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吻 卷一 穿越重生 第一百四十七話 為難
    對夜流如此可憐的模樣,若常賀土還能拒絕,他就一血性的漢子,而是豬狗不如的混帳東西!

    常賀土也很為難,一方面是他要保護的皇帝陛下,一方面是來自道德的挑戰,無論他的選擇是哪一個,一旦出了事,他都裡外不是人,何況站在他相對立場的還有他所喜歡的妖月姑娘。

    於是,我們武藝高強的常賀土大人使出玄妙無比的太極,將千鈞之重的皮球用眼神輕輕一推,掉在了具有最高決策權的森羽手上,眾人的目光遂紛紛轉移陣地,等著森羽拿決策,他是皇帝嘛,皇帝陛下才是「鏢隊」的主心骨啊。

    千夫所指……啊不,是萬眾矚目的情形明顯令森羽很為難,他知道應該聽常賀土的勸告,不要讓陌生人加入行列,即便是小孩也需要警惕,偏偏看他的目光中也包括有紅紗,難得心儀的女子願意看他一眼,他萬分猶豫,拒絕的話拉在喉嚨裡,不上不下,臉色也不太好看,心中想必已將常賀土的老祖宗都問候過一遍又一遍了。

    夜流也注意到森羽的情況,他很清楚沒點刺激是很難有結論的,因此決定使出所有孩子都懂的必殺技,只見清澈的大眼睛快速蒙上一層水霧,似是很埋怨森羽的無情,恨恨地嘟著嘴別開臉,用極為不捨的表情看著我。

    「淑人,我是不是不夠乖,大家才要將我丟掉?」

    孩子童稚地聲音充滿無奈、悲傷、哀怨。以及憤恨等情緒,那正是司徒夜流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感情。

    司徒雲將他送進「祭魂」的舉動已經在他心裡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猶如拋棄的做法讓他感覺到自己被親人背叛;霸下獸血使他產生強烈的優越心理,因此他覺得成為「祭魂」的一員受凡人驅譴是種恥辱;「祭魂」將人完全隔離的訓練方式使他越發孤獨,不由產生被世界所拋棄的想法,這種想法隨著時間的推移日益強烈,完全佔據了他地思維。

    霸下傳承的記憶給予了夜流不同於常人的高貴氣質,加上他俊俏的面容,見到他的人都會自然而然地將他當成一個出身名門的小少爺,如今再見他的憂鬱的模樣。又聽他說是被人丟棄,著實為他感到心疼。

    夜流還只是個孩子呀,他的父母又是出於什麼心態將他丟棄,一個大家族的少爺淪落到流蕩街頭,好不容易被同情他地淑人揀到,可是森羽卻橫生阻礙,無論他如何低姿態,如何乖巧,鐵石心腸的森羽都不肯對他伸以援手,人們猜測也許夜流會想不開。逐漸對人、對世界失望,再也不肯敞開心扉。

    只要還有一絲良知尚未泯沒的人都無法對他地孤獨憂鬱視而不見,就連我。

    即便知道其中演戲的成分居多,也是忍不住皺起了眉,想從紅紗手中接過夜流把他抱到自己懷中加以安慰,又想起自己現在還是「嬌柔虛弱」的病人,只得作罷。

    我摸著夜流垂下的臉,輕聲說:「不會的,夜流是很乖的好孩子。我不會丟下你的。」然後我冷漠地對森羽道,「夜流只是個可憐地孩子,你們尚且不放心,更何況我們三姐妹之前也與公子素未謀面,按說,我們亦是那來歷不明之人吧,既是如此,我們姐妹再留下,便是厚臉皮了。小女子在此向公子拜別,多謝公子的招待。告辭!」

    我盈盈一拜。便叫妖月扶我離開,妖月適時地搖頭微歎。投給森羽一個「我錯看了你」的目光,紅紗則是對森羽笑了,卻是全無溫度的冷漠笑容。

    「膽小鬼!」

    這是紅紗第一次就森羽作出評論,僅有三個字,卻充滿了她對森羽的看不起,充分表達出強悍的蘭臻女人對弱者的鄙夷,那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輕蔑漠視,何況是極力想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表現自己以求引起注意地戀愛中的男人。

    森羽當即脖子都紅了,申辯道:「不是地,紅紗姑娘請你聽我說,我並沒有想趕你們走,我只是……我……」

    眼看紅紗就要與他分道揚鏣各歸各路,森羽都急得語無倫次,整個人手忙腳亂不知道要對紅紗表達些什麼意思,越急就越說不清楚。

    「淑人姑娘,請息怒,在下覺得木公子並不是那個意思。」在另一張桌吃飯地柳辛眉開口了,「夜流是很可愛的孩子,誰能忍心將他丟棄,我想木公子應該是在思考夜流地住所問題吧。」

