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外行人解釋一件新鮮的事物是非事，特別是對像還是位老人時。
我費了半天的功夫，貨老總算是對網絡遊戲有了一些基本的概念。最後，我總結說，「因為網絡遊戲的特殊性，它注重的是玩家與玩家之間的互動和交流，所以在先天上就比單機遊戲有魅力得多。」
貨老和張文都同意的點了點頭，不過貨老還是很疑惑的問，「雖然網絡遊戲確實如你所說那樣很有魅力，但為什麼你會說中國的遊戲業會在2000年以後成長起來？難道與你說的
同時，張文也很疑惑的說，「現在距2000僅僅只有一年的時候，很難相信在這一年中，網絡遊戲會像你所說的那樣發展起來。畢竟現在普遍的人對網絡都沒有概念，更別說網絡遊戲了。」
我神秘的笑了笑，意味深長的望了望貨老，「因為現在的網絡還沒遍及，所以大多數人對網絡還很陌生是很自然的事。可是誰又知道一年以後中國的網絡會變成什麼樣呢？不知道貨老是不是知道一些內幕消息？」
貨老是文化局的局長，或多或少都與網絡扯上點關係，要說他不知道點什麼內幕消息，打死我也不相信。
果然，只聽貨老爽朗的笑道：「小楓啊，看來什麼都瞞不了你呀。關於中國未來的網絡發展我還真的知道那麼一點。據電信局那邊透過來的消息，似乎有意要普及中國地inter***網絡。至於具體的信息，我就不知道了。」
這時候，張文也回過味來的說。「聽貨老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聽說電視台也準備升級現在的網絡系統，裝上光纖。據說裝上光纖後，上網速度是現在的十倍。」
「看來中國的網絡時候就要來臨了呀……」我深有感觸的歎息道。
沒有經歷過網絡時代的張文和貨老根本還沒意味到網絡將會給他們帶來什麼，但敏銳地張文還是發現了我的異樣。
「小楓，你好像對網絡感觸特別深啊，難道網絡真的這麼重要嗎？確實。我也聽說過網絡怎麼樣怎麼樣的好，可在我實際運用中發現，網絡根本沒一些人宣傳的那麼神奇。在我看來，無非就是查點資料、跟別人聊聊天、發點電子郵件什麼的——確實在某一程度上說，網絡很方便快捷，但是說要改變人們的生活，似乎有些言過其辭了。」
我哈哈笑著說，「小文姐。結論別下那麼早。不信我們就看著吧，再過幾年——不，再過三年，你就會發現網絡是不是真的那麼神奇。」
張文一臉古怪地看著我。「小楓，你怎麼會這麼肯定？就像未僕先知一樣……」
我的冷汗一下子流了出來，「哈哈……這是做為一個商人的直覺……也算是種未僕先知的能力吧……」
雖然我知道那是張文無心地一句，但還是被驚了一身冷汗。還是中國有句古話說的好哇——韜光養晦、韜光養晦，可不能鋒芒畢露啊！
「聽你意思，中國的游泳產業必定會因為網絡而成長起來，關鍵原因就是因為這網絡遊戲對不對？」貨老若有所思的說。
我沉默了一下，才有些沉重的說，「是的——但也不完全是。」
貨老明顯很意外的問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中國的遊戲產業會因為網絡時代的到來而發展是肯定地。但是這對中國的遊戲產業結構並不見得就是好事。關鍵原因就在於。中國國內有能力做出自己的網絡遊戲嗎？在經歷了最黑暗的這幾年，中國國內又有幾家遊戲公司會生存下來？可以預見，當網絡時代到來的時候，必定是國內的遊戲公司代理國外地網絡遊戲。國內真正有能力製作自己網絡遊戲的公司，屈指可數。而且當大量的國外的優秀網絡遊戲衝擊國內市場的時候，那麼國內的遊戲公司可以想像得到。生存將會更加的困難。」
我頓了頓，語氣深長的說，「而且，網絡遊戲的到來並不意味著單機遊戲的結束。雖然網絡遊戲是未來發展地趨勢，但單機遊戲也有自己獨道的魅力，這是網絡遊戲無法比擬的。可以想像，當國內的遊戲公司發現網絡遊戲有益可圖的時候，還有遊戲公司會製作在中國根本就是賠本生意的單機遊戲嗎？」
貨老疑惑的問，「這有什麼不對嗎？新事物取代舊事物是發展的必然規律。既然單機遊戲已經成為了過去試，被淘汰也是正常的。」
我搖了搖頭。「貨老，你會這麼說是對遊戲並不瞭解。在國外，遊戲已經發展成了第九藝術。而單機遊戲也是這種藝術的組成部分，可以說是遊戲的根本之源。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連單機遊戲都做不好，又怎麼能做好網絡遊戲？其實即使網絡遊戲再怎麼發展，也不能否定單機遊戲存在的價值。當然，或許有一天單機遊戲會退出歷史的舞台，但決不是現在，也不是未來的幾年甚至十幾年、二十幾年，這需要更長的時間。」
「而且國內的遊戲產業本來就缺乏基礎，當國外的網絡遊戲大量充實市場的時候，國產遊戲又會如何選擇？既使勉強做出網絡遊戲，恐怕也是跟風之作，一個缺少靈魂的作品，又怎麼會受人歡迎？」
「聽你這麼說，好像對國產遊戲的未來並不怎麼樂觀啊……」貨老很是意外的說。
「可能是我太悲觀了吧。」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其實我也知道我說的有些嚴重了.
