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吻 卷一 穿越重生 第二百八十四話 君心無常
    「哦?孤以為天咒不會插手***的情報,看來這事夕顏你也合著他們來瞞孤啊,罷了,你倒說說孤哪裡錯怪了他?」

    「吾主,您可還記得,之前您曾下令把***大部分成員撤出菊良境內。」

    我想了想,似乎我真有下過這道命令,當時考慮到菊良境內妖魔肆虐,咱可不想讓暗部的美人給妖魔當飼料,故而下令「***」將普通成員撤出菊良,只留下有靈力自保的繼續收集情報。

    「確有此事,怎麼了?」

    「屬下要向您請罪,是暗部實力不足,辜負了您的期待。」夕顏面有愧色道,「按照暗部的職權分類,擁有靈力暗部大多收歸天咒,只有一少部分天賦能力適合調查情報的成員被分到***,而他們的能力也各有不等,實際上靈力對收集情報來說用處並不十分大,若抽出時間作靈力的訓練,在收集情報方面練習的時間就相對減少,加上大部分普通成員的撤出,聯絡網少了許多,因此暗部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知道菊良發兵蘭臻的陰謀。

    「呃……是這樣嗎?」

    汗!

    如此說來,貌似錯誤的源頭是本小姐哦。

    咱一開始沒把暗部的情況考慮進去,情報網本來就要有多個網點,才能最快最精確地搜羅情報,忽然之間被我撤掉了一大批人,「***」會出差錯也是再所難免的呀,何況出兵這等大事算得上菊良朝內高等機密,豈是隨便就能搞到的情報。

    「沒錯,一直到菊良十八皇女被以求學之名放逐到蘭臻之後,風羽才收到菊良意圖突襲蘭臻的陰謀,一年前風羽就盯上了弘州知州朱光妃,正打算搜集足夠的證據捉出她的同夥。此次十八皇女遭到綁架,朔月立刻便趕到銃城,正巧您也走到那裡,於是屬下們才想出這個辦法借您的手收網,順道提高君家在民間的人氣。為日後與歸海家抗衡做準備。」

    聽夕顏說來,其實朔月做得也很用功嘛,似乎是我對他地偏見太嚴重了。

    不過。為什麼是菊良的皇女過來之後才知道菊良陰謀的消息呢?而且暗部又怎麼知道皇女的侍衛會營救失敗從那條路逃跑?時間把握得太準了呀。有貓膩!

    「咳……」我輕咳一聲,「孤想問一下,菊良十八皇女的侍衛裡。該不會有暗部地人吧?」

    「正是如此,一直和您說話的那名少年便是風羽的成員,是朔月安排他向您報告情況,也當眾揭發朱光妃地陰謀。」

    我說呢,這等隱秘地事情,菊良的侍衛就是再想救他們的皇女,也該找官府報案,而不是攔一輛有貴族標誌地馬車。我們身邊明明沒有帶侍衛,他們憑什麼斷定我能救他們的皇女。

    現在看來,想救皇女是其次,傳遞情報才是主要。

    汗,多麼明顯的意圖,本小姐居然到現在才發現,是對朔月的偏見導致本小姐的觀察能力下降了呀。太丟臉了。咱要深刻反省!

    「之前情報上說麗景樓的靛景通曉玄術,本以為他是菊良祭魂的成員。派來聯絡朱光妃的間諜,沒想到他居然是一名妖族地戰將,致使吾主受驚,是屬下們的過失。」

    確實是你們的過失,害本小姐招惹一名妖族戰將,要不是後來還和蕭嵐訂了契約,本小姐非懊悔死不可!

    「你們要懲治朱光妃是可以,本來她叛國通敵就該千刀萬剮,但為什麼又把朱夢丹也牽扯進來?可以處理得更好的,不是嗎?」朱夢丹又哪裡招惹到暗部了?

    「回吾主,薇定知府的名望太高了。」朔月淡然應道,「其姐有心叛國,難保她不會被說動,以她在薇定省的影響力,百姓很容易被她蠱惑,薇定省又是與菊良、萍雲兩國相連的邊境省份,邊關地防禦切切丟不得,屬下認為有必要防範於未然。」

    朔月一番話得到夕顏地認同,他說:「屬下本打算請絕命走一趟,可是貿然行動容易暴露暗部,朱夢丹為人處事非常謹慎,平日操守幾乎沒有污點,在薇定和附近城鎮頗有美名,老百姓對她極為愛戴崇拜,不像是有仇家恨她恨到非滅她滿門的人,朱光妃雖然不討喜,但此人做事多少也有點分寸,不會刻意招惹仇家,近年來又以麗景樓為家,想從朱光妃身上找借口也行不通,只好借君大小姐地身份來解決她們姐妹。」

    還好你們沒急著動手呀,有蕭嵐的保護朱夢丹哪會那麼容易被殺,靛景經營的麗景樓你明目張膽用官府的名義去砸場子還好,要是偷偷跑去搞屠殺,靛景肯定不會對見不得人的刺客手下留情,反倒是暗部的精英多半會有去無回,一下子給我招惹上兩名妖族戰將,豈不是逼我鬱悶到吐血!

