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丁 正文 第兩百八十六章 一淚傾城
    堂大宋天子,打著自家小舅子的名號,跑到反賊巢穴女頭目!

    這***是在演戲還是搞笑!?

    四哥要抓狂了,真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打死他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會生這樣的事情!

    皇帝姐夫這是鐵了心要剿滅反賊,獨自深入虎穴,查探敵情來了?還是腦子抽筋,連續幾次沒鬥過小舅子,心裡頭不爽,跑來調戲小舅子的女人出氣?

    多半是

    四哥心想,猥瑣的皇帝姐夫怎可能作出不猥瑣的事情呢,是吧?果然,四哥在外頭等了一小會,事實立刻證明他的猜測。

    鄒熙芸聽這個自稱「任黃」的少年公子一直直呼龐四大名,還有剛還那冷冰冰的語調,益覺得他不像是龐四的哥們,剛要質問,任黃突然笑了:「在下早便聽說,鄒姑娘幽居的這幢『聽雨軒』取得乃是陸游詩中『小樓一夜聽風雨』之意,清雅別緻,隱然出塵。如今一見方知,坊間市井所傳實有偏頗,姑娘這裡,分明就是一處處能媲美綺雲之館,霞之台的勝地,便稱之為『人間仙境』也不為過,豈是『清雅』『出塵』這等凡俗詞彙可以形容的。在下有幸到聽雨軒裡見到姑娘,不啻作個半日神仙,往來天宮一遊了。」

    這麼輕浮的奉承語,不是調戲是什麼?

    四哥聽出來皇帝姐夫不懷好意,鄒熙芸冰雪聰明,聽他這番說辭,再見他目光浮動,自然清楚他的心思,更知他必定想著什麼歪念頭。似這種奉承語,她自十歲懂事以來,早不知聽了多少遍,也只有四哥能逗美人一笑,其他人便再說也是無用,輕輕一笑道:「公子莫要誇獎熙,女兒家臉薄,受不起公子這等讚譽。玉靨上分明是言笑晏晏的模樣,眸子裡卻連一絲笑意也無。」

    即便如此,她這時的樣子仍是非常好看,芳姿一如既往的裊娜綽約,嫵媚鮮妍,眉宇間流露的冷俏絲毫減卻不了她與生俱來的絕代風華,不經意地伸出手來輕輕一挽鬢旁垂落的烏……對,就是這麼樣輕輕一挽,已足可令天下的男人都為之窒息,只是這麼樣的一幅圖畫,已非任何筆墨描敘得出,這也虧得對面是坐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遍覽世間美女地大宋天子,換成別的男人,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三魂不見了七魄,真猶如著了魔也似。

    暗中監視並且守護著佳人滴四哥。這時亦被久未見到過地鄒熙芸地冷傲之態弄得有些心跳有些加速。某處更是高高昂揚。蠢蠢欲動。

    如果說。花想容猶如嬌媚地玫瑰。雲蒸霞蔚。如火如荼。點染得春光分外明媚。又似紅妝佳人舞春風。撩人心懷。使風流倜儻地他意馬心猿;神仙姐姐是那疏影清雅、雪骨冰心地梅花。朵朵皎潔如雪、株株粉妝玉琢。迎雪吐艷。凌寒飄香。讓器宇軒昂地他為之傾倒;那麼眼前地鄒熙。無疑就是那粉紅地桃花。初蕊含苞。矜持自清。嬌羞楚楚。怒放時節。爛漫如霞。翻捲如雲。這樣嬌嬈婉麗地人間絕色。只要是個男人。想必都會生出把她弄上手來。一親香澤地念頭。

    皇帝姐夫。你丫地不是動了歪主意。想和小舅子搶女人吧?

    四哥越看越不爽。幾乎就要衝進去襲駕了。

    娘地。未來地弟妹。是可以隨便調戲地麼!

    「在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任黃喝了一口茶。潤潤喉。放下杯盞。抬望著鄒熙芸。目光灼灼閃動。似蘊深意。

    丫臉皮真是厚啊,這又不是你妃子,可以這樣子看得麼?

    隔著窗戶,四哥把皇帝姐夫深深的鄙視了。

    「任公子但說便是,熙洗耳恭聽。」鄒熙淡淡一笑,所謂夫妻恩愛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她和四哥想的都一樣,這猥瑣的年輕公子不懷好意,滿口奉承語,到這裡「勾引」她來咯。

    任黃地臉皮真是厚,厚的連四哥都要為之汗顏,明明鄒熙芸的冷傲之態把「本花魁看不上你」表達的很清楚,明明知道她喜歡的是自己小舅子,仍是以一種欣賞玩味的眼光含笑上下打量著她:「姑娘大好風華,青春正熾,正應覓一佳偶,同享琴瑟(和鳴)之樂,過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好生活,何必屈身在小小一個七秀坊中,終日對影自憐,耗盡韶華。須知白駒過隙,烏飛兔走,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彈指紅顏老,鄒姑娘,你要三思啊。」

    這話都出來了,還說不是在「勾引」?

