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吻 卷一 穿越重生 第一百二十一話 幻滅的迷香(中)
    承認有一瞬間我心軟了,所以我給他重新倒了杯熱茶手帕遞給他,讓他哭夠了再繼續說。

    「我由於沒有靈力不能學習玄術,我的爹娘又是從司徒家悄悄脫離,所以我不知道覆孽法陣的事情,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看準了這一點,對我吹鼓了許多,讓我相信菊良是由於覆孽法陣的運轉,才沒有妖魔,百姓才能安居樂業,隨後他又告訴我覆孽法陣的『軸』已經不行了,需要新的『軸』代替,而且王族擁有的覆孽法陣不完整,才會有犧牲,我不知道那時候他是在打我父母和司徒家秘術卷的主意。」

    那就是你笨了,多麼明顯的意圖啊,你也看不出來,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啦,誰讓你是在與世隔絕的地方長大,既沒接觸過陰謀算計,又不像本小姐這樣帶著前世的記憶,一下子就被人家的陰謀個陰住了,可憐了那兩位老人……順便同情下那位我沒見過面的那位小香阿姨。

    「正好那年小香為我生了一個孩子,我們一家都非常高興,父親為他取名為司徒夜流,取意他是夜晚出生,靈氣如流水般強大,夜流那孩子和我不同,他完全傳承了司徒家最強的直系血脈。

    我對此感到驕傲,就將此事告訴了我的朋友們,誰知太子聽後又一再和我說起失去『軸』之後菊良將如何生靈塗炭,橫屍便野,成為妖魔的天堂,並暗示我夜流是個很好的人選。

    我是個醫者,也是個不懂世事的傻瓜,才傻傻地跑去跟小香商量,把我自己的孩子送去做『軸』。」

    「她沒有同意的吧?」想也知道,這種傻事有點頭腦的人都不會同意的。

    司徒雲點點頭,憂傷地說:「小香當時就把我趕出家門,爹娘也斥罵我的無知,可我當時只以為是他們捨不得孩子,那畢竟是我第一個。也可能是唯一的一個孩子,所以在爹娘地勸阻中我也猶豫了,然而就在我打算放棄的時候,太子忽然告訴我覆孽法陣的『軸』因承受不了『業』而死了,碰巧那天回程路過一個偏僻的村莊時,我又看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妖魔在虐殺無辜的平民,我想救他們,卻因為沒有能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命喪妖口,若不是太子派了一名侍衛保護我,我也難逃一死。」

    很常見的伎倆嘛,分明就是太子故意刺激他。釋放一些從外地捕捉到的強大妖魔去攻擊百姓,再「碰巧」讓他看見。

    虧大叔還是玄術世家出生地少爺,居然會上這樣的當,他難道就不知道「業」的形成也是需要時間累積的嗎。何況形成妖魔需要大量地「業」才成,試問覆孽法陣才剛停止,好不容易累積一點稀薄的「業」能形成出什麼來?妖怪渣子都成不了!

    「然後呢,大叔你受到刺激了?」像他這種心性單純的醫生。最見不得有人死在面前了。

    「嗯,那時起我的腦子裡都是百姓倒在血泊中,被妖怪啃噬著屍體地慘狀。他們臨死前痛苦的呼聲時刻擾亂著我的心。最終我決定瞞著爹娘和小香。偷偷將嬰兒交給太子,為了不讓那孩子有太重的負擔。我還將司徒家世代守護地霸下聖體偷走,我多年來收集了許多提升玄術力量的偏方,自己摸索出一套讓聖體與孩子融合的方法,我想有霸下強大地妖力支撐,夜流面對『業』時也能輕鬆一些,他還是個孩子呀。」

    聽到這裡,我除了無語,還是無語,只能無語啊!

    我第一次聽說還有玄術世家地人會輕易將繼承人和聖體都貢獻出去,那關係地是一整個家族的命啊!確實夠傻地,如果世界上有「笨死」這種死法,我絕對全力推薦雲大叔你當第一代表人……

    「五年了,我無時無刻不想著我的孩子,他是我唯一的孩子,血脈相連,一想到他在受苦,我的心就痛得……我想如果我有靈力就可以代替他,因此五年來我嘗試了各種方法,甚至不惜將妖魔的毒素引到自己身上刺激靈力,卻不見成效。」

    「妖毒神醫」的稱號原來是這樣來的哦,妖魔的毒素發作起來據說會讓人生不如死,很多心志堅定的人都忍不住跑去自盡。大叔,你這些年過得不容易,我同情你。

    司徒雲大叔接到我同情的目光,欣慰又苦澀地笑了,接著說:「前些日子,太子又告訴我,不完整的覆孽法陣不穩定,隨時可能危害到『軸』,夜流年紀又小,恐怕撐不了多久,我馬上慌了,完整的覆孽法陣只有司徒家的秘術卷裡有,自從我帶走夜流之後,

