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吻 卷一 穿越重生 第二百五十五話 歸前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了,五天之後,夕顏告訴我他已經將回程的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便離開頤院去向森羽告別。

    森羽為我們籌辦了一個告別宴會,參加的只有我們幾人,在宴會上森羽將承諾的七絕琴給了我,它是我見過的最華麗的琴。

    完整一塊千年梧桐木雕刻的琴身,上刻由咒語組成的花紋,七根龍絲琴弦輝映著琉璃般的美麗七彩,玉徽由青陽律建議採用紫凰流玉,雖然不及星晶或月晶的貴重,但紫凰流玉的硬度最適合做玉徽,又有吸納靈氣的作用。

    一看,就知道這把琴的設計是出自囚牛的手筆,咒文和琴身完美地融為一體,彈奏的時候,紫凰流玉玉徽能將吸納的靈氣轉入龍絲琴弦,不僅可隨使用者的意願使琴音附帶攻擊或輔助的玄術效果,平日彈奏娛樂也會增加琴音的清逸柔美,能把法器做得如此藝術,想來也只有囚牛了。

    然而,琴身上的咒文令我相當不解,即使咒文被改變為花紋的形態,以我的眼力和對玄術的瞭解也還認得出來,因此才更加疑惑。

    囚牛不愧為海界妖尊,七絕琴上不僅添加防潮防塵等保護琴不損壞的咒文,他還用海界禁咒賦予了琴生命,除非完全毀壞,否則琴都可以自我修復,這是只有靈器級別的法器才能享有的特殊能力,本來以囚牛的能耐,整出一件靈器來也沒什麼不可能的,令我不解的是琴上一個奇怪的咒文,這個咒文不是防禦咒文,也不是輔助攻擊咒文,更不是幻術或催眠咒文,而是憑依咒文!

    琴有神無魂不算好琴,然而這把七絕琴卻恰恰如此。我一點也不懷疑囚牛的能耐,連普通的材料到了他手裡也能整出一把近似靈器的琴來,要給琴補充一個器魂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然而,囚牛沒有,這把七絕琴就像個空殼子。正等著某個魂去入住一般,琴身地咒文也充分表達了這一點……

    這是囚牛故意為之的,他給了我一把可以駐魂的空琴。

    如果說他為我解釋封印之筆是他推算到了殘陽會丟下肉身,那麼他如今送我一把空琴,有是打算給我什麼樣的警告,難道我身邊還有重要的人會……

    想到這裡。我地心忍不住一痛,也對手上的琴更加重視,我不希望自己再失去重要地人,這個世界給了我太多的冷漠。能讓我放在心頭的人少之又少。失去殘陽就讓我傷痛到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如今陪我最近的是夕顏,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光想像我就覺得自己像是被世界孤立了一般難受。

    嘴上總說是他克住了我,可我知道是因為自己太依賴他,他絕對不能有事!

    原本想要對人炫耀獲得絕世好琴地心情也沒有了,在宴會上給紅紗隨意彈了一曲之後。我就把琴藏到乾坤袋裡。不管它要駐的是誰的魂魄,可我知道囚牛不會給我沒用的東西。本小姐不希望琴被人奪走而錯過一個救命地機會。

    似乎是感受到我心中地不安,夕顏一直握著我的手給於我支持,他對我的關切總是明顯不掩飾的。

    我相信他的能力,夕顏是暗部最強的玄術師,何況他現在的軀體只是妖月地,就算有事,衝擊會有,但對夕顏地存在不會造成太嚴重的影響才對。

    也許是我想多了,但願是我想多了。

    我不禁有點後悔,我還是應該去見一見囚牛,把事情向他詢問清楚才對,可惜我連這位陛下什麼時候清醒都不知道,想問也沒辦法了。

    吃完告別宴,我們也該辭別了,在紅紗地堅持下,森羽吩咐人給她準備臥榻,讓她能夠出來送我,而森羽本人也陪在紅紗身邊,他是心疼紅紗有傷在身,另一方面也是將我們當朋友看待,只有在我們面前,他才能卸下皇帝的面具和我們玩到一起。

    話說天公真是不作美,人家送別不是風和日麗就是狂風驟雨,好歹能烘托一下氣氛,到了我們的時候咋成了「陽光隱蔽風不起,萬里灰雲低壓壓」,你說這雲來就來了吧,偏偏又不下雨,加上一群老藥師聽說柳辛眉和司徒雲要走,表現得極度不捨,特地拖著老軀幹從太醫院跑過來送別,哭天搶地的活似送葬,就差沒扔紙方孔了,呸呸,真是不吉利!

