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吻 卷一 穿越重生 第一百一十二話 羅方的伊家
    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窩著,等著東秋雨理完他和那些拖把關係(許多條大紅線都纏著一根光棍,形似拖把)。

    不料,登場的賓客越來越多,帶來的女眷越來越多,東秋雨身邊等他安慰的紅顏知己也越來越多,結果就是我在角落坐了半個鐘頭,他身邊圍繞的女人數量從幾個上升到三十幾個,並隱隱有洪水氾濫的趨勢,足見他平日是個萬花叢中過,朵朵都沾身的,他做人未免做得太失敗了!

    「早知如此,我就是用拖的,也要讓殘陽陪我來,看我回去不整死東秋雨這丫的,竟敢讓本小姐當壁花……」

    我盯著被女人包圍有些手忙腳亂的東秋雨,無比怨念地碎碎念,想著回去該怎麼修理這見色忘友的,我算是認識他了,拉他來打掩護絕對是個錯誤!

    「姑娘,你在說什麼呢?」

    一雙含笑的眼睛湊到我面前,把我給嚇了一跳。

    見我面有訝色,他朝我一笑,道:「在下姓初名嵯峨,方才見姑娘一人在此,又身著我蘭臻女服,在這滿場菊良大員中不免顯得有些突兀,一時好奇過來和姑娘打聲招呼,讓姑娘受驚了,實在對不住。」

    「啊,不,沒有……」

    帥哥!

    長髮飄逸,劍眉俊秀,一雙星眸明亮清澈,望之溫柔如水,他一身黑色玄術師打扮,在滿場淡藍與淺紫的華服賓客中也很顯眼,不過,最讓我驚訝的是他看起來只是很普通的黑色衣服與飾物,居然件件都大有來頭。

    額頭所束的黑錦綢抹額看似樸素,但這兩年我為了搞清楚封印之筆的作用。潛心研究了諸多古代玄術,自然看出他抹額地花紋其實是一種古老的咒語,用來抵禦精神窺探與精神攻擊,而且他身上的黑綾外套也有類似的花紋,卻因為些微的不同。起到不同地玄術防禦與輔助作用,腰帶上的符石亦組合得極其細緻,外行人眼裡它們也只是美觀的裝飾,只有熟知陣法的內行人才能看出那其實是極為精緻的陣法組合。

    這個帥哥也不簡單啊!

    初嵯峨也注意到了我的視線,不禁一笑,道:「在下是蘭臻御玄閣的新進術師,敢問姑娘芳名?」

    「我……我叫伊雪,一個畫師罷了。」

    「哦。蘭臻也有男子當官的嗎?我還以為蘭臻都是女子執政呢!」一個清朗地聲音插進我們的談話,竟然又一是個帥哥,「在下司空星辰,歡迎兩位來參加家父的壽宴。」

    哦,原來是司空明的兒子,話說參加權貴的宴會就是好。隨便挑個角落站著都有俊男可看,不過那老得宛如人參(須多皺紋多)的司空明和他旁邊像極了童話故事中老巫婆地夫人,居然能生出這麼個俊秀的兒子,他家的遺傳基因是怎麼組合的?明顯是歹竹出好筍。染色體變異了嗎?還是數學定律「負負得正」地另一種表達方式?

    「原來是司空公子。」初峨回了他一敬,道:「我國蘭臻重視玄術,玄術師很受敬重,御玄閣亦不分男女,只重修為。」

    「此事老夫亦有所耳聞。初大人是年少有為啊。」

    正和賓客攀談的老丞相司空明不知什麼時候竟走了過來,見他和夫人靠近,司空星辰臉色驟然一變。無聲地退開,他對司空明和那位巫婆夫人不想是親子間的尊重,倒像畏懼多一點,而一直跟在人參丞相和巫婆夫人身邊那位魔鬼面孔天使身材形似女性的生命體,據說是司空明的女兒司空嘉,在看見司空星辰地時候,明顯露出鄙夷的神色,走過司空星辰身邊時,她還故意冷哼了一聲。

    這一家人的關係還真耐人尋味吶。

    「丞相大人,恭賀您福與天齊,壽比南山!」兩聲齊道。

    我和嵯峨都從對方眼中找到驚訝,沒想到我們竟會同時說出相同地賀詞。

    「呵呵,承兩位吉言了,這位是伊雪姑娘吧?」他對我笑道。

    「是,能收到丞相大人的邀請,小女子誠惶誠恐。」老狐狸,別以為本小姐不知道你剛才和賓客談話時就有好幾次偷瞄我,不就是對我的身份起了懷疑,想拆穿我,也得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哪的話,能請到伊雪姑娘才是老夫的榮幸,沒想到伊雪姑娘畫藝精堪,人也年輕貌美,看姑娘的打扮,你是蘭臻國人?」

    想探本小姐家底?

    哼哼,早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四姑婆給我準備的身份可不是假的!

