    「不,目前只是見習,」即使在戰鬥姿態,賽博依然保持著一貫的禮貌和謙卑,「我的修行還遠遠不足,但是暫時封鎖你地行動不成問題。」

    「哼,不要以我是那麼好對付的,」魔靈怒吼道,「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就讓死亡的威嚴降臨在你們頭上,然後在地獄慢慢品味悔恨的記憶吧——亡靈天災!」

    漆黑的死雲剎那間籠罩了整個大廳,無數怨靈地哀號彷彿就在耳邊響起。

    「不好!」賽博驟然變色,「竟然是死靈魔法!而且還是如此強大的咒語。」

    「哈哈哈哈哈哈……」魔靈狂笑起來,「到了地獄再慢慢後悔你們的無知吧,雖然我沒能恢復往昔的力量,但是我也決不是一群小蟲子就能對付的。」

    「是麼?」隨著雷札德冷峻的聲音傳來,怨靈的哀號竟似慢慢拿減輕了,而黑色的死雲也逐漸開始消失。

    「怎麼可能?」魔靈大驚失色,「我……竟然會施法失敗?」

    「不,你沒有失敗,但是我把你地咒語中和了,」雷札德回答,「在這個異空間蟄伏了一千年的歲月還沒有恢復啊,真是可憐呢,曾經地大巫妖阿卡尼斯奈羅。」

    「你……你怎麼知道?」魔靈地面部漸漸不再是那張模糊不清的面容,而是變成了一張骷髏臉。

    「去死吧!奈羅!」凱本大吼一聲,身軀如同離弦地箭般彈射而出,手中不知何時抽出一把烏黑的短劍,直直的刺進了奈落的體內。

    「……嗚!」奈羅一聲慘呼,「不……這不可能……為什麼你竟然能找到我命匣上的舊傷?」

    「好好看著這把劍吧,奈羅!」凱本大吼,「可別說你不認識這把一千年前曾經刺穿過你命匣的劍啊!」

    「……這把劍……『黃昏的歎息』?」奈羅神色劇變,「……原來……原來你就是那個刺客的後代?你們在我一千年的詛咒中居然沒有滅絕?」

    「很驚訝,是麼?」凱本眼中狂湧著恨意,「因為你,我們家族每一代人都必須拼盡自己不到三十年的短暫生命來奮鬥,我們一族走遍了大陸的每一個角落追查你的下落。為了珍惜有限的時間,我們拋棄了童年來學習各種技藝和知識,為了讓自己的後代能夠擁有未來,我們放棄了所有屬於個人的幸福。這一切!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要殺死你!奈羅!」

    「啊!」奈落一身大吼,狂躁的波動將凱本震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

    「凱本先生!」賽博連忙衝上去,卻不由得呆住了。

    蒼老的臉如同一塊破布般脫落了下來,露出一張不到二十歲的清麗女性面龐。

    「別……別管我,」虛弱的少女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情況,「快……快給它致命一擊!殺死它……是我活著的理由……」

    「不用擔心,」雷札德從容地說,「被『黃昏的歎息』這種強力魔法武器兩度貫穿命匣,就算是大巫妖阿卡尼斯奈羅也不可能還有救了。」

    「……可惡……」奈羅不甘地呻吟著,它虛幻的身體已經開始分崩離析,「……我絕不承認……我等了一千年的機會……就這麼……」

    「的確,你也真不容易了,」雷札德說,「一千年前的聖魔大戰,你被卡爾.米勒用『黃昏的歎息』貫穿命甲,可是居然還能從容遁走,之後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但是可以想像你使用某種方法逃到異空間,才躲過神聖聯盟的追捕。然而就算憑你大巫妖之身,重傷之下也不可能在異空間長久停留,碰巧遇到這座遺跡的你,居然想到吞噬了魔靈,然後自己代替魔靈留在這裡,雖然得以芶延殘喘,卻也失去自由。真是匪夷所思的方法啊,不過考慮到你當時的傷勢,這也是迫不得已吧。」

    「呸,這個鬼地方……一個活物也沒有!」奈羅憤憤不平地說,「整整一千年,我無法得到任何一個生魂來補充自己,又無法逃脫這裡空間法則的束縛。否則只要我恢復兩成實力,你們這些小子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難怪你千方百計引我們入局,」雷札德說,「那兩個在遊戲裡被禁錮起來的人,就是你準備用來慢慢吸取靈魂恢復自身的補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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