    帶著小香搬了家,我根本不知道該上哪找他們。」

    「隨後太子就告訴你,他派人尋訪,好不容易找到和你父母有點相似的老人在某個地方出沒,而且過著非常窮苦的日子,讓你帶著他的侍衛去找他們,並許諾皇帝會看在兩老是司徒家直系的人,這麼多年司徒家守護菊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在他們交出秘術卷之後會給他們大筆財富,讓他們可以安享晚年。」

    「你怎麼知道?」大叔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我。

    我能說什麼,大叔,你的頭腦就到那種程度,我還能說什麼呢?

    「沒錯,我爹娘隱居在蘭臻與菊良的邊境,我帶著太子給我的一個侍衛,他是一個……一個懂玄術的高手,這也是考慮到我爹娘都是玄術師的緣故,他們居住的地方設有許多結界保護,我知道爹娘很難原諒我當年的行為,時間緊迫,我只好根據從前從父母那裡學到的玄術知識,指出結界中最薄弱的環節,讓那位高手強行破開。」

    我說呢,司徒爺爺婆婆對他們的結界那麼有信心,怎麼會輕易被破壞,敢情都是你個老小子告的密,所以說內鬼遠比外來的強敵更可怕,什麼秘密都給捅了,弱點完全被敵人掌握,還能不輸嗎?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害死我的爹娘!」司徒雲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掩面哭泣著說,「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當年的行為會給小香那麼大的打擊,我一直以為她跟在爹娘身邊一定會得到很好的照顧,打算等他們氣消一點再回去向他們道歉,他們要怎麼懲罰我都行,但當我再次見到父親的時候,他卻告訴我小香已經死了,是我害死了她!我那時太過震驚了,以致父親氣得想殺了我,我也沒有察覺,等我回神的時候,父親已經受傷,我本想給他治療,不料他氣憤難平又要攻擊我,我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就被太子派去的人貫穿了心臟……」

    我想起司徒爺爺死時的情景,不由怒從心生,我怎麼會忘記那場景,那位靦腆又慈祥的老人,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他若不是氣過頭把太多的注意都放在司徒雲身上,縱然他已是垂暮,以他的身手,又豈會被「祭魂」偷襲得手。

    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狗,想來那菊良王族也不過是群卑鄙小人!

    「你們找到秘術捲了?」我強壓下心頭的恨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雙手握拳垂於桌子下,以免被發現我克制不住氣憤的顫抖。

    司徒雲搖頭,歎道:「父親引動最後的結界保護母親所在的小屋,我們一時無法進入,父親被殺時我就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可為了夜流,我還是想要拿到秘術卷,那位高手也給我太多的不安,因此我想勸母親交出秘術卷,然而等到結界被破開的時候,我卻看到母親倒在地上,她不惜以自身引來地獄的森羅火,將小屋的一切都焚燬,秘術卷恐怕也不能倖免,我們只好趕在被蘭臻的人發現之前逃離。」

    好在你們溜得早,不然本小姐就得遭殃了。

    「爹娘的去世給了我很大的刺激,我開始懷疑起太子真正的目的,後來我發現,現在的『軸』根本不是夜流,太子見事機敗露,竟然大言不慚地告訴我他們覺得夜流資質不錯,做『軸』太可惜了,因此想將他……將他訓練成……」

    「玄術殺手?」我不顧司徒雲大驚的神情,自顧自地說下去,「也難怪,畢竟是獸血覺醒的繼承人,靈力強大自不待言,也許還能領悟出許多妖獸才知道的早已失傳的法術,送去做『軸』確實可惜,太子他們會告訴你,他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忍心將你年幼的孩子送去做『軸』,希望能先讓他先得到一些增強體質和靈力鍛煉,等你想辦法從司徒家找出完整的覆孽法陣,可以減輕你兒子的痛苦,再由他去接手『軸』的任務。」

    「伊雪,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還知道,雲大叔你當時一定忍了這口氣,並且強顏歡笑地繼續和他們虛以委蛇,假裝什麼陰謀都不知道的樣子,表示同意太子的做法,這樣你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並且不斷尋找能救出兒子的辦法,我說得沒錯吧?」算他最後還有點腦子,知道雞蛋撞不開石頭,不然他早玩完了!「全……全部說對了!為什麼……你怎麼這麼清楚?」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