    「回丞相大人,小女子祖籍確係蘭臻國,但家有

    歷代必學作畫,成年後須外出歷練,聽聞菊良風景秀畫取材的好地方,加之小女子一次偶然機緣下認識凌雲莊園之主,故冒昧前來打擾,還蒙東莊主好心收留照顧。」

    我的畫是家裡學的,你就甭問我師承何方了,我來菊良就為了給我的畫取材,沒別的意思,你想知道我們家為啥一定要畫畫,那是家族的祖訓,你非得要個理由的話,可以自己到九泉之下去問伊家的老祖宗,至於凌雲莊園的主人,我可從來沒說是東秋雲,你誤會是你的事,本小姐只是懶得跟棵「人參」解釋。

    「哦,那姑娘的家族是……」

    「羅方的伊家,小家族而已。」我雲淡風輕地回答道。

    「羅方的伊家?!」

    華的一聲,人群馬上炸開來了:「羅方的伊家可是蘭臻第一世家歸海家的分支,但由於血緣過於淡薄,不適合修習玄術,只能從別的方面輔助本家,作畫為其一,而後逐漸發展成伊家主要的經濟來源,伊家也漸漸與歸海家脫離了關係,自成一家,其畫藝為一絕,已然成了繪畫的領袖家族。」

    「原來是伊家的小姐,失敬失敬。」丞相露出恍然的神情,隨後又想到什麼,疑惑地問,「可是,老夫聽說伊家在六年前已經……」

    「沒錯。」我低垂眼瞼,神態黯然地說,「六年前,伊家慘遭妖魔突襲,家族的長輩全數慘遭殺害,幸得我母正因些私事帶我外出,聽聞家族遭襲,我母將我寄養給歸海家一位前輩,獨自返回,亦慘遭妖魔毒手殺害……」

    當初為這破事,本小姐幾乎被歸海家長老和滿朝文武針鋒相對的奏章給淹沒,諸多大臣要求治御玄閣保護不周之罪,畢竟羅方是女皇每年必去的避暑勝地,萬一在那裡碰要妖魔的是女皇,這責任就大了;以歸海家為首的御玄閣卻把責任推給禁軍,怪她們通報不及時,延誤了搶救時間,致使伊家破滅消亡;軍部又將責任推回給大臣們,怪她們在那裡大建莊園,又用自家護院看守,總是找借口不讓禁軍靠近,分明是心中有鬼!

    作為女皇的我則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自然對造成紛爭導火線的伊家印象深刻。

    他娘的,每個大臣都只會推卸責任,馬後炮誰不會放,也不見她們善後有多勤奮,沒點建設性的意見就知道吵來吵去,伊家滅了就滅了,逝者已去,說到收拾善後就一個兩推三阻四,本小姐還不知道她們是什麼人呀!

    「老夫失言了,說到你的傷心事。」

    「不,已經六年了,我習慣了……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也會讓伊家重新振興的!」照搬台詞吧,電影上都這麼演,咱也順應導演們的心思來一回慷慨激昂。

    邊說,我邊將藏在袖子的一小包辣椒粉沾到手指上,藉著說話使的動作塗抹到眼睛周圍,火辣辣的感覺頓時將眼淚給激得嘩啦啦流個不停,這下連仇恨都不用刻意假裝,死老狐狸,竟然害本小姐眼睛這麼難受,萬一把我的眼睛弄壞了,今晚本小姐就讓殘陽來滅了你!

    筒子們呀,吸取我的教訓吧,用什麼催淚都好,千萬別用辣椒,雖然這東西催淚神速,並且可使眼眶發紅,效果奇佳,但眼眶塗過的位置火辣辣的又麻又痛,還不能用手帕抹,一抹就把辣椒粉給抹進眼睛裡了,更痛!

    嗚,本小姐明媚水潤的眼睛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准叫暗部把你個老人參的眼睛挖出來給我當彈珠解氣!

    「伊小姐好氣魄啊,老夫先願伊小姐旗開得勝,成功振興羅方伊家。」

    這一哭,效果頂好,這不,稱呼馬上就從「姑娘」跳級成「小姐」,說明本小姐也是有身份的,場上那些把我當平民畫師看的人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封建社會,地位實在很重要呀。

    弄哭女人總是不好的,老丞相趕緊將話題轉到嵯峨身上:「說起來,初大人不是歸海家的血脈,又是新進的術師,卻很受歸海馨月大人的賞識,聽說連此次的出使任務,也是歸海大人極力推薦您同行呢。」

    「承蒙歸海大人抬愛。」初峨笑答。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總覺得初嵯峨對他們的笑容給人幹練的感覺,卻若即若離沒有溫度,他週身隱隱有種和夕顏類似的黑暗靈氣,又夾雜著黎血那般從殺戮中累積出來的血腥,和他方才對我的和藹溫柔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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