    四哥很生氣,很火大,這要不

    著為國盡忠的執念,抱著對枕邊佳人的深愛關懷,這裡,猥瑣的皇帝姐夫還不知道要對「未來弟妹」做出來什麼猥瑣下賤地事情呢!

    心有靈犀一點通,鄒熙芸這時何嘗不是暗生慍惱,任黃來時自稱是龐四的鐵桿哥們,隨口說出了一些龐四的私事,她呢又急著想知道龐四受傷後的近況,於是也沒多加盤問就讓林逍靖帶他進來了,不然一個男人,等閒哪想進到幽居的小樓來,除掉三番五次來搜查地禁軍,能進去的男人之前只有四哥一人而已。

    作為第二個被「請」近聽雨軒地男人,任黃的「表現」實在太不像樣子了,聊了幾句呢才,先是拿些溢美之語恭奉力捧,然後又用看似頗具文采其實就是**裸地挑逗話來撩撥她,標準地逛青樓,嫖賣藝不賣身的紅牌姑娘地慣用手法!

    (敢情這廝是專程跑來挖自己「哥們」牆腳的?)

    (不,不可能,『他』是個溫柔體貼又重情重義的好男人,怎麼會去結交這種哥們。這個叫「任黃」的傢伙一定是冒充的!)

    鄒熙芸鳳眸一冷,眼瞳閃過殺機。

    任黃猶自未覺,不懷好意的猥瑣目光在鄒熙芸冰封冷冽的俏臉上停留了片刻,笑得益淫蕩起來,然後竟然學著龐四當日在綠綺軒中詞挑南宮琴伊、詩戰京城諸才子時一樣,擺了個他自以為四哥酷、實際上四哥比他酷N多的姿態,淫道(是淫,你沒看醋):「朝露曇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黃河十曲,畢竟東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榮,問蒼天此生何必?昨夜風吹處,落英聽誰細數。九萬里蒼穹,御風弄影,誰人與共?千秋北斗,瑤宮寒苦,不若神仙眷侶,百年江湖。」

    大宋朝嘛,寫詩詞勾女人,是潮流,不然盡寫艷詞的柳永怎可能那麼出名,咱們仁宗皇帝現在也學會了這套,估計在宮裡沒少逗龐貴妃開心。

    但是龐昱一聽就知道,這詞絕對不是皇帝姐夫可以寫出來滴!就這個史上第一猥瑣的皇帝,能有這麼好滴文采?肯定是來之前就找槍手做好了,背下來念而以,不然朝廷養那麼御用文人做什麼?不就是方便皇上裝B!

    聽到這裡,龐昱愈覺著皇帝姐夫見色起心,打起了反賊女頭目的主意。

    本來這也無可厚非,漂亮姑娘誰不喜歡吶,是吧,而且身為反賊女頭目,收了她不是順便把反賊也消滅了,從此天下太平,國泰民安,這是身為天子該盡的指責啊!

    皇帝姐夫一定是這麼想的,但是他不應該忘記最重要的一點。

    眼前的反賊女頭目,是他小舅子的女人!

    「神仙眷侶,百年江湖……神仙眷侶,百年江湖……」鄒熙芸竟似被他背出來這什麼歪詞的牽動了思緒,喃喃低語著把任黃的最後一句輕念了幾遍,遠山一般的黛眉隱透出一絲掩不住的哀怨,眼裡卻漸漸綻出寒光。

    任黃知道她是「空幻」的少主,也知道她武功了得,並且我們的皇帝陛下,是除了能跑跑馬,射射箭是打獵,不是射人。除此以外,仁宗皇帝是什麼能耐都沒有滴,遠不如四哥的絕頂聰明兼兩膀有力,但就是這樣,他隻身一人,在反賊的巢穴裡,調戲反賊的女頭目,惹的女頭目動了殺機,竟然還可以從容不迫,摸著兩撇小鬍子,微笑道:「鄒姑娘,你一定要把話挑明麼?」

    任黃這話一出,大廳裡霎時靜謐下來,慍怒中的鄒熙芸一語不,冰冷的美眸一瞬不瞬地凝著他,羅袖輕掩下的膚嫩玉手微微曲起,隨時可以向面前的無恥男難,一時之間全場氣氛凝重沉悶,似是山雨欲來。

    (我靠,啥意思啊,準備自量皇上身份,逼准弟妹入宮了?)

    四哥一樣火冒三丈,開始擼袖子,準備衝進去打人了。

    就是這樣的環境,任黃依然在笑:「鄒姑娘莫要著惱,在下所言,俱是為姑娘終生著想,鄒姑娘今後的幸福,便交給……」

    好個風流皇帝,為了調戲姑娘,連命都不要了?

    任黃故意拖長了聲音,待得鄒熙芸瀕臨出手之際,話鋒驟地一轉:「姑娘風華絕世,蒽質蘭心,舉止談吐無不集天地之靈氣於一身,便是六宮粉黛亦罕有能及……姑娘今生,當與龐四相守白頭,做一對人人艷羨的神仙眷侶,方不負此月貌花容,何必做那虛無縹緲的復國之夢,一心要殺當今聖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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