    柳辛眉和司徒雲也是非常無奈,御醫和太醫因為學術理論的不同而容不下他們,可是富有鑽研精神的老藥師卻對他們格外熱情,這五天都在討論各種藥材的搭配,彼此相互交流意見見解,還嘗試了從來沒試過的配方,幾天相處下來才發現大家都是同類人,只是老藥師們沒有鬼醫柳羲那樣瘋狂的師傅教導,只憑借自己的勤奮獲得進宮的資格,否則天下恐怕又要多幾名神醫了。

    分別的時候,柳辛眉和司徒雲也是滿心不捨,難得找到志同道合的夥伴,他們也很希望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再和這些老藥師們多探討一下關於藥草配置的問題,可那群老藥師也哭鬧得太誇張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狂飆,如怨如訴的眼神幾乎是把柳辛眉和司徒雲給嚇得落荒而逃。

    當宮人牽來森羽令人準備的馬車時,我眼尖地從拉車的四匹馬中認出,其中那匹最為高大挺拔的白色神駿正是我的法拉利!

    說起來我已經好幾個月沒見過我家的法拉利了,它在皇宮裡被照顧得很好,吃好睡好,膘又多長了幾斤,白色的棕毛梳理得整整齊齊,毛色閃閃發光,整匹馬看起來春風得意,頸上披著美麗柔順的長鬃,流暢強壯的線條表達出力量和威嚴。

    它和其他的馬相比要出色得多,倒不是說其他馬不好,皇宮出品,必屬精品,只是法拉利非常神氣,像是其他三匹馬的領導一般昂首闊步走在前端,充分突現出他的高大強壯,本小姐的愛馬就是比人家的強!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東秋雨非禮的後遺症,打那之後法拉利就拒絕任何一個男人騎它,連靠近它也會被踢被咬被撞,可苦了照顧它的官員,偏偏是皇帝下了命令要照顧好紅紗娘娘騎來的愛馬,小小的馬廄官員又不能不從,在法拉利面前幾度受挫之後,他們不得已只好找上幾名膽子比較大的宮女負責給它餵食洗澡。

    唉,一匹馬比人還會享受啊!

    動物的野性直覺真的很厲害,夕顏不過是控制了妖月的意識,法拉利也不客氣地盯著他警惕,夕顏從宮女手中接過韁繩的時候,它更是一副如見仇敵的憤慨模樣,鼻孔裡呼呼地直噴粗氣,不顧我阻攔,作出攻擊的姿勢。

    夕顏也不慌張,對著法拉利展示出他的拿手絕技——妖媚無比的微笑。

    不愧是夕顏所向披靡的絕招,本小姐都禁不住靈魂出竅的勾魂笑容,在場的見者無不覺得腦袋充血,鼻頭髮涼,幾個遮掩不及的鼻血都滴到了地上,法拉利頓時兩眼變成心型,很沒原則地低下了頭讓夕顏撫摩它,還發出頗猥瑣的嘶嘶聲磨蹭夕顏,向他撒嬌。

    那諂媚的姿態所表達的意思很明確——為美人效勞是它的榮幸!

    我瞪了正在吃夕顏豆腐的法拉利一眼,這色馬啊,竟然敢吃本小姐男人的豆腐,它是活的不耐煩想貢獻幾斤肉給本小姐磨磨牙麼?鄙視它立場不堅定!(汐:什麼養的主人養什麼樣的馬!)

    夕顏毫不在意,逕自將我扶上馬車,待其他人也進車內後,他利落地縱身跳上駕駛座,手中長鞭一抽,四匹馬乖乖地整齊踏步向前走,帶動馬車前行。

    媚出於骨子,威嚴則來源於他多年擔任暗部總領的領袖氣質,夕顏瀟灑的英姿又迷倒了一片人,馬車走過,背後的空氣中漂浮著怪異的玫瑰花和粉紅色心型,其中當屬常賀土的情況最為嚴重,他的眼裡除了妖月已經看不見任何人或物了,連自己鼻血流了一臉也沒有發覺,本小姐懷疑要是沒人提醒,他會不會保持發癡的姿勢失血到死。

    我就說嘛,夕顏的妖孽程度豈是普通人能承受住的,還好現在用的是妖月的身體,若換了夕顏本人過來,估計這一群人全身的血液都會噴光!

    由此可見,咱的鼻黏膜其實還算強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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