    我在心底抹了把冷汗,這妖族的戰將也忒BT的,好端端海界不待,非要混到他們最輕蔑的人類社會裡來,還把氣息隱藏得那麼完美,分明是在坑人嘛!

    「朱光妃找原計劃處死便可,朱夢丹的事你們別管,孤自有安排,不要去招惹她,監視的人也全部撤回來,這是命令!」

    「遵命……」

    見我的態度堅定不如拒絕,朔月只能應下。

    不知為什麼,朔月分明是冷漠的眼睛竟然令我感覺到深沉的悲傷,再仔細看去的時候,依然是冰塊般的通透冰冷,然而深入靈魂的悲傷已經印刻在了心裡,他臉上的血痕,別有一番頹敗之美。

    之前我明顯表現出對他的疏遠和漠視,如今又殘酷地否定他準備已久的計劃,此刻他大概會認為是我對他的不信任,他只是低著頭,沒有半點抱怨,似乎下一秒將要面對的是我宣判他死亡,他也會淡然接受,也許深藏在心底的悲傷吶喊連他自己也聽不見吧。

    越是如此,我越難以克制地將他和雅對比起來,他越絕望越清澈的眼睛,他如仙的氣質,他的憂傷,和雅真的好像,好像……

    「過來。」

    我對朔月伸出一隻手,他應了一聲,順從地走到我的面前跪下,不敢抬頭。

    見他如此,我不禁開始反思自己這些天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他沒有做錯什麼,我卻為了殘陽的事一味任性地在遷怒。

    儘管我處處與他為難,朔月始終不曾怨恨,默默忍受我的冷言冷語,還貼心地為我傾心付出,令我有一種愧疚。

    看來咱不是做惡人的料呀,多餘的罪惡感和同情心總是不合時地冒出來,明明下定決心不讓任何人取代殘陽,如今又動搖了,吶,殘陽,你一向對我很好,這一次應該也不會責怪我違約,對吧?

    「你們倒是把孤的性情調查得很清楚呀,明知道孤最見不得有人在孤面前流血,還故意磕得這麼用力,苦肉計都用不膩嗎?可是孤已經膩了呀,不要再讓孤想起孤不想再回憶的事情,否則孤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呀……」

    殘陽和夕顏倒是經常對我用這一招,在我的警告之後夕顏有所收斂,殘陽偏要以死亡將他的生命烙印在我心中,如今朔月學到這招,他們難道不知道傷害自己才是令我為難的主要原因嗎?或者他們知道,才故意想以此逼迫我?

    我左手捧起朔月的臉,右手抽出隨身攜帶的手絹,輕輕擦去朔月流到脖子上的血跡,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舉動在一干暗部看來有多大的驚嚇效果。

    一向鎮定自若的夕顏差點掛不住自己的表情,他的臉色瞬息間幾度變換,足足花了五秒才恢復正常,當然正常前提是忽略他微微抽搐的嘴角,其他暗部雖然用面具遮住面孔,但他們起伏劇烈的胸口表明他們受到的刺激不輕。

    畢竟,平日的我生活在眾多視線之下,極少主動去接觸男人,更別提做出不屬於女皇的溫柔舉措,對像還是我一直不給好臉色看的朔月,暗部們對我態度的轉變之迅速感到震驚——翻書都沒那麼快!

    此時我無心去關其他人的想法,心頭牽掛的是和雅有著相似氣質的男子。

    他還真下得了手,暗部是不是打算把成員都培育成自虐狂啊,竟然當真把頭往地板上磕下去,還撤掉了護體的真氣,他把自己的頭當成石頭了嗎,瞧他現在,血流個不停,準是把哪條血管磕破了,到這樣他還能維持自己的淡然,面不改色地任由血液流失,不知道人失血過多會死的嗎!

    唉,他是太不在意自己的性命,還是想自己給自己解脫呀?

    擦得差不多了,我不太敢碰他額頭血淋淋的傷口,只是憐惜地看了他一眼,叫夕傳喚暗部的醫師給他治療。

    我出位的舉動致使夕顏用複雜的眼神看我,若有所思,暗部們仍舊上深沉靜滯的模樣,眼底卻藏有一抹怪異,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對一直不被我看好的朔月做出這樣的舉措,君心無常,可也太出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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