遊戲帶來了生機。只是……
只是僅僅是這樣。我就真的滿足了嗎？說到國產遊戲，恐怕是國內真正地玩家心中永遠的痛。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在中國真正拿得出手的遊戲實在太少了……而且那些拿得出手的遊戲，跟國外的那些優秀遊戲比起來，真的慘不忍睹。
「那麼，你們的飛越基金就是為了改變中國國內遊戲產業的現情才成立地羅？」貨老問道。
我深深的點了點頭，「雖然我也知道一個人的力量是微小的，但我還是要努力看看。就算失敗了。我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了，至少我努力過了。」
貨老忍不住拍手讚歎道：「有志氣！現在的年輕人，有你這樣抱負的人實在太少了。」
「貨老你過獎了，說到底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為了顛峰……」我閉上了眼睛，心裡默默說著我沒說出來的話：也是為了曾經地遺憾，和千千萬萬和我懷著同樣遺憾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想起來廖壹懿。想起了我們的上一世——我們上一世最後見面的一次。那時候他已經從部隊裡歸來了六年，因為父親地安排，在國營企業上班，算得上是一個很普遍的上班族吧；而我呢。因為生計東奔西跑。好不容易一個機會，我們聚在了一起。
我們一起喝酒聊天的時候，他忽然問我：「林楓，你今生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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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個話題，我們不知道討論了多少次，當下毫不猶豫的說，「如果是以前的話，當然是想做自己的事，現在麼。當然是想賺錢。」
「我說正經的！」
這時候，我才發覺今天的廖壹懿有些不一樣，神色中透出一絲說不出地疲憊。
「怎麼了壹懿？」
廖壹懿搖了搖頭，「我已經厭倦這樣的生活了，每天上班，吃飯。上班，再吃飯，然後睡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果不是因為還有《超越》，我真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麼而活在這世上……」
我沉默了，我深深的知道他的心情。因為我和他都是一個不甘願平凡的人，但是因為許許多多的原因，我們不得不像普通人那樣生活——像木偶一般地生活。
「那麼壹懿，你人生中最大的願望又是什麼？」
廖壹懿苦笑了一下，「以前有很多……現在麼。只想在我有生之年，看見《超越》完成的那一天。只有這樣，我才覺得我的人生還有那麼一點意義。」
「我的願望跟你差不多吧……只是，我更希望我們的《超越》能公佈於世，被世人所見證。」
「呵呵，你口氣到不小。我也想啊，只是這可能嗎？」
「只要努力，我想總有一天或許可能如願吧……」
「或許嗎……」
是啊，或許嗎……我現在不也正為了那或許的機率而努力著嗎？而這一世的廖壹懿，也在我的引導下慢慢的成長著，我想，那一天離我們已經不遠了吧……
「小楓，小楓！」
聽到張文地聲音，我馬上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眼開了眼睛。
「什麼事，小文姐？」
「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貨老在問你話呢，你沒聽見？」張文很是不滿的說。
我連忙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在想一些往事出神了，貨老你剛才說什麼？」最後一句話，我把頭轉向了貨老。
貨老不以為意的說，「沒什麼。我想聽聽你對國內動畫業的看法。」
動畫啊……上一世，這可是我的專業啊。自然，我對這一行也有說不出的感情。只是要在中國發展動畫真的很難，甚至難過遊戲業。
我思索了一下，並不直接說出我的看法，而是反問貨老，「貨老，在你心中，你認為動畫片主要是給什麼人看的？」
「你這話中似乎另有含意啊……」
當然話中有話。也不看看貨老處在什麼位置上，他可是文化局的局長，能在中國正規渠道播放的動畫片，哪個不經過他點頭同意才行？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了上一世，在網上流傳了一段關於文化局裡的人對日本動畫片的評價。見貨老遲遲不肯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我馬上換了一個問題問：「既然貨老不想正面回答我地問題，那我換個問法。在貨老心中。你認為日本哪些動畫片才算得上是一流的？」
這個問題似乎對上了貨老的味口，只見他不假思索的說，「要說日本一流的動畫首屬《鐵臂阿童木》、《一休》這類的作品，然後再是《機器貓》之類的作品。其它的都屬於不入流之作。現在地日本動畫片沒落了啊，再也沒有像這樣的作品出現了。」
我忽然有股想笑的衝動——那是無奈的苦笑。雖然貨老的答案和網上的有些差別，但大概意思都差不多。真是悲哀啊……
貨老說完後，我又繼續問，「那貨老。你覺得什麼年齡層次的人才會看你說的動畫片？」
「當然是給小孩子看地……」話音剛落，貨老猛得發覺似乎上了我的當。
「是啊，是給小孩子看的，我想像小文姐這樣年齡的人，大多數不會對這些作品感興趣吧？」
