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鑫拍拍郭琰的肩膀,對我看了一眼,說:「琰兒,你和淑人姑娘在此,我出去看看情況,如若一柱香時間內未歸,你便帶淑人姑娘用幽寶鏡離開,切記,我兒復活的希望都在你和淑人姑娘身上。」
郭琰意外地鎮定,她重重地點了下頭:「夫君,你放心吧,奴家曉得該怎麼做,決不給你拖後腿,便是你有萬一,奴家也會在復活孩兒之後兵解隨你入輪迴,成親那天奴家便許諾,今生誓與你生死相隨!」
「不用太擔心,我手上持有崆華鏡,而且我比較擅長攻擊的法術,你要是再不放心就先借櫟的溯骨鏡看情況。」
迂鑫嚴肅的面孔上帶了點笑意,他又緊了緊握著郭琰的手,舉步往外走去。
「姑娘,你無須擔憂,奴家不會讓你有危險,只求姑娘答應奴家。」郭琰坐到我旁邊,牽著我的手,說,「請你務必要幫奴家的孩兒復活,那樣奴家便是付上性命,也不會使姑娘陷於險境。」
受了她的心情感染,我有點感動:「郭琰神匠,您不要這麼說,就算您不提,我也一定會讓殘陽復活,這是我對他的許諾,只要我的性命尚在,必定會遵從諾言。」
「如此,奴家也安心了。」郭琰忽然又恢復了她明亮的眼眸,眨巴眨巴地盯著我,「姑娘,你當是實現奴家最後的心願,喚奴家一聲娘吧,奴家今生見不到你與我兒的婚禮,抱不上孫兒,可總得聽你叫一聲娘呀。」
「……」她還沒死心呀?「我覺得,神匠您福大命大,一定可以活到天荒地老的盡頭,您還是等殘陽醒來給你當孩子便好……」開什麼玩笑,都說我和殘陽之間是清白得堪比白開水。你為啥總愛往那方面亂想呢?
「好嘛好嘛,說笑到此為止,奴家得看看情況。」
郭琰手一翻,從自己的空間拿出一面外形和天機鏡有點相似鏡子,古銅為邊的白色骨質鏡面造型詭異,中間有個乒乓球大的金色小圓點。
只見郭琰對著鏡子念了一句咒語。小圓點中金光閃爍,猛然化為光柱射進郭琰的眼睛。
「這就是溯骨鏡?」。
郭琰全副心神都放在溯骨鏡上。沒有注意我語氣中地不敬。對我解釋道:「這本是櫟地法器。可是櫟一直不肯給它認主。所以現在奴家能暫時借用。可惜也只有奴家能看見。姑娘不方便呢。」
是很不方便。我還以為和天機鏡一樣可以共享呢。次貨啊。和天機鏡果然不是一個層次上。所以螭吻地煉製技術才會被稱為當代一絕呀。這一點上我也很佩服那位公主殿下。畢竟在海界那重危險地地方。能力不足地她竟可以憑一項技藝獲得超凡地地位。
螭吻一生犯下最大地錯誤。就是愛上了雅。
另一邊。郭琰地臉色變了幾變。越來越難看。在我以為她會使用崆華鏡地時候。她又忽然鬆了一口氣。而後溯骨鏡地金光又斂了回去。
郭琰回過頭給我一個甜美地笑:「沒事了。一場誤會。」
「誤會?」
「找你的呢,很強的女人呀,夫君也是堪堪比成平手,不,恐怕還要落於下風吧。」
迂鑫神匠都不是對手?是女人?
符合標準的貌似我就認識兩個呀!此刻我更希望和迂鑫交手的人是四姑婆,可是能打敗成仙多年的迂鑫,從實力標準來看只能是君言淚,不論是哪一個找上門,我都覺得接下來的日子會很灰暗!
我嚥了嚥口水。聲音中有點顫抖:「是誰?」
「是微臣,陛下。」
我猛然抬頭看向和迂鑫一起走進屋來地女人,目光不自覺飄向郭琰。
郭琰偏了偏頭,說:「溯骨鏡看到的是過去的場景呀,時間有點銜接不上,奴家說地時候,他們已經打完回來了。」
我真傻,真的!
明明繼承了螭吻的記憶等於擁有最完整的法器大全,我居然沒有把它先溫習一遍。早知道溯骨鏡是慢半拍。我肯定先逃啦!天亡我也!
君言淚笑容燦爛快步走到我面前跪下:「陛下,微臣找您找得好苦呀。總算見著你了。」
見她如此,迂鑫握住郭琰的手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我和君言淚。
「君大人,不,該叫你女皇陛下了吧。」國家都被你掌握了,你還跑來演什麼戲呢?