    見柳辛眉開口幫忙說話,森羽趕緊接口道:「對,對,君姑娘身體虛弱,妖月姑娘和紅紗姑娘要照顧君姑娘,

    忙碌,小孩子太頑皮姑娘們也許管不過來,所以我在細心一點的鏢師幫忙帶孩子,免得他把我們鏢隊要保護的貴重物品損壞,順便教他一些拳腳功夫,也不至於將來受人欺負。」

    「淑人,既然木公子並無趕人的意思,你就留下來吧。」柳辛眉對我溫言相勸,他知道決定權在我,「淑人你身體虛弱,與大夥一道走也好有個照應,而且在下幫你聯絡司徒雲神醫,你這會離開,待司徒雲神醫來了,我又如何能聯絡你呢?你就暫且留下來吧。」

    「柳神醫說的是。」妖月也對我勸道,「表妹,你的身體要緊,切莫錯過了司徒神醫,暫且留下來吧,而且我看木公子為人親和有禮,雖然書生氣多了點,但既然他和鏢隊一起,也該知道護雷老爺搬遷的危險,定不是膽小怕事的懦夫。」

    其實我也有點後悔剛才把話說得絕了,既然他們挽留,妖月便幫著我順著台階下來,之前我是一點也不想見到司徒雲,如今司徒夜流已經被我拐到手了,我巴不得司徒雲大叔快點出現,他今生是注定要給本小姐使喚的了,這就是命呀,天命難違,哦呵呵呵!

    「咳,是小女子錯怪公子了,實在抱歉,還望公子見諒莫怪。」我朝紅紗打了個眼色。

    紅紗嘴唇輕揚,俏臉微紅,道:「失禮了,公子。」

    那一聲輕輕柔柔的「公子」可沒把森羽的心給挑出來,須知紅紗除了對我,即便是妖月也只是冷淡地打招呼,她的溫柔更顯難得,再有嬌態的笑容陪襯,森羽整個樂得露出白癡一般的傻笑,別說腳跟不著地,腳尖幾乎都飄起來,魂給飛上天了。

    「沒關係,沒關係,應該的,應該的,呵,呵,呵……」

    瞧,一個皇帝就這麼傻了,皇位競爭中的優勝者,遇到愛情比菜鳥還菜,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呀!

    本小姐由此推證出一個結論,戀愛中的人智商就跟雞蛋一個樣!

    「夜流的事我也不好勞煩公子,這孩子有點怕生,只願意和我親近,就讓他隨我一起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傻瓜者成傻蛋,瞧瞧常賀土就知道了,經常跟在森羽身邊,他對妖月笑的蠢樣和森羽多象啊,也不知道是誰學誰,總之一樣零智商,整一對傻瓜主僕,見此我更堅定要夜流遠離森羽的決心,夜流多好的一個孩子,咱得重點保護,免得他也學了森羽那破壞帥氣的蠢樣。

    「夜流很聰明,教的東西很快就能學會,又乖巧,我想他不會給各位添麻煩的,紅紗姐姐可以陪他鍛煉身手,對吧?」夜流明著是電燈泡,實際是去幫紅紗和森羽調節感情。

    紅紗對我一笑,說:「表妹放心,我會好好教導他,不會讓他給人添亂。」

    「沒的事,小孩子活潑一點是難免的,有朝氣才好。」

    一聽開口的是紅紗,森羽那不太甘願的表情瞬間替換成討好的笑容,連話都不一樣了,也不想想剛剛是誰說要防止夜流太頑皮把鏢隊保的物品弄壞,我懷疑他有選擇性失憶症,鄙視之!

    柳辛眉從沉思中抬頭,問:「君姑娘,你可知道這孩子的家人是誰,住在何方?」

    「辛眉問這個,莫非還是信不過我嗎?」我不悅地皺了皺眉。

    「不,淑人莫誤會,在下只是覺得『夜流』這名字有點耳熟,彷彿在哪裡聽說過。」柳辛眉想了一會,搖頭道,「想不起來了,也許是以前聽過類似的名字吧,夜這個姓氏並不廣泛啊……」

    我心中冷汗一把抹啊,這才想起昨天好像聽柳辛眉說過,司徒雲曾拜他的外祖父為師學習過一段時間,也許就是在那時提起過夜流的事,柳辛眉聽過才覺得耳熟吧,還好他沒想起來,至少在司徒雲出現認親之前他都不要想起來。

    我複雜地看了看森羽一夥人,為了司徒夜流和覆孽法陣我辛苦籌劃兩年,行動時又犧牲了多名黑衣暗部,我不希望自己搶回來的夜流成為繡徵國拉攏司徒雲的籌碼,為他人做嫁衣,自己白忙活一場可不是我的風格。

    有必要讓「***」走一趟,在柳辛眉之前先聯絡到司徒雲,和他「說明」情況才好,相信雲大叔也不會願意把好不容易從菊良王族手中救出的兒子再送給竹徵皇帝。

    咳,本小姐沒打算譭謗森羽,只是提醒好騙的雲大叔多點警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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