張文很配合地點了點頭說，「我對動畫片沒興趣。」
我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張文，「對了小文姐，既然你在電視台上班。應該知道《籃球飛人》這部作品吧？」
張文點了
「這個當然知道，而且當初電視台播放這部動畫片的下了收視率的高峰。所以對這部動畫片印象挺深的。」
「那小文姐。你覺得如果只是小朋友在看這部動畫片，會創下收視高峰嗎？」
張文很乾脆的說，「當然不可能。據我們調查，收看這部動畫片的大多數是青年。一般是初中到大學的學生。」
我點了點頭，笑著對貨老說，「貨老，那你覺得《籃球飛人》是一流作品還是不入流的作品？」
我發現貨老地一臉老臉剎那間漲得通紅。我歎了一口氣說，「貨老，不是我有意要使你難堪。只是你們文化局裡的思想都那麼故步自封。中國的動畫業想發展起來談何容易？別忘了中國動畫片都是要經過你們的同意，才能在市場上流通的呀！」
不過我還是挺佩服這老人的，即使我這樣說，他也沒有惱羞成怒。不過我也不能再火上燒油了，要是真刺激了他，對誰也沒好處。
於是我話題一轉。對貨老說，「貨老，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動畫片是怎麼發展起來地吧？」
貨老點了點頭說，「這個當然。在很早的時候，那時候還沒有電影、電視之類的藝術。有些畫家就把人之類的生物，一筆一筆的畫出來，最後再連在一起，供大家欣賞。這就是動畫片最早的由來。」
「不錯，真要說起動畫片的歷史，它甚至比電影還要早。動畫片一直就不是光給小朋友看的。它是一種藝術。藝術是不分年齡層次的。可是在中國，為什麼就把動畫片當作是給小朋友看的專利品了呢？」
貨老一下子被我問得啞口無言。我想他心裡其實比我還清楚吧，畢竟他也吃了那麼多年地文化飯，對這些不可能一點都不瞭解。
「其實在更早的時候，中國還有優秀的動畫片，還有像皮影戲這樣的藝術，為什麼到了現在就看不見了呢？我想，除了時代在進步，有些舊的東西確實已經跟不上形式外，還有很大一部份原因，要在你們身上找吧？」
貨老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麼，最後卻是深深的一口歎息。
「小楓，你說的很對……只是，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雖然我身為文化局的局長，可是並不是所有的事就是我說了算。」
張文若有所思的說，「這次林氏集團跟我們電視台合作，根本原因就是想通過媒體來改變中國人對動畫片的看法吧？只要全民都對動畫片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國家的政策相對也會做一些改變……這可是個遠大的計劃呢，只是有些太冒險了。」
「是啊，我也覺得有些冒險，可是你知道芷若為了這計劃付出了多少嗎？就不說別的，這次她為了說服懂事會加入飛越計劃，可是把自己的前途都押了上去。如果一但投資失敗，她不但要失去現在的位置，就是林氏集團也會蒙受巨大的損失。你也知道，林氏集團可以說是由芷若一手發展成現在這樣子的。」
「這個臭芷若……」在這個時候，張文才知道薛芷若是下了怎麼樣的決心才跟電視台合作的，不知不覺間，張文的眼睛有些發紅了。
「小楓，你們的那個飛越計劃到底有幾層把握？」
我苦笑了一下說，「把握也不是沒有，只是，這種事情誰又能有多大的把握？如果只是發展遊戲業的話，我還比較有信心，只是現在又扯上了動畫……說實話，連我都有些不太看好。」
「這麼會這樣，芷若也太亂來了吧？」張文有些急了。
我搖了搖頭，「芷若畢竟也是商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雖然有些冒險，但一但成功，利益也是非常巨大的。商人重視的無非就一個利字，我想，芷若心裡早已經有了心裡準備，所以到不用太過但心她。而且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只好盡力的把該做的事做好。」
張文沉默了一下，忽然像下定了某樣決定似的，用著一雙堅定的眼神看著我，「小楓，我會盡全力幫助你們的。」
「謝謝你小文姐。」
說實話，薛芷若和張文的姐妹情還真的讓人感動。
這時候，貨老忽然笑了起來，「小楓，我有個好提意，說不定會加大你們的把握。」
「哦？什麼提意？」我不動聲色的問道。說了那麼多話，我想也是時候上正戲了。
貨老大有深意的說，「你們有沒有想過與政府合作？」
果然是這樣嗎……其實，在貨老問我有關於遊戲、動畫產業的時候，我就想過這種問題。
我思索了一下，然後問道：「那麼貨老，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跟政府合作？」
貨老笑著說，「其實在很早的時候，我們已經有了一個關於扶植國內遊戲、動畫產業的議案，只是一直沒具休實施下去。這一次你們飛越基金鬧的動靜很大，所以這個議案又被提了上來。」
這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不止是之前張文提起過，就我上一世的經驗告訴我，這個議案會在2000年後的理想。
見我點了點頭，貨老繼續說，「照我以前的想法，我很想把你們飛越基金並構在政府的扶持計劃中——可是現在我忽然有了另一種想法。」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臟忽然不爭氣的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