「不!您是!唯有您才是微臣唯一的女皇陛下。」君言淚捧住我的手,目光真摯而熱切,「您應該懂的,您應該懂的!您喚醒了微臣,自那一眼,您看透了微臣,微臣才對您盡忠,微臣所做地一切都是為了您,您忘了嗎,您對暗部說如果您出了事,就找人暫時替著您,不要讓居心叵測之徒佔據王位,所以微臣才……微臣的心,您懂的呀!」
她情難自禁地親吻著我的掌心,眼底,是深深的迷戀,還有一絲緊張和期待。
我摸摸下巴,思考起來。
貌似本小姐確實說過那樣的話,當時也就是年輕氣盛,不詳讓別人揀了便宜,沒想到暗部居然一直記著,後來又聽說君言淚把慕心趕下王位,直接給國家改了姓,一時激動都忘記思考了。
「隨便找個暗部易容不就好了,你為何要弄出如此大的變動?」君言淚,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沒有異心?
君言淚將我的右手手掌翻過來,指著「血紋靈蘭」道:「蘭臻女皇的標誌獨一無二,暗部也無法模仿,而且那天看到您被送入天機鏡地人太多了,慕心皇女不愧是您的孩子,相當難纏。」
聽到慕心,我不禁苦笑:「可惜,她依然不是你的對手,對嗎?」
「陛下,微臣知道您在擔心什麼,但是您要相信您自己的魅力,您是如此迷人,令人完全為您沉溺。」
張開眼的時候,覺得這一代的女皇和蘭雪陛下很像,也許是寂寞需要打發,也許是對蘭雪陛下的承諾,也許只是被螭吻的氣息迷惑了……她,忽然想對一個人效忠。
呵,一開始就不該拿愛情當作遊戲,尤其是對螭吻的血脈繼承者,可是她沒有吸取蘭雪陛下地教訓,一不小心又迷失下去,再也無法抗拒,從此她地世界只有眼前從沉睡中喚醒她的這位陛下。
「請您相信微臣,微臣絕對不會背叛您。」說著,她拿出一顆藥丸吞下,「陛下,請給微臣您地血吧,完成渺翼鎖。」
我盯了她半晌,說:「君大人,孤還沒活夠……」寒蘭雪都不敢做的事,我還沒犯傻到不要命。
「負只是微臣的契約妖獸。」也就是說,沒有抗議權。
談到負,君言淚的語氣淡得殘忍,看我的時候目光卻執著得深刻。
能被冷艷無情的美人如此凝視本該是件幸福的事,這樣的人一旦愛上就會甘願付出所有,這一點曾在寒蘭雪身上得到過認證,可是面對她深邃而期許的目光,我只想躲藏逃避乃至抽風地撓牆呀。
都說了本小姐不是同性戀,饒了我吧!
「君大人,夠了!」我冷冷地拒絕她,「孤信任你,但孤不是蘭雪陛下,你也應該理解,渺翼鎖不能證明什麼,也不會對負殿下為你改造過的身體造成任何影響才對,孤累了,你當女皇才是最合適的,不是嗎?」
她慌忙地搖頭想解釋什麼,我抬手打斷了。
「聽我說,君大人,你真的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女皇,你看,你只花了三年,在你的帶領下蘭臻的國力比任何時候都強,你要一統天下也不是難事,現在大家都承認了你當女皇的實力,這不是很好嗎?」我撫摸著她絕美的面容,歎道,「沒有了束縛的你,比以往來得要奪目高貴,非常耀眼哦。」
所以,你愛找誰談戀愛都好,以女皇的身份,就算你是同性戀也一定有人願意陪伴,千萬千萬別再用你深情的目光凝視我,我就一個小人物,吃不消呀!
「如果沒有陛下的欣賞,微臣就是再耀眼,又有什麼意義呢?」君言淚憔悴地垂下頭,「微臣只想打下這天下,然後交給您,暗部是微臣為了留下您的道具,若是沒有您,它們還能為什麼而存在呢?」
「為了你自己呀,你難道從不曾為自己活過嗎?」
我將她拉起來,讓她坐到我旁邊的椅子上,努力想開導她,可是搜腸刮肚地思索了大半天也找不出什麼適合的詞彙,這個人不是一般固執呀,我煩惱地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最後也顧不得禮節,一把拉住她兩鬢的頭髮,和她近距離眼睛對眼睛。
「君大人,我是真心覺得你很適合當女皇啊,看看你雍容高貴的氣質,瞧瞧你傾城美艷的臉蛋,更不用說你還有一身超強的實力,頭腦永遠聰明冷靜,你一聲令下,滿朝文武都會爭著跪拜在你腳下,相信我,你絕對是女皇的不二人選!」
我慎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只要一個居高臨下的眼神,命都能交出去呀,那群大臣會很樂意給她踐踏吧!
「而且我現在對王位權利之類的沒什麼追求了,所以,拜託你替我繼續當下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